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對於顧彥這個提議，何雲川明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甚至連猶豫一下的機會都沒給自己給，就立刻搖頭拒絕道：「不去。」

　　顧彥也不著急，依舊是那副樂呵的表情，又往人跟前湊了湊，貼著魔尊大人的耳朵，故意呼著熱氣繼續道：「可是在家裡窩著也無聊啊。」

　　何雲川一時間沒體會到他這話深層次的意思，還傻傻的順著話問道：「那你想做什麼不無聊的？」

　　似乎是已經猜到這個回答了，顧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笑著伸出舌尖，在何雲川耳廓上描摹名作一般細細舔吻了起來。

　　等懷中人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他才撤了點兒身子，舔了舔自己唇角，朝對方笑道：「你可以自己看啊，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呢。」

　　何雲川：「……」

　　好了不用看他也知道這人在說什麼了。

　　而且「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顧彥的生命中才對吧喂！

　　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底那點兒快要憋不住的吐槽慾望。何雲川把喝空的咖啡杯遞還到顧彥手裡，自己站起身嚴肅道：「我突然有點兒想感受人類世界的氣候了，咱出去吧。」

　　顧彥保持原來的姿勢，靠坐在沙發上盯著何雲川，直到看著那人臉頰的紅一路蔓延上頸側了，才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何雲川回頭就是一眼怒瞪。

　　顧彥立馬憋著嘴不笑了。

　　何雲川：「……」

　　顧彥又樂了起來，起身兩步走到何雲川身邊，伸手在人屁股上捏了一把，口中笑道：「咱都老夫老妻了，你怎麼還能害羞成這樣？」

　　魔尊大人扭頭看他，面無表情，薄唇輕啟，只說了一個字——

　　「滾！」

　　半小時後，顧彥帶著被他裹的幾乎能跟「球」媲美的何雲川出了門。

　　屋外大雪將停，原本紛揚又大塊的雪花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而天空中仍在飄落的則只剩下些許稀碎的晶瑩了。

　　何雲川抬頭看向依舊濃雲滿佈的天空，沒去理會一旁蹲下身妄圖捏個小雪人的顧彥。

　　眉頭微皺，他說：「你說，咱們最近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太平了？」

　　「這個啊……」顧彥雙手捧了把雪，在掌心捏著，口中應道：「往好裡想點兒啊，太平是好事兒的。」

　　何雲川搖搖頭：「你們這邊兒有句話，暴風雨前的寧靜。我總覺得這一個多月喪屍都沒點兒動靜，簡直就像是在憋大招似得。」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顧彥點頭：「不過想想也想通了，反正上面又不通知咱們，咱跟這兒乾著急也沒意義啊。」

　　這話在這一個多月之中，顧彥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何雲川自己心裡也清楚，但是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陣煩躁。

　　沉默半晌，顧彥那邊兒小雪人都快捏好了，何雲川才又問道：「你說，如果那些喪屍真的憋了個大的，安全區的管理層會扔下所有人自己跑路嗎？」

　　顧彥笑了，把他手裡那兩坨拼接在一起的雪塊遞到何雲川手中，搖頭無奈道：「你要讓我實話實說的話，我都懷疑現在安全區的管理層已經跑的差不多了。」

　　何雲川皺眉：「那如果出事兒……」

　　「出事兒就看安全區裡那些不打算走的傭兵能撐多久，還有咱們什麼時候能發現情況了。」顧彥說著，抬頭看了眼遠方安全區的方向。他朝何雲川聳了聳肩：「不過你看，現在這不是還安全著呢麼。」

　　何雲川順著他的目光朝那邊兒看過去，半晌，才保持著點了點頭。

　　不管從哪點兒來看，都確實是太平的不得了。但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太平，心底那些不好的預感才愈發強烈了起來。

　　何雲川想著，眉頭皺的越來越緊。雙手不自覺的捏了一下，掌心攥著的那個雪團被他成功捏的再度分開，人才猛的回神兒，低頭看向手中。

　　「我把你的雪團捏碎了。」何雲川看向顧彥，有些委屈的說：「要不我再給你捏一個？」

　　「不用了。」顧彥笑了。將自己手中又捏成功的另一個雪人放在他家門口的地上，再接過何雲川手中兩團雪，重新拼好，放在之前那個雪人的旁邊。

　　他一臉得意的說：「你看，像不像咱倆？」

　　何雲川：「……」

　　目光複雜的盯著那兩個頭和身子各為一團的簡易式雪人看了許久，魔尊大人實在沒能看出來這玩意兒怎麼就像人了。

　　沉默半晌，他重新對上顧彥的雙眼，一臉認真道：「我覺得你好幼稚。」

　　顧彥：「……」

　　沉默半晌，他再次發揮出自己一貫內心強大的精神，抬手在臉上狠搓一把，等手放下來的時候，面上原本尷尬的表情再次轉回了一貫的笑容。

　　一手搭在何雲川肩上，顧彥笑道：「行了行了，不鬧了。」

　　何雲川淡定看他，等著他後面的話。

　　顧彥沖安全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口中道：「你要是還覺得放心不下的話，咱們過去看看。我在門口等你。你看完了覺得沒事兒了，咱們就回家。」

　　何雲川一愣，眼中明顯寫滿了願意。只是躊躇一秒，他卻又搖頭道：「外面太冷了，你回家等我就好，我就去轉一圈，自己認路的。」

　　知道媳婦兒這是在關心自己，顧彥哈哈大笑了兩聲。也沒再給何雲川拒絕的機會，摟著人就朝城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口中笑道：「你老公身體好著呢，就這點兒溫度還凍不著我。」

　　何雲川聽他說著，臉上寫的滿是不信，口中倒是沒再拒絕。指尖在摟著自己的那人身上輕輕點了兩下，一團淡紫色的霧氣順著他的手，慢慢將顧彥籠罩起來，又化作透明，隱匿在了飄著雪花的空氣之中。

　　顧彥一愣，何雲川動作很輕，但是再輕的動作也遮不住周圍空氣瞬間溫暖幾度的事實。

　　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顧彥笑著湊了腦袋，在何雲川耳邊小聲笑道：「魔尊大人不攢魔氣了？」

　　何雲川瞥他一眼，一字一頓的應道：「你真煩人。」

　　兩人所住的房子雖說距離安全區有段距離，但也算不上太遠，就這麼一路笑鬧著過去，沒多久便到了城門跟前。

　　顧彥低頭在何雲川臉頰輕輕吻了一下，又拍了拍他胳膊，柔聲重申道：「回來的時候買點吃的，我就在這兒等你。」

　　何雲川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的將顧彥週身擋風的魔氣加厚了些，才轉身朝城中走了過去。

　　顧彥看著何雲川的背影，直到他過了安檢。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那兩扇厚重的鐵門後了，才撐了撐身子，轉身在城門口他常坐的那塊兒石墩上坐了下來，繼續低頭去捧著地下的落雪堆雪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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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雲川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過來看什麼，但是心底那點兒叫囂著的擔憂又讓他不由的想過來看看。總覺得，至少近距離接觸一下這種太平，似乎就可以放心的信以為真了。

　　抱著這種心態，進城之後，何雲川便雙手揣兜，順著城中主幹道漫無目的般向前走著。

　　因為入冬之後的幾場大雪，不管是道路還是周圍的建築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雪白。過往行人身上衣物加厚了不少，看著也比夏秋之際多了些許笨重之意。

　　何雲川看著，心底也漸漸明白了顧彥當初跟他說那句「冬天越冷，對人類越不利」的含義了。

　　不過和想像中的差距是，城裡別說沒有一點兒大戰將至的緊迫，反而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種名為「平安」的快樂。

　　何雲川皺眉。

　　難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雙眼不停地向兩旁看著，這一路過去快要走到城鎮中心了，衣角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扯了兩下。

　　心下歎了句認識人為什麼都總喜歡從他背後出現，何雲川回頭的時候，面上卻掛起了一抹愉悅的笑意。

　　在他身後，許久不見的程小雙笑的眉眼彎彎。見他回身，口中樂呵著甜甜的叫道：「阿川，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何雲川應著，一邊蹲下身子，抬手在小女孩頭頂揉了兩下，一邊問道：「沒跟媽媽在一起嗎？」

　　程小雙搖搖頭，手指了指一旁的店舖：「我跟媽媽出來買東西，剛剛看到阿川了，就跑過來跟你打招呼了。」

　　何雲川點頭微笑。

　　小姑娘停了兩秒，又繼續道：「阿川有什麼心事嗎？剛剛我在後面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

　　何雲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道了個歉。

　　估計是剛剛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太過認真，也沒去在意會不會遇到熟人的問題了。

　　不過這種事兒跟個小姑娘說也沒什麼意義。

　　心下想著，何雲川微微搖頭。口中卻是岔開了話題轉而問道：「小雙最近怎麼樣？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吧？」

　　「這裡很好的，比我之前住的地方都安全多了。」程小雙說著，生怕何雲川不信似得用力點著腦袋。只是不等後者說什麼，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前兩天媽媽說要搬家了，阿川也會跟我們一起搬家嗎？」

　　搬家？

　　何雲川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這估計就是他們之前所說的情況了。

　　然而他這邊兒才剛開口，還不及出聲，旁側裡一個女聲就尖叫著「小雙，小雙」的插了進來。

　　轉頭看過去，一個穿著華貴濃妝艷抹的女郎拎了個袋子，擰著眉一臉焦急的朝他們這邊兒走了過來。

　　何雲川朝那邊兒看了一眼，甚至不需要小姑娘解釋什麼，他也知道這人就是程小雙的媽媽了。

　　果然，在女郎靠近之後。小姑娘便興高采烈的朝她跑了過去，拉著她的手，指著何雲川介紹道：「媽媽你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阿川。」

　　女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來，視線觸及何雲川的瞬間，她眉頭明顯的緊了一下。卻在下一秒變臉似得堆出了笑意。

　　上前兩步走到何雲川面前，似乎是想握手，又彷彿想起了什麼似得，那手在伸出後，僵了一秒轉而抬上去捋了把頭髮。

　　這些動作何雲川全都看在眼裡，只是看歸看，面上卻是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淡然。

　　那女郎似乎也覺得有點兒尷尬，原本就算不上好看的笑容強行被扯的更大了點兒，她朝何雲川開口道：「何先生對嗎？之前您救我女兒的事兒小雙都跟我說了，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何雲川微微點頭。

　　那女郎看他表情也看不出他是個什麼心態，頓了一秒，又好似熱情的繼續道：「都說大恩不言謝，我這手頭也沒帶什麼東西，要不，我剛買的這點兒菜，您不嫌棄的話……」

　　何雲川擺擺手，又低頭揉了揉程小雙的腦袋，也不再給雙方繼續說什麼的機會，轉身便離開了原處。

　　對於許久不見的好友沒說幾句話就走了的情況，程小雙明顯有些不願意。

　　只是她身邊兒牽著她手的女郎卻在她開口叫何雲川之前，先一步扯了扯小姑娘的胳膊。

　　程小雙委屈的抬頭看向女郎。

　　那女郎皺著眉，臉上嫌棄的滋味兒根本不加掩飾。她說：「小雙你以後不要再跟這個人聯繫了，看他那打扮也不像好人。」

　　小姑娘立刻就不高興了，張口急忙想解釋，那女郎卻又搶先道：「而且那個人傳言加入顧彥的傭兵團了，你知道顧彥是誰嗎？吃人的怪物！你跟這種人接觸久了對你自己也沒好處的，聽媽媽的話，以後離他遠點。」

　　女人的話說的毫不留情，小姑娘聽著委屈，到最後卻也只能重複著「阿川是好人」之類無力的解釋。

　　何雲川在前面走著，靠魔氣增強的聽力聽著兩人的對話。直到最後小姑娘被那女人說的哭了起來，才終於收了魔氣，主動結束偷聽這段讓人越聽越心煩的對話。

　　就算是對人類的性子早就有所瞭解，但這種瞭解卻又總能在接觸間被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何雲川深吸一口氣。

　　不過至少還算是有點兒收穫的，不是嗎？

　　聯想到程小雙之前說的那個「搬家」，何雲川面色也愈發凝重了起來。

　　但願只是她們一家想換個安全區住罷了。

　　強行在腦中迴盪著這種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安慰，何雲川又抬頭看了看周圍。最後朝著距離不遠的一家店舖直直走了過去。

　　店舖從外面看起來不算太大，木質的房屋裡看起來也就是擺個十來張桌椅的大小。門口掛著一個小牌兒，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這就正梁鑫最初帶他來過一次的那個酒館。

　　何雲川推門進去的時候酒館裡也不過坐了三桌人，店主正打算迎上來，他卻先一步擺手拒絕道：「我找人。」

　　他這一句話落下，坐在靠門那桌的人也抬了頭，正是梁鑫本人。看到何雲川，他眼中滿是驚喜：「阿川？你找我？」

　　何雲川點點頭，上前一步在他對面坐下，也不跟他浪費時間，只深吸一口氣便直切主題道：「我跟顧彥在外面沒收到過什麼消息，但是我最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越來越強烈了，所以想過來問問你們，現在這裡……」

　　「換個地方說吧。」

　　沒讓他問完，梁鑫就已經先一步心領神會般低聲應道：「這事兒在外面不好說。我先帶你去我們團的住所，咱們過去我再跟你細說。」

　　何雲川點頭。

　　就王者團裡的所有人，不管是表面還是內心，都是能信得過的人，所以對於梁鑫這麼個提議，他倒是也沒什麼意見。

　　等後者結了賬，兩人從酒館裡出來。何雲川跟著人走了不久，便到了他口中所謂「住所」。

　　說白了就是個類似於四合院的建築。

　　幾間小屋圍繞在一起構成個院子，兩人進門，便在院子正中看見了王浩。

　　見著何雲川，王浩也是一臉詫異：「阿川？你怎麼來了？」

　　「他察覺到這兒的不對了。」一旁梁鑫幫著解釋，在說完後，又忍不住啐了一句：「上頭那群傻逼果然又沒給顧爺那邊兒通知。我看這要不是阿川感覺到了，咱們區硬是要被那些人搞的全滅了。」

　　何雲川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感覺如何，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沒感覺錯。」王浩接道。

　　他說著，從口袋裡摸了根煙出來，叼進嘴裡，也不摸火。就這麼干嘬了一口，才歎著氣招呼道：「外頭冷，進屋說吧。」

　　何雲川心思全被他之前那句應聲給吊了起來，聽他這一說，自然是急忙跟人進了正中的那間房裡。

　　看佈局，應該是類似於客廳的存在。一張大桌子橫放在小屋正中，周圍一圈繞著都是椅子。

　　三人隨便拉開了幾把椅子坐在，王浩道：「之前那個猜測看是要靈驗了，這回真出事兒了。

　　「咱們當傭兵的手裡面器械不咋全，不過上面該有的東西都是有的。大概是一周前吧，上面測著說附近湊了幾波喪屍，裡面別說是王了，二次進化的也有幾個，甚至可能還有三次進化的存在。

　　「周圍安全區基本不剩幾個，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旦這些喪屍聚集成功了……」

　　「目標就只會是這裡了。」

　　不等王浩說完，何雲川就先一步幫他道出了這個事實。

　　王浩點頭，一邊繼續道：「現在普通人不怎麼之情，有點兒錢的，有實力的都在想著怎麼跑。我們會知道這個消息，也不過是因為上頭有一個打算跑的，想雇我們在他去總部的路上保護他罷了。」

　　何雲川皺眉：「大概什麼時候爆發屍潮？」

　　「誰知道呢。」王浩又嘬了一口他那根煙，攤手苦笑道：「可能一周？也可能一個月。你要知道，這個什麼時候打，能不能打起來，可都是看喪屍的意願的。」

　　「我知道了。」何雲川微微點頭。

　　類似的話顧彥也對他說過，倒是不需要王浩重複，他心裡也清楚的很。

　　然而清楚歸清楚，能不能順理成章的接受，這就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只是因為王者眾人是打算死守安全區，所以具體的情況上頭也沒有再多給他們透露什麼。

　　何雲川問完了他們已知的所有內容，又去餐館裡買了些酒菜，便順著城中大路朝北門回去找顧彥去了。

　　這次不是何雲川第一次進城，而每次顧彥送他進城的時候，都會坐在同一個位置等他。

　　所以在何雲川出門之後，視線便習慣性的朝顧彥常坐的那個石墩對了過去。

　　然而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兒把魔尊大人嚇一跳——

　　只見顧彥經常坐著等他的那個石墩上面，別說沒有顧彥的身影了，反而被一個半人高，醜的不得了的大雪人所佔據。

　　何雲川表情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

　　再往旁邊兒看過去，在那隻大雪人的身側，果然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醜，不過比他矮了一截的雪人。

　　突然有點兒不想見到這倆雪人的作者了……

　　何雲川有些悲傷的閉上眼睛。

　　然而往往天不遂人願。

　　在他閉眼的一瞬間，耳邊便傳來了那人明顯挺高興的聲音。他說：「媳婦兒，你看，這次像多了吧？」

　　何雲川睜眼，一臉冷漠的再次看了眼那兩個五官都是用手指畫出來的雪人，最後對上一旁顧彥那雙彷彿閃著光的桃花眼。

　　目光交錯。

　　似乎是被那人雙眼發光的樣子給驚艷了一下，何雲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點著頭「嗯」出聲了。

　　得到自家媳婦兒的肯定，顧彥立馬更是樂的沒邊兒了。

　　何雲川有些無奈的看他一眼，倒是沒再去說什麼掃他興致了。

　　既然何雲川已經被出來了，那兩人自然也沒必要再繼續跟安全區這兒待著了。

　　顧彥習慣性的伸手過去攬住何雲川的肩膀，另一隻手過去將人手中拎著的東西接了過來，朝他們家的方向走了幾步，一邊開口問道：「你去調查的怎麼樣了？安全區裡有消息嗎？」

　　「有，而且有點兒麻煩。」

　　何雲川皺眉，給顧彥把他在王浩那邊兒打聽到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才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王浩說，一旦被圍成，沒有人有辦法出來通知咱們。所以能不能及時營救，估計得看咱們什麼時候能發現了。」

　　「這不扯淡呢麼。」顧彥聽著眉頭皺的死緊。

　　他說：「喪屍什麼時候會過來，這誰都不知道。是白天是晚上這也確定不了，那要按他這說的，咱們還得沒日沒夜的盯著城啊？而且萬一那些喪屍從南門攻上來的，咱們就算盯著也根本盯不到啊。」

　　「倒也不用。」何雲川微微搖頭：「我可以在周圍布上魔氣，這樣如果有喪屍過來咱們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不過就是需要時刻準備著應戰就是了。」

　　顧彥點點頭，只是面上的表情卻依舊還是不怎麼滿意。

　　何雲川伸手在他臉頰捏了一把：「你擔心打不過？」

　　「就算我真打不過，不還有你呢麼。」顧彥搖頭道：「就是覺得，我媳婦兒這麼珍惜的魔氣，還要拿過去給城裡那些沒良心的放哨，我有點兒不平衡罷了。」

　　何雲川聽他說著，忍不住樂了起來。一邊開玩笑道：「那要不咱們就不救人類了吧。反正你不是能直接變身喪屍呢麼，咱們加入那邊兒，我跟你一起創造喪屍稱霸的新世界。」

　　「這設想聽著還真誘人。」顧彥裝出副嚴肅的樣子點了點頭，一邊還順著何雲川的話道：「那到時候我就是喪屍王，你就是王后。」

　　「然後你天天帶領你的臣民們一起吃屍體。」何雲川說罷，認真的總結道：「你真噁心。」

　　顧彥被罵了這麼一句，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湊著頭過去又在何雲川臉上偷了一吻，他笑道：「所以啊，這不是為了防止你嫌我噁心，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幫人類吧。」

　　何雲川略帶鄙夷瞥他一眼，倒也沒再吱聲。

　　兩人回去之後，按照之前所說的那樣，何雲川在安全區周圍張開了結界，時刻觀察著周邊的情況。

　　而顧彥也再沒去接過一次任務，每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看漫畫，隨時準備著去當拯救城市的英雄。

　　然而那些喪屍卻好像是在跟他們開玩笑一般，就這麼又過了一個月，眼看著將近年末了，也遲遲沒有一點兒動靜。

　　直到某一天夜裡，兩人收拾好東西打算睡覺了，何雲川才突然皺了眉，朝顧彥嚴肅道：「先別睡，安全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