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下風

　　鶴見一陣沉默，他舉杯喝茶，眉頭微微一皺，覺得似乎有些淡了，不夠味道。

　　「喝酒吧，酒才入愁腸。」武天坐在對面，放下杯子，如此說道。

　　「誰說我在愁？」鶴見淡淡地說。

　　「人老了，自然就總回憶過去，回憶過去，就是愁。」武天搖頭，「有分別就有愁緒，過往的記憶就永遠停在了過往，那才是真分別，真愁思。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很多時候……我也會想起師父。」

　　倒不是武天故作姿態……雖然他的心靈是以那個三世為人的自己為主導，但在當年穿越時，原本的「武天」的精神碎片就與他融合，否則在黃泉的時候，閻王早就看破他的底細了。

　　對於武泰斗，他也是有感情的。

　　更何況……武泰斗對於「武天」、鶴見的諄諄教誨，哪怕是武天，這一路走來，每每回憶、反思，也都能從中得到些許啟迪。武泰斗或許「能量等級」受時代環境所困、受自身資質所限、受認知程度所縛，比起武天差了很遠，但他的真知灼見，尤其是某些武道思想，很有指導性。

　　海瑟薇將手覆在武天的手背上，柔聲道：「所以，你才將武泰斗寫到書裡，對嗎？」

　　鶴見放下茶杯，而這時，武天已經在座上消失。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便再度出現，只是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罈酒和兩個琉璃杯。

　　「這是你嫂子自己釀的藏酒，嘗嘗吧。」武天拍開酒罈塞子，一個琉璃杯穩穩地扔到鶴見面前，將茶杯以巧勁撞開，他手指在身前桌面輕輕一敲，頓時酒罈中飛出兩條細流，在空中分叉，分別落在武天和鶴見面前的琉璃酒杯中。

　　海瑟薇總說是武天慣的不死鳥愛喝酒的壞習慣，但她自己卻也沒事學了點釀酒的方法，偶爾會讓不死鳥偷著喝一點。

　　叮，師兄弟二人碰杯，兩人的酒杯中，波瀾無驚。

　　…………

　　嘭！

　　孫悟空在空中連翻好幾個跟頭，哧地一聲，終於是在斷山擂台邊緣，堪堪剎車停了下來。

　　「呼，好險好險！」孫悟空摸了下額頭，吁了口氣。

　　主持人兼裁判的墨鏡哥小鬍子激情澎湃地解說道：「真是太精彩了，我們可以看到，在比賽的一開始，天津飯選手就與孫悟空選手，為我們帶來了不輸於上一場比克選手和克林選手的精彩對決！不愧是武仙人的傳人，孫悟空選手的表現一直都沒有讓我們失望！看他的神情姿態，似乎仍然沒有用出全力！而天津飯選手，也好像仍有餘力！鶴仙流，這個從未聽說過的流派，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這邊主持人的話還沒說完，天津飯的攻勢，就接連跟上。

　　他速度再度提升，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是在擂台邊緣，孫悟空的身側……什麼？！孫悟空一驚，天津飯的氣，就好像是瞬移一樣，突然從對面閃爍到了他的右側。

　　孫悟空急忙閃避，交錯間，只看到天津飯冷靜無比的三隻眼睛。

　　天津飯五指像是五根鋼筋，泛著一場的暗黃色光芒，凌厲無比的一抓，撕裂了空氣，瞬息間的爪擊，似乎還帶著滾燙的熱氣，擦著孫悟空頭頂的頭髮過去，幾縷黑髮在空中飄飛，燒焦般地球結在一起。

　　啪！

　　一道黑影，從下方朝天津飯的手抽打過來，在空氣中打出脆響，可見力道之猛烈。

　　尾巴？

　　天津飯額頭第三目轉動，早在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孫悟空的這條尾巴。像孫悟空這樣天資橫溢，戰鬥風格又靈性無比的人，這條尾巴如果不是弱點，那就必然會是孫悟空的武器之一。所以，天津飯在戰鬥的時候，已經將這條尾巴納入考慮範圍。

　　尾巴結結實實地抽在天津飯的小臂上，打出了一條紅色的鞭痕。

　　但天津飯也順勢用手一繞，將孫悟空的尾巴抓在手心，原本孫悟空抽出尾巴之後，就有一個靈巧無比地將尾巴收回的動作，被他尾巴抽到的人，如果一個不注意，根本不可能將尾巴留下，但……天津飯的出手速度、力度，竟然再度陡然地拔高，及時地扯住了孫悟空的尾巴，沒讓他逃走。

　　又變強了！

　　孫悟空伏在地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從之前比賽開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天津飯的氣……一直在緩慢而堅定地攀升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人的氣……怎麼會一直在提高？」

　　克林在選手休息室中一邊休息，一邊看著好兄弟孫悟空的比賽。

　　這時，他也露出驚容，因為不知為何，天津飯的氣息竟然還在攀升！他原來還以為這個人是在慢慢進入比武的狀態，氣息在漸漸上漲，就像悟空一樣，屬於「慢熱型」武道家。

　　可是現在看來……對方似乎是有意識地在不斷提高自身的氣！

　　遠離撒遠城的高空中，快速飛行的比克猛地停住，他露出些許驚訝之色，回首去看雲霧下方，撒遠城的方向……是那個三隻眼的氣？怎麼會變得這麼強？而且還在繼續變強，以一股很奇怪的脈動，持續上揚！

　　……

　　「咚！」

　　「咚！」

　　「咚！」

　　天津飯抓住孫悟空的尾巴，直接將孫悟空扯起來，來回抽在地面上，那聲音叫一個沉悶又響亮，看得無數女性觀眾們紛紛捂起了嘴巴，眼睛含淚……太可憐了，小悟空太可憐了，這個三隻眼睛的怪胎，怎麼能這麼狠心？

　　呼……天津飯又扯著尾巴要將孫悟空往地面摜，他可不會留情留力，因為對方連那個古怪的護腕都沒有拿掉，這麼輕視他天津飯，讓他吃點苦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觀眾席裡，布瑪深深皺眉。

　　她倒不為孫悟空被人打而擔心，因為她深知，孫悟空是賽亞人，皮糙肉厚，很耐揍，她疑惑的是另一方面。

　　「怎麼是悟空落到下風了？」

　　在比賽一開始，明明都是孫悟空處在優勢，可漸漸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津飯就一步步壓著孫悟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