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決斷

　盧修斯看見德拉科的身體很快就被濃郁的半透明光霧籠罩，對著西弗勒斯笑了笑：“看來魔藥效果不錯。”

　西弗勒斯的臉色卻出人意料的難看，他沒想到這個魔法陣居然需要盧修斯那麼多帶有魔力的鮮血才能啟動，而且雖然現在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可是他已經知道，德拉科的這次魔力提升，在盧修斯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的情況下，依然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看著臉色蒼白的鉑金男人退出了魔法陣，他將隨身攜帶的補血劑遞了過去，這還是他擔心德拉科備下的魔藥，卻不想先給盧修斯使用了。“德拉科這次，魔力提升的效果怕是達不到3倍，而且以後正常的魔力發育速度也達不到兩倍以上。”

　盧修斯沉默的服下補血劑，他不知道西弗勒斯服用純血藥劑後，體內魔力提升了多少，只是很顯然，看西弗勒斯的臉色也知道，德拉科這樣的資料，應該是不夠的。“他原本預計可以達到多少？”

　“至少五倍，以後魔力發育速度比起之前快三倍以上。”

　盧修斯倒吸了口氣，難怪西弗勒斯臉色難看。本來對於盧修斯來說，可以依靠魔藥提升魔力的事情，根本是不可想像的，

　所以他才會啟動守護魔法陣，希望可以發揮魔力提升藥劑的最多效果，可是卻不想只能發揮一半的效果，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雖然德拉科本身的魔力水準不弱，提升三倍已經比起一般的成年巫師都要強大，可是對於巫師來說，自然是越強大越好，尤其戰爭即將來臨的時候。

　“魔力提升藥劑可以重複使用嗎？”盧修斯眯著眼，純血藥劑因為改變了混血巫師的血統問題，所以只能使用一次，魔力提升藥劑呢？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純黑色的眸子滿是疑惑，他也不知道這次的問題出在了哪裡，就現在這個守護魔法陣來說，德拉科服用的魔藥應該是可以得到最大效果的，偏偏現在連一半都沒達到。可是他的魔藥並沒有任何的問題，他甚至還為此抓了黑巫師進行過臨床實驗。

　“沒關係，說不定以後改良了還能再次服用。”尤其德拉科現在還小，隨著魔力提升藥劑在他體內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年輕一輩根本不可能有與他比肩的。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魔法陣，沖著盧修斯點了點頭。“既然已經開啟了守護魔法陣，不如你也一起服用魔藥吧？”

　因為擔心德拉科服用魔力提升藥劑會有危險，所以才想兩人一起守護德拉科以免出現意外，既然瑪律福莊園有專門針對血緣的守護魔法陣，這一層顧慮也就不存在了，很快他也要回到霍格沃茲，盧修斯自己服用魔藥的話他也不放心，還不如趁此機會一併解決，不用等以後了。

　盧修斯驚愕的看著西弗勒斯，他記得之前西弗勒斯說過，德拉科尚未成年，魔力提升藥劑要專門製作的。

　“德拉科和你的相比，只是相對減少了劑量。”西弗勒斯解釋道。

　看著盧修斯服下魔藥後，坐在了德拉科的對面，西弗勒斯驚訝的挑眉，幾乎是在瞬間，盧修斯身上就散發出一層乳白色的光霧，連周圍魔法陣運轉之下的魔力因數都變的濃郁了許多。為什麼明明是父子，兩人服用魔藥後的效果差了這麼多？西弗勒斯忍不住雙手交握放在腿上，聚精會神的盯著兩人的反應，腦海裡不斷推敲著他所改良的魔藥配方。

　時間漸漸地流逝，等盧修斯和德拉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盧修斯踉蹌著起身，看著渾身濕透的德拉科，求助的看向魔藥大師。

　西弗勒斯自然清楚剛剛改造過魔力的巫師，身體一定疲憊不堪，連走路都艱難，自然不忍心教子就這麼躺在地上等著恢復，走上前彎腰抱起了虛弱無力的德拉科，看著眼裡閃過驚喜不安的德拉科，露出安撫的淺笑。“不用擔心，很快你就會適應體內新增的魔力。”

　德拉科漂亮的灰藍色眼睛閃了閃，看著西弗勒斯充滿血絲的雙眼，忽然覺得現在的他真的很幸福。即使他的教父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也始終關懷著他。

　想起過去驕縱的自己，德拉爾心中升起淡淡的羞愧，在那個曾經的未來，西弗勒斯的嚴厲和冷漠，讓他始終不敢親近。他和教父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未嘗沒有他自己的原因。

　想想六年級對於西弗勒斯的怨恨，當時他覺得，是教父的原因才導致他的爸爸被關進了阿茲卡班，所以對他的關切和擔憂，統統視而不見，那個時候的他，和那個衝動魯莽的波特，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吧。

　德拉科把頭埋進教父溫暖寬厚的懷抱，想著他應該向納西莎多加打探教父和爸爸的事情才對，作為斯萊特林院長的教父只能在霍格沃茲，兩人不能經常見面對他們太殘忍了，實在不利於感情的培養，他應該努力的為他們製造機會才對。德拉科用力的握緊拳頭暗自決定。

　盧修斯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挺直的背脊，心中充滿了柔情，這樣其實已經很好了不是嗎，想起之前的打算，盧修斯終於下定了決心。

　看著西弗勒斯把德拉科放在臥室的床上，盧修斯命令家養小精靈隨時看護後，拉著西弗勒斯回到了男主人臥室。

　“已經很晚了。”西弗勒斯沉聲，不明白盧修斯拉住不放的原因。尤其他還得寸進尺的抱住不放，讓西弗勒斯漸生惱意。

　知道西弗勒斯彆扭的盧修斯，溫柔的笑了笑，不再試圖挑逗已經不耐煩的蛇王。“我只是有事情要說。”

　西弗勒斯陰沉著臉拉開禁錮著他的手，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什麼事？”

　盧修斯順勢坐在沙發另一邊，簡單的講述了一下那天卡梅隆醫師提到的阿茲卡班囚徒的事情。

　“插手阿茲卡班，得不償失。”西弗勒斯聽完以後，一針見血的指出。插手阿茲卡班很容易挑起巫師們的顧慮，和他們之前的計畫相悖。

　盧修斯彎起嘴角，看著西弗勒斯搖了搖頭：“不，非常值得。”

　因為經歷了失去西弗勒斯的絕望和痛苦，所以重生以來的所有計劃，都是為了保護他，可是十多年來沒有得到回應的愛情，以及西弗勒斯對於莉莉•伊萬斯的執念，驕傲的盧修斯又怎麼沒有不甘。

　所以即使西弗勒斯已經足夠信任他，兩人的立場也都心知肚明，他也沒有坦言對哈利•波特的真正態度，以及對待食死徒的計畫，讓西弗勒斯一直左右為難，只因他對哈利•波特無法克制的妒忌和排斥。

　然而當他忽然知道，即使在兩人曾經形同陌路的時候，西弗勒斯依然以著自己的方式關心、照顧他，那些心中的不甘和怨憤，也都一一消弭了。他早就應該知道他的愛人有多彆扭不是嗎，就像那個“營養劑”，還有那個“牢不可破咒”。

　既然這幾天西弗勒斯的冷淡和顧慮，是因為波特。那麼為什麼不表明他的立場。他早已不在乎所謂的驕傲，距離黑魔王的復活越來越近了，很多事情，早就應該有所決斷。他不想再讓西弗勒斯彷徨不安，也不想用波特來考驗他們的愛情。

　西弗勒斯一愣，詫異的挑眉，等著盧修斯的解釋，精明的鉑金貴族自然有他的理由。

　盧修斯眼裡滿是愉悅，對於西弗勒斯沒有質問很是高興，一臉期待的看著西弗勒斯。“西弗，你說鄧布利多和黑魔王的實力都如此強悍，為什麼還要組建鳳凰社和食死徒呢？”

　西弗勒斯不由瞪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問的，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凝滯在盧修斯含笑的臉上。“你瘋了！”

　他知道盧修斯之前的計畫絕不是這樣的，他除了自保以外，同樣想要憑著這番運作獲取更高的地位和榮耀，這是一個斯萊特林追名逐利的天性。可是如果真的剪滅了食死徒的黨羽，黑魔王的威懾力的確沒有那麼大，但這也意味著盧修斯徹底站在了背叛黑魔王的一邊，放棄了黑魔王捲土重來後可能的既得利益。

　即使有日記本和黑魔王血統的問題，只要盧修斯在魔法部更進一步，依照他目前在麻瓜界的盈利情況，盧修斯只要忠心不二，黑魔王只會更加倚重，瑪律福的上位反而更加容易才是，也不必因為他這個雙面間諜冒著生命的危險。

　反正當年食死徒逃脫審判的，可不止盧修斯一個，除了阿茲卡班的犯人，黑魔王還有不少藏匿的黨羽。只不過阿茲卡班的是最狂熱的死忠。

　“我當然沒有！”盧修斯對西弗勒斯的震驚很滿意，果然是重症要下猛藥嗎。“你已經站在了救世主這邊，而我，別無選擇！我說過，我希望你活著。”

　這些天以來，隨著他在魔法界的地位不斷攀高，他也曾經猶豫過，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恢復了記憶，以他的心性，不再想著去保護哈利•波特，也不會在意究竟是誰獲得最後的勝利，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站在黑魔王的一邊。

　以他到時候在魔法界的影響力，即使黑魔王再怎麼殘忍，只要他沒有背叛，也不會輕易的動他。而雖然上一次黑魔王失敗了，可是現在有他的從旁協助，未必不可能戰勝鳳凰社，甚至他們可以讓整個斯萊特林徹底，牢牢的佔據魔法界的統治地位。

　說實在的，這樣的想法太具有**性，身為斯萊特林的天性和貴族對利益的追逐，他不可避免的動心了。可是當盧修斯發現，西弗勒斯恢復記憶，也不可能在德拉科成年之前接受他後，他就徹底改變了注意。因為他根本冒不起任何的風險。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猶豫不決，讓這些橫亙在他和西弗勒斯之間呢。以西弗勒斯的敏感，這些天的變化，想必他也是看在眼裡，所以才會變得疏離起來的。

　西弗勒斯抿起唇，深邃的黑眸閃過無措。這樣一來，盧修斯就徹底斷了食死徒一方的可能，對他來說應該是好事，可他卻一點也不高興，心中再次升起的恐慌甚至讓他無法回應。

　他忽然想起之前的那個猜測，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既然已經選擇了盧修斯，根本不應該因為一則預言背棄那份感情，西弗勒斯心中升起一個荒謬的想法，也許那個猜測是根本錯誤的。西弗勒斯垂下眼臉，想著耶誕節發生的一切，也許，他還是應該去詢問一下波比。

　盧修斯看著沉默不語的西弗勒斯，知道他還在消化剛剛的消息，得意的揚起眉。果然這一步走對了吧，他湊到西弗勒斯的耳邊，低聲的請求。

　“西弗，就要開學了，這兩天就在瑪律福莊園，好嗎？”

　西弗勒斯身體一頓，抬頭看著近在遲尺的盧修斯憔悴卻又含著期盼的面容，僵硬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盧修斯，他根本無法拒絕。那麼，到底他遺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