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16、大丈夫能縮能退

　　貝吉塔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尤其還是在對方完全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殺意的情況下。

　　明明對方完全沒有殺氣。

　　但貝吉塔卻覺得自己的生死，並不在自己在掌握中。

　　而是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甚至，就在對方的……一個眼神之間！

　　然而，貝吉塔在那兒警惕戒備無比，彷彿世界末日要來臨的樣子，其他人的畫風卻與他完全不同：布瑪抱著兒子孫悟仙，拉著換回身體的丈夫孫悟空在一旁訓話；孫悟飯在一旁看著，與克林輕聲交談，小光頭面露慚愧；不死鳥把東西送回又飛了回來，正盤旋在眾人頭頂；而海瑟薇，倒是一直安靜地環臂站立。

　　似乎……並沒有人把貝吉塔的事兒放在心上。

　　甚至沒有人在意他的去留。

　　在這賽亞人王子殿下眼中生死攸關的危急時刻，布瑪他們或許正考慮著今天晚上要吃什麼……

　　武天很平靜，風輕雲淡，對貝吉塔點頭，說道：「你之前遇見的老者，是我師弟鶴見。他放你一命，我是知道的。他指點你過來我這邊，我也清楚。說吧，貝吉塔，你應該有問題要問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貝吉塔抿著嘴，緊盯武天，身體卻仍緊繃著。

　　「不用那麼緊張，我可以給你承諾，只要你在這顆星球不作惡，不會有人要殺你。」武天一跺腳，一股自然元氣從大地傳遞過去，自下而上將貝吉塔整個人貫穿。

　　貝吉塔先是心中大駭！

　　他剛剛可是親眼看見了的，武天是如何一個眼神讓基紐生不如死！又是如何用看不清影子的動作，隔空將基紐他們五個身上的全部戰鬥力，盡數瓦解的！

　　這叫他如何不害怕？

　　他是戰士不錯，勇敢，不怕死，瘋狂……但如果身為戰士的尊嚴，一身的力量都要被剝奪，他的尊嚴又何在呢？貝吉塔豈能不怕！他可不想變成基紐他們剛才那副可憐蟲的樣子，那生不如死！

　　虛驚一場。

　　武天一腳踏過來的自然元氣貫穿了貝吉塔，後者沐浴在這元氣裡，彷彿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徜徉在大地之母的懷抱裡，居然連一身的疲憊都在消退，精神放緩，不再緊繃。

　　貝吉塔定了定神，又問：「只要我不作惡，就不會有人要殺我？你能保證？」

　　回想一下吧，貝吉塔他剛一降落，就被四五個地球人在降落點守著，像是早有所料似的，而且……那幾個人隨便站出來一個，貝吉塔就不是對手！最後，他只能拼著自己重傷，再搭上所有手下的性命，這才逃出生天！

　　可誰曾想逃走之後，隨便選了個山林降落，又碰見鶴見那個大煞星！

　　好傢伙，鶴見似乎等在那兒，料準了貝吉塔會在那裡落下，他直接就給貝吉塔暴打了一頓！然後又把貝吉塔趕到了武仙島。貝吉塔這剛登上武仙島，氣兒還沒喘勻呢，又被一隻性格惡劣卻又很強大的鳥給戲弄，完全沒有多少招架之力，弄得個傷上加傷！

　　好不容易脫離了不死鳥的魔爪，吃了孫悟飯給的仙豆，提升了一小截功力，卻又仍然覺得無法抵抗按住他肩膀的老者孫悟飯……最後，他更是親眼瞧見了武天那不可思議的手段。

　　……正是因此，對這顆本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星球，貝吉塔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這星球太離奇了！太危險了！

　　他彷彿覺得，在這顆星球上，自己所感應到的戰鬥力，都很不可靠！地球人的那種匪夷所思的實際戰力，打破了常理，已經超出他想像！貝吉塔恍惚中有種感覺，如果他隨便在這顆星球的城市裡拉出來一個人，對方說不定也會突然爆發出難以理解的戰力！

　　……在這樣的星球上，武天說他能保證沒人會殺自己，貝吉塔下意識地就有點懷疑。

　　然而，這樣的懷疑，卻只是徒惹人發笑。

　　「你放心好了，既然師父這樣說了，那就肯定不會錯。」克林對貝吉塔擺擺手，「當然，如果你……想在地球作惡的話，不好意思，就算你躲到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小光頭頓了頓，「至於為什麼，我想你在地球的任何一個城市裡稍微接觸一下，就會知道了。」

　　在虛擬地球網路覆蓋全球，徹底融入到人們日常生活中的今天，在這個武道信息滿天飛，氣功高手遍地走的今天……貝吉塔想在這樣的地球上作惡，而不引起注意，難度簡直太高了。

　　貝吉塔默然，不再質疑克林的話，既然對方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而且他也知道如今的形勢。

　　逃走是不可能的，打又打不過——而且還是打不過很多人——難得的是對方居然真的對他沒有殺心，這讓殺人滅種慣了的貝吉塔一時間不太適應，但總歸是件幸事，他也沒理由為此多說什麼。

　　只是，有件事他想要確認。

　　「布維利，是你吧？」貝吉塔再次對上武天的眸子，對方的這眼神，簡直跟當年輕易將自己擊飛的布維利一模一樣！而且更重要的是……武天的聲音！

　　武天沒有問布維利是誰，直接點頭道：「是我。」

　　拳頭握緊……貝吉塔沒有追問對方是不是有變形、偽裝的能力，這自然是廢話，他又道：「當時在洞窟裡跟破壞神比魯斯說話的人，也是你？」

　　破壞神比魯斯？克林、孫悟飯、孫悟空、布瑪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沒有聽過破壞神比魯斯的名號。

　　只有海瑟薇想起了幾年前突然出現在武仙島上的破壞神跟維斯兩人。

　　武天點頭：「也是我。」

　　拳頭更緊。

　　自然而然地，一個質問就梗在了喉頭，可是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既然你那麼強，當時又在貝吉塔行星上，為什麼不試著救一下賽亞人？

　　貝吉塔終究有自己的驕傲，他說不出這樣搖尾乞憐的話來。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貝吉塔看了一眼那邊跟布瑪說話的孫悟空，又問：「貝吉塔行星……真的是弗利薩毀滅的嗎？那個叫孫悟空的，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問題有點多了，年輕人。不錯，是弗利薩毀滅了貝吉塔行星。至於孫悟空，他是我看中的弟子，僅此而已。」武天沒興趣將事情完完整整給貝吉塔解釋清楚，他揮了揮手，說道，「盡快離開這裡吧，我那師弟似乎有指導你的打算，時機適合的時候，他會找你。選一個地方，以一個普通地球人的身份生活，我不殺你。」

　　說著，武天對他一拂手，一股無邊大力捲向貝吉塔。

　　這股無形的力量，將貝吉塔整個人從草坪上捲到天空，似乎要把他直接扔出武仙島。但貝吉塔在半空張開雙臂「喝啊」大吼一聲，周身燃燒著白色火焰，咬牙停在了空中。

　　武天放下手，抬頭看空中的貝吉塔。

　　貝吉塔喘著粗氣，被武天這麼看著，對方雖然神色平靜，沒有露出不滿，或者不悅，但貝吉塔的額頭還是不禁就變得冷汗涔涔，他想起不久之前被武天看了一眼就神情扭曲至極的基紐……

　　貝吉塔趕緊伸手一指地面的孫悟空，說道：「我要跟他戰鬥一次！」

　　所有人看向孫悟空。

　　孫悟空指了指自己：「我？你打不過我的！」

　　他說的很平靜，因為這是事實。

　　「或許是這樣。」貝吉塔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硬邦邦地說道，「但我想看看……在這樣的星球成長的你，是不是已經變成了……超級賽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