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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沛是被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當他一邊穿衣一邊掙扎著跑去開門時,門鈴一直不間斷地響著,不遺餘力地顯示著來人的執著。
“杜小姐!”
乍一看裝束時髦的杜婉馨,蘇沛十分驚訝。
不等蘇沛邀請,她便自行闖進了房中,興師問罪的架式擺明瞭要給主人一個下馬威。
因為來不及整理,客廳的沙發上還散落著連宇喬昨日換下來的襯衣和長褲,杜婉馨明顯認了出來,瞳孔不自然地收縮了一下,原本就不甚溫和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蘇沛一言不發地將衣服收進了浴室,然後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杜婉馨的下文。
“你要多少?”杜婉馨坐到了蘇沛對面,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什麽意思?”
“我要你離開連宇喬,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出來。”
蘇沛木然地看了杜婉馨一眼,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請回吧。”
“別裝了,你和宇喬事我都知道了。為了錢寧願被男人壓在身下,哼!你還真是賤得可以。”杜婉馨對蘇沛的逐客令充耳不聞。
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蘇沛氣得手腳發抖。
“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少在這兒廢話,你以為我是怎麽找到這裡來的?”杜婉馨翹起了二郎腿,繼續盛氣淩人,“宇喬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之所以來這裡也是他的提議。”
“不可能。”蘇沛面無表情地反駁。
“信不信由你,他昨天向我求婚了,而我也原諒了他之前的無禮。”杜婉馨面帶得意地揚起左手,“這枚戒指是他今早送給我的,婚期在下個月十號。”
重達三克拉的鑽石戒指,在杜婉馨的無名指上泛著冷光。
蘇沛認得那個款式,那是連宇喬之前與她訂婚時特地到國外訂做的結婚戒指。因為婚約取消,那枚戒指的訂單也被取消,為此連宇喬還支付了一筆金額不小的違約金。
“請你出去,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請樓下的警衛來幫忙了。”蘇沛的腦子有點亂,他不想與杜婉馨多做糾纏,一心只想去找連宇喬求證。
不會的,沒理由!
昨夜溫存的印跡還未褪去,連宇喬早上才說下班就過來,完全沒有徵兆……
“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如果不是你死纏爛打不肯離開,宇喬怎麽會跟男人牽扯不清?”杜婉馨站了起來,趾高氣揚地走到蘇沛身邊,高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連氏今天召開股東大會,重新決定總經理的人選。連宇喬要從商群手裡搶回總經理的位子,就必須拿下與永逸的合作計畫,借此說服股東讓他連任……”
不要再說了!
蘇沛猛地站了起來,將杜婉馨嚇得往後一退。
沒有再看她一眼,蘇沛徑直跑了出去,一口氣沖到樓下,攔了一台計程車就往連氏大廈趕去。
杜婉馨站在視窗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沛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見才慢慢地拿出了電話……
一路催促下,計程車將蘇沛載到了連氏樓下。臨下車蘇沛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情急之中只好請認識他的諮詢台小姐代墊車資。
“蘇先生?!”
當秘書看見蘇沛從電梯裡沖出來,不由愣在當場。她不敢相信向來一絲不苟的蘇助理居然會身穿睡衣、腳踏拖鞋跑進公司,頭髮淩亂不說,連從不摘下來的眼鏡都忘了戴。
“連先生在哪兒?”蘇沛沒有餘力去關心別人在想些什麽,此刻的他只想見到連宇喬。
“連先生在會議室。”秘書指了指會議室,“裡面正在開會,你不能這樣進去!”
秘書話音未落,蘇沛已經闖了進去。
“宇喬,這麽困難的合約你都拿到手了,陳叔叔還能有什麽話說?真是後生可畏啊!”
“哪裡,陳叔叔過獎了。”是連宇喬的聲音,“希望各位以後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私生活上,畢竟賺錢才是重點,不是嗎?”
“是啊,是啊!”
此起彼伏的附和之聲被突然闖入的蘇沛打斷,全場的視線頓時集中到門口。
視力不佳的雙眼沒有了眼鏡的幫助,根本分不清人臉。蘇沛只能循著可能的方向,喚道:“宇……”
“蘇沛!”只聽連宇喬大喝一聲,打斷了蘇沛的聲音,“你穿的那是什麽!沒看見正在開會嗎?”
“我……”
“出去!”
毫不留情的聲音像一把利刃,瞬間穿透蘇沛的心臟。一陣抽痛之後,蘇沛終於分辨出,此時的聲音與昨晚那句“我愛你”是出自同一人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