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平安夜

　納西莎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盧修斯和西弗勒斯並排坐著閒聊，微笑著走了過去打好招呼，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盧修斯，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去喊小龍嗎？”

　西弗勒斯注意到納西莎臉色有點蒼白，不由皺了皺眉，。

　盧修斯也注意到了，眼裡閃過擔憂和懊惱。“西茜，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德拉科有點累了，我也讓他去休息了。”

　納西莎搖了搖頭：“沒事，最近都這樣。”

　盧修斯見狀也不再勉強，吩咐家養小精靈去叫德拉科，三人轉移到了餐廳。

　德拉科進來後，很自然的坐在了納西莎身邊，正好對面是坐在盧修斯右側的西弗勒斯，眼睛閃了閃，將注意力放在桌上的美食上，沒有注意到納西莎也在看著他。

　“明天會有很多的客人，德拉科你也要幫忙招呼，注意儀態。”盧修斯輕聲的叮囑著。

　這一次許多中立家族都會參加，德拉科的表現很重要。其他的他倒是不擔心，就怕到時候魁地奇聯盟裡，一旦有國際級的魁地奇球員一同前來，到時候自己同樣酷愛飛翔的德拉科難免會激動。

　他可是記得三強爭霸賽的時候，德拉科只要寫信回來，除了波特的蠢事，就是通篇洋洋灑灑的有關這位保加利亞國家隊找球手威克多爾•克魯姆的事情。如果讓他見到那位被譽為英格蘭最優秀的黃金找球手，恐怕會更加瘋狂。

　納西莎已經有點奇怪了，盧修斯明顯的不放心可實在少見，德拉科從小到大參加的宴會不少，即使這次有許多的中立家族參加，可是德拉科向來識大體，根本不需要如此交代。

　德拉科眨了眨眼，也好奇的看著盧修斯。既然父親特意叮囑，顯然這次的宴會有什麼特別的人物會出現。

　盧修斯看著乖巧沒有絲毫不滿的德拉科，臉上閃過滿意的神色。

　“這次迪夫•普倫頓可能會來，所以小龍你……”盧修斯還沒說完，就看見德拉科睜大眼一臉的驚訝欣喜，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

　納西莎再清楚不過，德拉科有多喜歡魁地奇和那些飛翔在藍天的魁地奇球員了，現在一見盧修斯這樣的表現，不由抿笑了起來。

　西弗勒斯沉靜的黑眸也閃過笑意。他不擔心德拉科真的因為追星而失禮，即使是以前德拉科稚氣未脫的時候，會很興奮，也絕不會失去他瑪律福繼承人的風度禮儀。盧修斯不僅是關心則亂，也是不喜歡看到德拉科崇拜其他人，打擊他作為父親的驕傲吧。

　德拉科見盧修斯變了臉色，忽然想起以前因為克魯姆的事情，還曾經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慢慢低下了頭。“爸爸，我會注意的。”

　盧修斯“嗯”了一聲，納西莎連忙把話題岔開，聊起還有其他賓客的事情。

　西弗勒斯只是專注的聽著，看到德拉科小心翼翼的抬起小腦袋，彎了彎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德拉科愣愣的看著神色柔和的教父，視線卻忍不住凝結在男人異常紅潤的唇上。如果他才不到14的年紀，還可能不清楚怎麼回事，可是顯然他不是。德拉科從沒想過，已經分開的兩人居然還會有如此親密的舉止。

　一時間，他變得迷茫起來。事情真的不一樣了，以前雖然盧修斯和西弗勒斯對他的態度變了很多，可是說話做事的立場顯然是沒有變化的。可是現在，如果教父真的接受了父親，根本不可能任由後面的事情這樣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納西莎一直在關注著他，見德拉科神色恍惚，趁著盧修斯和西弗勒斯低頭聊著什麼，連忙伸手拉了一下。“小龍！”

　她早就注意到西弗勒斯唇上的異樣，盧修斯實在是太大意了，西弗勒斯自己沒有發現，盧修斯不可能不知道的。德拉科雖然不大，可也正是似懂非懂的時候。如果他已經懂得這些，而這樣毫無預警的讓他知道盧修斯和西弗勒斯的關係，德拉科受到的衝擊也太大了。

　不過德拉科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明顯是第一眼就發現了問題，剛才的眼神分明了然了，卻自顧自的想著心事，不是難過也不是震驚，只是迷惑而已。

　納西莎轉頭看了看還在對飲的兩人，暗自歎了口氣。隨意的叉起一塊烤雞肉，放進嘴裡咀嚼，一股熟悉的油膩從口腔傳出，她臉色一白，連忙放下刀叉，稍顯狼狽的捂住嘴乾嘔起來。

　德拉科剛剛回神，就被納西莎的樣子驚了一下，想起月臺上就看到納西莎精神不濟，不由擔心起來。

　“媽媽。”

　納西莎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

　盧修斯也注意到了，心中有數，不自覺的看了眼同樣面含關切的西弗勒斯，見他沒有任何的異樣，也不知是放鬆了還是遺憾。

　“西茜，沒事吧？”還沒有用餐完畢，女主人先行告退顯然是十分失禮，即使都是最親近的人，驕傲的納西莎也不會願意顯露出自己的狼狽。

　“不，我很好。”納西莎笑了笑，“最近事情太多，有點累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因為這一插曲，原本輕鬆談笑的盧修斯和西弗勒斯，也有意識的加快了進餐的速度，很快就用餐完畢離開了餐廳。

　納西莎在德拉科的陪同下回去了女主人臥室。

　西弗勒斯則來到了屬於他的客房，將本打算跟著進來的盧修斯趕了出去。他面色陰沉的打開了盥洗室的大門，看著鏡中酒意熏然的自己，和那泛著紅色光澤的唇，即使已經隔了兩三個小時，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這一次是他大意了，德拉科關注的眼神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那時候已經晚了，如果他有任何的異動反而顯得很心虛。只是他沒有察覺，盧修斯又是何用意？好在看德拉科的反應，應該還不懂這些。

　西弗勒斯抿起唇，心思轉到了納西莎的身上。納西莎毋庸置疑的身體出了問題，可是他為什麼會覺得很熟悉，而且還伴隨著一種忐忑不安？身為雙面間諜，直覺也是非常重要的，可是納西莎身體不適，為什麼會讓他恐懼不安？

　心煩意亂的西弗勒斯打開了熱水器，褪盡衣物滑進了浴池。聖誕宴會很重要，他習慣了獨自一人，要面對那麼多心思各異的巫師，不打起精神，應對那些精於世故的純血貴族太累心了。

　女主人臥室，盧修斯前去看望納西莎。

　“德拉科呢？”他還以為納西莎身體不適，德拉科會多陪一會的，何況他們母子也很久未見了。

　“他回去休息了，你也知道，明天的宴會，他也要負責招待客人。”納西莎懨懨的半躺在床上。“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德拉科現在還不能知道你和西弗勒斯的事情，他還太小了。”

　盧修斯聽著納西莎的埋怨，忍不住心虛了下，他今天實在有點得意忘形了，畢竟這可是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和西弗勒斯如此親近，另外他記得德拉科開竅的特別晚，所以也就不曾放在心上。“德拉科還小呢，再說如果可以讓他慢慢發現，也許也不會太過突兀。”

　納西莎無奈的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也未嘗不錯。她本來還打算向德拉科試探一下的，只是今天還真不是一個好機會。納西莎摸著肚子，既歡喜又擔心。忽然想起西弗勒斯在餐桌上的反應，連忙問盧修斯。

　“你和西弗勒斯說了我的事情了嗎？”

　盧修斯臉色一僵，搖了搖頭。他上午雙面鏡的時候倒是想說了，可是擔心西弗勒斯胡思亂想，所以準備將他困在身邊的時候再提，也方便詳細說明。下午接他只顧著整理房間，回到瑪律福莊園又把心思沉浸在那個巨大的突破上，早就把納西莎的事情忘記了。再就是剛才，他被西弗勒斯毫不留情的趕了出來，根本沒有機會。

　納西莎以為盧修斯是心存顧慮，歎了口氣。“抱歉，這次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盧修斯搖了搖頭，上前幾步坐在了一邊。“西茜，我很高興，你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家人，即使小龍以後知道了真相，你也是他的媽媽。雖然會有些麻煩，可是比起所得，我們已經幸運了很多。”想到上午納西莎因為晨吐而得知的驚人消息，盧修斯眼裡閃過苦笑。

　這件事的確會很麻煩，尤其是對西弗勒斯和德拉科來說，但是比起納西莎為瑪律福作出的貢獻，這樣的麻煩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讓娜的死一直是納西莎的最痛，現在可以再次擁有屬於她和愛人的孩子，也讓盧修斯對納西莎的擔心和歉疚少了一些。至於以後的戰爭，他已經決定儘量讓納西莎及早脫離了。

　納西莎露出釋然的笑容，可以為愛人孕育孩子，的確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也可以彌補她一生的遺憾。“你還是儘早告訴西弗勒斯吧，否則出了意外被他提前知道，就不好了。”

　納西莎想起她懷著讓娜的時候，就是西弗勒斯先發現的，雖然他最後選擇了相信盧修斯，可是在不想暴露內維爾消息的時候，盧修斯和她的話並不足以取信於人，西弗勒斯至始至終都是不安的，否則後來也不會看到那一幕後徹底崩潰。這也是她一直心懷愧疚的原因。

　盧修斯也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臉色陰沉了下來，對著納西莎點了點頭，很快就起身離開，來到了西弗勒斯的門前。只是，他看著被緊緊鎖著的大門和大刺刺佈置好的防禦魔咒，看來今晚的這個吻雖然是一大進步，可也讓西弗勒斯如同驚弓之鳥了，這個假期還不知道能不能有親近的機會呢。盧修斯歎了口氣，不得不遺憾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