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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樣錦》第122章
第122章 踏花

  雲娘登車離去,沒一會兒,玉瀚也上了車,笑問她,「皇莊裡怎麼樣,你們玩得可好?」

  「自然很好,」雲娘便將自己與四皇子妃在一起的事情一一講了一回,又攀住他的手臂道:「如今我明白你說的有意思是什麼了。」

  「你知道了?」

  「那樣一大份的產業,是沒有人不想的。四皇子不過是以退為進,四皇子妃更是一心幫助丈夫成大事。」

  「說的並沒錯,」玉瀚便笑,手指著皇莊方向,「那一位,我也曾看走了眼。」卻又道:「不過,若是想登上大寶,還差很多。」

  原來四皇子之所以不受皇上重視,是因為他生母身份低微,只是一個尋常宮女,生了皇子也不過勉強升了嬪,又在皇宮裡默默無聞地過了十幾年就死去了,偏巧他一落草,正值皇后臨終之時,又有人說他的命格正與皇后相剋,皇上便愀然不快。就連為四皇子選妃的時候,皇也也隨意選了一家,因此四皇子妃的娘家比起其他皇子便也差得遠了。

  所以呢,「如今,四皇子的名聲雖然還不錯,可是他宮內既無母妃,宮外又無妻族,甚至還沒有嫡子,這都是他的短處。無論勳貴還是文臣,都沒有支持他的力量。」

  可是,雲娘卻道:「不過,你卻覺得他能成大事的吧。」

  湯玉瀚便笑著捏她的臉,「偏你還能猜到!」

  雲娘便十分認真地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也不必過於刻意,只平常就好。」湯玉瀚道:「畢竟,我們是皇上的臣子,只忠心於皇上。」

  雲娘明白了,半晌方意識道:「如今我也參與到皇子奪嫡之中了。」

  湯玉瀚便看著她,「害怕嗎?」

  「不怕。」雲娘想想便笑道:「我也覺得奇怪,雖然身在這樣的大事中,怎麼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呢?」

  湯玉瀚便笑了,「我也沒有想到你會與四皇子妃相處甚為融洽,她還肯聽你出謀劃策。」

  「其實就是織錦的小事。」

  「可是,這些小事到了一定的時候就不再是小事了,而是了不起的大事。」說著卻又給雲娘講起了一些有趣的野史故事,將雲娘逗得笑個不停。

  過了許久,雲娘方才想了起來,坐起來掀了簾子的一角向外看,「走了半晌了,我們怎麼還沒進城?」

  湯玉便笑,「我們今晚不回城,我帶你去騎馬。」

  「你明日一早還要進宮呢!」

  「但是今晚我們可以留在城外啊!」

  「那明日你一大早就要起身了。」雲娘似在埋怨,但其實心裡卻突然開心起來,她其實也特別喜歡與玉瀚任性自在地放縱一回。

  湯玉瀚自然看出她的喜悅,便也笑了,「我們家在城外的莊子有一處專門養馬,再過一會兒便到了。」

  「恐怕到了的時候天色就要黑下來了。」

  「夜裡騎馬也很好玩的。」

  當他們到了武定侯府的莊子上時,天色其實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玉瀚早遣人前來吩咐,這時馬匹已經備好,雲娘便被玉瀚抱在懷裡坐到了一匹高高大的黑馬上。

  就在她還沒能仔細看看身下的馬時,玉瀚便已經一抖馬韁,他們便如騰雲駕霧般地跑了出去,剛剛坐的馬車、莊子上的管事,還有房屋樹木,所有的一切都飛快地倒退著越來越遠了,雲娘忍不住「啊!啊!」不停地驚叫起來。

  可是她很快就感覺到縱馬疾馳的快樂,比起下午坐在馬車上在莊子裡遊逛,騎在馬上完全是不同的,風在耳邊吹過,田野裡的氣息撲面而來,馬韁一提,便縱過一道溝壑,穿過小溪時濺起一片片水花,而她的心,早飄了起來。

  縱然雲娘是文靜的性子,可是她現在也忍不住在玉瀚的懷裡高聲喊道:「騎馬真好!」

  玉瀚也喊了回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不知道跑出去多遠,他們到了一處山腳下,周圍一片漆黑,地上並無人家燈火,只見滿天繁星閃爍,略顯出些山形樹影,又有不知什麼小蟲一聲聲地鳴叫,更襯得此處靜謐無聲。

  「我還是第一次到這樣的野地裡來呢,」雲娘雖然長於農家,但是也沒有去過這樣的荒野,她本該感覺害怕,但是因為正依著玉瀚的胸膛半絲也沒想起來,眼下只覺得稀奇,四處看著,又笑道:「地上似乎開遍了野花,還真應了你那句『踏花歸來馬蹄香』呢。」

  「踏花卻不是這般踏的,」湯玉瀚此時已經鬆開馬韁,由著馬兒在草地上漫步,卻將雲娘擺弄過來,自己立在馬蹬上胡來,「我來告訴你。」

  雲娘實在被他嚇住了,「還在馬上,你竟有這般的歹意,趕緊放開。」

  湯玉瀚自然是不放的,還笑勸著她,「不要緊的,我早想好了,定然沒事。」

  「你早想好的?」

  「是啊,上次在書房時就想好的。」湯玉瀚如同天雷般地猛烈,「過了這麼久才有機會,還真不容易!」

  雲娘先是不肯,可終還是被他勾動了,最終只能在他懷裡發誓,「我再不信你念的詩了。」

  「可是你能說那詩不好?」湯玉瀚將雲娘用披風裹在胸前,笑問:「還是你能說剛剛我們在一處不好?」

  自然都不能說,雲娘不甘心被他如此佔了上鋒,便張口在他胸前咬了一下,「以後只要說不過你就咬你。」

  兩人回了莊子,已經入夜了,急忙用了些飯食睡下,第二日一早玉瀚騎馬進城,留雲娘在後面坐車慢行。

  方進了府,大奶奶便遣人來請,雲娘便也不更衣直接過去了,笑問:「大嫂有何事?」

  大奶奶便道:「我本無事,只是好奇四皇子果真將沼澤改成了良田?」

  大嫂原來不信,現在為什麼急忙來問?雲娘心裡一動,本不欲說,可是轉念一想,如此大事瞞是瞞不住的,便只笑道:「四皇子妃帶我在莊裡轉了一轉,也指給我看了一處水田,說是沼澤改的良田,只是原本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能知道。」

  大奶奶點頭道:「恐怕是真的,我也聽了些傳言。」又問雲娘在皇莊又做了些什麼。

  雲娘只挑些無關緊要的說了,對於四皇子妃織錦卻絕口不提,雖然四皇子妃沒有叮囑她,但是她覺得有些話是不應該說的。

  好在大奶奶瞧出雲娘眼睛周圍有些青,終於笑道:「六爺也是任性,既然想要挑兩匹馬,便令人去挑好了,怎麼一定要帶著六奶奶過去,想是沒睡好,還是趕緊回房裡歇著吧。」

  雲娘便知玉瀚拿挑馬做借口去的莊子,自然要為他遮掩,「都在城外,也算是順路,去就去了,只要他挑了喜歡的馬就好。」

  一時回了房,靠在炕上卻想,娘家的幾個妯娌相互間有些小心思,為的是誰多攢點私房錢,爹娘多偏著誰一些之類的小事,而武定侯府裡的妯娌們卻不會在意金銀,只會因為奪嫡這樣的大事互相藏心思。

  奪嫡之事果然就是這樣殘酷,親兄弟竟然也不能在一處。

  但是,自己身為玉瀚的妻子,就是再感慨,也終只會一心幫玉瀚的。

  自此之後,杜雲娘便與四皇子妃時有往來,她用了很多功夫教會了四皇子妃織素綢,又指點她勤加練習,唯有手熟才能織出光滑如水的好綢。

  兩人的相處中,四皇子妃也教會了她很多,比如京城貴女圈子裡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不會說出來的事情,比如怎樣才能管束下人,怎樣才能治理家業,都對雲娘十分有用。可是也有一些雲娘覺得她一輩子也用不上的,那就是怎麼制衡妾室。

  得知年紀並不大的四皇子竟然有二十幾個女人,雲娘便再不好說出她與玉瀚的約定,只得聽著四皇子妃指點自己,「我們都是高嫁,面子賺足了,底氣就不夠了。對待妾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相互制衡,我們在中間坐收漁翁之利。」

  其實,那也不如讓男人只專心於自己好。

  可是雲娘亦知四皇子妃是真心感謝自己才會告訴自己的,便趕緊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倒是對四皇子妃打理家產非常關切,事無鉅細,樣樣問到。原是想學些好法子的,但聽來聽去,其實還是自己的法子最好,便知自己先前隨口說就是皇上的私產也未必沒有下人貪弊,果然是不假的,四皇子府上的下人一定不是很清廉。

  只是這些事,她自然不會多嘴,好在四皇子妃也不以為她有多懂,倒也沒問她。

  雲娘只管用心地調理自家的鋪子,很快便見了成效,玉瀚先前的幾個鋪子收益慢慢多了起來,而她新開的絲綢鋪子,雖然專賣極貴的物件,就是江南最便宜的素綢也要在她的店裡賣上一個令人咋舌的價,生意卻格外火熱,銀子便滾滾而來。

  這一日湯玉瀚隨駕前去郊外祭祀回來,雲娘便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早早溫了酒端了上來。原來她初到府裡時,只覺得府裡廚師做的菜十分地不凡,便不敢露出自己的手藝,現在吃得多了,方才覺出還是家常的菜最可口,於是隔三差五的,便整治幾樣,與玉瀚在一起輕酌慢飲。

  湯玉瀚回來見了酒菜,便就笑了,原來他最喜吃雲娘做的菜,先問:「今天有何開心的事?」

  雲娘接了他的衣裳,也笑,「沒有開心的事便不做了?」又道:「這些日子看你辛勤,特別犒賞你的。」

  這段時日,因數重皇家典禮,玉瀚便十分忙碌,時常隨駕出門。身為羽林軍指揮,又與先前不同,要擔起宿衛之責。每於外出,身著鎧甲,日夜巡視,更兼統領部下,以保萬全,有時就連給雲娘寫封書信的時間都擠不出來。是以他不免有些歉疚,「這些時候總不在家裡,方一回來倒要你犒賞我,應該是我犒賞你呢。」

  說著接了雲娘遞過來的葡萄酒,在杯子裡搖晃了一回,笑道:「夫人竟然拿上好洋酒來款待我,」卻先送到雲娘的口邊,「我必要先敬夫人一杯的。」

  雲娘便在他手中飲了,「這酒還是我備的,你要感謝我,下次便自己帶回兩壇,才顯得誠心。」

  玉瀚便與她調笑,「洋酒又算什麼,我感謝夫人又並不只要送酒。夫人對我好,可我報效夫人的地方也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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