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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記》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魏莊主雖已離開,但「蒼穹」還在水寨。

   他們得知魏莊主的事之後全都不可置信,茫然地站著,感覺同伴被殺的痛、混著猝不及防的背叛和前途未知的渺茫一起侵襲了過來。

   在江湖上,「蒼穹」和「月影」的地位是相當的。

   豐賢莊、靈劍閣,兩大勢力相互制衡的這二三十年裡幾乎把白道分割成了兩半,不少俠客都習慣性地站個隊,偶爾討論兩句也會有傾向地分一個親疏遠近,以盟主為首中立勢力則最弱,直到近幾年才漸漸好轉。

   作為兩大勢力裡精銳之中的精銳,「蒼穹」和「月影」自成立起便備受矚目,其隊長的地位在外面和一些中流的幫主都差不多,因此不少俠客甚至是一些世家子弟都想削尖了腦袋往裡鑽。

   除去能得到別人的豔羨外,更多的是因為只要發生江湖大事,「蒼穹」和「月影」永遠是頂在最前方的,如戰神般維護著江湖的和平。

   懲惡揚善,匡扶正義,名利雙收,有一群生死與共的兄弟,興許還能結識幾個紅顏知己,俠客們一生所求也莫過如此。

   所以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一種信仰。

   可如今「蒼穹」的信仰將要成為笑話。

   他們睜著發紅的眼,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是真的,一少部分人甚至想掉頭離開,但這時隊長開了口:「自入『蒼穹』的那天起,我這一生便都是豐賢莊的人。」

   隊員看向他:「隊長……」

   「哪怕莊主真有問題,豐賢莊還在,『蒼穹』也還在,」隊長沉聲道,「何況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妄加評判,是非曲折總要查清楚,『蒼穹』的人什麼時候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了?」

   隊員精神大振,齊聲喝道:「是!」

   一句話,他們便留了下來。

   這些年豐賢莊和靈劍閣不對付,他們看丁閣主很不順眼,而聞人恆和曉公子與他們莊主之間的關係太微妙,也不成,於是隊長最後找上了慈元方丈和玄陽掌門,對這二人說要繼續跟著大家,雖說莊主不在,但豐賢莊還在。

   ——豐賢莊還在。

   依豐賢莊的實力,確實有底氣說這樣一句話。

   慈元方丈和玄陽掌門明白他是想查清這事,即便擔心裡面興許有內應,他們也沒什麼理由轟人家,便同意了。

   「蒼穹」的人於是跟著他們到達停放馬車的地方,如往常那般跟上隊伍,整齊而肅穆。

   葉右上車前看了一眼,語氣裡混著一點點讚賞和少許意義不明的味道:「到底是這麼多年的大幫派,果然不一樣。」

   聞人恆道:「嗯,若魏江越以後能撐起來,魏家應該倒不了。」

   葉右應了聲,語氣很平淡。

   聞人恆看著他:「等事情結束後,你還有什麼想法?」

   葉右道:「師兄覺得我會如何?」

   聞人恆深深地看他一眼:「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幹什麼我都陪著你,只要你覺得開心就行。」

   葉右沉默一會兒,輕聲道:「剛回來的那兩年我是真的恨,我的族人被他們屠殺殆盡,很多連全屍都沒能保住,但他們一家人卻和樂融融的,你說憑什麼呢?那時候我真想設點套,把他們全家一個個地都宰乾淨。」

   聞人恆無言把人抱進懷裡,揉了揉他的頭。葉右閉眼靠著他,下意識想再說點什麼,這時只聽腳步聲響起,便掙開他的懷抱坐好。

   下一刻,謝均明挑開車簾,帶著百里長老大咧咧地邁了上來。

   聞人恆頗為溫和地望向手下,想問他為何不快點駕車走人,偏要讓這貨找到機會進來。

   「……」刀疤男坐在車外,萬分無辜地和門主對視。

   謝宮主是什麼人啊?他鐵了心想上來,自己就是把馬車架得飛起來也不管用。

   聞人恆便收回目光,不太爽地看著某人。

   葉右也看著謝均明,笑著挑眉:「怎麼不陪你弟了?」

   謝均明打量他,隱約覺得這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葉右這些年已經習慣將痛苦掩蓋,對控制情緒也練得如火純青,半點破綻都沒露。謝均明只能收起打量,說道:「他總是泫然欲泣地看著我,好像我拋棄過他似的,我這不是怕寶貝吃味麼?」

   他說罷瞅著百里長老:「寶貝,你吃味麼?」

   百里長老想也不想道:「吃。」

   謝均明對葉右攤手:「你看吧。」

   葉右掃一眼手下。

   百里長老沉痛地別過頭不與教主對視。

   他也不想的,但寨主鎮不住謝均明這禍害,只能教主來,他這不是想圖個清淨麼?

   聞人恆不想搭理他們,對手下道:「走吧,到下一個小縣把他們放下。」

   謝均明敏銳地聽出問題:「你們又要去哪兒?」

   葉右道:「有點事要辦。」

   謝均明道:「哦,不能跟?」

   葉右含笑望著他。

   謝均明便聳聳肩,放棄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下午便到了距離晚萍堰不遠的小縣裡。

   聞人恆找到幾位前輩,告訴他們師弟的身子太虛弱,自從上次受傷就一直沒養好,後來在晚萍堰又落了一次水,實在不宜趕路,所以他打算休息兩天再走,前輩們就先走吧。

   葛幫主道:「那不如我們也休整兩天吧,咱們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

   聞人恆道:「不了,我們還有些別的事,過兩天會去五蘊城找你們。」

   幾位前輩立刻知道這才是重點,丁閣主問:「是和白子有關?」

   聞人恆道:「沒關,是私事。」

   他這樣一說,幾位前輩倒也不好再追問,只反覆確認了一遍這二人不是要去見白子,這才松口,轉天一早便帶著人繼續往五蘊城趕,將聞人恆和曉公子扔在了小縣裡。

   丁喜來原本也想留下,但聽說是處理私事,只能識趣地走人。

   他先是在馬車裡睡了一覺,然後吃了些東西,接著跑出去方便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問道:「少天,衛大哥呢?」

   任少天道:「不知道,早晨就沒看見他。」

   丁喜來道:「他被我爹派出去了?」

   任少天道:「很可能。」

   丁喜來不解:「這種時候會去哪?」

   任少天沒開口,見少爺一下下地瞥他,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說道:「我要是沒猜錯,隊長應該還在那個小縣裡。」

   「為什麼……」丁喜來一頓,「噌」地坐直身,「我爹讓他盯著曉公子?」

   任少天道:「嗯,曉公子和聞人門主是黑子,更別提手裡還有人質,白子要聯繫也是聯繫他們,閣主肯定不放心讓他們留下,不過閣主這樣明著派隊長去,我想那些前輩都是知道的,甚至他們也派了人。」

   丁喜來恍然大悟,緊接著問道:「你呢?你就不擔心曉公子的安危?」

   任少天道:「有隊長在,沒事的。」

   丁喜來道:「衛大哥是魔頭的對手麼?」

   任少天沉默地搖頭。

   丁喜來提議:「反正那裡有這麼多人了,咱們也偷偷跑過去吧?」

   任少天道:「不行。」

   少爺的安危當然是排在首要的。

   丁喜來看看他,覺得似乎勸不了,只能認命。

   另一邊,聞人恆和葉右買好東西,一起去了城外。

   寒衣節前後,路上都是祭奠的百姓,有些提著包袱步履匆匆,很可能是要直接去墓地,有些則在路邊尋了一塊空地,蹲著燒起紙來,偶爾還能聽見一兩聲壓抑著的嗚咽,和著灰白的天空,更顯淒涼。

   葉右被師兄拉著,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對著何極山的方向點燃了紙錢。這裡離何極山太遠,他們沒辦法趕過去,只能用這種方式悼念亡師。

   聞人恆道:「等事情結束,咱們再回去給師父上香,順便告訴他我終於和你在一起了。」

   葉右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師父會不會生氣?」

   聞人恆道:「他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你,應該不會的,況且這些年我總是和他說起這事,他早已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了。」

   葉右好奇:「那你都說了些什麼?」

   「說你太不聽話,一直躲著我,」聞人恆看著他,「這些年你是不是派人盯著我了?」

   葉右矢口否認:「沒有。」

   「沒有?」聞人恆不信。

   這些年每逢清明、中元和寒衣節,他很少能在何極山撞見師弟,每次不是去早了就是去晚了,這混蛋絕對是在故意躲他。

   葉右不想惹禍上身,識時務地保持了沉默。聞人恆也不想這時候和他算賬,只握了握他的手,這便放過了他。二人都沒有再開口,垂眼望著地面,等紙錢燒得差不多才往回走。

   進了小縣,聞人恆便招來雙極門的人,低聲對他們吩咐幾句,然後拉著師弟坐上馬車,快速離開了這裡。

   雙極門的人落後他們一步出發,觀察半日,基本摸清了跟蹤門主的人,然後在一次休息時,刀疤男主動找上這些人,聊了幾句關於「為何要跟著我家門主」「是不是看上曉公子了」「是不是想對我家門主不利」等等的話題,直到聽見對方再三保證說不會害他們,這才作罷,默許了這些人的存在。

   接下來的路,雙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一前一後跟隨馬車到了一條不知名的小河前,接著就不動了。

   那幾人看了半天,衛晉第一個覺出不對勁,大步上前,不顧刀疤男的阻擋掀開了車簾,只見裡面半個人影都沒有,早已不知何時溜了。

   幾人:「……」

   刀疤男道:「都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有說過這裡面是門主和曉公子麼?」

   幾人忍著揍他一頓的衝動,扭頭走了。

   葉右這時已經易了容,與師兄一起到了華楊城。

   從小縣到華楊城只有一天的路程,這也是為何之前聞人恆詢問葉右那個問題時,葉右能瞬間明白師兄指的是哪裡。

   路上仍有不少祭奠的人。

   葉右買了一瓶酒,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倒楊家的守墓人,進了墓地。

   此刻天色已晚,火紅的殘陽蓋了半邊天,血似的。

   楊公子雖然離開了華楊城,但掃墓的事楊家大宅的人都已做過,墓前擺著水果,地面還有燒過紙的痕跡,妥妥帖帖的。

   葉右看著一排排的墓碑,在最前面的一個墓前停下,點燃了帶來的紙錢。

   他沉默半天,等紙錢快要燃盡的時候才低聲道:「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裡祭拜他們。」

   聞人恆知道師弟是怕被人察覺出不對勁,心裡一疼,握緊了他的手。

   葉右繼續道:「以前極少數的情況,我會趁著晚上來這裡看一眼,大部分時候都是混在人群裡,在城外找個空地把紙錢燒給他們,雖然他們不缺錢,但我總覺得會缺我這一份似的。這墓是那群畜生建的,他們當年殺完人之後就裝好人替楊家斂了屍,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特別想把這墓挖了。」

   聞人恆道:「你若是想……」

   「不用了,」葉右道,「這裡本來就是楊家的祖墳,只是那事過後他們改建了一下,其實人死後到了地府一碗孟婆湯灌進肚,前塵舊夢便都忘了,誰還在乎是被誰葬的、又是如何葬的,在意的只有咱們這些活著的人。」

   聞人恆心裡制不住地疼。

   自從猜出師弟的身份,他便查過當年的事。

   那三個世家的下場一樣,族人很少有人能留全屍,其中最慘的便是楊家家主,人們最終就只找到一顆人頭,身子卻混在一堆碎屍裡,白道們不知該怎麼拼,最終乾脆一起燒了,埋進了一個墓穴裡。

   他都能知道,師弟肯定早已知曉父母連全屍都沒留下。

   他忍不住從身後把人摟進懷裡:「以後我陪著你。」

   葉右「嗯」了聲,拍拍他的胳膊:「師兄,我想單獨和他們說幾句話。」

   聞人恆自然隨他,放開他離開,等回頭一看,見師弟早已跪在了墓前。他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果然就只說了幾句話,這便起身朝自己走了過來。

   聞人恆隱隱有一種猜測,問道:「都說了什麼?」

   葉右道:「沒什麼。」

   他剛才說馬上就要替他們報仇了,但他們得原諒他,因為楊家要絕後。同樣的,他媳婦家也要絕後,不過他和師兄在一起很快樂也很安心,這一生只這樣就足夠了,別無所求。

   他看著師兄,終究補充了一句,似笑非笑道:「我對他們說給他們找了個兒媳婦。」

   聞人恆不置可否,看一眼他手裡拎著的酒,問道:「你這酒是買來喝的?」

   葉右嘴角那點笑意倏地收斂了幾分,搖頭道:「不是。」

   聞人恆也覺得不太像,因此才會多問一句,聞言便看著他。

   葉右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要去的是華楊城外的一處山谷。

   聞人恆記得這個地方,師弟失憶後第一次吐血便是在這裡,也正因如此,他後來聽見師弟說練了《追成散》的人失憶時不能動-情或動怒,才會猜出師弟是楊家的人。

   他只是一直不清楚師弟在楊家住了幾天都沒事,為何一到這山谷就會被激得吐血。

   如今花期已過,流珠花早已謝了,只剩枯敗的枝葉,在暗色的山谷裡靜靜站著。

   葉右把那壺酒打開灑入山谷,說道:「這些花都是我種的,我娘一直很喜歡流珠花。」

   聞人恆安靜地聽著,沒有開口。

   葉右找地方坐下,也沒開口。

   聞人恆陪他坐了一會兒,敏銳地覺出他的心情似乎比在墓地時還要糟糕,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葉右道:「我每次來這裡,心情都不太好。」

   聞人恆道:「那咱們回去?」

   葉右道:「你不好奇?」

   聞人恆道:「是好奇,但你若不想說,我不勉強你。」

   葉右道:「以後都不逼我說?」

   聞人恆體貼地點頭:「都不逼你,你以後若還想來,我還陪著你。」

   葉右滿意地站起身:「那咱們走吧。」

   聞人恆:「……」

   葉右低頭看看他,嘴角帶了一點點微不可察的笑意。聞人恆無奈,只能跟著他起身,用行動告訴他「說不問,就不問」。葉右終於沒再逗他,因為清楚以後來的次數一多,師兄還是想知道的。

   「其實沒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又一次收斂笑意,看向山谷,「我當年逃命的時候沒敢走官道,走的都是一些小路,結果半路上突然聽見後面有馬蹄聲,我太害怕就藏了起來,恰好就是這裡。」

   他靜了一下,說道,「之後我聽見人聲在靠近,還以為是被發現了,嚇得沒敢呼吸,再然後我聽見有人說『姓楊的竟敢把秘籍燒了,我要讓他死無全屍』。」

   聞人恆想到楊家主只剩一顆人頭,頓時猜出一個可能,瞳孔一縮,低聲道:「別說了……」

   「比你想的還要糟糕,」葉右知道師兄猜到了,說道,「華楊城外只有這一處山谷,地方又不算太偏,所以他們沒把我父親的屍骨整個扔下來,而是用內力震碎了才扔的,當時我就在這下面,沒敢吭聲,在他們走後也沒敢多做停留給我父親收屍,等我終於有能力回來,連一塊骨頭都找不到了……」

   聞人恆把人按進懷裡:「夠了阿右。」

   葉右道:「我那時太小,現在讓我辨認,我已經分辨不出來那話到底是誰說的了,反正全殺了便是。」

   聞人恆道:「嗯。」

   二十年,葉右一個人揣著這些仇恨揣了太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反倒是聞人恆第一次聽說整件事的經過,回客棧後仍久久不能釋懷,還要讓葉右安慰:「師兄,人要向前看。」

   我是在心疼你。

   聞人恆無奈地看他一眼,把人撈進懷裡,拍拍他的背。

   葉右下意識想再安慰一句,但師兄的懷抱太溫暖,溫度似乎能一直滲進心臟,他垂下眼,忍不住貪戀地向師兄靠了靠。

   二人只休息一晚,第二日便離開華楊城趕往了五蘊城,他們午時抵達一座小鎮,挑了一家酒樓,上樓吃飯。

   聞人恆經過一路的觀察,感覺師弟的心情雖然恢復不少,但與平時相比還是差一點,於是點了一桌子師弟喜歡吃的菜,順便要了一壺酒。

   葉右抿了一口,舔舔嘴角挑剔道:「沒有『風醉』好喝。」

   聞人恆簡直要被氣笑了:「寶貝,這麼小的鎮子去哪給你找『風醉』?」

   葉右道:「說說而已,不過你喊寶貝挺好聽的,再喊一聲。」

   聞人恆哭笑不得,只能又喊他一聲,然後為他夾菜,示意他老實吃飯。

   葉右先前總在裝虛弱,很久沒喝過酒了,這次好不容易能碰酒,便多喝了幾杯,一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才結束。他擦擦嘴角,準備去一趟茅廁,結果剛剛打開門,就急忙退回到了屋裡。

   聞人恆正在擦手,見狀一怔:「怎麼?」

   葉右低聲道:「魏江柔。」

   聞人恆又是一怔,起身走到他身邊,無聲問:「還有誰?」

   葉右搖頭表示沒看見,但魏江柔既然能在這裡,魏莊主和魔頭應該也在。聞人恆知道這個道理,尚未開口,只聽腳步聲由遠及近,二人頓時凝神屏息。

   數息後,只聽盟主的聲音傳了來:「小柔,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和別人吵架。」

   「……我沒有動不動,」魏江柔很委屈,「是他們說我爹的壞話,我氣不過理論了兩句。」

   盟主道:「你爹是白子,這是他親口承認的。」

   魏江柔道:「可我爹是有苦衷的。」

   盟主道:「他這麼說你就信?」

   魏江柔道:「我信的,我爹從不騙我。」

   盟主靜了一下,葉右耳力非凡,立即聽出他們身後又上來兩個人,估摸便是魔頭和魏莊主。下一刻,盟主再次開口,明顯緩和了語氣:「那也謹慎一點,現在到底不比從前。」

   魏江柔這次聽進去了,低低地應了聲。

   幾人慢慢走遠,進了雅間。

   聞人恆看向師弟:「怎麼想?」

   葉右道:「要麼他們想去的地方正路過這裡,要麼就是想去楊家,現在這個楊家是姓魏的一手建起來的,裡面肯定有他的人……」

   他頓時一停。

   裡面有他的人,這代表魏莊主現在手頭上沒什麼能用的人了。

   聞人恆也迅速想明白這一點,掃一眼師弟,果然見他的眸子裡一片銳利,便握住了他的手:「別衝動。」

   「我知道,」葉右緩緩道,「但他們只有四個人,肯定得有個人跑跑腿,打點一番,若能尋個機會殺人,我為何不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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