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悶葫蘆
「……白日做夢。」郝光光嗤笑,毫不給面子地拒絕了眼底含笑看起來一臉喜意的葉韜。
聞言,葉韜笑容微斂,認真地望著郝光光說道:「我是認真的,婚姻大事並非兒戲。」
郝光光翻了個白眼,收回視線繼續吃起飯來,根本沒將葉韜「認真」的話當回事,嘀咕道:「先前是妾,這次是妻,下次就成了你姑奶奶了吧?」
郝光光不合作的態度令認真說事的葉韜大為氣惱,板著臉死死瞪著眼中只有美食沒有他的郝光光。
片刻後見某人仍沒有談正事的自覺,葉韜放棄瞪人,收回視線無奈地歎口氣,揉了揉眉心耐心地道:「以前總強行將你當作我的妾是委屈了你,此時改變主意但願不會太晚,近日我已意識到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何況子聰那孩子也挺喜歡你,如此……」
這等類似表白的話葉韜說起來感覺很彆扭,加上臉部腫脹未消,表情上帶了些微的不自然,這股不自然在看到郝光光對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告白」聽而不聞後立即消失,黑下臉來怒目而視:「郝光光!」
「叫那麼大聲做什麼!」郝光光嚇了一跳,不滿地斜了葉韜一眼,就算她再沒有女人的細膩心思,在與他發生那種事後也做不到像沒事人一樣,此時與葉韜一同吃飯本來就渾身不自在了,他還一直拉著她說話,若非實力相差過大,他這麼嘮叨她早煩得將湯潑他臉上了!
「我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聽到?」葉韜沉著臉質問。
「聽到如何,不聽到又如何?本姑奶奶不嫁!」郝光光再次大聲拒絕道。
「為何?你已成了我的人,不嫁我想嫁誰!」葉韜放下筷子,胃口頓消,郝光光的拒絕如同一桶冷水當面潑到他頭上。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郝光光的胃口也大失,「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惱羞成怒道:「不許提這事!」
「為何不能提?你已經是我的人這是事實!,正妻位子不要,難道是突然覺得當妾好了?」葉韜眸中溫度驟降,置於桌上的手驀地攥緊,手上青筋一根根地冒了出來。
「滾你的妾!不管是妻還是妾,我郝光光都不想與你這個無恥之徒扯上關係!」郝光光亦氣得雙手緊攥成拳,臉上帶著一層薄怒,在脫變成真正的女人後,此刻她那張薄怒的臉蛋上,倒顯出幾分成熟的韻味來。
葉韜聞言眉頭緊皺,雙眼一眯一把將郝光光拉過來禁錮在懷中冷聲道:「不想與我扯上關係?做夢!我娶定你了!」
「你、你這個大流氓,莫非又想強暴我?!」郝光光掙扎著大叫,第一次印象太過不好,那種事給她的感覺除了痛就是乏。
看出了郝光光眼中的懼意,葉韜一愣神,手臂不自覺一鬆,任她掙脫了出去。
「你若是很排斥被我碰,我以後不勉強你便是。」葉韜隱忍著說道,任哪個男人被親密過的女人如此排斥想必都不會很愉快,尤其在他對與她的親密回味了大半日,對下一次甚至以後的每一次都存有期待的時候。
郝光光逮著機會迅速繞到桌子對面去,在葉韜最不好抓到的地方坐下,聽到他的話忍不住鄙夷地望過去:「你說的話若可信,賴蛤蟆都成蛇它大哥了。」
葉韜怒:「看來你很希望我這次出爾反爾了!」
「才不是。」郝光光驚得跳起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敢再囂張,緊張地道,「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我永遠都看不起你!」
葉韜雙眉皺得死緊,冷哼道:「不必激我,你如今已是我的人,犯不著再強迫你。」
「你須得發誓!」郝光光一想到那件事就膽顫,望向葉韜的眼睛裡滿是提防。
「好,我發誓。」葉韜覺得自己被郝光光鍛煉得耐心日益漸增,也就她敢如此!
「說啊。」郝光光催促。
「我發誓,成親前絕不會再勉強光光,她一日不同意便一日不能再與她行夫妻之事,若有違此誓就讓我眾叛親離。」葉韜鐵青著臉發完誓後不耐煩地看著猶不甚滿意的郝光光,怒斥,「已如你所願,還有何不滿?」
郝光光輕哼一聲,小聲嘀咕道:「連我不滿都要管,我老爹都沒你這麼多事。」
「郝光光!」葉韜耐性用盡,被逼發誓已覺夠沒臉的,聽到郝光光嘟噥的話簡直暴跳如雷,猛地一拍桌子威脅道,「再亂說小心什麼東西都不給你吃!」
聞言,郝光光什麼都不說了,立刻端起碗扒起飯來,得到保證目的已然達到,其它的暫且放放,激怒了這個男人對她沒好處。
郝光光老實了,葉韜的火氣逐漸沉了下去,冷哼一聲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來。
一時間,屋內兩人都默默地自吃自飯,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守在外間的丫頭將葉韜和郝光光的話都聽了個徹底,尤其在聽到葉韜「被迫」發誓的話時表情驚得快抽搐了,難以想像他們那向來威嚴不容忤逆的主上居然會因為一名區區女子發這種幼稚的誓。
葉韜與郝光光的對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好笑,葉韜如此「外露」的性情不多見,被郝光光激得大吼大叫但卻還不捨得動她一根毫毛,想必這個光光姑娘在他心中分量應該不低吧?守在外間的丫頭如是想著。
郝光光很想知道葉韜究竟與魏哲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但她明白就算問葉韜也不會說的,男人口中所謂的大事都不願意告訴女人,何況這事的促成還與她有關,更別想問出結果來。
一頓飯用得安安靜靜,葉韜見郝光光縮在桌子另一頭埋頭扒飯不夾菜,看了會兒實在看不過去,於是用自己的筷子在剛剛她吃得最多的菜中夾了一大筷子放入她的碗中。
「喝!」郝光光嚇了一跳,碗差一點扔出去。
「一驚一炸的像什麼話,吃菜!」葉韜輕斥。
看著碗裡突然多出來的菜,郝光光抿著唇不動筷子,這些是葉韜夾過來的,兩人雖然身體上已經親密過,但心裡上還沒親密到這個地步。
「不吃?需要我餵你嗎!」葉韜生氣了,瞪著郝光光想將她扯過來揍一頓屁股,她那是什麼表情?他還沒嫌棄她什麼,她到是一直在嫌棄他!
「不用。」郝光光想了想覺得假裝這不是葉韜夾過來的就好,絲毫不懷疑葉韜剛出口的威脅,她可不願被他餵!
明明是喜歡吃的,可是因為這是葉韜用自己的筷子夾的,郝光光吃的很痛苦,一張小臉皺得厲害,仿佛吃的不是可口飯菜而是穿腸毒藥。
葉韜嘴唇抿得越來越緊,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暗斥郝光光不知好歹,深吸幾口氣壓下要發火的衝動,像是與誰賭氣般將每道菜都夾了一筷子放入郝光光碗裡,不一會兒郝光光的碗裡便冒了尖。
「都吃掉!有些事你必須要習慣。」葉韜指著剛夾的菜對僵化了的郝光光道。
真狠!郝光光氣都氣飽了,瞪了眼葉韜,他那張明明還在板著的臉看在她眼中就是得意和炫耀。
「啪」地放下碗,郝光光將自己的筷子放進嘴裡認真舔了一番,將筷頭每一處都不放過,然後在葉韜錯愕的注視下用被她舔得乾淨的筷子將每道菜都夾了一注放入葉韜的碗裡,惡作劇地望向正對著飯菜瞪眼的葉韜道,「快吃,有些事你也必須要習慣。」
葉韜並不嫌棄郝光光用她的筷子為他夾菜,但前提若是她在夾菜前將筷子惡意舔弄了一番後可就另當別論!
「你自己吃,我還有事。」葉韜瞪了會兒碗中高高的「小山」,不悅地放下筷子,起身離開了。
葉韜離開後郝光光樂了,能噁心到葉韜不可謂不是一件美事,這下看他還敢不敢再隨意給她夾菜了!
郝光光輕哼著小曲將碗裡葉韜夾的菜都扒拉了出去,然後繼續吃起來,飯桌上少了一個礙眼的人,胃口登時好了許多。
入夜,郝光光躺上床準備睡覺時葉韜進來了,這裡是他的房間,她沒權利轟他走,葉韜已經嚴厲交待下人不許讓她去別的房間睡,是以郝光光只能留在這間屋子裡,在這張有著稱不上多愉快回憶的床上睡。
葉韜躺上床鑽進郝光光蓋著的雙人被裡不顧她的抗議將她攬入懷中。
「你說過不會再強迫我的,可要說話算術。」郝光光身子頓時僵硬起來,一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她還有些泛酸的身體便忍不住顫抖。
「睡覺。」反復被質疑的葉韜冷哼一聲,懲罰性的在郝光光的翹臀上輕拍兩巴掌。
郝光光更不敢動了,整個身子僵得跟木頭似的,睜大眼睛不敢睡覺。
感覺出懷中的小身子在瑟瑟發抖,葉韜狐疑地擰起眉問:「你……是身子還沒恢復好?」
這種秘密的問題他居然好意思問!郝光光沒好氣地回道:「沒好!」
本是氣話,當不得真的,卻被葉韜當了真,覺得郝光光是被他白天的孟浪傷到了身體,卻好面子不好對丫環說。
葉韜鬆開郝光光起身穿好衣服,將被子給郝光光蓋好道:「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不知道他出去做什麼,郝光光希望他一宿都不要回來,葉韜一走,郝光光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沒多久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睡得正香之際,突然覺得下半身一涼,有根手指摸了進來……
轟地一下,郝光光睡意全消,頭髮梢都炸了起來,睜開眼抄起旁邊的瓷枕便向正「行流氓之事」的黑影砸去。
因又驚又怒,這次可是用了全力,枕頭砸到了對方肩膀,聽到一聲悶哼,覺得這道聲音有些耳熟,但郝光光沒心思去多想,坐起身一拳頭又打了上去。
「你還有完沒完?!」葉韜忍無可忍,攥住郝光光打過來的拳頭輕喝。
「是你?半夜不睡覺居然做這等下流事?」郝光光抽回拳頭怒極諷刺,迅速用被子將自己蓋住,縮在被子裡將被脫至膝蓋的底褲穿好。
葉韜不知自哪摸出個夜明珠,屋內亮堂起來後,黑著臉舉起一個小瓶對像是在看老流氓似的看著他的郝光光道:「這是我剛自外面買來的藥,好心沒好報,做好事被誤會!」
聞言,郝光光試著輕輕動了動,下身原本有些酸痛的地方傳來一股清涼感,舒服多了,看來葉韜先前確實是在替睡著的她上藥,而非趁她睡著後大佔便宜。
「哼,這還算好事?也不想想我這樣是被誰害的!」郝光光脹紅著臉回嘴道。
葉韜狠狠白了眼郝光光,隱忍著將瓶蓋扣好放置床頭,語氣不甚好地對郝光光說道:「明日若還不舒服就再上一遍。」
臉皮就算再厚,可是被個男人說如此私密的事,郝光光也做不到無動於衷,翻了個身背對著葉韜,什麼也不說直接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
次日,葉韜早早出門,據說是去尋媒婆了。
郝光光氣悶,她逃不出去,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丫頭婆子隨身跟著,而且一向不招她待見的狼星居然也在,有個輕功高手看著,想逃跑的成功率只會更低。
昨近晌午時,蘇文遇來了。
蘇文遇一身月白色長衫,白淨俊秀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親近,與葉韜那「生人勿近」的冷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恭喜嫂嫂,賀喜嫂嫂,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蘇文遇見到郝光光就躬身行禮,鞠了個大大的躬,將郝光光嚇了一跳。
「別叫我嫂嫂,就叫光光吧。」郝光光側身避過蘇文遇的大禮說道。
「借小弟八個膽子也是萬萬不敢喚嫂嫂芳名的,傳進哥哥耳中可就麻煩了。」蘇文遇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來,仿佛葉韜是洪水猛獸。
「噗。」郝光光被逗笑了,指著耍寶的蘇文遇笑,「他哪有那麼可怕。」
「就是那麼可怕,將你送走的那天晚上他可是毫不留情地將我扔出了葉氏山莊,可憐的我啊……」蘇文遇控訴地看著不承情還哈哈笑的郝光光。
「你們在說誰可怕?」葉韜低沉的聲音自正門處傳來。
「哇,哥你來得好快。」正在說葉韜壞話的蘇文遇聞言驚得跳起來,轉過身連忙擺出一副討好的表情望向葉韜。
「你來做什麼?」葉韜皺眉看著蘇文遇,表情上明顯寫著「不歡迎」三個大字。
「聽說哥你去請媒人上魏大哥那裡提親了,於是我便過來看看嫂嫂。」蘇文遇嘻皮笑臉地解釋著,狗腿得緊。
「人看過了,你可以走了。」葉韜下逐客令。
「哥呀,小弟我剛來,連水還喝來得及喝一口呢。」蘇文遇眼巴巴地看著葉韜。
「回你蘇家喝去!」葉韜向一旁手下使了記眼色,讓他送客。
「遇少爺,今日不方便,您改日再來吧?」下人走過去笑著對蘇文遇說道。
蘇文遇歎了口氣,垮著臉望了眼不假辭色的葉韜,轉過頭對正看熱鬧的郝光光道:「嫂嫂,小弟改日再來看你,今日就不打擾你與哥哥恩愛了。」
郝光光聞言氣得彎腰就要脫鞋,中途被身旁丫環阻止了,令拿她和葉韜說笑的蘇文遇逃過被女人扔繡花鞋的命運。
蘇文遇灰溜溜地被趕出來後,往回走的途中摸著下巴竊笑:「防得這麼緊,不就是怕我再次將你的准老婆放走嘛,就說老哥你重視小嫂子,還偏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悶葫蘆一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