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牝鹿

　斯萊特林地窖辦公室，西弗勒斯手持雙面鏡和盧修斯保持通話，自從三天前見面之後，西弗勒斯還是第一次打開雙面鏡。

　“我假設你答應過，要等兩個月以後的！”西弗勒斯眯著眼看著略顯憔悴的盧修斯，對他擅自更改主意十分不悅，冷漠的眸子卻又閃過不忍他知道，盧修斯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

　盧修斯貪婪的看著黑著臉的魔藥大師，他的確有心理準備，即使西弗勒斯暫時選擇了相信他，這段時間對他也會很冷淡，可是卻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無法通過雙面鏡聯繫他了。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變化，任由西弗勒斯陷入記憶的回廊不斷地猜測，這只會一點點的磨滅他們的信任和感情。

　所以在第二天看到那則報導後，徹底引發了心頭的怒火，要不是擔心被懷疑，他早就對著麗塔•斯基特下手了。對付流言的最大辦法，就是製造一個更大的流言，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為什麼不儘早動手。

　“無論是否提前，結果都是一樣的。”

　西弗勒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盧修斯的心思他並不是不瞭解，只不過，魔法界並不是只有鄧布利多的鳳凰社，可以阻擋他們的道路，盧修斯這樣做，甚至可能激起魔法部內部乃至福吉的不滿。

　盧修斯歎了口氣，很顯然西弗勒斯也是不相信他，以為他會意氣用事而已。

　“西弗，無論我什麼時候提起，都會引起這樣的變化，甚至時間太久還會讓卡梅隆他們不滿，不是嗎？”

　西弗勒斯神情一凜，的確，他似乎忘記盧修斯即使再不理智，也不可能拿瑪律福的前程和安危做賭注，他似乎太過專注於尋找過去的記憶，也許，他應該更加理智才行。

　他無意識的扭頭，正好看見實驗臺上，放置著熬煮好了卻沒有人來取的魔藥，不由驚怒交加，眼中閃過狠戾。

　“盧修斯，我要關雙面鏡了。”

　蛇王的完全沒有掩飾，被盧修斯看了個正著，連忙擔憂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是滿月，該死的狼人沒有拿狼毒藥劑！”西弗勒斯咬牙切齒的開口，說完就要扣下雙面鏡。

　盧修斯猛然想起曾經的未來發生過的事情，似乎那次抓到了小矮星卻又被他逃跑了，可是時間應該是在期末才對。如果是提前了，他需要儘早通知納西莎才行。“西弗，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他可是記得，西弗勒斯曾經在那次，為了哈利•波特他們，在和狼人纏鬥的時候受了傷的。

　盧修斯的叮囑在西弗勒斯看來，無非是擔憂狼人已經變形，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放下雙面鏡，飛快的將魔藥收好，披上黑色大斗篷，匆忙的沿著霍格沃茲走廊趕去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

　然而，他卻驚訝的發現，盧平居然不在辦公室，在找了一圈之後，他發現整個辦公室非常的整潔，很顯然並不是匆忙離開的。

　西弗勒斯忽然發現，自從將哈利•波特交給盧平負責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西里斯•布萊克的問題，可是在這麼特殊的時刻，盧平這個最是擔憂自己身份暴露的狼人，居然沒有去取狼毒藥劑，不在辦公室，甚至看情況應該是已經忘記了今天月圓的事情了。

　西弗勒斯連忙走出辦公室，抽出魔杖敲醒了不遠處的畫像。身為一院之長，他有許可權利用畫像得知某些消息。

　“盧平這幾天晚上都會外出嗎？”

　畫像是一個年幼的小巫師，可愛的點了點頭：“是的，從這學期開學，每天晚上都會跑出去。”

　西弗勒斯立即想起開學晚宴盧平慘白的臉色，難道是他有了西里斯•布萊克的消息？他一直都懷疑，即使西里斯•布萊克不是盧平帶進來的，一旦那個狼人知道布萊克的消息，也一定會包庇他的。

　只是今天可是滿月，那只蠢狼也許忘記了他需要服用狼毒藥劑了，為了那只該死的布萊克！西弗勒斯心中被巨大的仇恨所充斥，一路問著畫像和幽靈，向著城堡外快速奔跑。

　當線索離打人柳外的尖叫棚屋越來越近，西弗勒斯更加肯定，怒火和恨意幾乎溢滿整個胸膛。曾經在尖叫棚屋，他差點失去了性命，換來的卻是仇人的加分和一個不可洩露真相的誓言，這樣的恥辱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

　“不，你害死我的父母，你出賣了他們，我一定要抓住你，我不相信你！”哈利尖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令西弗勒斯身形一頓，該死的波特居然正和布萊克對峙著，正想加快步伐，卻又聽到盧平溫吞卻又急促的聲音。

　“哈利，你相信我，出賣你父母的另有其人，你聽我……”

　“我不要聽，難怪斯內普教授說你是同謀……”

　哈利厲聲打斷了盧平的話，西弗勒斯甚至還能聽到羅恩和赫敏勸慰的聲音。他不由抬頭看了看月色，腳底碰到了一件柔軟的東西，用魔杖輕輕的勾起一看，居然是波特家的隱身衣。西弗勒斯看了看無聲無息的打人柳，將它收了起來，對著自己用了一個幻身咒，繼續向前，而對話也斷斷續續的傳來。

　“什麼，斯內普在這裡，……那只是一個惡作劇，誰讓他鬼鬼祟祟的跟蹤我們……他活該……”西里斯•布萊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令人厭惡。西弗勒斯冷冷的挑眉，驚訝的發現，他沒有曾經以為的會有撕碎他的衝動，卻依然興奮於即將讓他享受攝魂怪之吻的喜悅。

　……

　“是嗎？哈，妒忌老波特的魁地奇天賦，難道不是你們妒忌斯內普教授的魔藥和魔法天賦，才以多欺少嗎，順便在那只做作的百合花面前炫耀一下醜陋的正義，那個什麼惡作劇，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想要隱瞞狼人的身份，親愛的盧平教授，果然是最表裡不一的吧，你們真令人作嘔！……”

　少年熟悉清亮的嗓音含著高昂的憤怒，再也沒有了以往慢條斯理的優雅從容，西弗勒斯睜大眼，瘋了一般的向著尖叫棚屋跑去，德拉科怎麼會和波特在一起，身邊還有一隻沒有服用狼毒藥劑的狼人。

　“不是，是彼得•佩迪魯，你相信我，你忘了嗎，之前火車上你們還說過，那只老鼠活了十二年，就是他……”盧平和西里斯面對兩個少年的質問，結巴的解釋著。

　當他站在尖叫棚屋門口，看到了對峙的三方，德拉科正背對著他抽出魔杖，還在對著西里斯•布萊克怒視，格蘭芬多三人組正站在他的不遠處，卻盧平與另一個狼狽看不出身形的男巫一樣，惡狠狠的盯著獨自站在角落裡的掩著面的一個矮小落魄的巫師。

　“哈，果然很熱鬧不是嗎？”西弗勒斯陰沉著臉開口，眼裡的怒火幾乎實質化的掃過德拉科，看向場中的兩個成年巫師。抽出黑色的魔杖，在眾人尚未反應之際，一道道魔咒射向盧平和布萊克，用變化出來的繩子，將兩人捆得嚴嚴實實。

　對上西里斯•布萊克瘋狂的眼神，西里斯冷冷的勾起嘴角。“不用擔心，你很快就可以和攝魂怪相親相愛，真沒想到，居然可以讓我親自復仇，或許我應該感激萊姆斯•盧平，對嗎，居然連滿月需要做什麼都忘記了的狼人教授！”

　無論他有多仇恨西里斯•布萊克，也不可能將波特和教子置於危險之中。只是他始終沒看德拉科和哈利，徑直走到盧平身邊，想要掏出魔藥灌進狼人的嘴裡。

　哈利此時已經知道劫道者四人和斯內普的過往，也看到了由老鼠變成的彼得•佩迪魯，正想為父母報仇，卻看見斯內普進來，並且極其迅速的將兩人捆縛，還要把布萊克獻給攝魂怪。本就心存不甘的哈利，看到魔藥教授拿了不知什麼魔藥喂盧平，驚慌失措下，倉促的揮動手裡的魔杖，對著他的後背喊了一聲：“除你武器！”。

　一道光芒一閃而過，魔藥教授猝不及防下被擊中，手裡的魔藥瓶狠狠撞在盧平身上灑了西弗勒斯一身，好在雙面間諜的本能和體內強悍的魔力，讓他踉蹌了幾步卻是沒有摔倒，轉身惡狠狠的瞪向正拿魔杖指著他的救世主。

　德拉科是被哈利•波特的活點地圖吸引，兩人一直在研究，正好哈利看到了西里斯•布萊克的行蹤，又看到盧平教授似乎正在向他走去，於是兩人悄悄的跟了過去，半路遇到赫敏和羅恩，隊伍又壯大了。卻不想盧平和布萊克居然是為了堵住彼得•佩迪魯才聚集在一起的。

　他基於報復的心理，一開始沒有為西里斯•布萊克說話，又聽到盧平和布萊克顛倒是非，不由怒從心上起，索性隨便他們繞口舌。卻不想西弗勒斯居然找了來，原本十分害怕的他，在見到魔藥教授完全不理會自己，直接找上西里斯•布萊克的時候，忽然想起在教父眼裡，西里斯•布萊克才是出賣了莉莉•波特導致他們死亡的仇敵。

　德拉科不由想起他雙面間諜的身份，正滿腹委屈。誰知，轉眼身邊的救世主就偷襲了魔藥大師，讓給盧平喂魔藥的西弗勒斯差點摔倒在地，不由怒火攻心，轉身狠狠的掄了哈利一巴掌，“你找死！這就是格蘭芬多的正義嗎？”他怒斥完，抬步就向魔藥教授奔去。

　哈利其實也沒想到自己可以擊中沒有教授，只是擔心魔藥教授為報私仇趁機毒死盧平，所以想要阻攔他一下，不想竟被德拉科扇了一巴掌，不禁委屈的攔住他想要解釋，臉上還帶著鮮明的一個巴掌印：“可是西里斯是冤枉的，那只老鼠變成的彼得•佩迪魯才是告密者，我不能讓他得到攝魂怪之吻。而且盧平教授……”

　德拉科此時完全顧不上什麼彼得•佩迪魯了，剛才的魔藥想也知道是狼毒藥劑，誰也不知道灑在身上會有什麼效果，何況魔咒還直接集中了本人。“滾！”他尖聲的對著哈利叫喊，之前盧修斯對他說的話也拋之腦後，大力的一把推開哈利，快速奔到魔藥大師身邊。

　“教授，你沒事吧？”當著那些人，他不知道是否可以暴露兩人的關係，吞咽進教父的詞，叫喊了下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卻連忙退開了一步，揮動魔杖清理的身上的魔藥，只是不少飛濺的魔藥已經從他的衣領順著沾惹在肌膚上，灼熱的疼痛漸漸的蔓延開，冷汗漸漸的從額頭滲出。他強忍住不適，抿著唇看了看不敢動彈的格蘭芬多三人組，將視線轉移到了矮小巫師的身上，果然，傳說中的梅林一級勳章獲得者、戰爭英雄彼得•佩迪魯，正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要救救我啊，整件事和我沒有關係，布萊克要殺我，我才躲起來的。而且他們不是一直都欺負你嗎，詹姆斯已經死了，只要你讓布萊克接受了攝魂怪之吻，盧平狼人的身份也一定會曝光的，這樣你就可以徹底報仇了！”彼得•佩迪魯飛快的勸說著，小眼睛不停的閃爍。

　哈利憤怒的立即跳了起來，戒備的看向斯內普，卻在接到德拉科憤恨的視線後縮了回去，回瞪向彼得•佩迪魯。

　西弗勒斯知道時間緊湊，僅憑著區區幾個小巫師，根本對付不了狼人，德拉科的魔力沒有完全恢復，外面還有攝魂怪，直接抬手將彼得•佩迪魯也捆綁住。

　“有什麼想說的，都去和鄧布利多解釋吧！”他轉身看向幾個小巫師，“快點給我滾去霍格沃茲，如果不想死的話！”

　哈利還想說什麼，赫敏卻是臉色都嚇白了，死命的拉著哈利爬出洞穴。德拉科咬了咬唇，也跟在他們身後離開，西弗勒斯在小巫師們離開後，將被束縛的三人串聯起來，漂浮著也爬到了地面。

　“啊！”落後一步的羅恩不安的扭頭，卻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西弗勒斯蹙眉，轉身一看，果然，盧平已經開始變形了，身體開始膨脹，撐破了巫師袍，甚至連原本束縛他的繩索，都漸漸撐大到極限。

　“斯內普，快放開我，哈利，快跑！”西里斯嘶聲力竭的叫喊著，眼裡滿是焦慮。完蛋了，沒有服用狼毒藥劑的盧平，根本沒有絲毫的理智可言，哈利這樣的小巫師，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西弗勒斯卻是毫不理會的對著盧平發射束縛魔咒，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布萊克的幫忙。

　德拉科卻很快就發現了異樣，扭頭看向已經飄來的黑壓壓一片的攝魂怪，渾身戰慄起來。“攝魂怪來了！”他連忙出聲提醒，同時抽出魔杖，想要召喚守護神，卻連零星的白光都看不見，冰藍色的眸子不由滿是驚恐。怎麼辦，他想不起任何快樂的事情？德拉科腦海滿是得知身世時被面臨的絕望，握著魔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哈利已經奔了過來，緊緊的拉住他的手。“德拉科，沒事的！”他以為是德拉科魔力依然無法使用的緣故，不禁慶倖他之前已經學會了守護神咒，開始腦海裡努力的回想著快樂的事情，卻驚恐的發現，他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哈利不由轉身，看向白著一張臉卻依然執著著注視魔藥教授的德拉科，心中泛起酸楚，“我也可以保護你的”，哈利眼裡閃過堅定。心隨意動，魔杖冒出一團形狀未知的白霧，漸漸變成一個長條的物體，哈利愣了愣，他的守護神之前明明是和他爸爸一樣的牡鹿的，哈利不過倒是鬆了一口氣。不過不管是什麼，都可以守護他和德拉科，哈利露出歡喜的神情。

　此時西弗勒斯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不假思索的放開了西里斯•布萊克，轉頭命令小巫師們：“快走，離開這裡！”說完揮動魔杖對上了已經和大黑狗糾纏在一起的瘋狂的狼人。他必須先把狼人驅逐，然後才能驅逐攝魂怪，何況他的守護神咒太容易暴露問題了，決不能當著劫道者們放出守護神。

　德拉科被動的被哈利拉著飛快的離開，不服氣的運用大腦封閉術，憑什麼這個救世主都放出了守護神，他卻做不到！德拉科平復了之前暴怒的情緒，揮動了手裡的魔杖，一隻巨大的蛇形守護神出現在了面前。

　德拉科停下腳步，不顧哈利正驚訝的盯著兩個幾乎一樣的守護神，飛快的揮開了他的手：“你們先去想教授們求助，我去看看！”他不放心，讓自己的教父面對三個心思各異的格蘭芬多，剛才他已經注意到，蛇王明顯的受了傷行動遲緩，一定是那瓶該死的狼毒藥劑。

　哈利反應不及，就看到德拉科瘦小的黑色身影，在繁密的樹林中穿梭，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斯萊特林制式的巫師袍就像他們的院長一樣，甩出了漂亮的波浪。

　哈利抬頭看到大批的攝魂怪向著同樣的目的地飄去，不由心生恐懼，死命的咬了咬牙，不知從哪升起一股勇氣，對著羅恩和赫敏大喊了一聲：“你們去通知教授，我去幫忙！”

　羅恩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哈利已經跑出去十幾米了，赫敏反應迅速的拉著羅恩向著霍格沃茲奔去，他們連守護神都不會，留下只會幫倒忙。

　西弗勒斯本來看到西里斯•布萊克和盧平逐漸的越跑越遠，鬆了口氣，卻發現彼得•佩迪魯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由心中暗恨。他沿著線索找去，沒看到因為西里斯•布萊克他們變成動物以後，攝魂怪無法感受到他們的喜怒，已經向著他這個唯一的巫師飄來，很快就將他的身體籠罩在一片黑影中。

　因為身體被魔藥折磨而反應遲鈍的西弗勒斯，只覺得靈魂就像陷入寒冰中一樣的絕望，神智漸漸的失去，曾經努力回憶卻不可得的痛苦掙扎，一幕幕的在腦海中重播。

　“盧修斯，孩子……，孩子會不會有事……”

　“不行，去聖芒戈暴露了怎麼辦……”

　“不，求求你，孩子還在不在，我，我怕……”

　……

　“真是可憐，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那當然，那可是鑽心咒，正常巫師都無法承受，大人能保住一命就是幸運了……”

　“就算是瑪律福家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無法保住……”

　“……他以後會叫你媽媽的……”

　……

　“是你……”

　“一忘皆空！”

　“不……”他發出絕望的低吟，黑色的眸子入同滲出鮮血般變得暗紅，渾身的魔力開始不受控制的四溢。

　“啊！父親！”“德拉科！”兩個異常熟悉的少年的聲音驚恐的在耳邊響起，西弗勒斯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的轉身，看到了兩個小巫師也已經被攝魂怪圍困，身邊的守護神已經開始潰散，眼看著就要被黑色吞噬。

　“呼神護衛！”一聲幾不可聞的咒語，一隻矯健的銀白色牝鹿，攜帶著強大的光明力量衝破了黑暗，圍著黑色的雲霧轉了一圈，飛快的向著遠處奔去，不遠處遠處的亮光傳來，映照出哈利驚喜的碧眸和德拉科傷心欲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