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復仇
“兩位公子,小女子有禮了。”
她如果能正過來行禮,我倒也覺得她是個有禮的女子……
“找我什麼事?剛才為什麼跑到我的夢中嚇我?”
倒吊女鬼歪頭想了一下,隨即說:“小女子沒有跑到公子夢中呀,再者,小女子也沒有這本事。至於找公子,我們姐妹好久沒有與活人交談過了,你又長得如此英俊,所以……”
所以就老是出現半夜三更嚇我嗎!!!!?
聽到這話,我幾乎氣炸,便沒好氣地問:“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是……”
“你叫什麼名字?也是失蹤的紅牌?”
“小女子名叫豔青,是黛姐姐之後的那個紅牌。”
“那方才進入我夢中的人是誰?”
“小女子不清楚……”女鬼委屈地回答。
“那枝發簪是誰的,你清楚嗎?”鄭兄接著問道。
“啊,那是黛姐姐的,小女子方才還在奇怪公子是哪裡得來的這枝發簪呢,黛姐姐剛一失蹤,這枝簪就跟著不見了,這是黛姐姐最寶貝的東西了。”
從接下來的對話中,倒也是從這個名為豔青的女鬼這裡提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例如她知道那個名為黛的紅牌曾經為一個男人深深苦惱過,她失蹤的時間,正好是她的失意期,這倒是讓黛的可疑上升了不少。
她另外還提到,自從素紫回去與她們幾個女鬼一講到落井的事,她們便紛紛附和,回到井中查看,卻還是什麼都找不到。
天色實在是太晚了,五更敲過後,那女鬼又講了許久,我實在是忍不住想睡了,便趕了她回去。
她也是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請求我們定要讓她們姐妹幾個解脫後,便爬回去了。
睡前我不禁在心中感歎,一個落井鬼怎麼會喜歡倒著爬,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專門出來嚇人的麼!
迷迷糊糊之間,似是又聽到有人彈奏琵琶低唱的聲音。
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似乎自我養傷以來,每夜都能聽到這樣的樂聲,當真是夜夜笙歌啊,可惜不是我愛聽的……
詢問鄭兄,他也只道沒聽見,這到底是誰……?
第二天一早,我睡到自然醒來,看看外面的太陽,已是日出三竿,想必已經快到午時了。
鄭兄人呢?
環視一下周圍,我沒有找到鄭兄的身影,他一個人出去調查了嗎?
心下有些欣喜,我昨晚一夜沒有睡好,鄭兄定是想讓我睡得舒服些吧。
起床自己穿上衣物,吩咐門外的小丫頭給我準備漱洗用具,便坐在桌前等待。
“公子,東西準備好了。”
“來了。”
打開門,一個沒見過的丫鬟站在門外,手中端著我需要的東西。
“怎麼是你?剛才那個丫鬟呢?”側身放她進來,我隨口一問。
她也不回答,把東西放到該放的位置上後,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大驚,一個小丫頭,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通過手與手連接的部位,我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入我的體內!
流動的速度很慢,它通過指尖一點點鑽進我的骨頭中,再沿著骨骼寸寸上攀!
那東西就像是從極陰之地來的一般,它每往上攀一分,我的身體便會冷上一分,當它鑽到鎖骨之時,我已經冷得全身上下動不了了!就像是被整個人埋進冰雪之中埋了幾天一般,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
為什麼我總是能陷入危險的境地,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我只能任它爬,卻連怎麼把它趕出身體都不知道!
“……你……是……什……麼……”忍受著全身冰冷產生的劇痛,我咬著牙問出這個問題。
【呵呵呵呵呵,你的這具身體,我可是看中了好久了……】
是那只妖孽!為什麼它總是挑中我!在我已經漸漸把危險淡忘的時候,它卻趁我不備跳出來!我本以為白天它不會出現,可想不到這只是巧合而已!而原來以為不與他□便是安全的前提條件,也被無情打碎了!
它已經從一條手臂擴散到了整個身體,現在正在向脖子以上的頭部漫去!
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全部吞沒!
鄭兄講過的一句話忽然出現在腦子裡,“被那妖孽附身,除非主體的意志極強,趁著意識被它腐蝕殆盡前把它趕出體外,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死路一條……死路一條……!
我的腦海裡只剩下這句話在迴響,照這種情況下去,我一定會死!
不要!不行!我不能死!鄭兄!我不要和鄭兄分開!
【唔……你幹了什麼!?】
寒意稍退,我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只是不敢放鬆,我誓要把你趕出體外!
【哼!別以為這種程度便能對付得了我!】
寒意瞬間比剛才濃重了兩倍,難道它還是沒有盡全力的!?
唔……不行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接下來便是一陣錐心的疼痛!
我痛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像是什麼東西硬生生被抽離一般,我知道,身體已經被它奪去了,現在的我只能慢慢等待死亡的降臨嗎?
鄭兄……我們這一生,是不是再沒有機會相見了嗎……?
“呵呵,想不到以接觸方式附體,力量還是強大得很哪,連妖力都不會洩露半分,可惜啊可惜,倒是被我浪費了。”妖孽用我的手摸摸我的臉,戲謔般地說道,“你倒是我遇見的最頑強的人了,不過我喜歡。”
臉和手碰觸的部位感覺很奇怪,我倒是還能有些感覺,只是像在皮膚的外面蓋了一層厚厚的皮革,分明能讓我感覺得到,卻不真切,這就是……被附身後的感覺嗎?
心底猛然泛起一種極度的恐怖感,我這麼不能說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等同於被禁閉起來了嗎?就像那種被關進了深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之中,不,比那種感覺更噁心,我雖看得見外部,卻連動一下身體都辦不到!
到底我還要深陷在這種恐怖中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七八天!?
鄭兄沒有告訴過我,被附身的人具體多少天後會被完全奪去意識,但這種慢慢被腐蝕殆盡的恐怖感覺就算只有半柱香時間,也是極讓人受不了的,說不定我在被吞噬之前,會先瘋掉!
妖孽把丫鬟的身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處理掉,回來後做了一番洗漱。
與我想像中不同的是,它居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一直在床上打著坐,似是在等著什麼。
它就不怕鄭兄回來之後滅了它!?居然如此有恃無恐地坐著?如此,是不是代表我還能尋找到機會奪回身體?是否意味著我還有生的希望?
或是它認為以它現下的實力,鄭兄已不是它的對手,現在正好能趁他一時沒有防備,好報之前的一劍之仇!?
對!這種可能性很大!先前那個婦人的身體便讓它的功力大漲,鄭兄曾說過我的身體靈力充沛,如果與它的妖力相疊加,那鄭兄一定……
不行!不能這樣!我必須想辦法提醒他!
還在想著如何才能把現下的狀況告訴鄭兄,猛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原來是妖孽從床上站起來了。
“鄭兄,你回來啦。”
我大驚!這個妖孽居然能把我的語音語調模仿到了八九分相象!
“嗯,我去調查了那口枯井,果然有可疑,不知是因為天色太早,還是什麼其它原因,陰氣存在卻極淡,淡到絲毫讓人引不起介心的程度,一旦走過便會忽略了。今晚我們去守株待兔,必有所獲。”鄭兄邊向內走,邊笑盈盈地對著我的身體答道。
鄭兄!這個人不是我!你千萬不能被我的外表所迷惑!這是妖孽!它接近你定是有目的的!
我的身體順手牽起鄭兄的手,輕輕一拉,便把他鎖在懷中,低聲道:“鄭兄,比起這件事,你不覺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好好談談麼?”
鄭兄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他絲毫都沒有掙扎便被我的身體擁住,低下頭道:“什……什麼事?”
妖孽把他慢慢推到門邊,讓他的背部輕靠到門上,然後自己整個胸膛與他的貼到一起,形成了一種曖昧的姿勢,連我都沒有如此欺負過他!
【妖孽!你想對鄭兄做什麼!】
【喔?你還能講話?意志倒是不弱,你就好好看著我是怎麼把你鄭兄馴服的吧!】妖孽如此答道。
“昨晚……我對鄭兄說到一半,被打斷的那句話……”
它昨晚竟在偷看!!!!?
妖孽單手撐在門上,另一隻手在鄭兄的腰間來回撫著,那半句話在口裡溜了半天沒有說出口,像是正在猶豫要不要說一般,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摸上鄭兄的臉,繼續柔情地道:“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今後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一輩子不分離。”
混蛋!你對我的鄭兄說什麼!
不許你這只妖孽摸鄭兄的腰,不准摸他的臉!鄭兄是我一個人的!要一輩子在一起也是和本?少?爺!
瞬間爆發的怒火燒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待反應過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
鄭兄這時已經被他帶到了床上,妖孽在上,鄭兄被他壓在下方,滿面都是潮紅。
而這時,我的雙手也正在細細地褪去鄭兄的衣物。
忽然之間,我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他想要的,是與鄭兄做愛,也就是他的身體!我不過是他的過渡手段而已!我是個男人,自然比女人方便行事。可是他們兩個男人!?能做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