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差得遠

　　在注意到比魯斯的這個半身並未如預料地那樣凝聚成功後……就跟維斯一樣，武天也意識到了問題之所在。

　　他們現在所在的第七宇宙，並非屬於最初的十二天使宇宙。

　　而是屬於當武天、孫悟空、卡卡羅特三人作為變數介入而來後，天使因此而分裂出來的「副本」——平行十二宇宙。

　　「就和眼前這個安吉莉亞的代言人一樣，比魯斯的另一半破壞神性也因平行宇宙而分散了……」

　　武天的意識體仍端坐於龍珠次元的本源、核心因果律之上。

　　在他的「視界」裡……

　　龍珠次元內，存在著兩個彼此影響又相互獨立的系統。

　　一個是卡維希爾苦苦支撐著的「廢墟宇宙」；另一個，則是天使之王開闢的「天使宇宙」。

　　前者，遵循著古老宇宙時代即存在的規律，世界線因智慧生命體的不同選擇而分裂，衍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平行宇宙；

　　後者，最初只有唯一的全宇宙，即是以大體內容仿照自廢墟宇宙的第七宇宙為核心而存在的十二宇宙。只有當天使族以外的生命，打亂了天使之王從廢墟宇宙中挑選出來而定下的「劇本」時，十二宇宙才會分裂出對應的平行宇宙……

　　武天摩挲著手中的這個，由他自己塑造出來的「時空戒指」，凝視著天使宇宙。

　　他分出一絲意識，沿著時間軸逆流而上，來到了億萬年前的時代，看到十二宇宙變為了最初的十八宇宙……

　　「圓滿真神的路就在這裡麼……我一定會成功！」

　　一道穿越宇宙而來的真神意念，悄無聲息地降臨在天使宇宙的某處。

　　武天便看到，在這道意念出現的一剎那，十八天使宇宙自行分裂出了另一片平行的十八宇宙。

　　他隱約聽到一聲輕嘆：「不是我要的……」

　　武天知道，那是天使之王安吉莉亞的嘆息。

　　隨即，全王秉承她的意志，將這個真神的意識所在的宇宙，連同因之而分裂出的整個平行十八宇宙，給全部抹除。

　　沿著時間長河順流而下，便是第二個真神，第三個……

　　主宇宙從十八宇宙，變為十七宇宙，十六宇宙……

　　「如果第十八個宇宙也被抹除了，王要等的人也沒出現，怎麼辦？」

　　武天捕捉到了兩個天使的閒談。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王能創造一次十八宇宙，就能創造第二次。」

　　「說起來，族人漸漸多了，總不能都讓他們在池子裡泡著吧？下次王如果再次開闢宇宙的話，還是請她多創造幾個宇宙的好呀……」

　　天使的言談之間，顯然並未將一兩個宇宙的生滅放在心上。

　　最終，變成現在的十二宇宙。

　　而就武天所看到的，每當十八宇宙中被抹除其一，分散於其中的一部分破壞神性的力量，便會化整為零，融入到所剩下的十幾個宇宙中。

　　除此之外，每一次分裂平行宇宙，主體宇宙的破壞神性的力量也會分掉一部分。

　　直到平行宇宙被全王抹除，分散的破壞神性才會再度回歸……

　　……

　　「神性處於分裂狀態太久了的緣故麼。」

　　武天朝地球上空投去一瞥。

　　十二道紫光匯聚此處，凝成一個比魯斯的人形，卻是模模糊糊的，並不清晰。

　　「已經久到……讓這一半的你，忘了自己是誰。」

　　其實嚴格說起來，當年在貝吉塔行星上，比魯斯對武天也算是有所指點的。

　　他回憶起……當初穿越廢墟宇宙、天使宇宙的那一剎那，所見到的那一幕，也許是卡維希爾內心深處映射出的幻象：

　　巨大的天使的虛影中，驚鴻般飛出一道劍光，將一抹小小的紫光給一斬兩段。

　　「……」

　　武天又看向太陽系外，在兩個武仙巨人夾擊下的大神官。

　　後者激發出神杖中潛藏的力量，將兩個武仙巨人給震得潰散。

　　「不錯的力量，」

　　兩具化身被打散，武天不為所動，反而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可安吉莉亞留給你們的，應該不止如此。」

　　「似乎還需要再加一點壓力……」

　　他抬指一點，大神官背後的星空中，無盡的星空中湧過來海量的元氣，凝聚成一個更加龐大的白色巨人。

　　接著，輕輕一揮，一個又一個的巨人迅速浮現，圍向了大神官……

　　「逃吧。」

　　百餘個武仙巨人打出鋪天蓋地的攻擊。

　　大神官心知無法力敵，便想暫避鋒芒。

　　在他穿梭向平行主宇宙的同一剎那，毀天滅地的攻擊緊隨而至，直接轟擊出一個龐大的宇宙蟲洞。

　　＊＊＊＊

　　武天的力量緊跟大神官來到平行主宇宙時，直接出現在一個不屬於十二宇宙的一片特殊宇宙中。

　　……

　　「該死！他究竟是如何繞過龍神偷取因果律的力量的？！」

　　大神官狼狽地出現。

　　他掃了一眼四周，便立刻認出了這是哪兒。

　　被抹除的六個宇宙的遺址——無之界？

　　他低頭一瞥，發現在這空無一物的無之界的某處，飄浮著一塊巨大的擂台。擂台上，正有一群形貌各異的宇宙人在上面互相搏鬥著。

　　搞什麼？

　　大神官皺眉，看到了在擂台四周的觀眾席上，看戲一樣看著大比武的破壞神、天使們。

　　他暗道：「似乎時間線太靠後了一點……」

　　「嗯？」

　　擂台上的吉連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狀況，默默地看了過去。

　　「怎嗎？」

　　滿頭藍髮倒豎，變身為「超級賽亞人之神‧藍」，聯手抗衡吉連的孫悟空、貝吉塔，發現吉連在戰鬥中突然停手後，也疑惑地跟著看去。

　　「那是……大神官？」

　　「怎麼搞的，為什麼會有另一個大神官啊！」

　　觀眾席上，來自各個宇宙破壞神們吃驚無比。

　　他們看了看主席台那邊，侍立在兩個全王身邊的大神官，又看了看無之界那頭突然出現的大神官，滿臉無語。

　　天使們也顯得很驚訝，尤其是芭朵斯與維斯姐弟兩個。

　　維斯神情凝重，自語道：「看來又一次分裂了……這次從那邊來的，想必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

　　普通的天使，的確知道平行宇宙一事，但平行宇宙何時誕生了，又何時被消滅了，身處十二宇宙內的天使們並無權限知曉。

　　但看到眼前這第二個大神官突然出現，傻子都能明白了。

　　主席台上，全王發現擂台上混戰的選手們都紛紛停了手，不禁有些生氣。

　　可注意到第二個大神官時，全王又像小孩子發現新奇事物一樣，驚奇指道：「呀！那裡又出現了一個大神官呢！」

　　「嗯！是的呢！又一個大神官！」另一個全王拍手附和道，聲音清脆如稚子。

　　兩個小孩扭頭，好奇地問自己的首席保姆大神官：「怎麼回事呀，大神官？」

　　可大神官卻並未如往常般彬彬有禮地回應他們，事實上他才是在場的諸人中，第一時間發現另一個他出現的人。

　　「搞什麼東西！即使你是我，這樣擅自擾亂主體宇宙的秩序……」

　　大神官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別管這些了！」

　　無之界虛空裡的大神官，立刻將一道意念傳遞到大擂台邊的自己心中。

　　「我那邊需要處理的傢伙，已經不是你我還能從容遵守安吉莉亞一拍腦袋胡亂定下的規矩的等級了！快來幫忙！」

　　瞬間，武天在那個宇宙的種種事情，便迅速而清楚地在主體大神官的腦海過了一遍。

　　「不可能！憑這種……怎麼可能妨礙安吉莉亞！」主體大神官冷哼道，「不過這個叫武天的……的確非同尋常，之前的六個人，與他完全無法相比。也好，你回來罷，拼著擾亂主體宇宙秩序的代價，也一定要將這異端剷除！」

　　「剷除他之前，記得要他說出安吉的下落……」

　　在眾目睽睽之下，平行體大神官化作一道流光，飛向大擂台邊的主體大神官。

　　轟地一聲，在場眾人只覺得靈魂深處一震，大神官分明並無異常，卻似乎變得璀璨、耀眼。

　　「這還需你提醒我？」

　　大神官握緊手中權杖，正待離開主宇宙，前往平行宇宙鎮壓武天。

　　「那又是誰？」

　　「可惡……」

　　大擂台上忽生異變，嘈雜起來，大神官望去，竟看到一團白色的元氣凝聚成了一個大體的人類的模樣，正站在大擂台的中心，緩緩掃視在場的所有人。

　　「武！天！」大神官咬牙冷笑道，「的確是有點本事！竟然讓你跟到了這裡……」

　　話音未落，他便衝了過去，一腳踩在大擂台中心，踩出一個空洞，連同大擂台四周的保護性空間屏障也被直接踢穿。

　　可武仙人早已不在大擂台的中央。

　　「自在極意功？！」觀眾席上，芭朵斯驚呼一聲，引得其他天使、破壞神們面露詫異。

　　象帕驚恐道：「喂，喂……！芭朵斯！！快……」

　　芭朵斯震驚，回頭一看，第六宇宙觀眾席上，白色人形火焰一樣的武仙人拍掌捏住象帕的臉，在芭朵斯驚呼出「自在極意功」的時候，微微扭頭看向芭朵斯……跟他的目光一碰，芭朵斯幾乎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打了個寒顫，本體的神劍差點給哆嗦碎掉。

　　蓬！武仙人手掌一捏，象帕就在他手下崩滅成一團紫色的光霧。

　　「竟然殺了象帕？！」第七宇宙觀眾席中，唰地飛來一道紫光，正是比魯斯，他大吼著衝向武仙人，「我要你死！」

　　「少給我礙事了！」

　　大神官暴喝一聲，滿臉憤怒，抬起權杖在大擂台上一敲，轟地一聲，全場的時間停滯在此刻。

　　比魯斯臉上的怒意凝結著，拳頭正向前揮，整個人停在空中。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樣，除了兩個懵懂的全王，觀眾席上的所有人類、界王神、破壞神、天使……都靜止在原地。

　　武仙人看了一眼拳頭揮向自己的比魯斯。

　　「狂妄的混賬！告訴我，安吉莉亞的消息……可以讓你死的乾脆點！」

　　大神官手中權杖的光芒大放。

　　伸手抓住比魯斯的拳頭，武仙人眼中漠然，輕輕一用力，比魯斯整個人便直接崩碎，在武仙人手中凝成一把紫色的長劍。

　　看也不看身後正在蓄力的大神官，武天揮動破壞神劍，對著環形的觀眾席一掃。

　　轟～

　　無可匹敵的紫色劍光斬去，直接將觀眾席上剩下的十個宇宙的破壞神全部斬成兩半！

　　全王坐在王座上，驚訝道：「啊，他殺了所有破壞神。」

　　另一個全王附和道：「是呀，殺了所有破壞神呢。」

　　「要抹除他嗎？」全王指著武仙人。後者的手中，一劍將十個破壞神斬殺後，紫色的神劍迅速分解、飛散。

　　「抹除掉比較好呢。」另一個全王始終在附和。

　　武仙人看了一眼兩個全王的方位，回頭對高舉權杖的大神官說道：「安吉莉亞的消息？」

　　大神官騰飛起來，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何種卑鄙的手段，才讓安吉莉亞與我們失去了聯繫，但……」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

　　武仙人淡然道，「她離開這個次元也好，無法再輕易回來也好，都是她自己的原因造成的結果，與我何干？」

　　「看來你果然知道些什麼！」

　　大神官揮出了權杖，冷漠道，「只要你知道就好，總會讓你一五一十地交待出來的！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嗡～～！權杖的力量，轟向武仙人。

　　也是在同時，時間停滯的效果消失，眾人再度恢復了行動。

　　孫悟空震驚道：「所有的破壞神大人都……都消失了！！」

　　貝吉塔悚然道：「是那個光人幹的嗎！？」

　　吉連卻一下子怔在原地，他凝望著白色火焰構成一樣的那個人，恍惚間覺得對方也在看著自己，透過對方的眼睛，他隱約看到另一個自己，出現在一個藍色的星球，又很快落敗，忽然之間又在十二個宇宙裡穿梭，「親手」將一個個破壞神誅殺……

　　「可惜了。」他耳邊似乎有人遺憾地說。

　　「你這混賬！」

　　超藍孫悟空怒吼著，衝向與大神官對峙的武仙人。

　　「卡卡羅特！」超藍貝吉塔伸手。

　　觀眾席上，比克大叫道：「孫悟空！不要衝動！」

　　龜仙人摘掉墨鏡，愣愣地看著那個白色的人影，喃喃道：「這人，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兩個全王各伸出兩根小指頭，對準了武仙人，清脆地喊道：「抹……」

　　「即便我告訴你一切……」

　　武仙人雙臂一展，輕聲說道，「你……又能理解多少呢？」

　　雙手一翻，向下按去，轟然之間，一股浩然而磅礴的氣勢從天而降，只一剎那，便沖刷了眾人所在的這個球形空間。

　　「沒有用？」兩個全王很驚訝，他們使用了能力，卻沒有如預料的那樣，將除了天使族以外的所有一切給抹除乾淨。

　　全王問：「為什麼呢？」

　　另個全王哎聲道：「不知道呀！」

　　「這……」

　　「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震撼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竟然已不是血肉之軀，而是與那不速之客一樣的，類似……類似大家經常使用的氣功波、能量彈一樣的物質！

　　衝向武仙人的孫悟空只覺得渾身一輕，飄然之間，腦海裡閃過當年在龜仙屋、在凱琳塔、在天神殿學武的時光……他沒來由地想道：「這些年來，我的武藝似乎不僅是沒有繼續進步，反倒越發退化了……？！」

　　光芒淹沒了孫悟空的視線，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喃喃道：「元……氣……」

　　十二個天使們聚到一起，彼此都覺得駭然，他們環顧四周，除了身為純正天使的他們之外，所有生命與非生命，包括有一點點天使血脈的界王神們、參加力之大會的人類們、大擂台以及場地……竟然全部被轉化成了最為徹底的、純正的元氣！

　　浩浩蕩蕩的白色元氣化為洪流，湧向場中的大神官。

　　「就此而已了嗎？」

　　武仙人的手捏住大神官手中的權杖頂端。

　　「你！！」大神官既驚且怒。

　　「還差得遠呢……」

　　與湧來的元氣洪流一起，這道武仙人化身也變為濃烈的元氣，將大神官整個包裹成一團。

　　轟——

　　巨大的光芒，填滿了整個無之界的每一處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