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開解

　西弗勒斯直到晚餐過後去看德拉科，才知道他的傷口崩開了，這一次，出院至少要延後兩天。

　“怎麼回事？”西弗勒斯沉聲問，明明是被固定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裂開，聽波比的意思，似乎是上午盧修斯他們剛離開的時候。總不會是自己弄傷的吧。

　德拉科看西弗勒斯冷著一張臉，不由抿唇，想了想回答。

　“波特說，海格要被開除，巴克比克會被處死，是嗎？”

　西弗勒斯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訝異，德拉科這麼說，那麼，他見到了波特並且和他產生了衝突。他想到那個和詹姆斯•波特越來越像的救世主，心生厭惡，想到自己教每次面對波特，總是表現的特別不冷靜，臉色更加陰沉。

　“你父親是這樣要求的，但教授的任職是校長的權利，而只有魔法部的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才有權利處死鷹頭馬身有翼獸。”西弗勒斯眯起眼，想到盧修斯的要求，索性變出一張椅子坐在了德拉科的病床旁。“德拉科，你的傷，是被波特弄的？”

　德拉科冰藍色的雙眼直直的對上西弗勒斯陰沉的臉，緩慢的點了點頭。這一刻，西弗勒斯發現，他居然無法從那雙澄澈的雙眼中，看透德拉科的想法。

　“德拉科，你，”西弗勒斯沉思了下，從波特入學以後，他將大部分的精力用於救世主身上，已經很久沒有和德拉科如此親近了。而且他從來也不是個善於開解孩童的人，更不要說讓他和德拉科談心。他思索著要怎麼讓德拉科，放棄幼稚的挑釁救世主的行為，而不引起他的反彈。

　醫療翼的病房突兀的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中。

　“教父是覺得，我不該針對哈利•波特嗎？”德拉科率先說了出來，只是語氣，卻含著細微不易察覺的委屈。

　西弗勒斯敏感的察覺了出來，不過對於德拉科先提出話題，倒是鬆了口氣。

　“德拉科，我以為，作為瑪律福繼承人的你，完全沒必要把救世主看的那麼重。如果你只是不憤於他的名氣，現在也應該看出來了，他也只是一個極其尋常甚至衝動無腦的格蘭芬多。如果你的精力很多，還不如放在學習上，至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不會束手無策。”

　“我才沒有把他看的很重！”德拉科眼睛閃爍了下，低聲反駁，“我只是不服氣，憑什麼明明是他們違反了校規、擅闖禁地，還可以給學院加分，最後奪去學院杯。甚至二年級那次，最後驅使怪物的不還是個格蘭芬多嗎？卻是輕描淡寫的就放過了。就因為他是個救世主，而校長也是出身格蘭芬多嗎？”

　西弗勒斯暗歎了口氣，德拉科嘴裡不說，其實還是因為在最初，救世主拒絕了他伸出的友誼之手，所以一直忍著一股氣，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讓救世主後悔他的選擇。可是包括搶奪記憶球、半夜決鬥，加上學院對立的氛圍，兩人的關係卻越來越僵硬，而鄧布利多對格蘭芬多的維護，和哈利•波特在學校越加受歡迎，更是激起德拉科的嫉恨和不平，以至於做事進退失據。

　“德拉科，你是個斯萊特林。審時度勢、掌握大局，我以為你應該懂得怎麼做。既然沒有把他看得很重，那就把精力放在值得你看重的地方。”西弗勒斯淡淡的告誡，同時心中也下定決心，要好好教導這個驕縱任性的教子。

　黑魔王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回來。而被黑魔王視為左右手的盧修斯，無論是從家族利益，還是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他都沒有選擇的只能繼續跟隨黑魔王。甚至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按照盧修斯這兩天的表現，也許黑魔王很快就會回來，而盧修斯和鄧布利多的談話，已經證實了他的立場不會改變。

　作為食死徒中堅力量的瑪律福，在黑魔王回歸後，會受到來自鳳凰社和食死徒內部的敵視和排斥。德拉科作為瑪律福唯一的繼承人，就是最好的目標。尤其以黑魔王的瘋狂殘忍，絕不會因為瑪律福的效忠和權勢，而放過德拉科。如果戰爭持續到德拉科他們畢業以後，德拉科也只能被打上那個醜陋的烙印，接受那些充滿了血腥暴力的任務。

　雖然他早已背叛了黑魔王，背叛了食死徒，可也不希望自己看著長大的教子，被迫的成為一個殺人的棋子。德拉科或者有著貴族的驕傲冷漠，可從來不是一個殘忍的人，這樣的血腥殺戮，會讓那個乾淨的孩子陷入崩潰。

　可是如果一切都無法避免，那就只能提前讓德拉科成長，成長到足以面對所有的艱難險阻。至於將來，以他對於黑白領袖的瞭解，黑魔王雖然強大，卻也未必可以鬥得過精于算計的白巫師。即使在他最強盛的時期，他都從沒正面對上鄧布利多過。

　如果德拉科擁有足夠的理智，不再繼續和救世主為敵，如果戰爭結束前他還沒有畢業，至少審判不會波及到他身上，而哪怕最後迫於無奈加入戰爭，至少他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可以在戰爭期間保住自己的性命。

　至於瑪律福的戰後問題，如果黑魔王真的有落敗的跡象，西弗勒斯相信，那個精明狡詐的盧修斯，一定會提前想好退路的。

　“那教父，也不在意那個波特嗎？”德拉科略顯激動的聲音在西弗勒斯耳邊響起，蒼白的臉頰甚至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西弗勒斯沒想到德拉科居然如此敏感，他不動聲色的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教父第一堂課，第一個問的就是波特！”德拉科眸光閃爍了下，眼底還殘留著擔憂，對著嚴厲的長輩吐露心聲，他還是第一次。“而且哪怕是厭惡，教父也總是最先注意到他。”

　西弗勒斯不由哭笑不得，這種也要羡慕嗎，羡慕波特羞愧的恨不得縮進地下？還真是孩子氣。不過想想，德拉科也不過十三歲，似乎從遇到波特開始，才一直不順遂，加上波特還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友誼，讓他大失顏面，之後更是處處爭鋒相對，難怪事事計較。

　西弗勒斯忍不住伸手，觸摸教子即使在病床上依然不曾散亂的髮絲，為著手中細膩柔順的觸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德拉科抬頭看著教父柔和的神情和顯而易見的笑意，乖乖的一動也不動的享受西弗勒斯難得的寵溺，也不再計較自己寶貝的頭髮可能會變得淩亂。

　“院長、德拉科。”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親昵，兩人聞聲望去，只見布萊斯•紮比尼和文森特•克拉布和葛列格里•高爾等幾人正站在門口。

　西弗勒斯見狀，長身而起，接受了幾個學生的行禮後，看著德拉科歡喜的眉眼，想著有同學陪伴也不錯，輕聲交代了一句“好好養傷”，轉身離開了醫療翼。

　克拉布和高爾在斯內普面前，是連話都不敢說的，見他離開以後，總算鬆了口氣。對外，斯內普院長的確是對斯萊特林很偏心，可是同樣的，在斯萊特林內部，院長更是嚴苛的存在。尤其對他們這樣不夠優秀的斯萊特林來說。

　布萊斯見德拉科目送地窖蛇王遠去，不由暗含羡慕的輕笑著開口。

　“德拉科，院長對你還真好。”

　德拉科想到之前和西弗勒斯的談心，臉帶微笑的點點頭，招呼他們坐了下來，身體輕輕地向後，靠在柔軟的軟墊上。

　“德拉科，這次真的很危險，下次還是小心一點，那些魔法生物是很危險的。”布萊斯看著室友纏著的繃帶，想起那驚險的一幕，心有餘悸的開口。

　德拉科眼裡閃過冷然，不過想起這兩天喝的特質魔藥，卻又高興起來。

　“嗯，不過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布萊斯不由詫異，受傷能有什麼收穫，他記得這個好友，可是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苦頭，難道和救世主有關？德拉科對所有讓格蘭芬多黃金男孩不開心的事最樂衷。這次德拉科受傷，以瑪律福家的權勢，海格顯然會有麻煩，那個半巨人和救世主的關係很好，所以德拉科高興了？這未免牽強了吧。

　“德拉科，是不是，那個海格、還有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會怎麼樣？”高爾可不會考慮那麼多，他仗著和德拉科的關係不錯，一臉興趣盎然的直接問出口。

　在小蛇們的面前，德拉科總是會顯出符合身份的成熟優雅，像平時對格蘭芬多三人組那般的傲慢無禮，慢條斯理的回答。

　“高爾，這些是大人們需要處理的事情，我們怎麼知道，只要等消息就是了。”

　布萊斯凝眸，看來德拉科並不是為了可以為難救世主而高興，高爾和克拉布更是一臉的茫然，那德拉科說的收穫能是什麼。

　看著三人不解，德拉科笑了起來，輕描淡寫的開口：“以後，我可能會很忙，你們，也不要找波特他們麻煩了，沒必要花心思在別人身上。”

　布萊斯早就想勸德拉科了，救世主入學以後，鄧布利多擺明瞭將他樹立成格蘭芬多的旗幟，德拉科和救世主作對，根本沒有好處，甚至還會讓其它學院的學生加深對他和斯萊特林的惡感。

　不過因為德拉科是瑪律福家的繼承人，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斯萊特林大貴族的立場，他本以為這是盧修斯•瑪律福授意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而且德拉科可以想通，還真是太好了。布萊斯一直覺得，救世主根本徒有虛名，就算他曾經使神秘人失蹤了，可是現在看來衝動無腦，也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沒必要把他看得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