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105、十八宇宙

　　「那倒不是，想領悟神性，也並非要像你那樣直面神性之源的因果律……」

　　出現在武天身後的，是一個有著白色的莫西干髮型的青年，他穿著與通常的界王神沒什麼不同的服飾，就連兩耳上也同樣掛著那種可以讓人合體的坡塔拉耳環。

　　卡維希爾神色平靜，似乎早就在這裡等著武天。

　　他說道：「就像你的那兩個徒弟，孫悟空和卡卡羅特，同樣領悟了神性，但卻都沒有來過這裡，不是麼。」

　　武天鬆開劍柄，站起來，背對著身後的人，緩緩道：「看來……雖然你的主體還在宇宙之外，與那個人角力，但對於你利用剩下的因果律所塑造的這片宇宙，你還是很瞭解其中很多事情的發展。」

　　身後沉默。

　　武天也沉默，而後轉身，直視卡維希爾的眼睛，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是說哪個人？」卡維希爾笑問道。

　　「你在明知故問嗎？想讓我為你拼上這條性命，總得告訴我一些事情吧？」武天眯起眼睛，語氣漸冷。

　　卡維希爾輕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不想跟你細說，而是你知道得越少、越模糊，對你自身反而越好。」他說道，神情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很嚴肅，「你最後時刻在因果律中見到的那些畫面，已經足夠了。至於她在那邊的具體身份……你還是不要清楚的好。不然，你的危險將更大。」

　　武天道：「所以……那六個人就是這麼死的嗎？因為知道得多了，所以很快就在那邊被發現，然後被消滅？」

　　卡維希爾的臉色也略微難看了一些，似乎也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他沉聲道：「不錯……我們那邊的瞭解太少了，我……我對她的瞭解也太少了，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結局。我沒有想到……與大部分因果律合而為一的她，竟然達到了那樣的層次。」

　　「合而為一？難道這就是你口中的她在遠古時代領悟的神性？」武天問道。

　　卡維希爾頗感頭疼，又嘆道：「我說了，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你到了那邊，心中有了在意，恐怕難以逃過她的感應，也難免會自己主動撞上她，那樣的話……一切的希望都將不在！」

　　武天不再說話，轉臉過去看風景。

　　失落的界王神界一片荒蕪，沒有任何生機存在。

　　只有在他們身邊這把神劍另一端的那一片洞窟中，還殘留著一點屬於生命的明亮火光，武天當年就是在那裡領悟了自然元氣的神性。而今……他也將為了那片光，賭上自己的性命。

　　他們的這片宇宙是殘缺的。

　　因為，構築和維繫他們這片無盡時空宇宙的因果律……時時刻刻都在流逝著。

　　總有一天，當因果律的流逝達到一個臨界點。

　　宇宙也就崩潰了。

　　到那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所有的生命都要被滅絕，所有的物質都要被湮滅……

　　當然也是因為這樣一種天地宇宙和因果律的殘缺，武天才沒辦法成就真正圓滿無缺的真神之體……不僅如此，當時他再一次看到比魯斯的時候，就立刻看了出來，不僅他這個後來者成神的人不是完美無缺的，就連比魯斯也是殘缺的！

　　他立刻就聯想到了……

　　那片因果律中見到的幻象中，那個巨大的身影，手持一把神劍，將一點破壞的光芒一刀兩斷的場景！

　　比魯斯，恐怕在遠古時代大宇宙毀滅的時候，就殘缺了，只是他自身都沒有意識到。

　　也或許……是有人沒有讓他意識到！

　　這一切的一切，當日武天在地球的大爆炸之中，統統都看清楚了。

　　不然，成就有缺自然元氣真神的武天，何以發出那一道深沉的嘆息呢？他是為這整片無盡時空宇宙裡的生靈而嘆息，也是為這個宇宙本身而嘆息，更是為失落的界王神界地底深處，那片苟延殘喘的因果律之光而嘆息。

　　也是在那個時候，武天明白了，為什麼納美克星大長老說過的那曾經出現過的六個成神者一個接一個地不見了！

　　他們，恐怕都是為了挽救這個宇宙而犧牲了。

　　今天一問卡維希爾，果然如此。

　　武天靜靜地站在這失落界王神界的山巔，俯視著下方，他的目光從這無盡時空頂點的位置，將一片又一片的時空給籠罩，看到一顆顆星球上生態各異的風景，也看到不同的地球上彼此差異的發展……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時空的地球上，落到了陪伴了他一百多年的妻子海瑟薇身上。

　　海瑟薇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轉頭找著什麼。

　　武天忽而問道：「很久以前大界王就說過，大宇宙破裂之後，共分為了十二塊……可是哪來的十二塊宇宙呢？此時此刻，我遍目所及之處，也就只能看見這麼一塊所謂的第七宇宙而已，卡維希爾，你倒是告訴我，其他的一二三四五六，八九十十一十二宇宙，又在哪裡？」

　　當年，大界王就跟他說過，遠古時代的大宇宙毀滅，分裂成了十二塊宇宙。

　　而他們所在的這個宇宙，只是第七宇宙而已。

　　當時的武天也只當自己所處的龍珠世界，是在「神與神劇場版」世界觀之下的世界，因此他也並沒有懷疑。而到了後來，他親眼見到了比魯斯與維斯兩個人，就更確信了「十二宇宙」這一個認知。

　　然而……此時他已經成為屹立在宇宙之巔的自然元氣真神，站在無盡時空頂點的失落界王神界，向下看去，卻也只能看見自己一路成長起來的那片熟悉的宇宙，這宇宙由重重疊疊的平行時空構築而成，包含了萬千的可能性世界，但的的確確沒有其他完全不同的宇宙存在。

　　別說另外十一個了，一個都沒有。

　　「十二宇宙，在這裡的確不存在。」

　　卡維希爾平靜的聲音傳來，武天看向他，只見他仰頭看著無盡的虛空，似乎看向了與他自己的本體糾纏拉扯著因果律之光的那個巨大的身影，看到了那巨大身影背後隱藏著的東西，他說道：「……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武天思考著，前前後後瞭解到的一些細節，在他心中彷彿一堆碎片一樣歸攏……

　　他眼神一閃，輕輕道：「如果我想得沒錯，在很久以前，大界王心中的概念……應該不是什麼十二宇宙，而是十三宇宙，更早則是十四宇宙，再早就是十五宇宙，十六宇宙，十七宇宙，……」盯著卡維希爾沉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而在最初的時候，就是十八宇宙！對不對？」

　　「沒錯。」卡維希爾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