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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瞭解,連宇喬的父親是因為得知你們的關係才將兒子看管起來,不讓你們有機會見面。”
聞言,蘇沛喃喃道:“是這樣……”
“看管只是其次,比較麻煩的是連宇喬的精神狀況出了點問題。”
“精神狀況?!出了什麽問題?”蘇沛再次站了起來,神情比剛才更為緊張。
“是狂躁症,情況不太樂觀。”韓闖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注意蘇沛的反應。
“狂躁症……”
蘇沛重重跌坐回床上,呆滯幾秒之後,無力地將手肘支撐在膝頭之上,五指插入發間。
關於連宇喬的精神狀況,他早就擔心已久。怕黑、失眠、噩夢,從綁架之後就一直不間斷過。每一夜每一夜,都是靠他的守護,連宇喬才能克服這些障礙。如今,分開差不多一周了,情況變嚴重了嗎?
“他有沒有看醫生?”
“看了。醫生建議他入院治療,員警已經決定暫時停止向他取證。”
“這麽嚴重!”蘇沛抬頭看著韓闖,突然希望他搖頭否認。可惜,韓闖只是肯定地點點頭。
幾乎是用沖的,蘇沛急急地往門外走去。
韓闖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問:“你去哪兒?”
“我去找連宇喬。”
“你見不到他的,他父親……”
“他需要我!”蘇沛高聲打斷韓闖的話,眼淚一瞬間盈滿了他的眼眶,轉了幾圈之後,硬生生地停在原處。
“沛沛!”一直守在門外的秦曉順看見拉扯的二人,不明所以。
掙開韓闖的鉗制,蘇沛微微側身,迅速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濕潤,然後轉頭給了秦曉順一個安撫的微笑。
“沒事。”
“沒事才怪。”秦曉順不相信蘇沛的說詞,轉而看向韓闖,“你做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做!”韓闖誇張地向後一退,連忙舉起雙手撇清。
“回答得這麽快,心虛嗎?素行不良的家夥!”
“喂,你這是人身攻擊啊!”
“就是,怎樣!”
“……”
心情灰暗的蘇沛被秦曉順與韓闖這麽一攪和,也感到有些忍俊不禁。不過,想見連宇喬的迫切心情很快就擠走了這一絲快樂。
“你如果真的想見連宇喬,我有更好的方法,保證你能順利見到他。”瞥到正打算偷偷離開的蘇沛,韓闖使出了殺手!。
“你有辦法?”蘇沛果然停住了腳步。
“連晉東這次雇來看管連宇喬的保鏢,都是我叔叔手下的人。”
“真的?!”
“我沒跟你提過嗎?”
“沒提過。”
“……”韓闖訕訕地笑了笑,讓蘇沛有種翻白眼的衝動。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不明就裡的秦曉順開始嚷嚷起來,“沛沛要見連宇喬嗎?他不是得了那個……唔……”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秦曉順立馬把嘴捂了個嚴實。
蘇沛和韓闖看著他,同時感到哭笑不得。
夜裡十一點,蘇沛捧著早已涼掉的茶水,呆呆地看著不停閃爍的電視畫面。
已經等了十三個小時了,從上午一直到現在。因為韓闖說要見連宇喬必須避開連家的人,所以他只能等到夜裡再行動。
心情就像飄浮在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起起伏伏,忐忑不已。一方面想儘快見到連宇喬,一方面又為了杜婉馨的事情耿耿於懷。這些日子,是不是杜婉馨在照顧連宇喬?蘇沛閉上雙眼,拼命甩頭,想把這個猜想從腦子裡搖出去。
是誰那麽篤定,他一定需要你?曾經的懷疑還有傷害,你都不記得了嗎?
聽說,最毒的毒物都有著絢麗的色彩,用來誘惑想要獵取的獵物。連宇喬是不是這樣的毒物呢?一開始,你只是被那耀眼的外表迷惑了,回過神來才發現早已身中劇毒,而且,無藥可解。
不對,你根本就算不上獵物,你只是培植毒物的土壤。是你提供的養分讓他生根發芽,最後開出美麗的花朵。在你為了他不知饜足的獵捕而傷心絕望的時候,也只能安慰自己說:你是不可替代的,因為毒物離開了土壤,一定不能存活。
是這樣嗎?
蘇沛抓緊了手中的杯子,喝一口茶,滿嘴苦澀。
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韓闖打電話通知蘇沛,可以出發了。
穿上黑色的運動服,帶好帽子遮去大半個臉頰,蘇沛按照約定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汽車。
“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去好嗎?”站在視窗看著蘇沛離去的秦曉順打通了韓闖的電話。
“他是冒充保鏢去連家,人多了容易被發現的。”
“我有點擔心。”
“他不是小孩子了,沒什麽好擔心的。要擔心的反而是我吧?這可是違反行規的,如果被連家或者被我叔叔發現了,我就慘了。”
“……謝謝。”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秦曉順還是道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酬勞我是不會少算的。”
“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
半個小時後,蘇沛他們到達了連家。
因為保鏢能自由出入連家,所以進入連家的過程十分順利。加上時間已晚,連家人都已入睡,所以無人發現蘇沛混了進來。
看到樓梯上熟悉的地毯,蘇沛的心就一點點往下沈。
站到連宇喬的房間外,保鏢再次囑咐蘇沛要小心。因為連宇喬自被關之日起脾氣就極度暴躁,傷人是常有的事情。
“沒事的,他不會傷我。”蘇沛說完,推門而入。
屋內的擺設與他上次來時已是大相徑庭,確切地說是空無一物。幾乎所有的傢俱都被搬走,除了大床以及嵌在牆內的大書櫃。
“滾!”
隨著一聲暴喝,一個黑色物體就飛到蘇沛的臉上。蘇沛下意識地躲開,卻還是被打中了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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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算是見到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