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與媽媽交談

　「我之前的話，依然算話，除了最起碼的學費和生活費，其他的錢，我是不會多拿出一分的，至於你要給她錢就給吧，但是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多拿一分！」高建軍看了臉色逐漸蒼白的宋雅涵道，「當初你嫁給我，就說不是為了我的錢，所以我想你也不會有太大意見，你去看看舒苒吧，一會到書房叫我吃飯。」

　高建軍說完轉身去了書房，碩大的客廳只剩下宋雅涵，她全身散發著寒氣，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用手背將眼角滾落的淚水擦拭掉，深呼吸一口氣穩定情緒。

　等一切都在自己控制的範圍內，宋雅涵才走到舒苒的房間門口，輕柔地敲了敲。

　「苒苒，是媽媽。」

　「進來吧。」

　宋雅涵聽見聲音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舒苒正做著試卷，神情嚴肅而認真，她不想打擾轉身離開。

　「媽媽有事找我嗎？」舒苒斜眼看了門邊的宋雅涵，小聲問道。

　「沒，只是想看看你，跟你聊聊。」宋雅涵擠出一抹笑容，看著舒苒一臉疲憊的樣子，心疼地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苒苒，對不起，媽媽讓你受委屈了。」高建軍剛才的話她是聽得一清二楚，她心疼舒苒，害怕她會承受不了，有時候她在想，再婚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舒苒雙眸一沉，伸手輕柔地拍打著宋雅涵的後背，溫柔地說道：「沒關係，既然他這樣想，我就坐實了這件事。」

　宋雅涵聽見這話，心不由得一抖，趕緊抓住舒苒的肩膀緊張地看著她：「苒苒，你剛才說什麼？」

　「既然叔叔說我是白眼狼，我就做一條白眼狼好了。」舒苒輕笑道。

　「苒苒你還小，你可千萬不要偷叔叔的錢。」宋雅涵有些頭疼的勸解道，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

　「這點小錢我還看不上，等長肥了再宰。」

　雖然聲音很小，宋雅涵依然聽得清楚，她抓住舒苒的肩膀更加用力，她不想讓高建軍在傷害她一次，也不想看著她被趕出家門，但是她知道，不管她怎麼求，高建軍決定的事情除了高媛媛，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他的想法。

　「媽媽，你把我抓疼了。」

　軟糯糯的聲音讓宋雅涵一驚，趕緊鬆手，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到底有多害怕高建軍。

　「媽媽，我想跟你說件事。」舒苒喃喃道。

　「啥事？」

　「我要去初一中。」

　「為……為什麼？」宋雅涵睜大雙眼看著舒苒，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這樣的選擇，按照她的成績，就算考不上實驗中學，也不至於去人人唾棄的初一中。

　「因為初一中可以住校。」舒苒淡然地看著宋雅涵道。

　宋雅涵心裡格得一下，雖然她早就知道舒苒察覺了老高和高媛媛不喜歡她，但是從她的口中說出，心裡壓抑的心疼和委屈頓時爆發出來，她緊緊地將舒苒抱在懷中，哭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的錯。」

　「我沒事。」舒苒撫摸著她的背脊暗暗嘆氣，媽媽在這個家這麼久，承受了很多委屈，發洩一下也是好的，等她賺夠了錢，就帶著媽媽離開，不再受這對父女的欺負。

　宋雅涵抱著嬌小的身子，彷彿找到了發洩口，抽泣逐漸變成嚎啕大哭，哭得舒苒心都疼了，低聲安慰著。

　「雅涵，飯還沒好？」高建軍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

　宋雅涵一驚頓時收了聲，不停地抽噎著，用手指揉揉哭腫的雙眼，苦澀地抿著嘴。

　「我先出去了……給你做了最喜歡吃的香菜丸子。」

　「我就不吃了，還有一堆題要做。」

　宋雅涵無意識將視線停留在試卷上，不由得一驚，「這是……」

　「嗯，這是初三的數學題。」舒苒直接說出對方的疑惑。

　「這些你會做？」宋雅涵的視線移動到書桌上面的參考書，有初中、高中的各種試題冊，她知道苒苒的成績一向都很好，卻沒有想到會這樣厲害，忍不住有些小激動，那個做父母的不為自己的兒女感到驕傲，只是……

　「還行，不過有些不太精，還需要惡補。」舒苒說的極其自然。

　但是這句話卻對宋雅涵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會做高中的數學以及物理化學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天才，也要有人教才行，難道是她自學成才？

　「你趕緊出去吧，不然叔叔又得生氣了。」舒苒緊緊地抓住宋雅涵的手腕，一隻手指著桌面上的書籍道，「這些事情不要告訴叔叔他們。」

　「你這樣的成績去初一中太可惜了。」

　「別擔心，就算初中三年只玩不讀也對我沒有什麼壞處，有些東西一旦裝進腦裡是不會忘記的，好了，趕緊出去吧。」

　宋雅涵聽見舒苒的話，忍不住紅了眼，她知道舒苒體貼孝順，只是從未想過用她的未來成全自己的幸福，不過眼下的形勢，也只有按照舒苒所說的走。

　這一次交談，宋雅涵明確地發現舒苒真的變了，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她苦澀一笑，這不都是她害得麼？

　所有的學生都在等待著升學考試，這幾天裡，舒苒都關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想和高家人有什麼摩擦，晚飯只喝一瓶牛奶，這樣的刻苦學習讓高媛媛感到很不安，但是舒苒卻依然我行我素。

　見面少了，摩擦少了，高建軍自然心情很好，偶爾自飲兩杯。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升學考試的那一天，所有學生既興奮卻有些害怕，只有舒苒靜靜地坐在操場的角落處，等待進入考場。

　微風徐徐，讓舒苒忍不住縮縮肩膀，她看著遠處相互嬉戲的學生，風將她臉頰邊的亂發左右飄蕩，有些癢癢的，她用手指將亂發別在耳後，露出白皙的肌膚，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挺拔而秀氣的鼻樑下一張殷桃小嘴，半開半合，似乎要說著什麼。

　顧以宸拿著考試卷站在三樓的走廊上，很快在眾多學生中找到了她，溫和的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恬靜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