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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寶典》第202章
第202章 決意

  知書從來沒有見過孫許氏這樣嚴苛的面容。或者以前也有過,但是那幅面容不是對著她的,而是對著少夫人的。

  那時候她看著這副面容幸災樂禍,現在卻嚇得直發抖。

  「老夫人,奴婢還有身孕……」知書只好祭出最後一張保命符。

  孫許氏怒道:「少跟我來這套!我兒子這般出息,要多少孫子沒有?誰稀罕你這個賤籍胚子生的賤種!」

  孫耀祖聽著不高興,拉長聲音道:「娘!那是我的兒子,您怎麼這麼說話?」

  孫許氏挺直了腰杆,一臉威嚴地道:「我哪裡說錯了?還是你真的在乎丫鬟生的婢生子?」

  孫耀祖背著手道:「不管是誰生的,都是我的種。娘,都是您的孫子。」

  「嫡出庶出能一樣嗎?你念書念傻了吧?」孫許氏很是不高興。她抬舉知書,是為了咯應杜恒雪,可不是真的就看得上知書那個輕狂樣兒。

  孫耀祖看了看天光,不想再糾纏,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快去做早食吧。」

  知書沒辦法,只好一步一挪地走進廚房。

  看了看那個黑黢黢的灶膛,她蹲了下來,試了十幾次,將自己弄得滿臉黑灰,也打不著火。

  孫耀祖在上房餓得眼前金星直冒,恨不得拆了房子。

  怒氣衝衝來到廚房,問道:「你做燒尾宴嗎?怎麼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一粒早食做出來?」

  廚房裡面。一個滿臉黑灰的人側過頭,哭喪著臉道:「大爺,我還沒點燃火呢……」

  孫耀祖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大聲道:「我不吃了,我去路上買了吃!」

  孫許氏聽了,快步追出來,發現孫耀祖已經騎馬遠去了。恨得在門口跺腳道:「家裡有的是吃的,還要出去買了吃亂花錢。真是敗家子兒……」

  然後來到廚房,看見知書還蹲在灶膛前打火。

  雖然很是生氣,但是想到如果不教會她,以後這些活兒就要自己做了。

  自從杜恒雪進門,孫許氏覺得自己應該享媳婦的福了。便撒手做了大掌櫃。

  而杜恒雪以前雖然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並沒有做過這些事,但是她自己本性聰明,又學得專心,孫許氏略一指點,她就能舉一反三。一手菜做得出神入化,連外面狀元樓最好的席面。也比不過她的水準。

  孫許氏這一年,過得當真是舒心暢意,揚眉吐氣。

  突然要被打回原形,回到自己做飯、洗衣、收拾屋子、灑掃庭院的日子,孫許氏很是不習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人皆如此。

  孫許氏只好耐著性子,開始教知書和青兒做飯。

  可是知書和青兒比杜恒雪好像笨了許多倍。孫許氏一直教到孫耀祖晚上從衙門裡回來了,知書和青兒兩個人連點火都沒有學會。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孫許氏在心裡哼了一聲,只好自己重操舊業,開始生火做晚飯。

  孫正平整整餓了一天,早已饑腸轆轆,坐下來也不說別的,夾起菜就吃。

  可是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拿筷子指著那團燒得黑乎乎的菜肴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孫許氏瞧了瞧,「清炒茼蒿杆兒。」

  孫耀祖也嘗了一口,連忙吐了出來,道:「娘,咱家是沒油了,還是沒鹽了,這樣寡淡,又一股焦糊的怪味兒,讓人怎麼吃得下飯?」說著,又嘀嘀咕咕地道:「雪兒做的菜,比這不知好吃多少倍。」

  孫許氏大怒,拿筷子敲著桌子道:「你們倆反了!老娘我這樣做菜,做了十幾年,你們不也吃得高高興興?如今才一年沒有吃我做的菜,你們就吃不慣了?趕緊給我吃完!不然就等著雪兒回來你們再吃飯吧!」

  孫耀祖看著滿桌子看不見顏色的菜肴,一點胃口都沒有,將筷子啪地一聲扔到桌上,起身道:「我去接雪兒回家。」

  知書和青兒站在屋角,看著這樣的飯菜,也一點胃口都沒有。

  孫許氏看見這些人都不吃,自己也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結果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

  孫家的晚飯不歡而散,不過想著杜恒雪馬上就回來了,餓一天也無所謂。

  這邊杜恒霜和蕭士及終於帶著一行人回到蕭家。

  龍香葉由龍淑芝和蕭泰及摻扶著,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蕭嫣然站在他們三人身後,低著頭,儘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大門臺階下面的場地上,黑壓壓站了一排的人,當先是蕭義,帶著歐養娘、知數,和一干大房的僕役下人,也在等候他們歸來。

  看見杜恒霜和蕭士及一人抱一個孩子從車裡下來,蕭義、歐養娘和知數帶頭跪了下來。

  「恭迎侯夫人回府!」聲音響徹雲霄。

  杜恒霜含笑點頭,「各位有心了。」

  龍香葉眼含熱淚,由龍淑芝和蕭泰及扶著,從臺階上快步走下來,來到杜恒霜身邊,抓著她的胳膊道:「霜兒,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他們說你被流民擄走了,我死活不信……」

  蕭士及神情大變,厲聲道:「娘,您說什麼胡話?霜兒明明是被陳月嬌那個賤人騙到莊子上藏起來的,連陛下都下旨申飭,娘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龍香葉瑟縮了一下,嘟噥道:「我也是聽人說的,沖我吼什麼?

  杜恒霜神情未變,笑著道:「侯爺,這事確實不怪婆母。一樣米養百樣人,嘴長在別人身上,說什麼的都有。總不能別人說一句話。我們就要當根針。前兒我剛回來,就聽說婆母跟人私訂終身了。我雖然驚訝,但是我其實一個字都不信。除非那人能拿出婚書一樣的證據。」

  龍香葉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眼眸深處的那一絲得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嘴唇翕合著,難以置信地看著杜恒霜。她威脅她!一個做媳婦的,居然敢威脅婆母!

  龍淑芝在旁邊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大嫂,這話真的是聽別人說的?不知是聽哪個別人說的?別不是大嫂您自己編出來的吧?」

  杜恒霜看了龍淑芝一眼,「這位是誰?恕我眼拙。不認識。」

  龍淑芝漲紅了臉。她嫁給蕭泰及兩年,可是正正經經的明媒正娶,後來還當了一年的伯爵夫人,如今才剛剛「卸任」,正是滿心不自在的時候,杜恒霜居然裝作不認識她!

  蕭泰及不想大哥、大嫂一回來就鬧得劍拔弩張的。再說他們還要一起去侯府住呢,鬧僵了怎麼還住的下去?就打圓場道:「大哥、大嫂,咱們先進去說話吧。」

  杜恒霜點點頭,轉頭對蕭士及道:「侯爺,我早想好了,咱們搬到侯府之後。這所老宅還要留人打掃收拾。旁邊的這所院子,應該推倒了建一所家廟。二弟妹死得冤枉。她在天有靈,必是想看到害她的人遭報應。咱們同是蕭家人,不可太過厚此薄彼。可以將二弟妹的靈位供奉在家廟,以後若是有人願意,可以在自己的家廟裡清修,為家人祈福。」

  蕭泰及只好應是,然後道:「大嫂。她是龍淑芝,是我續娶的填房。大嫂以前見過她的。想是貴人多忘事,忘了她了。」

  杜恒霜上下打量龍淑芝一眼,笑道:「原來是你。我當年不是說過,你回去,從此不登我們家的家門,我就饒了你。若是你再來我們家,後果自負。」

  若是龍淑芝沒有在杜恒霜一回來的時候就找茬兒,杜恒霜也懶得提當年的事。

  可是她自己不識相,就不要怪別人打她的臉。

  那時候龍淑芝年歲還小,在蕭家住著,一心幫著龍香葉整治杜恒霜,落了不少把柄在杜恒霜手裡。

  不過龍淑芝自恃過了這麼久,杜恒霜的內室在她嫁進來之後,曾經被她搜了好幾遍了,那些把柄肯定都沒有了,就故作不知地道:「大嫂有說過這話嗎?我真的不記得了。大嫂,不管怎麼說,我們伯爺是侯爺唯一的親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嫂有必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杜恒霜笑道:「我倒不知你們二爺還是伯爺,敢問是陛下什麼時候封的?」

  龍淑芝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蕭泰及的伯爵早已被奪爵了。

  蕭士及從杜恒霜手裡接過安姐兒,兩手抱著兩個孩子,對杜恒霜道:「咱們進去吧。東西要怎麼收拾,都等著你拿主意呢。以後這個家,裡裡外外都是你說了算,可是要麻煩夫人能者多勞了。」

  杜恒霜笑道:「侯爺有命,莫敢不從。」說著,帶著妹妹杜恒雪,和蕭士及一起,從龍香葉、龍淑芝和蕭泰及身邊擦身而過,從大門裡面進院子裡去了。

  蕭家的下人都被「老夫人跟人私訂終身」這個勁爆的消息吸引住了,先前龍香葉說杜恒霜「被流民擄走」的話,立刻如風過水無痕一樣,連個痕跡都沒留,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若是諸素素在這裡,肯定會誇杜恒霜無師自通。因為讓一個流言消散的方法,就是用另一個更勁爆的流言來取代前一個流言的位置。

  回到自己的內室,杜恒霜看著屋裡的陳設,和自己記憶中的陳設比了比,笑道:「這裡居然還能住人。」

  杜恒雪和蕭嫣然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廂房,幫他們收拾他們的東西。

  內室就只剩下杜恒霜和蕭士及兩個人。

  歐養娘和知數在外間屋裡守著,不讓人靠近。

  蕭士及走過來,握了握杜恒霜的手,低聲道:「霜兒,你受苦了。」

  兩人重逢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單獨相處。

  杜恒霜有一絲不自在,輕輕掙了掙。

  蕭士及沒有鬆手。繼續道:「我娘……」

  杜恒霜臉色淡了下來,終於用力甩脫了蕭士及的手,「侯爺,我對你說過沒有,我就是在這裡外間的屋子裡,被關芸蓮染上傷寒的。而她的傷寒,你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嗎?」

  蕭士及抿了抿唇,探詢地看著杜恒霜。

  「是從陳月嬌那裡來的。她去了一趟陳月嬌的家,回來拎著一個食盒。說是陳月嬌做的點心,要給我吃。我當然不會吃陳月嬌做的東西,只是看著關芸蓮臉色不對勁,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就是這一探,讓我差一點沒命。」杜恒霜是第一次跟蕭士及詳細說起她生病的情形。

  蕭士及聽得十分專注。

  「若不是素素及時趕來,不僅我會死。我們的孩子,甚至你娘,這個宅子幾乎所有的下人,現在都已經是死人了。」杜恒霜淡淡地道,側坐到床邊,伸手撫了撫她的月白色雙林絹枕頭。

  蕭士及這才有些動容。「這麼嚴重?」

  「傷寒,也是疫病、瘟疫。素素說,這病還有個名字,叫黑死病。你說嚴不嚴重?」杜恒霜斜睨了蕭士及一眼。

  蕭士及背上冒出一身冷汗,手裡緊緊握著拳頭,「陳月嬌居然如此惡毒,將她仗斃,看來還是便宜她了。」

  杜恒霜默然半晌。又道:「有句話在我心裡忍很久了,今日不得不說。」

  蕭士及也坐到杜恒霜身邊。輕輕將手臂搭在她肩上,低聲道:「你說。」

  「若不是你娘,陳月嬌根本沒有機會搞這麼多事。」杜恒霜垂眸低首,手裡翻來覆去地絞著一方帕子。

  若不是龍香葉一力將陳月嬌和金姨媽留在蕭家,讓陳月嬌生了覬覦之心,杜恒霜也不會有這一趟無妄之災。

  雖然說子不言,父之過。

  對於長輩的錯處,他們本來不應該說三道四。

  可是龍香葉這一次的錯,杜恒霜覺得難以容忍。

  她自己的命也就罷了,可是現在,牽扯到她的一雙孩兒,甚至間接還有妹妹的一條命。

  杜恒霜毫不懷疑,若是自己這一次真的死了,妹妹一定會被孫家挫磨至死。

  她的性命,已經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她的肩上,已經承擔了別人的性命重托。

  蕭士及大慚,靜默半晌,低聲道:「……那婚書還在。等我們搬到侯府宴客的時候,我會請二叔進府做客。」

  杜恒霜點點頭,「我會當真的。你跟你娘把話說清楚。有些事,有些話,以她的身份,一件也做不得,一句也說不得。如果她做了,說了,後果只有她自負。」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就算是長輩,也要看小輩是不是願意買帳。

  兩個人在屋裡把話說開了,反而自在了。

  蕭士及去外院跟蕭義對帳,要把杜恒霜離家的時候,交到蕭義手上的鋪子再拿回來給杜恒霜打理。

  蕭義依然負責外面產業的具體事務,但是帳要歸到杜恒霜這邊來,也算是多一層監督機制。

  其實那些產業只有當初杜恒霜交到蕭義手裡的一半。另外一半,被蕭泰及接手的時候,轉送給了常總領。

  常總領是太子的門人,跟毅親王不是一路人。

  蕭士及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那部分產業,本是毅親王的。如今無端落入太子手裡,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蕭士及迫不及待要將家裡的事安頓好了,好騰出手來,對付常總領。

  杜恒霜就帶著下人在內院清點箱籠,一一計數,造冊,要帶走的,要留下的,都有雙份單據可查。

  忙到快傍晚的時候,知數輕手輕腳地進來回報:「夫人,孫姑爺來了,在門房裡等著,說來接二小姐回家。」

  杜恒霜眉梢都未動一下,淡淡地道:「昨天才離開,今天就來接了?你去問問二小姐。看她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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