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戀愛的人 貳

風，嘩嘩從耳邊刮過，太陽已經從西邊落下，月亮慢慢冒出頭。

大街上亮起輝煌的燈火，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憐無居不知自己跑了幾個時辰，一直跑一直跑，就是不想停下來。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超出常人的速度已經引起眾多路人的注意。慌不擇路的情況下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渾身大汗，衣服掛破幾處，頭髮散亂，茫然的繼續在街道上奔跑，遇車跳車，撞到路人也沒發覺，有人破口大駡也入不了耳。

明明是要回蘇家去搬東西，可是停下來時才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陌生的可怕……

立在路中央傻愣幾分鐘，憐無居抬腳慢慢前行，走到路邊長椅上坐下，垂頭髮呆。

伸手摸向懷中，手機不知去了哪裡，僅剩一個錢包，裡面有三張卡和一點零錢，那點零錢大概能買一瓶水，那些卡，憐無居還沒來得及實踐，也不知能不能當錢用。

長椅上還坐著另一人，一個中年男人，憐無居猶豫半天，還是開口尋求説明。

“請問，現在幾點鐘？這是哪裡？”憐無居儘量保持平靜的問。

在看報紙的中年男人聞言奇怪的看向憐無居，接著一愣，很快道：“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半，這裡是XX街，你不知道嗎？聽你口音是外地的吧？”

憐無居沉默小會，三張卡捏在手中翻來翻去，希望能研究出使用方法。

“你知道用這個怎麼買東西嗎？我肚子餓了。”憐無居還是問了。

中年男人大愣，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我說小兄弟，雖然我不是壞人，但是這世上壞人還是很多，哪有像你這樣……你去對面那家餐館先叫吃的，吃完後有專門刷卡的地方，你只要按密碼就行了，密碼你自己應該知道吧？不過那要看你卡裡有多少錢，要是錢不夠，那就糟糕了。哎——我說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你辦卡時沒問清楚嗎？不過這小學生都知道怎麼用吧？我看小兄弟你不像腦袋有問題……這……咳咳，當我沒說。”

憐無居繼續把玩著卡，低聲道：“好象每張卡有幾十萬吧……密碼就是一些數位嗎？我記得好像是5……8……”

“停停停停——”中年男人大汗阻止憐無居的‘暴光’。拿起公事包大有立刻逃跑的衝動，真是的，不要勾引他起犯罪……

“密碼你自己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好了，你那錢想吃什麼都行，隨便找家店去吃，不會刷卡別人會告訴你，但是不要告訴別人密碼！我走了！”中年男人急急說著，大步逃離。

男人走後，憐無居醞釀半天，捂著肚子去了對面的飯店。

一個小時後，憐無居從裡面出來，臉上掛著笑容，信步走在大街上，沒有回去的打算。

大街上一巨大電視螢幕上一則新聞消息引起了憐無居的注意……那上面的主角……不正是他嗎……

新聞報導：今天XX時XX街到00街出現一名狂奔者，過人的速度引起了不少民眾注意，此人完全不注意交通規則亂闖亂撞，造成不小的騷動和傷害，現已出動民警，欲將此人追拿歸案……

雖然螢幕上憐無居的樣子被有意模糊了點，但是那外在形態，特別是長髮和衣服，見過的人都知道是他……

憐無居還沒將整篇報導看完……穿著制服的員警已經迅速向他跑了過來……

出於本能，在那些員警的手即將碰到他時，憐無居一腳回踢過去，兩員警順勢向後仰倒，憐無居轉身輕功飛速逃跑，身後警鳴聲窮追不捨……

又是跑，先是自己不願意停，現在是想停也不能停，憐無居並不太清楚自己犯了什麼事，他就跑了一下午路而已……但是他知道那些員警就是捕快，他們要抓他，那他就要跑，如果被抓住，肯定會受刑……說不定要進牢房，官家都很黑暗的，總喜歡冤枉人！

他又沒做壞事，為什麼要抓他……

“站住——不准跑——站住——再跑就開槍了——”開著警車猛追的員警大聲警告，可是似乎不見效……

憐無居跳上了一家招牌上，順著招牌繼續往前跳，他想他爬這麼高，那些車子肯定上不來，他們裡面沒看到一輛會飛的車。這麼一想，憐無居開始往樓上爬，順著窗很快爬上了二樓，正準備往三樓爬時，身體猛的一疼，全身瞬間麻痹，一絲一毫不能動，硬生生的撤了手腳，向後仰倒的姿勢摔下了樓……

“抬走——”迷迷糊糊的，憐無居聽到有人這麼說……

醒來時，憐無居驚覺渾身酸痛，雙手不能動，被什麼東西扣住了，定眼一看，憐無居臉都青了，抬頭望向前方，果然是員警……

“你們抓我幹什麼——”憐無居急吼，可是不管怎麼掙，手婉上的東西絲毫不動。

員警的桌離憐無居相隔兩米遠，只有兩個員警，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臉色都很不好。

“每個犯事的人都喜歡這麼問！先報上你的名字，不要翻嘴！否則有你好受！”

憐無居滕的站起身，抬起右腳刷的一腳將椅子踢向了員警，腳下迅速跑到門邊，試圖逃跑，身後傳來勁風，憐無居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只見那問話的員警額頭流著血，面目猙獰，手持黑色的短棍，兇狠的要攻擊他，而另一名則遠遠的站著，手裡舉著武器，似乎隨時準備襲擊。

憐無居惟獨雙腳能動，但是他很清楚這員警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也同樣無法打開那道門，不知道什麼做的，踢也踢不開——

“你打不過我的！放我出去吧——我不是壞人！真的——”憐無居無比煩躁的大吼。

“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那也別怪我們了！洪言！射擊——”

黑洞洞的小口對著憐無居的方向發出悶聲一擊，憐無居躲過，額頭滲滿汗水，直覺告訴他，那武器相當危險——

劈裡啪啦連續不斷的射擊聲響徹整個房間，憐無居似無頭蒼蠅四處亂串，汗水嘩啦啦直往下流淌，這樣躲閃根本不是辦法，沒被打中也會力竭而亡，憐無居冒險靠近摔在地上的椅子，腳下飛快踢起一塊碎片襲向那人的手，只聽一聲慘叫，那人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手上鮮血直湧。

憐無居毫不停歇，迅速靠近，一腳狠狠踩碎那危險的武器，這才鬆一口氣，靠在牆邊喘息。

忽然的放鬆使得憐無居完全忘記了房間裡另外一人的存在，那個額頭被他打破的員警正手持警棍向他靠近……

“啊——”

淒厲的慘叫讓急速趕來的蘇令君幾人硬生生在門口頓住了腳，萬賡良鐵青著臉，抬腳猛力踹向緊閉的門——

“先生！這門你是不可能踢開的！”後邊的一員警著急的制止，立刻在門上按了幾下密碼，但是一直沒停止攻擊的萬賡良，還是將門踢了一道深深的窩印。

門開後，印入眼簾的便是三個狼狽的身影，兩個躺著，一個滿臉鮮血表情猙獰的站著，手持警棍立在倒地不起的憐無居面前，憐無居渾身痙攣，捲縮成一團，嘴巴張張合合發不出聲音，皮膚都發青發黑，似乎隨時會死掉……

唯一站著的員警手中的警棍還在閃爍著電花，嗤嗤響著……

“你對無居做了什麼——殺了你——”脾氣本就有些衝動的萬賡良徹底爆發，雙眼似魔鬼般發紅，渾身散發著唳氣兇猛的朝那人撲去。

眼見著萬賡良的動作，卻沒人能阻止，那員警渾身恐懼卻還是舉起警棍迎向萬賡良，可是他沒想到的是萬賡良硬生生用手將警棍接住，死死抓在手裡，然後猛的推向他懷中——

“就是這東西吧——讓你也嘗嘗——”萬賡良如地獄來的惡鬼，抓著帶電的警棍一一報復回去。

看著那員警慘叫倒下，萬賡良這才停下動作，冷冷看向蘇令君和憐無居。

蘇令君萬般後悔，緊緊抱著憐無居拼命道歉，跟來的元寶大聲呼喚醫生。

一邊傻眼的員警忽然見萬賡良動了，拿著警棍徑直按上了蘇令君的背……

“啊——瘋了——求你快放開——快阻止他——”元寶萬萬沒想到萬賡良會連蘇令君也不放過，眼見著蘇令君慘叫倒下，嚇的膽都快破了。

萬賡良被蜂擁而來的員警團團圍住，萬賡良面不改色將之揮開，一把將昏迷的憐無居抱起，飛快朝門口掠去。

“先不要追——我會解決的，麻煩你們保密！”元寶都快哭了，亂成什麼樣了！

萬賡良抱著憐無居逃出到一個小巷，連忙掏出手機找謝玉娘，隨後猶豫了下，也通知了隨風，只有這兩人，他暫時唯一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