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先救人！」

龍之鱈整個人散發著陰冷之氣，正想進入裡面救出舒苒和顧以宸，一抬頭，就看見顧以宸緊緊地抱著舒苒從裡面走了出來。

眾人趕緊上前。

顧以宸懷裡的舒苒彷彿沒了氣息，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裡，而顧以宸整個人像失魂落魄的行屍走肉，沒有半點生氣。

龍復禦想讓龍之鱈將舒苒放在地上，但是顧以宸緊緊地抱著她，沒有絲毫的鬆手的意思，似乎誰要強行帶走她，他就會跟其拚命。

龍復禦隻好伸手抓住舒苒的手摸了摸脈搏，又將她的眼睛打開。

「怎麼樣？」龍之鱈輕聲問道，「她沒事吧？」

龍復禦暗暗嘆口氣，搖了搖頭。

「舒苒的靈魂被抽離，就連孩子也一起被人抽走。」

這句話讓眾人抽吸一口冷氣，人被抽離的靈魂跟屍體有什麼區別，只是生體機能還算正常，如果孩子的靈魂被抽離了，肚子裡的寶寶豈不是死胎？！

艾天朗站在一邊沒有吭聲，一個再優秀再強大的男人，一夜之間失去心愛的人失去自己的寶寶，是誰都無法承擔這樣痛苦的。

顧以宸緊緊地抱著舒苒，沒有說話，低沉著臉，不知此時在想些什麼。

「只有做手術將孩子拿掉，不然對母體是有危害的。」龍婆緊抿著嘴角，輕聲說道。

但是她更加擔心的是整個龍族的未來，雖然她已經帶著顏七月離開了龍族，但是這件事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恐怕是香族人回來報仇，只是她搞不懂的是，到底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將舒苒的靈魂抽走，而且聖女的魂魄又有什麼用？

「顧老師，先送舒苒去醫院吧。」顏七月第一次看見他這樣，自己心裡也不好受，輕柔地說道。

也不知道是顧以宸自己想通了什麼，抱起舒苒就快速地消失在眾人面前，白狼早已經聞見舒苒的味道，見兩人離開，趕緊咬著糖糖的衣服，一道光在眾人面前一閃，消失不見。

「鱈。」龍復禦輕聲喚道。

龍之鱈點了點頭，摟著他的腰消失在空氣中，沈熠羽要復活龍幽汀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靈魂完整還好，如果不完整，不知道這個殘缺的靈魂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顧以宸並沒有帶舒苒去醫院，而是回到公寓裡，將她輕柔地方在床上，她知道她沒有死，只是永遠都不能對他笑，不能跟他說話，除了呼吸以外，在他眼裡只是一具屍體。

數分鐘後，龍之鱈和龍復禦出現在公寓裡，看著顧以宸臉色完全沒有絲毫的血色，站在床腳邊上，獃獃地看著床上的小女人。

就想木頭人一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彷彿自己移動，床上的小女人就會消失不見。

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冷黑著臉，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到了極點，玻璃窗和鏡子上都蒙上了薄薄的冰。

他在氣惱自己的沒用，不止一次告訴苒苒自己會好好保護他們母子的，自己卻沒有做到，最後還是舒苒保護了他，但是現在氣又有什麼用，已經變成這樣了，在沒有找到還魂術如何破解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當時他腦袋裡變得一片空白，眼裡只有毫無生氣的舒苒，他怕得全身發抖，從未這樣害怕過。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泛白，彷彿要將自己的手給捏碎，他的心好疼好疼，雙眸刺紅，他想殺人，想殺了沈熠羽，眼裡透著濃烈的殺意。

龍復禦緩慢地走進房間，看著四周的冰逐漸加厚，眼神不由得暗了下來。

龍之鱈皺了皺眉，趕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在龍復禦的身上。

「你身體剛好一點，你出去休息，我跟他談。」龍之鱈擔憂地說道。

「沒事，我還能挺得住。」龍復禦輕柔地搖搖頭，看了顧以宸一眼，緩慢地走到舒苒的身邊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邊，不由得驚愕地說道：「這是……」

「怎麼了？」龍之鱈見龍復禦的臉色有些不好，趕緊問道。

龍復禦看了他一眼，緩慢地將視線轉移到顧以宸的身上。

「顧以宸，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消息。」龍復禦輕柔地說道，「舒苒想要留在你身邊，在龍嘯吟將她靈魂抽離的時候，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式殘留了一些靈魂的碎片。」

「什……什麼意思？」顧以宸冷峻的臉緊繃著，臉色蒼白無色，渾身寒意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但是聽見龍復禦這句話，這股寒意有些柔化下來，似乎在期待什麼。

「換句話說，舒苒並不會變成植物人，但是靈魂碎片太少，而且太碎，就算她醒過來也不一定會認識你。」龍復禦暗暗嘆口氣道，「如果聖女的靈魂一直附身於傀儡身中，恐怕會對龍族帶來災難！」

顧以宸對於龍復禦說的什麼災難，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苒苒能不能蘇醒過來，如果體內的靈魂碎片能讓她醒過來，就算不認識他，他也不在乎，他有信心會讓她再一次愛上自己的。

他走到床邊，拿著舒苒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上，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下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如果你想讓她早一點醒過來的話，就必須拿掉肚子裡的孩子。」龍復禦皺著眉頭道，「死胎在體內會影響母體，更何況舒苒體內還有殘餘的靈魂碎片，如果不拿掉孩子，靈魂碎片也會被它吸收，到時候舒苒再也醒不過來了，就算拿回了靈魂，也只是欠缺一些一部分的。」

顧以宸看著舒苒微微隆起的肚子，大手輕柔覆在上面，眼神中透著戀戀不捨。

他都還未能見上一面的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了嗎？

心口絞痛得厲害，就像一把刀在他心上一刀一刀的將其割下來，但是為了舒苒，他必須做出這個選擇。

龍復禦見顧以宸同意正準備動手的時候，糖糖不知什麼時候跑進房間緊緊地抱著舒苒，不讓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