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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走失記》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葉右走出馬車要經過德如大師躺著的地方。

   此刻二人的距離僅為一尺。

   葉右看過去時,對方也迅速將目光轉到了他身上,眼裡一片血絲,神色猙獰而恐怖。

   德如大師死死盯著他,同時收起雙腿繃直後背,蓄勢待發。這完全不像是要自盡的樣子,葉右立即吩咐小神醫:「你坐著別動!」

   他說著一把掀開車簾,掃見德如的動作,急忙往外跑。

   聞人恆也聽見了笛聲,這時正要躍上馬車。葉右一眼看見,想也不想地朝他撲去,直接撞進他的懷裡。聞人恆本能地把人抱住,尚未開口,只見師弟身後竄出一道影子,幾乎是擦著師弟飛出去的,「砰」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他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摟緊懷裡的人,問道:「你怎麼樣?」

   「沒受傷。」葉右道,回頭查看。

   德如大師被鐵鏈捆住,雙手無法活動,只能靠雙腿借力。他像是不知道疼似的,摔在地上後緊跟著一躍而起,重新望向葉右,腳在地上一蹬,再次衝向他。

   聞人恆一個側身,輕鬆閃開。

   附近的人被這一變故弄得措手不及,此時方才回神圍過來。慈元方丈也急急奔回,要來制住徒弟。秦月眠則快步走到車前,挑開了車簾,發現小神醫已經蹭到門口,恰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小神醫扒著車門往外望:「他呢?」

   秦月眠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圈,問道:「沒事?」

   小神醫道:「嗯,他剛剛讓我坐著別動,我就沒敢動。」

   秦月眠伸出一根手指,抵著他的腦門把他推回去:「聽他的。」

   小神醫撲騰了一下,又問:「他呢?」

   「放一萬個心,外面這麼多人呢。」秦月眠放下簾子,看向戰局。

   二人說話的空當,聞人恆已帶著師弟到了旁邊的空地。德如大師緊隨其後衝過去,接著便被聽從聞人恆的安排來這裡等著的人們團團圍住了。

   聞人恆見慈元方丈帶著少林的人頂上去,這才細細打量懷裡的人,感受著透過來的溫熱,聞著淡淡的草藥香,暫時沒捨得放手,問道:「真沒事?」

   葉右「嗯」了一聲,想要轉身。

   聞人恆在心裡惋惜一聲,體貼地鬆開他,餘光掃見魏江越跑了來,有些不太痛快,這小子最近對師弟似乎蠻上心的,也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別的什麼。

   魏江越一貫高傲淡漠的臉上難得帶出幾分焦急,看著曉公子:「你有沒有受傷?」

   葉右道:「沒有。」

   魏江越鬆了一口氣,見德如大師自始至終都瞪著曉公子的方向,一副不把人撞死就不罷休的架勢,問道:「他想殺的是你?」

   「好像是,」葉右猜出他又要勸自己收斂,說道,「但不是專門針對我,用笛音下令,不太可能會這般精準,命令估計是讓他殺離得最近的人,我當時離他近,就是不知他殺完後會不會自盡。」

   魏江越皺眉:「你和小神醫都在他身邊,對白子而言,你們誰死了他都高興。」

   葉右勾了一下嘴角,對這話不否認。魏江越望著他眼角的銳氣,有心想再勸兩句,可轉念一想聞人恆這麼厲害的人物都沒勸他,很可能是根本勸不動,只能暫且把話嚥下。

   聞人恆看著前面:「我記得慈元方丈把人送來前封了他的內力?」

   葉右目光幽深:「嗯,顯然沒什麼用。」

   他們走得倉促,小神醫沒空配藥,軟筋散之類的都沒往下灌,只給德如大師捆了條鏈子就出來了,如今證明封內力對藥人不起作用,也不知若是灌了軟筋散能不能行得通。

   笛音未停,驟然銳利。

   慈元方丈和幾位少林大師剛剛將德如按住,便覺他的內力似是又漲了一層,纏在身上的鐵鏈被真氣一激,錚然作響,像是隨時能斷開。

   眾人臉色微變,急忙增加內力。

   這時只見白影一閃,桃姑娘飄然躍上離他們最近的車棚,取下背著的琴一橫,隨手一撥,肅殺的曲子快速散出去,直奔暗中的吹笛人。

   這一招簡直立竿見影,遠處的笛音頓時亂套,能聽出明顯的倉促之感,堅持了片刻,終於曲不成調。

   德如大師目中泛著血氣的殺意漸漸消散,安靜下來。慈元方丈趁機湊近,拍暈了徒弟。眾人神色一鬆,紛紛望向桃姑娘。

   桃姑娘仍在與遠處的人對峙,直到笛音徹底消失才停住,但手指依然扣著琴弦,專注地望著山林,並未放鬆。山風將她的裙襬吹起一點,風姿綽約,飄飄若仙。

   在場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葉右也望著那抹身影,眼中混雜著讚賞和一絲別樣的情緒,令人無從分辨。

   聞人恆瞥他一眼,說道:「回去吧,恰好紀神醫也是坐馬車來的,你和小神醫去他那裡,讓德如大師自己坐一輛車。」

   葉右輕輕應聲,跟著他往回走,說道:「找人提醒桃姑娘一下,讓她小心點。」

   聞人恆只給他一個字:「嗯。」

   葉右忍不住問了一句:「師兄,你覺得她怎麼樣?」

   聞人恆昧著良心溫和道:「挺好的。」

   葉右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在他看向自己前及時收起探究,抬頭見少林的人正抬著德如大師往車裡塞,心中一動,問道:「師兄,你那把匕首在身上麼?」

   聞人恆道:「沒有。」

   自「夜遊症」一事過後,他為了防止師弟折騰出新花樣,就沒怎麼在身邊放過利器了。

   葉右退而求其次:「別的也行。」

   聞人恆尚未詢問他想幹什麼,跟著他們一道回來的魏江越便出聲說他有,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遞了過來。葉右接過後「刷」地拔-出來,拎著就上了德如大師的馬車。

   少林的人:「……」

   魏江越:「……」

   慈元方丈神色微變,生怕他捅徒弟幾刀,急忙跟上去:「施主你……」

   話未說完,他便見這位公子從徒弟的袖子上割了幾下,撕下兩塊布條,團成球塞進了徒弟的耳朵裡。

   他怔了怔,問道:「這個可有用?」

   「試一試吧。」葉右道。

   笛音注入了內力,他也不敢保證布條一定能夠擋住。

   慈元方丈也沒別的辦法,便點點頭,與他一同出去了。

   小神醫這時已經顛顛地跑到了紀神醫的身邊,正與他說著剛才的情況,告訴師父多虧了曉公子,不然他就死定了。紀神醫聽完後也驚出一身冷汗,看向曉公子的眼神都與先前有些不一樣,見他跟著聞人恆向他們走來,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葉右道:「好了。」

   「好了?」紀神醫先是一愣,然後覺得可能是徒弟治好的,頓時欣慰地看了徒弟一眼,結果下一刻只聽徒弟道:「他的內力沒了。」

   「……」紀神醫問,「怎麼回事?」

   葉右道:「出了點意外,邊走邊說吧。」

   紀神醫點頭,帶著他們上了馬車,跟著眾人繼續趕往少林,路上聽小徒弟說完事情的經過,示意曉公子伸手,為他把了一會兒脈,神色微變,抬眼看他。

   葉右問道:「如何?」

   紀神醫捋捋鬍子,沉默一下道:「武功盡失,你再想重練都很難了,以後會很危險,知道麼?」

   葉右看著他:「我知道,前輩,我會注意的。」

   聞人恆、秦月眠和魏江越就在馬車附近,將裡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身體當即一頓。聞人恆閉了閉眼,等睜開後,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波瀾不驚的表情下。秦月眠瞥了他好幾眼也沒看出個名堂,乾脆收起了打量。

   魏江越抿著嘴,心裡越發沉重,感覺胸口壓著一塊石頭似的。

   馬車裡的幾人毫無所覺。

   小神醫終於又見著師父,翻出小瓷瓶,開始和他討論藥粉的事,順便將這一路看書遇到的問題一一問了問。紀神醫慈祥地摸摸徒弟的頭,耐心為他解惑,二人迅速聊起來。

   葉右聽得暈暈乎乎,簡單尋個藉口就出去找師兄了,看看師兄的俊臉,這才舒坦一點。

   紀神醫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小神醫道:「師父?」

   紀神醫道:「沒事,我們繼續說。」

   小神醫道:「哦。」

   聞人恆會跟著馬車只為守著師弟,如今見他出來,便放慢步伐,問道:「怎麼不在車裡坐著?」

   葉右一本正經道:「他們師徒難得見面,我怎麼忍心打擾他們。」

   聞人恆沒拆穿他,說道:「紀神醫只剩這一個徒弟了,自然重視。」

   葉右明知故問:「其他徒弟呢?」

   聞人恆道:「他大徒弟據說也驚才絕世,可惜很多年前便去了,二徒弟學成出山後志在仕途,如今已成了當朝太醫,三徒弟就是方小神醫。」

   葉右問道:「他大徒弟怎麼沒的?」

   聞人恆道:「不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葉右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路,笛聲沒有再出現過。

   盟主他們派去搜山的人紛紛回來,告訴他們沒見著人影。眾人於是明白對方又一次溜了,嘆了口氣,很快到達少林寺。

   慈元方丈將眾人作了安排,一行人便各自回房休息,順便等著黑子或白子的下一步棋,然而一直等到轉天早晨都沒有事情再發生,搞得他們都有些不習慣。

   葛幫主與聞人恆的住處挨著,忍不住跑來找曉公子,詢問他的看法。

   「這我可不知道,」葉右推測道,「但黑子辛辛苦苦把菩提牢的事掀開,總不能指望白道自己去查,也應該有所動作了。」

   他的話音一落,外面立刻響起一片喧鬧,緊接著定天書院的人跑進小院,說道:「幫主,黑子抓到了吹笛子的人,差人送過來了!」

   葛幫主震驚地看向曉公子,簡直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葉右笑道:「前輩可別這麼看著我,湊巧罷了,不一定真是黑子的棋。」

   「……不是,」葛幫主迅速回神,認真問,「曉公子以後有什麼打算?若沒決定好,不如考慮一下我定天書院?」

   葉右沉默地望著他的身後。

   葛幫主反應一下,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轉身,只見聞人恆正邁出房門,特別和氣地看著他們。

   葛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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