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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寢吧將軍(別得罪續弦妻之三)》第4章
第三章

接下來的幾天讓關鈺徹底領悟到,當一個男人討厭自己時,看到她就像看到害蟲般直想攆死,偏偏她想在這宅子活下去,不但得看婆婆的臉色,還要求她要盡媳婦的義務照顧他。

同時關鈺也發現,那男人是個雙面人,對他娘很孝順,不會當面違背朱氏的命令,但只要朱氏不在就會馬上驅趕她,不肯讓她換葯,也不讓她碰他一根寒毛,晚上也不讓她待在他房裡看顧。

現在她還真想念那男人一整天都在昏睡的時候,哪像現在啊,受盡他的氣。

這天唐濬之在傍晚醒來,朱氏便要關鈺馬上送晚飯過去,要她服侍他用膳,她這是不想去也得去,卻沒想到一走到房門前,就見阿太在門外守著,一臉面有難色。

“夫人,您還是別進去的好。”

“夫人,好像有女人的聲音。”楚儿手上端著食盤,小小聲道。

“哪有什麼女人的聲音?”關鈺沒想太多,直接推開房門踏了進去,可眼前這一幕令她傻了眼。

只見房裡多了兩個妖嬈的美人,坐在唐濬之兩旁,桌上堆滿了水果、糕點和酒,兩女正爭先恐後的要餵他。

“侯爺,我餵您吃葡萄……”

“侯爺,吃口杏仁糕嘛……”

唐濬之並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拒絕,就這樣直挺挺的坐在椅上,但這畫面在別人眼中,看來就是極為享受。

關鈺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雙手叉腰。有沒有搞錯,他不是在養傷嗎?他不是傷得很重嗎?居然還有閒情意致玩女人?!

“啊,這不是大姊嗎?”柔美姑娘這時看到了關鈺,掩嘴驚喊。

嬌艷姑娘也朝關鈺望去,卻不想這麼喊她。

柔美姑娘顯得有點做作的道:“我們來的慢,當然得叫一聲大姊。”她主動從椅子上站起,“大姊,我叫湘月。”

嬌艷姑娘摸了摸鼻子,不得不照做,“我叫如燕。”

兩個人意思意思朝關鈺打個招呼,便坐了回去,看不出有什麼誠意。

唐濬之見關鈺來了,只冷冷的道:“不是要你別來了?”

關鈺讓楚儿將飯菜擱在桌上,“婆婆讓我替你送飯來,不過侯爺你這樣不會太累嗎?這幾天你見了祖母他們無法好好休息,現下又那麼放蕩,不好吧。”

唐濬之清醒過來可是樁好消息,張氏、董氏、唐敬然自是都來看過他,想當然也會消耗他的體力。

所以當她看到他和美人飲酒作樂,自是看不過去,也覺得他不好好休養,只會讓他娘更加擔心。

而這番話聽到唐濬之耳裡卻相當刺耳,她竟敢管到他頭上去,又想起娘要他好好彌補她,就對她更生排斥。

“你管不著,我娘要你做什麼,你只要在她面前說好就行了,不用礙眼的出現在我面前,晚上也不必來。”唐濬之冷哼。

他知道娘晚上也讓她過來服侍在側,就睡在隔間的小榻上,但他並不喜歡讓她待著,偏偏他只有白天才會醒來,一入夜服了葯便完全進入昏睡,趕不了她。

“侯爺,這樣兇大姊不好吧?”湘月同情的看向關鈺。

“侯爺喜歡我們,由我們服侍侯爺就行了。”如燕倒是不客氣地說。

唐濬之見狀完全不吭一聲,任由兩個美人爬到正妻頭上。

關鈺本該轉身就走,不受氣的,事實上這男人愛怎麼玩,不珍惜自己身體都不干[tā]的事,但是上官鈺的處境讓她覺得可憐,這三年多來孤單的住在偏遠的小院落裡,丈夫一回來就帶兩個美人向她示威,實在是可惡至極!

雖然爺爺對這男人讚賞不已,她也很敬佩他,但她想他也只有帶兵打戰的能力令人欽佩吧,在家裡並不是個好丈夫,他對待妻子的態度讓她無法容忍。

關鈺上前幾步,伸指比向湘月和如燕,喝道:“你,還有你,這個房間不是你們該待的,都給我出去!”

此話一出,一旁的阿太和楚儿都呆住了,不敢相信她做了什麼,竟當著侯爺的面趕人?!

兩個美人一開始也都愣了下,接著嬌笑幾聲,一人一手摟住唐濬之的手臂。

“大姊在說什麼呀?”

“侯爺,她好兇!”

唐濬之沒說話,沉下銳眸,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關鈺看她們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哼聲道:“你們以為我隨便說說的嗎?我可是正室,你們算什麼,不過是小妾,而且你們竟敢打擾侯爺養傷,我要是一不高興,到時候……”她抬手朝她們一揮,加重語氣威嚇道:“我就把你們通通賣掉!”

“賣、賣掉?”

關鈺看她們嚇得花容失色,洋洋得意道:“我可是正室,我有權處置你們。”

“你、你不敢……”她們望向唐濬之,以為有他可以撐腰。

“為什麼我不敢,侯爺他那麼虛弱,身上又有傷,就算我現在派人來捉走你們去賣,他也阻止不了!”

兩人倒抽了口氣,瞧她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活像個惡霸,頓時心生畏懼。

“婆婆最疼我了,就連侯爺也要聽婆婆的話,我有什麼不敢的呢?”關鈺吃定唐濬之的孝順,故意說道。

兩個美人受了委屈,梨花帶淚的抱怨。

“侯爺,您聽聽大姊說了什麼……”

“侯爺,她太過分了……”

突然,兩人止住聲,一副唐濬之更可怕的樣子,連忙抽回勾在他手臂上的手。

關鈺沒注意到她們的異狀,威脅完後又覺得有點良心不安,清了清喉嚨,開始好言相勸,雖然聽起來還是充滿恫嚇,“想當妾就要有規矩,要聽主母的話,還要為侯爺著想,侯爺現在傷著,身子那麼虛弱,你們居然還想榨乾他的精力?”

聞言,兩人一個勁的猛搖頭,“不,我們沒想要害侯爺!”

關鈺又訓斥道:“還有要服侍侯爺可沒那麼簡單,不是餵顆葡萄就行了,也得幫他包紮傷口,你們不知道那傷口流血又流膿,處理起來可費力了,而且晚上還得照料他,幫他倒夜壺,你們做得到嗎?”

湘月二人想到要包紮那流血又流膿的傷口,又聽到晚上還得替他倒夜壺,都卻步的搖了頭。

“既然什麼事都沒法做,就不要待著礙眼,都給我滾出去!”

關鈺這句話說得可霸氣了,美人識時務為俊傑,都逃出房外避難,而阿太和楚儿深怕會遭到魚池之殃,早躲到門邊。

關鈺見人都被她趕走了,心情很好,還拿起扇子揮了揮房內殘留的香氣,那香氣雖是好聞,但聞久了會讓人想打噴嚏。

她抬手將飯菜推到他面前,“侯爺,多餘的人走了,快吃吧。”說完,她抬起頭來,愕然發現唐濬之臉色變得隂沉可怕,讓她發毛。

唐濬之隂冷的瞪著她,從頭到尾她的行徑,可說是集粗蠻、霸道、不講理於一身,她不只膽敢說他身子虛弱奈何不了她,還將他娘抬出來威脅人。

他難以想像這女人會是當年那個畏懼他的小可憐,她這一摔不但失憶,還把她的膽子都激出來了,而且連榨光他精力、幫他倒夜壺這種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她還是不是女人?!

“上官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面前趕人。”他從椅子上站起,居高臨下看著矮了他一個頭的她。

“侯爺需要靜養。”關鈺抬起頭,頓時被男人的隂影籠罩,感覺到他的強大。

他雖沒有多魁梧壯碩的身材,但他有著最令人恐懼的氣場,方能統領千軍萬馬。

“你還敢說我虛弱,說我阻止不了你?”唐濬之一笑,朝她跨出步伐。

關鈺看到他靠過來,直覺想往後退,但不行,她才不會怕他,“侯爺現在是很虛弱沒錯,我說要靜養也沒錯。”

這時,兩人貼得極近,關鈺嗅到他身上的氣息,有葯味外,還有一股屬於男人的陌生氣息,但她依然不服輸,亦不想往後退,他們近到她得抬起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唐濬之低頭看著她,雖不滿她靠得那麼近,但那秀麗的臉蛋,細緻的頸項,還有領口那塊白皙肌膚,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靜養?我一看到你就靜不下心、吃不下飯,還要我怎麼靜養?”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光是胸口的怒火就讓他飽了。

關鈺終於往後一退,當然不是怕了他,而是一屁股坐到他原本的位子,拿起筷子來。

“既然吃不下,那我幫你吃好了,婆婆對你真好,準備了好多菜,都是用葯燉的,對你很補,吃的比我還好……”沒有聲音了,她開始埋頭吃了起來。

唐濬之難以置信她居然用吃來反擊他,喃喃自語道:“你吃了我的飯?”

關鈺吃得可享受了,一口肉一口飯的,滿足極了,還朝躲在門邊的楚儿喊道:“飯不夠,去幫我拿飯來。”

“夫人,這樣不好吧。”楚儿瑟縮的道。

阿太看她搶了侯爺的飯菜,也覺得不好的猛點頭。+

“囉唆什麼,快去!”關鈺命令道。

楚儿沒轍,只好照辦。

當楚儿帶來一桶白飯時,阿太傻住了,“這、這是夫人要吃的?”

唐濬之更是瞪著她,一副她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

雖然娘有說過她改變很多,食量也變大了,但是……吃一桶白飯?!有沒有搞錯?

關鈺才不介意他們用嚇壞的眼光看她,她已經習慣這種眼神了,這飯當然是吃的開心最重要,用不著管別人怎麼想。

而且她現在得盡快把自己養胖點,才能重新練功,如今這副身子實在太虛弱了,她在睡前才扎一刻的馬步,就腿酸沒體力了。

這飯菜都是用中葯材烹煮的,當是補補身也好。

“侯爺,你要吃嗎?”她在繼續吃之前先好心問一下,好確定要不要留一點給他。

唐濬之哪裡還吃得下去,他死死瞪著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關鈺看他沒反應,也不客氣的吃起來,心裡想著這是他自己不吃的,婆婆不能怪她。

唐濬之就這麼盯著她吃飯,看她一碗碗吃下去,在心里數到第四碗、第五碗時,他露出了相當震愕、呆若木雞的表情,彷彿此生從沒見過這種奇觀。

當關鈺一離開,馬上就有個黑衣人從窗子跳進來,他是唐濬之所養的探子頭頭陳豪,其下有許多頂尖好手,專門幫唐濬之搜尋各種需要的情報,好助他完成皇上的任務,在打仗時也會幫他偵查敵營的動向,可說是唐淡之最得力的部屬。

此時,陳豪表情怪異,忍不住笑了,“侯爺,我一直很好奇夫人的樣子,沒想到長得挺標致的,是個美人啊,而且飯量那麼大……”

“別說了……”唐濬之表情也有些扭曲。

他瞪著桌上吃得乾乾淨淨,還沒收拾的碗筷,真不想承認被她粗蠻的行徑嚇過一遍後,又被她的大食量嚇到,他沒看錯,她確實吃完了一桶飯,而且除了受到驚嚇外,他心裡還充斥著一股驚奇,腦裡盤旋著她大吃大喝的畫面,久久不散。

難道失去記憶真會使人完全變了樣,非但膽子變大了,也變得橫行霸道,就連食量也變得那麼大?

現在想起來,她也不怕他身上的傷口,處理起來是游刃有餘,跟那兩個聽到要替他包紮傷口,就嚇得花容失色的女人截然不同。

她究竟變成了怎樣的一個人?

唐濬之完全無法理解她的行徑,她簡直讓他暈頭轉向。

“看來夫人善妒,侯爺想和那兩個美人獨處難了。”陳豪消遣道。

唐濬之回神,愕然發現他居然在想著關鈺的吃相,瞪了陳豪一眼,“胡說什麼,那女人只是想找我麻煩,我不會饒過她的,至於另外兩個,你明知道我是萬不得已才收下的。”

湘月是害他受重傷的左相送來的,他故意收下,而如燕則是另一個大官送的,因為他從沒有收過妾,為了不讓人起疑,只好連如燕一塊收下。

但他其實不明白,對方派湘月監視他的目的為何,只知左相既派來人,就必定會和她聯繫,現在他得耐著性子,等對方先露出馬腳。

“對了,關平的後事都辦好了嗎?關小姐也安頓好了嗎?”這是在他從皇宮回到府邸前,命令陳豪做的事。

陳豪臉色一變,有點難以啟齒的道:“侯爺,關小姐被殺了。”

“什麼!”唐濬之驚駭的瞠大黑眸。

陳豪雖看到主子臉色不對,也只能繼續說下去,“目前只知道是強盜殺人,當屬下抵達時,關大人的房裡被人翻箱倒櫃,關小姐被刺死在房裡,下人也死了好幾個。”

唐濬之眉頭緊蹙,關平是他重用的部屬,他初次帶兵打仗時,只有他這個老將信任他,他們兩人多年來也惺惺相惜,可說是忘年之交,因此對於他的戰死,他一直感到相當遺憾與沈痛。

關平有一個孫女,他原本是想,若能安頓好他孫女,也能讓死去的關平安心,沒想到她竟會被強盜所殺。

唐濬之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在他記憶裡,那是個英氣的小姑娘,有一流的騎術,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竟敢大剌剌當著他的面誇他長得美,又說比不上她爺爺,不知她是膽子太大還是太莽撞,但都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沒想到她會這麼年輕就死了,實在令人遺憾。

唐濬之心頭湧上一片落寞,他已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不過,幸好還有人活著,有個丫鬟躲在米缸裡沒被強盜發現,但她像是被嚇壞了,根本說不出話,屬下只好先把她帶回來了。”

唐濬之握緊拳頭,心情無比沉重的道:“治好那丫鬟,好好問清楚當天發生的事,我絕不會讓關平的孫女死得不明不白。”

“是。”

關鈺原本以為她吃了唐濬之的飯菜後,他會更加嚴厲的報復她,但是沒有,他不再驅趕她,也會讓她上葯,讓她待在他房裡睡,裝得一副接納她的模樣,原本她還想不通為什麼,經過楚儿提點她才明白,他這是做給張氏看的。

唐濬之大概是在家裡待久了,漸漸也察覺到他不在家裡時府裡發生的事,知道因為上官鈺害得朱氏沒臉,總被婆婆張氏責罵,為了維護他娘,他才故意裝出接納她、不棄嫌她,夫妻間相處和睦的樣子,堵得張氏一句話沒得嫌。

他這也是在護短,對著張氏宣示他極重視家人,別輕易動他的人,任他再討厭這個妻子,她也是他的人,當然也在他的保護範圍內了。

今天中午,張氏要替唐濬之辦洗塵宴,他一回來就待在房裡養傷,房門都沒能出一步,現在他的傷勢好多了,已可以下床走動,張氏便就近在他院落的一個廂廳里辦了宴席,慶祝他凱旋歸來,而關鈺也必須和他扮演一對恩愛的夫妻,唐濬之言明了要她配合,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自是不會拒絕。

再過二刻就正午了,在吃洗塵宴前,關鈺忙著替唐濬之上葯,脫下他的衣服,讓他赤[luǒ]著上身,在清理好傷口後將葯塗在傷處。

唐濬之看著她熟練的動作,且一點都不怕他的傷口,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是從哪學來的,怎麼那麼懂得敷葯?”

幫男人脫衣服這件事更是讓他匪夷所思,她在失去記憶前明明膽小如鼠,看到他就會退得遠遠的,更遑論會替他寬衣,盯著他赤[luǒ]的上身看。

關鈺時常照料爺爺的傷,故不怕傷口,而爺爺的下屬也常會打著赤膊練功,男人躶胸的樣子她早司空見慣了。

不過被他這麼銳利盯著,關鈺有種被他看穿的錯覺,只能敷衍的道:“當然是黎大夫教我的,一回生二回熟嘛,又不難。”

她不禁想,難道是她的大食量嚇壞了他,才引起他的懷疑嗎?

因為在那天之後,他總是用著審視的眼光看她,好像在疑心什麼,也常看著她蹙眉頭,好似她的所做所為十分怪異,她真怕被他察覺到她不是上官鈺,看來得再小心應付才行。

雖然關鈺這麼說,但唐濬之仍有疑心,一個生性懦弱的女人怎會改變那麼多?

但他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能當她摔壞了頭,徹底變了個人。

不過她不再懦弱的樣子,倒讓他不像以前那樣討厭她,也不再拒絕她的照顧,甚至對她生起好奇,想就近觀察她,然而這女人粗蠻的行徑仍十分惱人,讓他總看不慣的直蹙眉頭。

敷好葯了,唐濬之見她已綁上了白布,又下令道:“把我櫃子裡那件青衣拿出來。”

聞言,關鈺照做,這些天為了照顧他,他房裡有什麼,哪件衣服收在哪,她都一清二楚。

拿好後,關鈺開始替他著衣,唐濬之低頭看著,她靠他靠得極近,臉上卻沒有半點害臊,她到底有沒有將他當成男人啊,就連晚上和他同處一室,她也睡得很安心,總是打著驚人打呼聲,心忖至此他不由得感到不悅。

“知道今天該做的事吧?”

“知道。”關鈺應道,卻發現他語氣變冷,不解他發生什麼事了,唉,這人總是喜怒無常,要跟他扮演一對恩愛的夫妻還真是難啊。

正午,廂廳內坐了兩桌人。

唐家人丁並不旺,老太爺及朱氏、董氏的丈夫都早死,如今只出唐濬之、唐敬然和兩個嫡曾孫,四個男丁而已,其餘都是女人,加上唐濬之此次是負傷而歸,並沒有邀請客人,只開個兩桌,大人們一桌,孩子們一桌。

“濬之,這些菜都是祖母特別為你準備的,你看合不合意。”張氏有別於平時的嚴厲,討好的陪著笑臉。

“我都合意,祖母真是費心了。”唐濬之感激的說,卻只是在演戲,眸底沒半點真心。

從小因為他爹是庶子的關係,他和娘都不受到祖母喜歡,娘為了拉拔他長大,其中有多辛苦他都知道,他曾經以為他被封為寧平侯,讓祖母如願當她的侯門太夫人,祖母多少會疼愛娘這個媳婦,豈知她只是在他面前做些功面功夫,他一出外征戰,她對娘便有諸多挑剔、責罵。

而他不在家的期間,祖母和董氏似乎也背著他在府里幹了不少事,且府裡的用度都極為奢侈,將他的錢當流水在花,看來他該要來清查這家子的陋習,大肆整頓一番了。

唐濬之和張氏之間的互動,關鈺都看在眼底,覺得這對祖孫都好假,完全沒有她和爺爺相處的樣子。

她也看出朱氏臉色不悅,是對菜色不合意,這些大魚大肉並不適合唐濬之這個傷員吃,雖然張氏嘴裡說是特別為他準備,卻完全沒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並不是真的關心他。

不過,眼前的每一道看起來都好好吃,看得她都快流口水了。

“你合意就太好了,濬之,祖母幫你夾……”張氏繼續作戲,提起筷子慾親自幫他布菜,想表現出自己有多麼疼愛唐濬之。

“祖母,我媳婦幫我就行了。”

關鈺聞言傻眼,愣愣地看向唐濬之,從他的眼神中瞧出他的提醒,他們該扮演恩愛的夫妻。

關鈺原本還覺得要扮恩愛很難,突然靈光一現,舀了一匙羹湯遞到他嘴邊,“夫君,我餵你喝。”

唐濬之一僵,死死瞪著她,其冷凜的目光似乎想射穿她。

關鈺才不怕他,依然厚著臉皮的要他喝下。

唐濬之見那麼多人看著,也只能咬牙張口。

這小小動作,坐在這張桌子上的人都看到了,張氏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看來你們夫妻的感情變好了。”

董氏也笑得僵硬,應和道:“可不是,都三年多了,是會改變很多事的。”

兩人雖不知唐濬之和上官鈺分房睡的事,但也看得出來唐濬之不喜歡他這媳婦,而且這次他回來,聽說對她還不假辭色,朝著她吼,但現在看起來不像是有這回事,兩人挺好的。

“當年他們剛成親對彼此不熟悉,才會有些磨合,但在鈺儿細心的照料下,濬之深受感動,自然能日久生情了。”朱氏得意的呵呵笑道,不枉費她要媳婦日日去照顧兒子,總算是有成果了。

大夥兒紛紛開動,拿起筷子夾菜,正當關鈺也拿起筷子準備開動時,唐濬之在她耳邊輕聲道:“記住,你不能吃太多。”

“為什麼?”關鈺瞪著他。

“你那可怕的食量是想嚇壞人嗎?”唐濬之輕描淡寫的道,卻足以讓關鈺臉色大變。

至今為止,她都是待在房裡吃飯,想吃一桶飯都行,不管是被他或婆婆、楚儿看到,她都不在意,可現在有那麼多人看著,若是被知道她能吃那麼多,祖母或許會怪她吃太多浪費米糧,轉而責罵婆婆的。

關鈺看著一桌好菜,卻不能痛快的吃,忍不住在內心泣血。

唐濬之知道她內心的痛,揚起唇角竊笑。

他並沒有發現,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笑容,他平常甚少笑,總是頂著冷肅的臉,但作弄這女人讓他心情感到愉悅。

兩人這看似打情罵悄的互動望入其它人眼中,心裡各有一番滋味。

朱氏是看得眉開眼笑,張氏和董氏心情卻有那麼一點複雜,想來以後是難再找毛病來挑剔朱氏了。

吃到一半,唐敬然突然停下了筷,看向唐濬之,“哥,雖然我現在的差事很好,但就是月俸少了點,你認識我們當家,能不能去幫我說一聲——”

還未等兒子說完,董氏便堆起笑顏開口道:“濬之,我們欣然年紀到了,你若有認識年輕有為的將士,也幫欣然介紹介紹吧。”

唐欣然從一入座就沒跟唐濬之打過聲招呼,看起來並不敬重他這堂哥,現下聽到這話,才朝唐濬之擠出一抹淡笑,卻虛假不已。

張氏假裝生氣地瞪著他們一家子,“要求那麼多,濬之還在養傷呢,先養好傷再說吧。”

“那……那皇上賜了好幾箱珠寶給哥,能不能先……”唐敬然眼底充滿貪婪,這話他早就想開口了,卻一直忍耐到現在。

“都是自家人,喜歡就拿去吧。”唐濬之乾脆的道。

聞言,唐敬然歡喜地亮了眼,“謝大哥,孩子們來,快謝謝大伯。”

“謝大伯。”孩子們紛紛從椅上跑過來,齊聲說道。

關鈺看了直搖頭,真覺得這家人都把唐濬之當成搖錢樹了。

“大老夫人,蓁姐兒都不吃飯呢,也不知怎麼了?”這時,奶娘來到朱氏身邊悄聲禀報導。

“抱過來。”

關鈺聽見了,不由得朝另一張小桌望去,看到唐蓁和她那些堂兄姊坐在一起,突地她看到了一件事,怔了一下。

奶娘將唐蓁抱給朱氏,她讓孫女坐在腿上,哄道:“怎麼了,小蓁兒怎麼不想吃飯?”

唐濬之坐在朱氏身旁,看著女兒可愛的小臉,心想他回到家裡好些天了,都沒能好好親近女兒,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臉。

豈料唐濬之大手一靠近,唐蓁竟嚇得嚎啕大哭,“不要……哇嗚嗚……”

全部的人見狀俱是驚愕,唐濬之臉色更是鐵青。

房內,唐蓁仍哭著。

“蓁姐兒,不哭,吃糖……”奶娘拚命哄著。

“蓁姐兒,玩玩具……”憐兒也搖著鈴當逗她。

唐蓁扁著嘴不吃糖,也不玩玩具,眼淚不停地掉。

朱氏看孫女哭得兩眼通紅可心疼了,也不明白孫女為何會被兒子嚇哭。

當年兒子出征時,蓁兒還在襁褓中,父女倆一分離就是三年多,是不熟悉沒錯,但蓁兒也沒怕生到兒子想摸她的臉就被嚇哭了,這沒道理呀。

蓁兒這一哭,也壞了洗塵的大喜氣氛,雖然她以一句蓁兒身子不適來化解尷尬,但最後宴席草草結束,眾人皆回到自己的院落。她也要兒子別在意,但兒子豈會不在意,此外董氏肯定會在婆婆面前亂說話,說蓁兒被自己的爹嚇哭了,想來就讓她心情煩悶。

“娘,我來哄吧!”

朱氏轉過身,就見到關鈺帶著楚儿踏了進來。

“你會哄?你連孩子都不會抱,還得好好學著呢。”她不太相信,雖然曾有讓她帶孩子的念頭,可還不敢完全放手。

關鈺沒有回話,徑自朝唐蓁的方向走了過去,下一刻,就見她捏住臉頰,在唐蓁面前吐舌頭扮鬼臉,模樣十分滑稽逗趣。

見狀,朱氏嚇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連站在一旁的楚儿、憐兒和奶娘也全都呆滯的張大嘴巴。

反倒是孩子見她這滑稽樣,睜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關鈺,竟不哭了。

關鈺看她不哭了,覺得第一次哄小孩的她真厲害,“娘,你先出去,交給我吧。”她拍了拍胸脯,自信的道。

朱氏看孫女真的不哭了,也覺得神奇,點頭讓她一試,“好吧,你來哄蓁兒,我頭疼,先去休息了。”

朱氏帶著憐兒離開,讓奶娘看著,關鈺見婆婆走了,看向唐蓁,面對這可愛的小人兒,她還真有點緊張。

“蓁兒,我是娘,知道我是娘吧。”她比了比自己。

唐蓁點頭,仍睜著大眼看著她,覺得她好好玩。

關鈺清了清喉嚨,正色的朝孩子道:“蓁兒,我是娘,所以我跟你是同一國的,我會站在你這邊保護你,所以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

此話一出,楚儿和奶娘都倒抽了口氣。

“夫人,您說有人欺負蓁姐兒?”楚儿驚呼道。

關鈺方才看到了,蓁兒和唐敬然的孩子坐在一起時,其中有個孩子不懷好意的向蓁兒說了什麼,其它孩子麵色古怪,接著蓁兒當看到唐濬之伸手便驚恐大哭了,這讓她懷疑其中有什麼關聯。

雖然說小孩子吵吵鬧鬧難免,也可能是她想太多了,但她想起了蓁兒在第一次見到唐濬之時眼裡閃過的懼意,她就覺得事有蹊蹺。

因此,在朱氏抱著大哭的唐蓁離開偏廳時,她忍不住追了過來,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孩子嚎啕大哭,就怕是另有隱情,她無法作勢不管。

聽關鈺這一問,唐蓁眼眶裡淚水打轉著,又快哭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千萬別哭呀。”關鈺急了,實在是不知該怎麼對待這可愛的小東西,只好摸摸她的頭道:“好乖、好乖……”

唐蓁並沒有掉下眼淚,她噙著淚看著她,彷彿只要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就不想哭了。

關鈺見她沒哭,鬆了口氣,看來這小東西還挺聽她的話,她換個方式問道:“蓁兒,你怕你爹、討厭你爹嗎?”

唐蓁扁著嘴,小小聲抽嘻的道:“是爹討厭蓁兒……”

關鈺倒是意外了,“你怎麼會認為你爹討厭你呢?”

“是堂哥、堂姊他們說的……”唐蓁揉著淚眼,委屈的道:“他們說蓁兒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娘生下蓁兒後就死了,爹這麼久不回家,是因為不喜歡蓁兒……嗚嗚……”

奶娘聽了臉色大變,“蓁姐兒常常跟帆哥兒他們一起玩,有時我會幫蓁兒去拿吃的或玩具,該不會是趁我不在時……”

“豈有此理!”關鈺大怒,沒想到真跟那些小孩有關係,怎麼大人的嘴臉難看,小孩也是這副德性,居然欺負年幼的小堂妹。

楚儿也忿忿道:“實在太過分了!”

“我要給他們好看!”關鈺掄起拳頭。

“什麼?!”楚儿被這句話嚇到了,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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