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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記》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丁喜來剛睡醒沒多久,就從他老爹口中知道了要離開少林的消息。

   他與曉公子一樣在半路就睡過去了,不同的是人家其實只休息片刻便沒事了,而他武功低微,加之極其緊張地熬了一晚,如今精神一鬆懈,頓時睡了個昏天暗地。

   任少天體貼他家少爺好不容易霸氣一次,便暫時沒下馬車,等人們都去關心曉公子了才把人弄下來送回房。

   丁喜來睡醒後糾正道:「你應該當時就抱我下去,對他們說咱們與白子鬥智鬥勇,為了保護那些少爺一宿沒闔眼。」

   任少天道:「少爺,昨夜守著他們的不只咱們,還有其他幫派的護衛,整晚都風平浪靜,咱們那樣說沒人信的,咱們只是一晚沒睡而已,但曉公子是真的在與白子周旋。」

   丁喜來默默把自己與曉公子放在一起比了比。

   一個是有武功,在妓-院坐了一晚,一個是武功全失,在黑夜裡與白子廝殺,保護少林……結果兩個人一起昏睡,好像確實顯得他有點嬌氣。

   可昨天無論有什麼動靜,或是有人進門出門,他都特別緊張,不停地思考種種可能和應對之策,真的是很累的好麼?

   他沉默一下,有心想反駁說興許送菜的和唱曲彈琴的裡面真有白子的人,但這時卻見他老爹回來了,立刻繃起臉,淡淡道:「父親。」

   丁閣主「嗯」了聲,告訴他們收拾一番準備離開少林。

   他微微一頓,補充道:「少天,你護著他回家,沒事別讓他往外跑。」

   「為什麼?」丁喜來心裡驚訝,但由於訓練有素,他的語氣並沒變化,且很快反應了過來,「您是怕我會和小鐘一樣被人綁了?放心吧爹,我絕不往人少的地方去,我現在跟著曉公子,每天都能學到不少東西,這次就是我保護的那些人,對吧少天?」

   任少天點頭。

   丁閣主不為所動,冷淡道:「回家。」

   丁喜來急了:「您看我這幾次哪次胡鬧過?沒有我,能順利抓到肖先生麼?」

   丁閣主潑冷水:「能。」

   「……那……那我也不能走!浮萍還是多虧了我和小鐘才挖出來的呢,」丁喜來負手而立,義正詞嚴,「再說身為靈劍閣的少閣主,我怎能貪生怕死?我已經長大了,不能總活在保護之下啊爹!慈父多敗兒!」

   他挺起小胸脯,滿臉的嚴肅與認真,像是在說他能扛事了似的。

   丁閣主:「……」

   任少天:「……」

   丁喜來看看他老爹的神色,明智地轉移話題:「曉公子醒了麼?」

   「醒了。」丁閣主說著見他要溜,便讓他站住,再次告訴他收拾東西,因為大家都得走。

   丁喜來一怔:「去哪兒?」

   丁閣主道:「勝音城。」

   勝音城就是盟主住的地方。

   曉公子在飯廳的提議剛一說出口,就得到了人們的附和。他們被拖在這莫測的局裡,完全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線索,自然要去一探究竟。

   丁喜來還不知真相,猜測問:「是要去找鐘伯伯?」

   丁閣主道:「不是。」

   丁喜來問:「那是要去幹什麼?」

   丁閣主沒回答,走到桌前喝茶。丁喜來不解地看看他,習慣性地望向任少天,後者壓低聲音將上午的事說了一遍,重點是那兩封信。

   丁喜來剎那間覺得出現了幻聽,連一向繃著的表情都沒維持住:「——什麼?」

   任少天靜靜看著他。

   丁喜來張了張口:「那……那鐘伯伯是白子麼?小鐘人呢?他在哪兒?」

   任少天輕聲道:「還沒找到,也許已經被盟主帶走了。」

   丁喜來呆愣地站在原地。

   他感覺殘酷的現實掄起胳膊給了他一大耳刮子似的,扇得他既茫然又無措,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抽離了身體,直到片刻才慢慢歸位,腦海湧上他與小鐘過去那些吃喝玩樂、賞景逗趣的日子,接著「轟」地裂成了碎片。

   他常聽人提起物是人非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類的話。

   那時他和小鐘都覺得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找個美人喝點小酒、看一段舞保管什麼事都沒了,可現在才覺得真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世上有些東西,真不是光努努力就能變回原樣的。

   他這樣突然安靜,把任少天嚇了一跳,連丁閣主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傻兒子,說道:「喜來?」

   丁喜來呆呆地看著他:「我以後還能和小鐘一起玩麼?」

   丁閣主沉默一陣,道:「小鐘心眼不壞,你若願意,可以找他。」

   丁喜來一時沒開口。

   他與小鐘的情況相同,都嬌生慣養,都喜好玩樂,都仇視魏江越,都有個德高望重的爹,也都有一顆想學好的心,但卻沒耐力和腦子,只能一邊互損一邊繼續沒心沒肺。這麼多年,他們總是混在一起的。

   這突如其來的現實弄得他胸口發悶,問道:「那……那您說他還願意見我麼?」

   丁閣主沉默。

   丁喜來低聲道:「如果換成是我,我肯定不會見他的……」

   丁閣主看著他,還是沒開口。

   丁喜來似乎也沒想聽他說什麼,問道:「爹,若鐘伯伯真是白子,最後被人們就地□□了,小鐘會怎麼樣?會被追殺麼?他可什麼都不知道。」

   他很不安:「您說我以後還見得到他麼?」

   這個問題,丁閣主沒辦法回答他,只能告訴他有緣自然會再遇見。

   丁喜來悶頭出去,在台階上坐下了。

   丁閣主和任少天面面相覷,都向外看了一眼。

   丁喜來後背繃得筆直,一動不動地坐著,半天都沒起身的意思。丁閣主有些坐不住了,他這傻兒子從小到大雖說偶爾過得雞飛狗跳,不讓人省心,但都挺順風順水的,這還是一次遭遇人生大變——摯友變陌路。

   丁閣主出去繞到兒子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丁喜來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靜,和丁閣主對視一眼,問道:「我不明白鐘伯伯為什麼要做那些事,他是盟主了,白道的基本都聽他的話,衣食無憂又有地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他就沒想過將來東窗事發,小鐘該怎麼辦麼?」

   丁閣主道:「這得找到他才能知道。」

   丁喜來默默爬起來,轉身進屋。

   丁閣主道:「怎麼?」

   丁喜來道:「我去收拾東西和你們去勝音城,要是能見到小鐘,我想和他談談。」

   丁閣主蹙眉,下意識想讓他回家,但看了看自家傻兒子的背影,覺得這孩子第一次這麼堅定,估計說了沒什麼用,只能暫且打消念頭。

   少林的眾人這時也陸續收到了要離開的消息,都沒異議,而苗長老則恍然晴天霹靂了一般,確認問:「要去勝音城?」

   紀神醫道:「咱們不用去。」

   就是不用去才會覺得難受,苗長老在心裡想。

   他好不容易能不用遮遮掩掩地見教主了,結果還沒住一天,教主就走了,那些同僚們肯定也會跟著走,就把他一個人扔下了。

   紀神醫見他望著院內的大樹發呆,問道:「怎麼?」

   苗長老盯著在秋風中顫顫巍巍的小樹葉,面無表情道:「此時此刻,此情此情,應該作首詩。」

   紀神醫道:「作吧。」

   苗長老沉思一陣,當真作了起來。

   但一個連《三字經》都沒背全的人,作的詩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紀神醫聽到一半就想翻白眼了,見這人作完看著自己,便縷縷鬍子問道:「之前你們那個黃金教是不是你取的?」

   他的本意是想委婉地表達這人作的詩很難聽,誰知問完就見苗長老點點頭,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承認道:「是啊。」

   紀神醫:「……」

   苗長老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紀神醫什麼都不想覺得,扭頭就走了。

   苗長老不解地看看他,轉回視線繼續傷感。

   他本以為自己要變得孤零零的,誰知教主走時把黑長老也留下了,因為魔教分舵就在附近,黑長老對這一片也熟悉,白子若趁機派人在少林動手腳,到時黑長老和魔教的暗衛能出來幫著解決。

   苗長老頓時舒坦了。

   葉右做好安排便上了馬車,跟著人群慢慢向勝音城出發,於傍晚時分到了與小縣相鄰的另外一座小縣,只見街上張燈結綵,萬分熱鬧。

   他打量一下,說道:「中秋了啊。」

   聞人恆道:「吃月餅麼?」

   葉右道:「你若親手做,我就吃。」

   聞人恆想起一段舊事,溫和地說聲好,把人扶下馬車,帶著他上樓打點妥當,便真的下樓去給他做月餅了。

   葉右坐了一會兒,有點想跟去看看,這時只聽房門被敲了敲,打開一看,見魏江越正站在外面,便把人讓進了門。

   魏江越環視一週,問道:「他呢?」

   葉右道:「師兄說要給我做月餅。」

   魏江越下意識想起今日從丁喜來口中問的事,知道聞人恆是真的對曉公子表明了心意,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葉右看著他:「你來是想問問這次的事?」

   魏江越道:「嗯。」

   葉右道:「我沒證據,咱們不如打個賭好了。」

   魏江越道:「你想賭什麼?」

   葉右慢聲道:「就賭,等咱們趕到勝音城的時候,盟主的家已經被燒了。」

   魏江越一怔:「什麼?」

   「盟主若是白子,他這樣一逃走,肯定就不想掩飾身份了,哪怕是有見不得的信件要處理,也沒什麼必要把自己的家燒了,反而按照白子的一貫套路,他興許會放點假信等著人搜,誤導咱們去別處,」葉右道,「所以等咱們去的時候房子若真的被燒了,便能說明一件事了。」

   魏江越艱澀道:「說明這些人裡還藏著一個人,他是盟主的同夥,綁了鐘公子把盟主逼走,想讓盟主背這個鍋。」

   葉右道:「不錯,他不知道盟主的信放在了哪兒,才會放一把火,迫不及待地想銷毀證據,你賭麼?」

   魏江越靜默一會兒,抬頭看他:「我賭,你若贏了,說明那些人裡真的還有白子,到時候你能不能……多為我說點東西?任何都可以。」

   葉右看了他一陣,說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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