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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記》第209章
第208章 杠上

  江行雲的船隻剛進閩地海域,柳扶風手下的副將就迎了上來,能被柳扶風派來等侯江行雲一行的,自然是柳扶風的心腹。

  這位副將姓曹,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瞧著像四十許人,其實人家挺年輕,剛二十出頭,因做戰勇猛,頗得柳扶風器重。曹副將抱拳一禮,道,「將軍在等著江大人了。」其他人喜歡稱江行雲為江姑娘,倒是柳扶風,一向是以「江大人」稱之,故而,他手下人皆稱江行雲一聲江大人的。

  「有勞。」江行雲便帶著許黃二人隨曹副將去了柳扶風的軍帳。

  許黃二人自有安置,曹副將引江行雲至柳扶風的軍帳,自己只在外守著,江行雲亦是一人進帳與柳扶風相見。柳扶風的軍帳頗是簡明,無非床榻桌椅書本紙墨而已。柳扶風正自案後起身,一手拄了拐杖,請江行雲去廳裡坐,笑道,「王妃命人來問過兩遭了,江姑娘此行,可還順利?」一面說著,自白瓷茶壺裡倒出兩盞涼茶,遞了一盞給江行雲。

  江行雲接過,呷一口道,「算是順利。」

  柳扶風問,「可還順利?」

  「大事未能談妥。」江行雲從未將海貿利潤放在眼裡,她原是想借此海貿來往令段四海保持中立,不料段四海精明過人,將中立單獨拿出當條件來談。江行雲已強勢拒絕謝莫如去四海島的事,段四海卻又寫了信給謝莫如。此事,還有的磨。

  柳扶風倒不意外,道,「若只一次便能將大事談妥,段四海焉能在海上稱王稱霸這些年。」

  柳扶風此言很對江行雲心坎,何況此行並非沒有收穫,江行雲道,「我這就回閩安城。」

  「馬早已備好,我就不留江大人了。」

  江行雲起身告辭,問柳扶風,「朝廷將海港之事批下來了麼?」

  柳扶風起身相送。「哪裡有這般快。」

  江行雲心中有數,告辭而去。

  江行雲一行都是年輕人,一路快馬,在夕陽將落時回到了閩安城。徐黃二人亦隨江行雲去了閩王府,李九江出面招待二人,江行雲去與謝莫如回稟此次出海之事。

  謝莫如原想自己去見江行雲,倒不是防備五皇子什麼的,只是謝莫如致力於把五皇子打造成一位光明正大型藩王,所以,這些事五皇子當不知道的好。五皇子卻是堅持要一併召見江行雲,他道,「媳婦屬官都知道這事,就我不知道,哪怕事發了,這樣跟人說,人也不能信哪。」

  謝莫如笑,「有時哪怕不可思議,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人信的。」

  「那也不能叫你們幫我背這黑鍋,知道就是知道,有什麼事,自當我先頂上。」五皇子不是那種出了事叫別人頂缸的性子,人一心為他,他也不負人。儘管五皇子心裡也有個小九九,而且是,他跟他媳婦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誰都沒說的小九九。但,不管是怎樣的小九九,五皇子都認為,先做人,後做事。人活一輩子,要活得有滋味兒,就得有真心真意,不然,縱使日後發達了,天天防備這個算計那個的,又有什麼樂趣呢。反正,哪怕事不成,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一地藩王,就是現在了。

  而他,不能在事未成時,就把媳婦把屬下把這些忠心為他做事的人當缸來頂。

  五皇子這樣堅持,謝莫如笑,「現在也別急了,行雲這都回來了,料想她趕的急,怕飯都沒吃,先讓他們用飯吧。」

  「這話是。」五皇子命侍女張羅了幾樣小菜給江行雲送去,又往前頭賞了一桌上等席面兒。

  江行雲見下人先送上飯菜,倒不覺什麼,謝莫如一向周全妥帖。倒是前頭的徐少東黃悅二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們家族都頗有勢力,而且,親戚族人不乏有在朝為高官者,但他們本身只是商賈,平日裡不要說在王府吃飯了,就是見王爺一面也是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當然,這倒不算啥,王爺本身高高在上,他們商賈之流,再有錢,也是商賈,在王爺面前自然不敢放肆。

  只是,事兒就怕比啊。

  他們這千里迢迢出海犯險,雖說是他們自願的,事成之後也有他們各家好處,原想著,能見王爺一面,給王爺請個安也就知足了。不想,王爺先賞了席面兒,還叫人傳話說,「辛苦你們了,料想尚未用晚膳,先行用飯,再說話不遲。」

  唉喲喂,感動死個人有沒有!

  徐少東感慨道,「久聞王爺賢能仁義之名,我等先時只能仰望王爺恩德,今日得沐王爺恩典,是我等的福分哪。」

  黃悅亦道,「能為王爺差譴,原是我等分內之事,王爺如此體恤關懷,我等感激涕零。」

  儘管一席酒不足以收買這兩位大商賈的少掌櫃,但五皇子的舉動,無疑讓二人都覺著有些感動。他們願意為閩地之事效力,是出自多種考量,但其間也是真的付出不少精力。如今,五皇子知他們的辛苦,二人皆覺著,這趟沒有白忙,起碼與五皇子這樣的藩王打交道,他們是十分樂意的。

  其實,這也就是人心。

  如孟子所言: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

  真乃千古實話。

  商賈雖地位低下,一樣是有尊嚴的人。

  就像於徐黃二人一般,哪怕五皇子高高在上的真金白銀的賞下來,倒不如恰當之時賜一席酒來得暖人心。

  何況,如徐黃二人這般商賈,缺的已不是金銀了。

  就是李九江,也覺著自家主上這事辦得不賴。哪怕五皇子不賞席面,李九江也不能叫二人餓著的,畢竟兩人辛苦這些天,隨江行雲去海上,也是擔著偌大風險的。但這席面兒,倘是李九江吩咐人置辦,委實不比五皇子親自賞下的暖人心。

  李九江見二人頗有感觸,並未多言,溫聲道,「咱們先用飯吧,一會兒王爺定要召見二位,今兒就不好吃酒了。」

  二人皆道,「酒何時都能吃得,只是再不敢在王爺面前失禮的。」

  李九江陪二人用晚飯。

  另一邊,江行雲也很快用了些飯菜,就去與謝莫如五皇子說到這次談判之事了。林林總總,無一不差的都說與了謝莫如五皇子知道,謝莫如是慣常的不動聲色,倒是五皇子一向是有啥說啥的人,聽到段四海將江行雲幾人晾了七天未見時,不由憤憤,「他好大的排場!」

  謝莫如道,「要不是有這七日,行雲怕也沒機會在他們那島上好生看一看。」

  五皇子轉怒為喜,「這倒是。主要是江姑娘人機伶啊。」就得要這樣的機伶人去談判,任何機會都不輕放,且當強則強,亦不致失了顏面。

  五皇子道,「這麼說,段四海是準備把這處島嶼當個長期的所在了。」讓當地人學漢文之事,一看就是長期打算哪。

  江行雲點頭,「應該是這樣的,若不是有長期打算,當不會在當地人身上下此功夫。」

  五皇子與謝莫如道,「段四海此人,其志不好啊。」

  謝莫如也認同五皇子的判斷,道,「那島也不是咱們的地盤兒,本是海外島嶼,他愛占就占去吧。」問江行雲,「你覺著段四海其人如何?」

  江行雲道,「定是受過豪門教導,頗具眼界。他對帝都豪門了如指掌,尤其先時一些舊事,極為清楚。而且,他練兵的手法,一看就是出自大家,絕不是土路子。」

  謝莫如與五皇子對視一眼,不禁微微色變。這要是個土鼈一時得勢,倒好忽悠。江行雲對段四海評價這樣高……五皇子自妻子的眼中看出一些懷疑,他心下明白妻子的意思,道,「要是尋常百姓,查個來歷不容易。要是豪門,帝都是有數的。」

  謝莫如道,「還懂練兵。」

  五皇子道,「會不會是英國公舊部?」也就是屋裡沒外人,五皇子才說這話。

  謝莫如擰眉,幽沉的眼睛看向江行雲,如果是英國公舊部……江行雲道,「他有封信讓我帶給王妃。」說著把信取了出來。

  江行雲遞信亦是遞了個好時機,正好五皇子亦在,不然,這樣的信,她要是單獨給了謝莫如,哪怕沒什麼私密事,讓五皇子知道也不好。

  今日偏巧二人都在,在五皇子面前把此事給了謝莫如,最是正大光明。

  謝莫如接信還命人取竹刀割信皮呢,五皇子直接撕開外皮,道,「不必那樣麻煩。」取出裡頭的信箋,自己先看。他性子可沒妻子那般沉得住氣。

  映入五皇子眼簾的先是一篇鐵劃銀鉤的字跡,五皇子一目十行的看了,怒道,「此賊忒是無禮!」竟敢叫他媳婦去談判!

  謝莫如自五皇子手中取過信,道,「不知是不是段四海親書,這字倒是不錯,頗有殺伐之氣啊!」待謝莫如看過後,倒不似五皇子這般氣憤,勸他道,「這有什麼好氣的,只不過是想我親自與他談一談罷了。」

  五皇子怒道,「你我何等身份,豈能去那賊窩!」

  「他叫我去,我就去啊。世上沒這個理。」謝莫如道,「他漫天要價,我們也能就地還錢。」

  「斷不能去的。」哪怕他媳婦能幹,五皇子也不能叫謝莫如涉險。

  謝莫如眼神溫和,五皇子憤怒稍平,就聽謝莫如同江行雲道,「行雲你替我修書一封,告知段四海,我一介女流,膽子小,事務忙,不好去他那島上。倒是聽聞段四海膽量氣概,常人不能及,請他來岸上細談。他的安危,只管放心,兩國相交,不斬來使。讓他放心前來,倘不能放心,譴使而來亦可。再告訴他,當日你們受他殷切相待,他的使者,王爺定同等視之。」

  「對,就這樣寫。不是說他如何了得麼,看他敢不敢來吧。」反正,哪怕直接翻臉,五皇子是斷不能讓他媳婦去的。

  江行雲應下,將事情交待清楚,她這些天奔波勞累,便告辭回府了。

  待江行雲走後,五皇子猶道,「姓段的這混帳東西,哪天落我手裡,我定剝他的皮。」恨一回段四海,五皇子道,「看來,約摸不是英國公府舊部。」要是英國公府舊事,同他們老穆家是血海深仇,但同他媳婦,應該有些香火情的啊。

  謝莫如笑,「香火情值什麼,英國公府倒臺還在陛下親政之前,那時輔聖公主權柄還在,要是輔聖公主不願意看英國公府倒臺,英國公府怕一時倒不了。就算有英國公的後人舊部僥倖還在,他們還能對我有香火情?你想多了。」

  「可我總覺著,這姓段的非要同你談什麼事,肯定是同你有些關係的。」

  「這倒是。」謝莫如眼神微沉,望向五皇子,「只是段四海如今已有根基,怕是難叫他為你我所用了。」

  「這等不馴之人,便是沒有根基,也不容易收服。」

  「是啊。」謝莫如笑,「王爺該見見徐少東和黃悅。」

  五皇子道,「這倒是,他們也算是有膽量的人了。」命人召徐少東、黃悅過來相見。

  此時,天時已晚,五皇子略作安慰表揚之詞,也就讓他們退下了。就這樣,二人都覺著,閩王實在是平易近人哪。

  雖然對五皇子感觀很是不錯,徐黃二人想到先前與李九江閒話時說的事,心下卻是隱隱不安的。

  三人閒話,也不可能去說國之機密,無非是圍繞著海港的事說一說罷了。二人都把海貿條款談妥了,以後就盼著建海港了。

  從這方面來說,二人皆是閩地港的擁護者。

  李九江說的消息不是好消息,因為五皇子第二次的預算奏章又朝廷駁回了。

  如果是這個消息,二人不會覺得不安。讓他們不安的是李九江接下來的話,李九江道,「戶部等閒就拿銀錢預算說話,當初他們預算七百萬兩時說朝廷沒錢,如今由李巡撫親自帶人做的預算,減至三百二十萬兩,足足減了一半,他們還說沒錢。殿下已準備上第三道表章,這銀子,咱們閩地自籌。你們放心,閩州港,是一定會建的。」

  這二人自然相信閩州港會建設成功,他們一直相信這一點。

  要是尋常關心閩州港建設的商家,知道建閩州港的准信兒,自然也就心安了。偏生這倆人不是尋常商家,徐家這晉商黨就不必說了,這一黨分佈極廣,勢力極大,晉商黨中三品以上大員就有兩人,底下小芝麻官們也不少,更有行商子弟,如徐少東這樣給官場上做財力支撐的,當真是各司其職,不可小覷。來自徽州的黃悅更不必說,江行雲挑出來與晉商黨抗衡的。徐家銀號開得大,黃家的也不小啊,而且,在與段四海談判之事上,黃悅一直是走在徐少東前面的,就可知黃家手段了。

  黃家,那也不是尋常的商家。

  這二人未入官場,卻也是內定的家族商號接班人。行商到了徐黃二家的地步,那所涉及的就不只是商事了。二人對朝政也是有所瞭解的,當聽到李九江抱怨戶部為難閩州港之事時,二人就心有所思了。戶部這一次又一次的為難閩地,是不是同閩地的關係……

  而戶部,眾所周知,那是太子的地盤兒啊!

  二人消息靈通,遠勝常人,說來,便是尋常官員,也多有不及他們的。別個不說,當初五皇子剛就藩閩地,不滿戶部對閩地的克扣,將事情直接捅給了穆元帝……雖然為了東宮的顏面,穆元帝沒有直接發落東宮,但戶部官員也換了不少的。

  如今,戶部又在閩州港的事情上百般為難……

  偏生五皇子沒有退讓之間……

  這是,這是要杠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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