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於要給搭檔挑個衣服這件事兒，在行動上來看，顧彥跟他自己說的一樣，明顯是挺積極的。

　　何雲川看在眼裡，心裡有那麼點兒小高興。

　　於是在挑衣服的時候，他也並不發表意見，只欣然站好，一副聽話的乖寶寶樣，任由對方選擇。

　　他不說，顧彥也沒主動去徵求他意見。只自己拿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比劃來比劃去的，興奮勁兒倒是一點兒不少。

　　只是這種愉快的氣氛，僅僅持續到了兩人踏入第三家店，何雲川總算是從高興中緩過勁兒來，湊頭認真看了眼顧彥手中的衣物為止……

　　何雲川：「……」

　　他突然有點兒覺得，搭檔不但腦子有點問題，審美好像也有點兒誤差？

　　只見顧彥手裡提著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正面印著一個巨大的，滴著血的骷髏圖案。左邊兒眼睛是一團漆黑的洞，右邊兒則用一些碎小的紅色亮片鋪疊成圓，閃著有些滲人的光。

　　衣服邊角上還有些裝飾性的鎖鏈掛飾，泛黃的金屬搭配上那個骷髏頭……

　　何雲川定睛看著，是越發的沉默了。

　　由於魔尊大人面部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所以顧彥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繼續自然的拿著衣服，又一次要給他比劃比劃。

　　何雲川在他動作成功之前，趕忙後退一步，眉頭擰起口中阻止道：「你確定要讓我試這個？」

　　顧彥點點頭，反而還奇怪的看他一眼，反問了一句：「你覺得這件不帥？」

　　何雲川：「……」

　　他臉上表情有些糾結，半晌，才終於面帶同情與惋惜的拍了拍顧彥的肩膀：「你們這兒中二病不能治療嗎？」

　　顧彥：「……」

　　兩人對視一眼。

　　顧彥乾笑一聲，放下手中的衣服，一邊很無力的解釋道：「我以為你喜歡來著。」

　　何雲川面不改色點頭應道：「其實你自己穿也沒問題的。」

　　顧彥立刻搖頭：「不，太中二了。穿出去別人以為我殺馬特怎麼辦？」

　　何雲川：「……」

　　所以你他媽就給我穿？

　　似乎是感受到了何雲川幾乎快要具現化的憤怒，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順口說了實話的顧彥趕忙改口補救：「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很帥啊。但是我不夠帥，和這個氣場不搭，你的話……」

　　後面的話成功在何雲川的視線中消了聲。

　　這簡直越解釋越不能看了。

　　顧彥尷尬的搓了把臉，心虛的錯了視線，小聲說：「那你挑。」

　　何雲川不置可否。就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定定的盯著他過了幾秒。直到顧彥心虛加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顧彥震驚的目光中，他側身將剛剛那件顧彥明顯挺中意的，印著骷髏頭的T恤拿到手中。

　　上下比劃了一下。他朝對面已經震驚到好似石化一般，半張著嘴一臉呆滯的某人問道：「合適嗎？」

　　顧彥愣愣的點點頭。

　　何雲川皺了皺眉，繼續問道：「要穿這個的話，是得連裡衣也脫了是嗎？」

　　顧彥繼續點頭，大腦也終於找回來了一般，吞了吞口水，在何雲川下一個問題拋出之前道：「你不用這麼慣著我的，不喜歡的話……」

　　「你話真多。」何雲川挑眉打斷。

　　別說顧彥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在看到這人一臉失望之後，不由自主的就去拿衣服了……

　　不過就是個穿著而已，就當是感謝顧彥一路上的照顧了？

　　何雲川想了想，覺得這理由還挺能說服自己的。

　　他這邊兒糾結，那邊兒顧彥則是比他更糾結。

　　他確實是很喜歡這種風格的東西。只不過自己不好意思穿。但是何雲川明顯嫌棄，現在還來這麼個反應……

　　突然有點兒想抱著他親一口了。

　　被這種突然衝入腦海念頭嚇了一跳。

　　顧彥趕忙掩飾一般的錯了視線，開口將之前的話題又扯了回來。他說：「裡面不用穿衣服，這件跟我這樣直接套頭穿就行。你先試著，我迴避……」

　　話說一半。那邊兒何雲川已經開始解腰帶了。

　　感受到顧彥有些震驚的目光，他抬了下眼睛，無所謂道：「這個城市裡只有咱們兩個人，還都是男人，我又不打算脫光，你有什麼需要迴避的嗎？」

　　顧彥：「……」

　　這話說的一點兒沒錯，不過為什麼還是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何雲川手上動作不停，一口氣脫下外套遞給顧彥，徹底漏出下面純白色的裡衣，才繼續問道：「難道你真斷袖？」

　　顧彥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立刻搖頭。

　　何雲川聳聳肩：「這不就得了。」

　　他說著，也敞開裡衣，將裡面有些蒼白的皮膚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何雲川皮膚很白，白到甚至可以用「蒼白」來說。而胸前那兩點卻是嫩粉色的。這兩者配著他的那頭長至腰際的黑髮，還有那張幾近完美的臉來看，總有種說不出的誘人……

　　顧彥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盯著個男人的胸部看直眼睛的時候，何雲川已經把那件T恤套在身上了。

　　他低頭自己看了看，又看了看顧彥，用目光詢問著後者是否合適。

　　顧彥喉結上下滾動一下。

　　抿著唇，皺著眉，輕輕點了點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兒告訴何雲川，好像不穿更合適。

　　何雲川看了他一眼，也沒多想。只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條明顯和衣服不搭的純白色長褲，繼續道：「好像還需要一條褲子。」

　　顧彥說：「等一下。」

　　何雲川點頭不語。

　　顧彥轉身去一旁的展示櫃下翻了翻，從裡面拿出了一件和何雲川身上同款的衣服，火速換上，又幫自己和何雲川一起扯了標籤，才滿意道：「走吧，再轉轉去。除了褲子，還得再選幾件換洗的。」

　　何雲川繼續點頭。

　　兩人並肩朝店外走去。

　　顧彥習慣性的就想去搭身旁人的肩膀。只是胳膊抬起來，眼前又猛然閃過剛剛那片雪白中兩點櫻紅的美好光景……

　　喉結再次滾動一下，眼底也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顧彥愣了愣。

　　那只在空中懸了一會兒的手也放回了原位。

　　聽說有的玩笑開多了，就會變成現實。

　　顧彥有點兒緊張。

　　難道基佬裝久了，還真能把自己掰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