第5章 狗血身世

　兩人一頓，片刻後齊齊怒道：「你說什麼啊？！」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再次一口同聲開口：「他竟然說要離婚？！」

　步擎蒼被兩人同步的動作逗笑了。元駒皺著他的濃眉罵道：「這傢伙還說別人是敗家子，他自己才是吧！」阿賽做為管家，臉色明顯更難看。

　「為什麼這麼說？你們也覺得他和我結婚是他賺了？」步擎蒼好奇地問。

　「不是啊，」元駒雖然是葉鳳邪的副官，但其實沒什麼心眼，有點想法立馬就說出來了，「你們剛剛辦婚禮花了那麼多錢，結果轉天就離婚，那不是太虧了嗎哎呀！阿賽你敲哪兒呢！」

　阿賽橫了他一眼，轉頭尷尬地對步擎蒼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元駒十分不滿，怎麼現在誰都能敲他的腦袋了！再這樣下去他元少校的威嚴要往哪裡擺！

　步擎蒼搖搖頭，示意他不在意。

　「二哥可能也是為了你好。」阿賽說完頓了頓，又有些擔憂地問，「那個，你會和他離婚嗎？」

　步擎蒼卻不說話了，摸著下巴似乎在想什麼。阿賽心中焦急又擔心，飛行器到了家，他把不會說話的元駒給趕走，帶著步擎蒼進了院子。

　葉鳳邪家的院子和建築並不算寒酸，面積還算是比較可觀的，只不過並沒有過多的雕飾，粗糙隨意的風格，挺體符合一位性格火爆的平民將軍的獨特品味，同時也多能少掩蓋一些因為經濟問題帶來的窘境，還算是比較體面的。

　步擎蒼慢悠悠跟著阿賽走進大門，家裡其實有好幾個機器人，平時大約是為了節省開支關閉了能源，所有的家務活基本都是由他自己來做。

　阿賽一直沉默著，步擎蒼看了看他的背景，頗為無奈地搖頭。

　回到家裡，阿賽果然就要去忙家務去了。步擎蒼坐到沙發上叫住他，「阿賽，先別忙，咱們聊聊。」

　阿賽只好又走回來，「先生想說什麼？」

　「坐。」步擎蒼拿過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這個時代的人對茶異常地執著，因為茶水能醒腦提神，清心益思寧神，能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因為強大的異能，帶給人類生理或者精神上的狂躁感或者能量暴動折磨。

　見阿賽接過茶杯坐下，步擎蒼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這茶並不算太好的茶，至少與頂級茶隔著一段距離，不過喝完確實覺得心情平靜，看見阿賽還在等著自己開口，才放下茶杯問道：「你跟我說實話，鳳邪的處境是不是非常的糟糕？」

　阿賽怔了怔，隨後有些無奈地說：「先生以前一門心思做學問，但肯定也知道，整個帝國的情況有多糟吧？」

　步擎蒼回想了一下步勤的記憶，確實，如今帝國超級世家林立，民間叛亂四起，外部異族列強環伺，上一代皇帝又是個縱情聲色的昏君，新上任的皇帝又年輕無資歷，手裡掌握的資源更少，曾經是他最大依靠的葉元帥已近暮年，雖然說如今的帝國皇帝的位子不如封建時代那般人人肖想，一定要坐到那個位置才能踩在所有人頭頂，但也絕對不是個好坐的位置，坐得好了太有能力，必定樹敵眾多，坐得不好了，丟不了命也是個傀儡，地位更加尷尬。

　「二哥和我們其實都是陛下帶回來的，你可能也聽說過二哥的身世吧，陛下自從知道二哥的存在後，就一直對我們非常好，二哥那個人最重情義，自然是站在他這邊。」阿賽輕歎了口氣，聲音裡帶了些無奈，但步擎蒼看得出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半點後悔的意思。

　不過葉鳳邪的身世他確實知道一點，而且他的身世十分的狗血。傳聞葉鳳邪是那個昏庸老皇帝跟一個妓女一夜風流留下的產物，但是那個妓女很快就被人送走了，葉鳳邪則出生在廢星。

　當時，他的妓女母親為了生計，帶著他跟著一個殘暴的殺人犯一起生活，幾年後他的母親就死了，沒有過多久，才剛剛七八歲的他就一個人殺死了那個凶殘的禽獸繼父，隨後在廢星四處流浪，之後又因為他天生的強大異能，被臭名昭著的銀河大海盜奧西多撿回去調教成了一個小海盜，跟著這老海盜四處幹壞事，只不過「好」景不長，在他十二三歲的時候，奧西多包括他的海盜大本營都被葉元帥滅了，而葉鳳邪也是被他撿回來的。而他來紫微星不久，老皇帝也駕崩了，新帝匆忙繼位……

　據說葉鳳邪原本其實是沒有名字更沒有姓的，他的妓女母親就叫他風二，因為他從出生就帶著風與火兩種異能，奧西多給他取了個諢號叫瘋蠍子，而葉鳳邪三個字，還是孤家寡人了一輩子的葉元帥給他取的，最後還收養了他。

　之後還有人說，他的出生帶著極重的不詳，血跡一般的暗紅髮色，過份強大的異能，會讓每一個跟他有牽連的人，都會死於非命。就像他的母親、繼父、奧西多、老皇帝、甚至是葉元帥……

　「先生相信這話嗎？」阿賽看著步擎蒼的眼睛，問得很認真。

　步擎蒼卻毫不猶豫地搖頭，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容，「我一點不信。」

　「為什麼？」阿賽十分驚訝，「紫微星很多人都相信這些傳聞。」

　「當然不信，因為這話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

　「怎麼說？」阿賽好奇地問。

　步擎蒼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位皇帝陛下，現在最得力的助手，除了年邁的葉元帥外，是不是就是你家二哥了？」

　阿賽想了想，隨即點頭，皇帝陛下手裡其實還是有一些人能用的，只不過沒有哪一個，像二哥這樣，本身異能強大，雖然不夠圓滑聰明，但帶兵打仗卻有一套，又是葉元帥帶大的，自然是皇帝最看中的人。

　「那如果你生在一個十分富裕的家庭，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的父親在外面養了外室，並且附帶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私生子，被你的父親寵愛超過於你，而且那人不論能力還是其他各方面都與你勢均力敵，還要來搶原本完全屬於你的家產，你恨不恨他？」步擎蒼好整以暇地問。

　阿賽一怔，隨即點點頭，這個，只要是個人都會恨死吧？

　步擎蒼又道：「如果讓你站在皇帝的角度，這個同樣有皇家血統的兄弟，不但有能力搶你的皇位，還有可能會給其他人甚至是整個國家帶來災禍，你會不會想提前毀了他？不讓他有機會站在跟你同一個高度，來跟你爭奪皇位？」

　「這……」阿賽怔怔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步擎蒼看著他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阿賽你太善良，而且心思也太單純，所以猛然聽到這個問題，只覺得茫然，不知該怎麼回答，但對有些人來說可不是。」

　阿賽愣了一下，心中隱約想到了什麼，卻又一時看不明瞭。

　「對於某些人來說，單就鳳邪同樣擁有皇室血統，卻異能強大這一點，就足夠讓一個多疑的皇帝毀了他，更別說他與葉元帥情如父子，還成為了驍勇善戰的將軍，被稱為葉元帥的接班人。」

　阿賽此時完全怔住了，好半晌才喃喃地說：「你是說有人故意傳這種傳言，就是為了挑撥二哥跟陛下的關係？」

　「自然，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誰會記得十幾二十年前，老皇帝一夜風流的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留下種，還弄得人盡皆知？」步擎蒼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茶。

　「可是陛下也知道這個這件事，他並沒有對二哥做什麼啊？」阿賽想不明白。

　「這就是你們那位皇帝陛下的高明之處了吧。」步擎蒼摸下巴，「聰明人能把敵營中的人都能籠絡為自己人，只有蠢人，才會因為一個沒有真憑實據的傳聞，把自己人往敵營推。皇帝當時即沒有壓下傳聞，也不改變對待鳳邪的態度，甚至對他更好更看中，大約就是他完全摸透了鳳邪的性格，知道他把情義看得有多重，等兩人之間有了深厚情義，鳳邪還不得對他死心塌地，就像現在這樣，為他帶兵打仗，出生入死，勞心勞力，忠心耿耿。」

　阿賽從他這裡弄明白了整件事，心情變得十分低落。

　步擎蒼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想得太多，雖然說皇帝確實城府夠深，但他能夠在這種環境下，還重用鳳邪這樣身份的人，就很能說明他對鳳邪是有真感情的，也確實對他相當信任，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聰明的皇帝想用『情義』二字來牽住一個人，那麼他至少付出了、他所表現出來的百分之五十的情誼，才能讓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

　阿賽點點頭，果然心情好了點。

　「那你現在能實話告訴我，鳳邪到底欠了多少外債了吧？」步擎蒼又把話題給兜了回來，聲音溫和地問。

　阿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