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疑惑

　盧修斯放在一側的手忍不住握緊，看到西弗勒斯空洞的雙眼他就知道，西弗勒斯一定會再次堅定遠離自己的決心，可是偏偏，他卻無能為力。

　盧修斯不免煩躁起來，他忽然發現，即使西弗勒斯知道他和納西莎離婚，也不一定會願意接受他的追求。除了他要一心保護救世主，西弗勒斯作為德拉科的教父，同樣不會希望因為他自己，而破壞德拉科的生活。除非西弗勒斯知道，德拉科和他的真正關係。可是這個關係，他們又不可能說出口。這似乎陷入死角，讓他進退不得。

　“教父！”德拉科眼裡也閃過擔憂，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嚇得納西莎連忙扶住他。唯有鄧布利多和龐弗雷，早已習慣了西弗勒斯的冷漠戒備，沒有多做猜想。

　西弗勒斯大步走上前，看著德拉科溢於言表的關切，想到因為1991年哈利波特入學以後，他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他的安危上，這個教子，的確是被他忽略了，臉上的神情微微緩和，沖著盧修斯和納西莎點頭招呼了下。將手中的魔藥遞給龐弗雷夫人。

　“這是給德拉科的。”

　龐弗雷笑著接過，轉身走了出去。想必鄧布利多和盧修斯他們，會談論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她也不便在場。不過德拉科瑪律福居然是叫西弗勒斯教父，還真是令人吃驚。

　西弗勒斯的混血身份，也不是秘密，居然被瑪律福家族接納為家人，似乎這個斯萊特林大貴族家庭，並不是那麼的講究血統。不過話又說回來，盧修斯瑪律福在西弗勒斯尚未完全展露魔藥天賦的時候，就挺關注他的。看來是她想當然的把瑪律福面具化。

　鄧布利多也不知道，西弗勒斯和德拉科居然是教父子關係，畢竟除了可以看出，德拉科很得西弗勒斯喜愛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而西弗勒斯作為護短的地窖蛇王，這一點並不奇怪。況且一直以來，他都對西弗勒斯對守護莉莉波特的兒子的決心很有信心。

　只不過這一次，他忽然微妙的覺得，他似乎不應該小看了德拉科的影響力。既然是教父的話，西弗勒斯做事在涉及到瑪律福一家的時候，不知道是否會影響判斷。

　鄧布利多不找痕跡的看了眼西弗勒斯，卻也只看到西弗勒斯冷凝的神情，又看了看德拉科，忽然想到，西弗勒斯在投向他的時候，小瑪律福已經出生，那時候就已經成為他的教父，卻也沒有妨礙他成為自己的雙面間諜。如今莉莉一死，西弗勒斯應該更在意，被莉莉用生命守護的哈利才是。

　所以即使哈利和德拉科一起入學，即使德拉科看似得西弗勒斯重視，他卻沒有發現一點西弗勒斯動搖的跡象。應該是他多心了才對。

　這一次，德拉科受傷，作為教父的西弗勒斯如果沒有任何表現，也許會被盧修斯懷疑吧。這麼一想，似乎西弗勒斯作為德拉科•瑪律福的教父，也很不錯。最起碼如果黑魔王以後再出現，西弗勒斯身份上也更容易取信，甚至還可以多一個消息管道。

　而且看剛剛盧修斯和納西莎表現的十分重視他們的繼承人，甚至拋去了一貫的貴族式作風，如果真的可以通過德拉科影響……，鄧布利多暗自搖頭，斯萊特林即使再注重家人，可也同樣注重利益，更不要說盧修斯是個強大的黑巫師，還是食死徒的核心成員，深得伏地魔的寵信。否則那本日記本又是從何而來。

　鄧布利多心中恍惚的閃過一絲念頭，卻轉眼就不見了。他溫和的看著德拉科笑了笑：“小瑪律福先生先多多休息吧，瑪律福先生，瑪律福夫人，不如我們去校長室？”然後轉身看向沉默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是小瑪律福先生的院長，又是他的教父，不如一起吧？”

　如果西弗勒斯和瑪律福家的關係如此好的話，也許海格的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否則盧修斯•瑪律福，恐怕是不會讓海格繼續擔任保護神奇生物學教授的。

　盧修斯早已收拾好情緒，優雅的點頭，轉身輕拍了下德拉科的肩膀，走到西弗勒斯的一旁。

　納西莎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對著盧修斯：“不，我在這陪著德拉科，你和西弗勒斯去吧？”

　盧修斯看了看因為納西莎不離開而展露笑顏的德拉科，也不自覺的對著德拉科微笑了下，轉身和鄧布利多、西弗勒斯一起離開了醫療翼，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這一次，似乎意外的暴露了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教父子身份。這和過去並不一樣，那次西弗勒斯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們也是立即就離開了醫療翼前往校長辦公室。

　盧修斯眼角餘光看到不動聲色的鄧布利多，他可不敢小看這個格蘭芬多的老狐狸。他一手捧起的那個衝動魯莽的救世主，居然最後憑藉著一個繳械咒，反彈了黑魔王的死咒，徹底殺死了黑魔王，成為了名符其實的救世主。

　這樣的事情，其它人可能認為會是運氣，是預言的指示，讓哈利•波特成為了黑魔王的唯一死敵，他甚至被阿瓦達以後都不曾死亡，可是盧修斯卻根本不相信，像鄧布利多那樣連死亡都算計好的人，會不將這些所有的可能計畫好？

　偷樑換柱的讓德拉科成為老魔杖的主人，最後由哈利打敗德拉科，成為老魔杖最後的主人。那麼也許，西弗勒斯的死亡，也在他的算計中？

　盧修斯想到這，心中一顫，不著痕跡的變換步伐，前後擺動的手臂似有似無的劃過，與他並肩而行的西弗勒斯的巫師袍，灰色的眸子溢滿慶倖和擔憂。鄧布利多現在知道了西弗勒斯和瑪律福家的關係，是否還會對西弗勒斯保持信任呢？雙面間諜，實在是太危險了。鄧布利多當初那麼安排，很大程度上，是知道西弗勒斯無牽無掛吧？

　西弗勒斯一臉的冷然，盧修斯的動作即使再隱蔽，可是既然都已經碰到他的巫師袍，他又怎麼可能沒發現，眼中暗含怒意的瞪向盧修斯，卻被他眼中流露的情緒怔住。

　盧修斯這兩天的表現實在很奇怪，在擔心他嗎？西弗勒斯抿唇，他想起在霍格莫德見面時，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就像是怕他會消失一般，那般的失態，和盧修斯一貫的從容完全不同。那麼，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盧修斯出現如此反常的舉動和心裡。

　西弗勒斯條件反射的分析者，遠的無法探知，剛剛那個擔憂，唯一有異常的就是德拉科的那聲教父，他自然是知道暴露了和瑪律福的親密關係，不過他並不擔心鄧布利多會懷疑他。他有足夠的信心，即使真的有異心，鄧布利多也無法看透。何況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立場改變的想法。

　可是盧修斯為什麼擔憂，他從沒說過德拉科教父身份是不能透露的。而且因為這一點擔憂，他擔憂自己得不到鄧布利多的信任？他的間諜的身份，本來就是黑魔王指派的，盧修斯也知道。如果得不到鄧布利多的信任，在黑魔王面前的確不好交代。

　可是關鍵是，現在黑魔王並沒有出現，難道說，盧修斯有了黑魔王的消息？西弗勒斯忍不住握住自己的左手臂，如果真的是黑魔王要回來了，盧修斯會有異樣是很正常的。

　只是，如果黑魔王真的回歸，並且已經讓盧修斯知道了，按理所有的食死徒都應該知道，可是他的黑魔標記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說，黑魔王知道了自己雙面間諜的身份，或者是不信任他了，想要有什麼動作，卻被盧修斯知道了，基於他詭異的對自己的心思，所以擔心他了。

　西弗勒斯知道，現在的黑魔王是沒有身體的，1991年的時候，還只能寄居在奇洛的後腦。還是說黑魔王因為是躲在了瑪律福莊園，所以盧修斯才知道的，而因為黑魔王是靈魂之體，為了擔心有人出賣，所以不敢高調回歸召喚其它的食死徒？

　只是這似乎也說不通，即使因為他逃過審判懷疑，黑魔王也不可能就此認定他的背叛，尤其他是奉黑魔王命令留在的霍格沃茲，而只要召見他，他完全相信自己能騙過黑魔王。那麼盧修斯究竟是知道了什麼？

　西弗勒斯沉著臉，想到昨天盧修斯明顯的異常，覺得自己眼前有重重迷霧般。也許，他應該和盧修斯好好談談。最有可能的，就是盧修斯知道黑魔王即將回歸的消息。只是，他未必願意告訴就是了。

　“瑪律福先生，有關這次德拉科•瑪律福受傷一事，海格雖然事先已經說過，巴克比克是不能忍受侮辱和挑釁的，不過踩傷了德拉科，也的確是他沒有及時保護好。”鄧布利多微微帶著歉意的聲音，在西弗勒斯耳邊響起，拉回了西弗勒斯微微散亂的神智，他神情自若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鄧布利多和盧修斯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