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以前也給我畫過扇子嗎?」
對方的問題,讓祁木言怔了下,下意識的否認「沒有,這是第一把。」
杜奚川把掌心的扇子合攏,仔細摩挲了一番,然後放到了一邊的抽屜裡,「我很喜歡,等我把這把用壞了,你就再幫我畫一把吧。」
「好……」
「這個給你。」杜奚川從拿出了一個盒子,「雖然及不上你送給我的。」
祁木言打開,裡面是一款項鏈,也是極簡的風格,剛好可以把無名指的戒指取下來然後掛在脖子上。
經常有同學看到他的戒指,會問他是不是已經結婚了,而且做菜或者彈琴的時候,他也不習慣手上有東西,這根鏈子倒是送的很合適。
「謝謝你。」
躺在床上的兩個人十指相扣,互通心意的兩個人光是這麼並肩躺著,也會覺得很安逸。
祁木言閉上了眼睛,「晚安。」
———
「快說,你們混入我迦南城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是誰派來的?」
祁木言抬起頭,就看見城門入口守著的那個瞎子,迦南城的國師,這已經是他和對方,第三次碰面了。
再他被關了一天後。
對方此時正用一雙沒有眼球的眼睛看著自己,臉上深深陷下去的兩個骷髏,讓人不寒而慄,從心底生出寒意。
像是對方能輕而易舉的知道他的每一分心思,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是從南方來的香料商人。」
「胡說,我算出了你的命格與我迦南城的命數息息相關。」
只是他花了整整一天,依然沒有勘破,對方帶來的影響是好是壞,所以才前來審問人,不敢妄自下斷言。
「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聽聞迦南城的人喜愛香料,所以才想來這裡做生意,並不懂你說得是何意。」
那位瞎眼的國師盯著人,「那好,既然你是來這裡做生意,你的貨我都以十倍的價錢買下來了,不過你暫時不能離開。」
對方終於不再關著他,不過他依然沒有放心,因為當天下午,國師把他帶進了迦南城中心的王城。
他曾經苦苦思考,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混進去,因為奚川在裡面,處處也都透著詭異,像是隱藏著什麼陰謀。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光明正大的帶進來,雖然是別人看管著的,並沒有自由。
國師再一次造訪,帶來了一個更震驚的消息。
「你手上沒有沾染過血腥,心思也不歹毒,所以我猜想你大概不會給迦南城帶來厄運,不過我不可以這麼冒險。我算過了,你有很重的旺夫運,而且八字和城主的吻合,所以城主會在不日和你下聘,並且娶你做男侍,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迦南城都是最好的歸處。」
祁木言簡直不感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因為不殺他,所以就必須娶了他?
這世界男風開放,他也早就領教過了,但是為什麼老是和他扯上關係?旺夫命?他可以不要嘛?
奚川就罷了,但是迦南城的城主年紀已逾五十,這算什麼折中的法子,不如一直把他關起來的好。
他實在無法想像自己去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
而且他嫁給奚川,好歹也是正室,到了這裡就輪到了男侍。
大鳳朝雖然男風盛行,但是男人嫁人之後的地位很低,大富人家娶的男侍地位和府裡的丫鬟嚇人一樣。
大多數都認為抬進家裡一個不能生養的男人,就是單純養著一個玩物,自然不會多尊重。
迦南城的城主年過四十才得了一女,欣喜之餘賜名珈苓。
珈苓從小捧在手心裡寵著,十二歲那年便是迦南城的第一美人,深受城民愛戴,美名遠播,求娶者絡繹不絕,如今二八年華更是美艷不可方物。所以平心而論,奚川娶了對方並不算是多委屈,如果雙方都願意的話甚至還挺配的。
但是他就慘了,嫁給了奚川未婚妻的爹爹,生生比對方高了一個輩分,但是他並不想啊。
禍不單行,那位國師說的不日下聘,不想前腳剛走,抬著東西的人就來了,裡面甚至還有火紅色的嫁衣。
這裡辦事的效率驚人,讓他連緩口氣都不能。
下了聘禮的三天後成婚,那老頭是鐵了心要趕在自己女兒前面來行禮。
祁木言現在顧不上奚川了,那個娶了珈苓入贅迦南城,最壞也就這樣了。
哪兒像他這麼倒霉,他現在是自顧不暇。
祁木言正想著能有什麼法子能破,不想到第二天,珈苓主動前來拜訪自己父親即將娶的男侍。
單純因為好奇。
珈苓身為城主唯一的女兒,一路過得風調雨順,所以難免有些天真,是個很活潑的小姑娘。
她見到對方眉眼和善,所以心生好感,一直拉著人聊天。
對她來說,祁木言的見識豐富,告訴了她很多和迦南城不一樣的東西,讓她很有興趣,所以第二天早上,珈苓就又來找人聊天了。
她沒有手足姐妹,一個人長大也挺孤單的。而這人馬上就要成為父親的男侍了。
男侍要住在後院裡,平時不能見外人,想到這一點,她還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有個聊得來的人。
「我來教你調香吧。」
「真的可以嗎?好啊!」
迦南城人人用香,珈苓讓下人準備了原料,兩個人調製了一個上午,珈苓的性質格外的高。
珈苓聞了聞對方給自己配置出的香料,淡淡的清香並不濃郁,嗅著格外的舒服,她十分的喜歡。
祁木言用一個漂亮的木雕盒子幫珈藍把香料裝好了,上面用絲綢包好,見對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包裝漂亮的盒子,他轉身又拿出了一把扇子。
「聽聞你馬上就要成親了,這盒香料送給你,至於這把扇子送給你的夫君,你替我轉交給他。」
珈苓打開看了眼,是山水的扇面,雖然並不名貴,但是畫功不錯,草草看了幾眼,見沒什麼特別的她把合了起來。
「謝謝你,我會轉交給他的,希望你能得到我父親寵幸。」
祁木言看著對方,想了想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嫁給你父親嗎?」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並不願意嗎?」
珈苓笑了笑,「又能怎麼樣,我的父親是城主,他要做的事情你便不能反抗,除非你不想活了,可是沒有人不怕死的。」
看著對方走遠的背影,祁木言搖了搖頭,對方笑著說出那番話讓他有些悚然。
天真是真的,殘忍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