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開解

　德拉科一早見到西弗勒斯的時候，的確十分擔憂，明明週六晚上離開的時候，西弗勒斯眉宇間也僅是有幾分倦態，氣色卻是不錯，休息一天後，反而變得如此蒼白憔悴，這讓德拉科腹誹上盧修斯，一定是他沒看好，讓西弗勒斯拖著病體去和坩堝親密了一天。

　上午的課一上完，德拉科顧不得哈利•波特一臉的欲言又止，匆忙的來到了地窖辦公室，他可是在一開學，就研究過魔藥教授的課表，知道這個時間魔藥教授應該是沒課了的。

　沒等通報口令，蛇小姐就十分大方的打開了大門，德拉科心中一喜，一定是魔藥教授事先安排好了，他才可以自由進入院長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西弗勒斯板著臉坐在辦公桌後面。

　“父親！”德拉科叫了一聲，隨後臉色微微泛紅。這還是兩人相認後，第一次單獨相處。雖然德拉科想過無數次和西弗勒斯相認以後的相處，可是一旦沒有盧修斯做緩衝，他就難免覺得不自在。越是想要靠近，就越不知道應該如何做。

　西弗勒斯則是激動大過彆扭，他很是惋惜之前的相處時光太少，周日和盧修斯在一起的時候，兩人談論最多的，也是關於德拉科的事情。同時還慶倖現在他是霍格沃茲的教授，這樣至少在德拉科沒畢業的這四年多時間，他可以站在德拉科最近的地方，關懷他、教導他。

　“在學校裡，私下還是稱呼我為教父吧。”西弗勒斯想到這座魔法城堡到處都是眼線，尤其是彼得•佩迪魯這樣的老鼠形態，根本令人防不勝防，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遺憾。

　德拉科眨了眨眼，乖巧的點頭應聲，知道這裡畢竟還是鄧布利多的地盤，一旦他們父子的關係洩露，一定會很麻煩。不過看到西弗勒斯對他的態度除了更加溫和，也沒有其他的變化，德拉科表現的也越發自然了。

　“這次狼人的事情，你不要表現的過於排斥格蘭芬多，尤其是對哈利波特。”西弗勒斯在讓德拉科坐下後，輕聲的開口。

　至今為止，他和德拉科還沒有就月圓發生的事情通過氣，既然盧修斯已經在安排為西里斯•布萊克翻案，即使盧修斯不說，西弗勒斯也心中有數，盧修斯一定會趁機給鄧布利多灑些污水。

　西里斯•布萊克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作為斯萊特林世家出來的格蘭芬多，他應該是嚮往正義的旗幟，可是即使如此，他被投入阿茲卡班沒有得到任何的援助。尤其明顯的是，他居然沒有經過審判。既然鄧布利多還有心力保住他這個證據十足的食死徒，無論當時鄧布利多究竟是什麼原因沒有過問，顯然盧修斯一定不會放過。

　還有彼得•佩迪魯的事情，以盧修斯對於輿論的精確推動，他在韋斯萊家的這十二年沒有被發現，還有因為他的告密付出波特夫婦生命為代價，最終導致黑魔王的死亡，很顯然都是可以利用的。現在只看盧修斯想要做到哪一步了。

　西弗勒斯雖然善於分析，可是對於這種利益平衡，以及如何通過這些獲取權勢地位，他遠不如盧修斯精於算計，也就只能坐等盧修斯佈局了。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好好打磨德拉科，也就不能在任由德拉科意氣用事，尤其還有日記本的問題需要解決。

　德拉科一聽稚氣的嘟起嘴，他最不喜歡西弗勒斯關心哈利•波特了。何況這次要不是波特太過魯莽，西弗勒斯也不至於受傷如此嚴重。反正西弗勒斯也不知道他有成年巫師的靈魂，偶爾表現的幼稚一點應該沒關係吧。

　德拉科隱晦的眯眼，想要看清楚，蛇王是否還想保護哈利•波特。他已經保護了哈利•波特十三年了，說不定會慣性的關心他呢。德拉科酸酸的想著。

　西弗勒斯不解的揚眉，心中卻對德拉科在他面前使性子心生愉悅，不過看德拉科似乎對波特太過介意了，暗自揣摩了下他的想法，開口解釋。“這次的狼人事件，哈利•波特的所作所為其實也不算錯。”他見德拉科臉色更加陰沉，心中了然。看來德拉科對哈利•波特的芥蒂很深，如果是在過去，他一定會直接指明德拉科應該怎麼做，而不去詳細的解釋，可是現在，他卻不想因為任何原因讓德拉科不喜，也不想他留下任何的心結。

　“你還記得二年級的石化事件嗎？”

　德拉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話題怎麼忽然轉到過去的事情上，疑惑的睜大眼。

　西弗勒斯看著德拉科純粹清澈的晶藍色眸子透著不解，配上與盧修斯十分相似的精緻眉眼，心中想要寵溺縱容的心情不斷發酵翻滾，彎了彎嘴角，細細的將他們之前對哈利•波特蛇佬腔和日記本的分析敘述了一遍。

　德拉科恍然大悟，他也知道那本被銷毀的日記本，給瑪律福帶來了很大的危險。看來父親他們是下定決心尋找黑魔王的弱點了。

　不過可以賦予被蠱惑的人蛇佬腔？他記得戰爭的最後一年，格蘭芬多三人組外出去尋找可以徹底消滅黑魔王的辦法，甚至還打劫了古靈閣，最後真的成功了，黑魔王徹底死亡，黑魔標記完全消散了。

　不知道這些事情是否有關係，還有哈利•波特的蛇佬腔委實怪異，鄧布利多一定是知道什麼，只是他既然那麼信任西弗勒斯，又為什麼沒有告訴他呢。除非，那件事危及救世主的安全？

　德拉科忽然心中一跳，他和盧修斯一直考慮的是，為了贏得勝利，所以西弗勒斯才會配合鄧布利多執行那個死亡計畫，最後甚至為此賠上自己的性命。無論西弗勒斯的死亡，究竟是黑魔王的毒手，還是他和鄧布利多計畫中的一部分，亦或者是當時的西弗勒斯已經生無可戀，他們獨獨算漏了一點。

　那就是，西弗勒斯已經保護了波特七年，他真的甘心在戰爭最後，在還不知道波特是否可以戰勝黑魔王的時候，就這麼遺憾的死去嗎？又或者是，他就這麼有把握，哈利•波特一定可以殺死黑魔王。恐怕鄧布利多也不可能打包票吧。德拉科越想越混亂，腦海浮現出過去令他痛不欲生的場景，一時間渾身冰涼，如同墜入噩夢之中。

　“德拉科，想什麼呢？”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德拉科猛地站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西弗勒斯。其實有那樣慘烈的過往，一旦真的達成期盼後，難免會心存不安，生怕一切的美好只是幻想，之前德拉科之所以覺得彆扭也是如此，而現在回憶起了曾經，更是讓他逐漸分不清什麼是真實。

　西弗勒斯不禁變了臉色，連忙起身走到德拉科的身邊，扶住他的肩膀。“德拉科，德拉科你怎麼了？”

　身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魔藥馨香撲入鼻端，德拉科漸漸回神，一抬頭，就看到那雙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眸閃動著關切和擔憂。

　德拉科張了張嘴，叫了一聲“教父”，緊緊的抱住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不知道德拉科究竟怎麼了，看著他如同受了驚嚇般，安撫的拍著德拉科的背脊，思索著剛才他也只是說了日記本的事情，難道是德拉科害怕了，可是那次和黑魔王擦身而過也沒有如此畏懼，而且之前他們在普林斯城堡的時候，德拉科就已經知道，將來會面臨著什麼。

　“教父，鄧布利多校長會完全信任你嗎？”

　懷裡傳出德拉科悶悶的聲音，西弗勒斯抿了抿唇，黑色的眸子閃過異樣，一手揮動魔杖對著壁爐和大門甩了幾個魔咒。雙面間諜的確是個充滿危險的職業，難怪德拉科為擔心。他不知道盧修斯是怎麼向德拉科解釋的，不過他不希望德拉科如此這般心事重重。而且他和盧修斯的決定，還沒有告訴德拉科知道。

　“我們不需要他的完全信任，不是嗎？”西弗勒斯拉著德拉科坐下，認真的看著愛子回答。“鄧布利多的目的，也只是為了魔法界的和平，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無論黑魔王有多麼的強大，有多值得我們崇拜尊敬，在他讓我差點失去你的時候，就註定了我們不可能成為他忠實的僕人。”

　德拉科驚訝的抬頭，之前西弗勒斯提到日記本，他已經知道盧修斯和西弗勒斯還是決定了站在黑魔王的對立面，可卻沒想到原因居然是因為他。

　“他的確強大無比，德拉科。”西弗勒斯以為德拉科不瞭解，畢竟那個曾經優雅高貴的黑暗王者，是所有斯萊特林的偶像。沒有見識過他恐怖的德拉科，恐怕也不例外。“可是德拉科，我們不希望看到你匍匐在那人的袍角。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著任何人施虐，如果我當時早產是因為他並不知情，那麼納西莎的懷孕卻是眾所周知的。誰也不知道，經過十幾年的逃亡，一旦他回歸，會有怎麼樣的表現，我們賭不起。”

　德拉科微垂下眸，遮掩掉眼中的動容，他再清楚不過，做這個決定的，一定是眼前剛剛恢復記憶的父親，因為盧修斯如果有這樣的認識，在曾經的未來，就不會直到戰爭最後，才真正表明中立的立場。

　雖然當時盧修斯想要背叛黑魔王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沒有對抗黑魔王的資本，可是十幾年的被動等待，又何嘗不是因為，和幾乎所有的斯萊特林一樣，在面臨著格蘭芬多的打壓以及其他學院的漠視排擠時，盧修斯對可以給斯萊特林帶來輝煌榮耀的黑魔王，充滿了崇敬和期待。

　“教父，斯萊特林的榮耀，有我們維護！”德拉科堅定的開口。他再清楚不過，兩個成年巫師做下這樣的決定，將會冒多大的風險，他一定不會讓父親們失望。是的，有他們自己維護，不需要那個斯萊特林繼承人，他們沒有斯萊特林的血脈，可是他們同樣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銀青色的輝煌，也可以由他們創造。

　西弗勒斯沒想到德拉科如此敏銳，眼裡閃過意外和一絲驕傲的神色。也許對於將來，他應該有更大的信心才是。西弗勒斯將德拉科攬入懷中，堅定心中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