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幫忙

　上午談話後，盧修斯拉著西弗勒斯直接來到了聖芒戈，他不知道迪夫•普倫頓到底約得什麼時候，所以打算好纏著西弗勒斯一整天。反正理由也是光明正大，隆巴頓夫婦已經開始恢復，既然魁地奇聯盟的合約已經簽訂，儘早解決一些激進分子的不利言論，對他們之後的計畫也更加有利。

　西弗勒斯雖然現在也是普林斯的家主，可是對於魔法界各大勢力和權貴的心思掌握，肯定不如盧修斯那般通透。而且他對盧修斯這還是很有信心的，只看現在不過數月時間就已經將原來的食死徒身份帶來的桎梏降低到最低點，盧修斯無疑是個極其精明能幹的。

　到了聖芒戈的魔咒傷害科，隆巴頓夫婦正在49號病房安靜的昏睡著，主治醫師卡梅隆接到消息匆忙的趕了過來。西弗勒斯從他手中拿來了病人服用魔藥後的詳情記錄，仔細的查看。

　見西弗勒斯忙碌著，卡梅隆向盧修斯示意，兩人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瑪律福先生，不知是否可以再幫一個忙呢？”卡梅隆語氣謙和的請求著。

　卡梅隆是個面色慈祥的老醫師，治療魔法也是魔法界數一數二的，盧修斯對他印象也不錯。“卡梅隆醫師太客氣了，如果是瑪律福有能力做到的，定當盡力而為。”

　卡梅隆笑了笑，並不介意盧修斯圓滑的說辭。事實上，盧修斯•瑪律福願意出資給聖芒戈捐獻那麼多的醫療器材，已經是難能可貴，他現在提出的要求，盧修斯還不知道是什麼，自然不會一口答應。

　“你看這些巫師。”他指著聖芒戈空曠的場地上，似乎漫無目的散步的十數名病人，看盧修斯一臉的莫名其妙，歎了口氣。“他們都是從阿茲卡班出獄的。”

　盧修斯心中一緊，凝神看向穿著白色病人制服的巫師，發現他們都如同行屍走肉般，他知道那是意志不夠堅定的巫師在遭遇攝魂怪□後的後遺症，盧修斯也曾經在阿茲卡班待過，自然很清楚，一般的巫師在進入阿茲卡班不過半個月，就會迷失心智，陷入絕望。只不過以阿茲卡班臭名昭著的程度，尋常的巫師也不會在乎，那些犯人會有怎樣的痛苦。

　“我雖然是法律司的一員，卻也無權過問阿茲卡班的事情，它直屬于魔法部長轄下。”盧修斯眼裡閃過異樣。

　阿茲卡班，那裡可是有著最忠誠最殘忍的食死徒。只不過即使他有任何的想法，以他前食死徒的身份，鄧布利多和福吉是絕不會希望他插手阿茲卡班，而且也很可能將他現在收攏的中立勢力摧毀。

　所以他一直不敢輕舉妄動，也只是想要先利用西里斯的事情可以在法律司更進一步，或許還有希望光明正大的進入阿茲卡班，揭穿小巴迪•克勞奇的身份，將巴蒂•克勞奇拉下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的位置。中立勢力必須儘快掌握魔法部的力量才行。

　至於阻止巴蒂•克勞奇復活黑魔王，盧修斯可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誰也不清楚小巴迪究竟是什麼時候逃離的阿茲卡班，更不清楚他是何時找到黑魔王的。而想要將波特帶離霍格沃茲，再簡單不過了。小巴迪選擇在三強爭霸賽這樣舉世矚目的活動復活黑魔王，無非是迎合黑魔王高調復活的心態。

　至於復活魔藥中“父親的骨”，根本不可能動手腳替換，以黑魔王的謹慎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檢查。而盧修斯也不希望因為動作過大激怒黑魔王並引來懷疑，給瑪律福帶來滅門的災難。何況以黑魔王對於尖端黑魔法的掌握程度，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復活手段。所以，他也只是不甘心的派了人監視而已。

　“這我當然清楚，瑪律福先生。”卡梅隆微笑著：“阿茲卡班的犯人終日與攝魂怪為伍，日日夜夜身陷絕望之中無法自拔，最後不是死在了獄中，就是瘋了，即使出獄了也無法擺脫影響，就是少數意志堅定沒瘋的巫師，也變得人格異常偏執。”

　盧修斯蹙起眉，他對於卡梅隆這麼詳細的描述阿茲卡班犯人的情況，心生不悅。對他來說，在阿茲卡班瘋狂絕望的一年多裡，他無力保護幼子，無法保存家族，更是任由他的愛人選擇了一條絕路，是他一生最為屈辱的經歷。

　卡梅隆見盧修斯沉默不語，只以為他和大部分的巫師一樣，聽見攝魂怪的事情心中厭惡，灑然的笑了笑。

　“這一次斯內普先生研究的大腦神經緩和藥劑，除了可以救治鑽心剜骨的後遺症，對於攝魂怪造成的靈魂傷害也有一定的效果，只是效果還不足以讓他們徹底恢復。”

　盧修斯心中恍然，他記得卡爾•普倫頓和卡梅隆的關係很好，看來是受到了迪夫•普倫頓傷勢痊癒的啟發，想要通過他，讓西弗勒斯進一步研究針對攝魂怪傷害的緩和劑。

　“據我所知，攝魂怪吸取巫師的快樂與希望，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傷害，為什麼不用靈魂穩定劑呢。”

　現在西弗勒斯對於緩和劑的改良，已經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不必讓西弗勒斯耗費精力在這些地方。斯萊特林可從來不會只做善事，阿茲卡班更是主要關押窮凶極惡的黑巫師的，西弗勒斯如果研製針對受到攝魂怪傷害的魔藥，對他們現階段可不是什麼好事，甚至還會成為格蘭芬多正義之士攻殲的藉口，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卡梅隆一聽就知道盧修斯並不贊同，老人想到阿茲卡班的特殊性，歎了口氣。

　“瑪律福先生，其實阿茲卡班關押的，有不少並非窮凶極惡之徒，他們只是判處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但是從阿茲卡班出來，基本也就廢了，根本無法恢復正常的生活。至於你說的靈魂穩定劑，那需要頂級魔藥大師熬制才能成功，而且也只能治療初步接觸過攝魂怪的巫師，對這些和攝魂怪們相處超過三個月以上的，是沒有效果的。至於正常的緩和劑則會有依賴性，效果輕微不說，還容易上癮，是不能經常使用的。”

　盧修斯一愣，瞬間恍惚了一下，隨後對著卡梅隆笑了笑，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精光。“你可以直接和西弗勒斯提議，至於阿茲卡班的事情，如果很多輕度犯罪的巫師，不可避免的要忍受這樣的惡果，的確是不公平。我可以向福吉部長提出建議，分開關押刑期不同的罪犯。”

　卡梅隆聞言眼前一亮，同時對這位年輕的鉑金貴族大為改觀。他也知道改良緩和劑不是那麼容易的，就是斯內普答應了也未必成功，而且治標不治本。反而是盧修斯的辦法，可以從根本上解決阿茲卡班犯人出獄後的問題。

　“看來還真是後生可畏啊，如果瑪律福先生同意，我們也可以以聖芒戈的名義向福吉先生提出建議。”卡梅隆的年紀比起盧修斯大了二倍多，這麼說還真不算以老賣老，而且他也很清楚盧修斯雖然是法律司的一員，可是自從瑪律福宴會上出現大量的中立家族成員後，加上盧修斯•瑪律福的前食死徒身份，恐怕鄧布利多和福吉都會防備，如果有他們這些老傢伙支持，應該會好很多。

　盧修斯優雅的向著卡梅隆行了一個貴族禮儀，以示感激。他其實並不擔心福吉，因為福吉早就想要脫離鄧布利多的掌控，只不過鄧布利多的多疑是不可避免的，而阿茲卡班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插手的。到時候方案勢必不能通過。

　只是這一次有聖芒戈的支持，很可能是一次大好的機會，讓他提前進入阿茲卡班。甚至如果操作得宜，也許魔法部國際事務合作司的位置可以提前換人了。

　至於卡梅隆說的攝魂怪導致的後遺症，的確是真的。所有出獄的食死徒都變的更加瘋狂，連西里斯•布萊克比起少年時代也更加偏執，可是為什麼唯獨他，不曾有失控的表現，也沒有陷入絕望的深淵無力自拔？盧修斯蹙起眉暗付。

　他心中的絕望絕對不比任何人少，當時西弗勒斯固執的保護救世主，執著的走在雙面間諜的不歸路上，已經在讓他徹夜不安，在面對攝魂怪的時候，他可以明顯的察覺到，沉浸在絕望中逐漸崩潰的神智。

　盧修斯站在走廊上眺望遠方，放在欄杆上的手冒出青筋。他想起1997年他出獄的時候，已經殺死鄧布利多成為黑魔王最倚重存在的西弗勒斯，每天夜晚臨近，都會端著水晶燒杯過來他的身邊。

　盧修斯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那個神秘的綠色液體時的對話。

　“這是什麼？”

　“特製營養劑，你現在的樣子，喝再多的美容魔藥也沒用，反正黑魔王也不會介意的。”黑髮斯萊特林冷嘲熱諷的口吻說著，深邃的黑眸卻空洞的如同隧道般看不到底。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哦對了，他覺得西弗勒斯徹頭徹尾的忘記了過去他們相愛的時光，對他更是沒有了絲毫的在意。明知道黑魔王已經看瑪律福不順眼，他也沒有幫忙熬煮榮光藥劑、美容魔藥這些高級魔藥，讓他帶著一身的憔悴，狼狽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因為戰爭，對角巷的商店也早就關門，只是營養劑又能有什麼用，他又不是在阿茲卡班忍饑挨餓的時候。

　他當時，幾乎是心生怨恨的，也徹底斷絕了德拉科17歲成年時吐露真相的念頭，不僅因為西弗勒斯殺死鄧布利多戰爭進入最後階段，更因為他覺得，失去記憶的西弗勒斯，所有的執念都是哈利•波特，是不會在意他和德拉科的，如果無法找回過去的記憶，結果還是一樣。還不如等戰事平息，再說出真相、挽回這一切。

　盧修斯垂下眼臉，努力的回想著當時西弗勒斯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和他喝下“營養劑”的反應。

　在最後的大決戰中，幾乎所有的食死徒都被即將來臨的勝利衝昏頭腦，不僅是和攝魂怪為伍十多年的阿茲卡班囚徒們，還有被權勢富貴迷暈了眼的食死徒，為什麼最後才從阿茲卡班出獄的他，反而保有了最大的理智，可以冷靜的分析戰局，沒有參與最後的大戰，並且最終保住了整個瑪律福。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西弗勒斯已經犧牲了。

　盧修斯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心中抽痛不已。連上午因為西弗勒斯的退縮而產生的不滿，也化為了不舍。這樣的西弗勒斯，當初他又怎麼捨得，讓他獨自一人，承受無邊的孤寂與絕望，最後走向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