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洞房花燭夜!
來無影,去無蹤,秦茗玥從來不知道冷情還有這偷香竊玉的本事,輕輕的撫摸著剛才被他吻過的唇,房間內靜靜的,煙羅暖帳,紅燭泛著微微的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藥香,心忽然怦怦的跳的很是厲害……
冷情……冷情說趕他也是不會走的,真的是不會走的,嘴角微彎,不自覺的笑了。笑的輕輕的,淺淺的,唇角劃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吵吵嚷嚷的嘈雜聲,似乎來了好多的人,秦茗玥微微蹙眉,收了笑坐穩了身子,只有她聽得見自己的心依然是不受控制的跳的很快。
門在下一刻被推開,一股酒氣順著門外彌散了進來,再次微微的皺眉,秦茗玥透過紅蓋頭,向著門外望去,只見當前一人是一身大紅衣袍的楚輕離,他的身後是一干人,人人衣著華麗,楚輕離被簇擁在最前面。
這是幹什麼?秦茗玥一愣,隨即的反應過來,難道是來鬧洞房的?看著楚輕離身後那冒出的無數個腦袋,秦茗玥有些頭暈。
「小王爺!快去揭開新娘子的蓋頭,讓我們見一見芳容。」楚輕離身邊的一個聲音在推開門的第一時間道。立時的引來一大片的附和聲。
「是啊!讓我們大家看看左相府的四小姐到底是何模樣?」又一個聲音響起,是在楚輕離的身後,被楚輕離擋著,秦茗玥看不見他的臉。
「聽說今日京都城都傳遍了,說小王妃貌美如花,堪比京城第一美人的趙薔小姐,快去揭開那紅蓋頭,讓兄妹們也見識見識。」再次一個聲音響起。似乎是在大後面。秦茗玥懷疑,就算揭開了,他看的見麼?
之後是一大片的催促聲。大有見不著她的樣子不甘休的架勢,秦茗玥躲在蓋頭下的嘴角不停的抽搐,只見當前的楚輕離一直不語,目光靜靜的看著床上坐著一身鳳冠霞披的秦茗玥。
看著楚輕離不動,然後再又是一大片的催促聲,似乎眾人都耐不住了一樣,一把將楚輕離推了進來,楚輕離被推的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著眾人,只看見了一大片的擺手勢讓他前走。
緩緩的轉過身,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秦茗玥的心一瞬間都提起來了,不知道哪裡來的緊張,袖中的小手緊緊的攥著,都攥出了汗,門外那些人的眼睛,她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就像那動物園的猴子一般,此時她似乎是供人展覽欣賞的,嘴角再次的抽了抽,強忍著不讓自己逃跑的衝動,但微微有些顫的身子,還是出賣了她。
丫的!她秦茗玥從來就不是這麼膽小的啊!拿一把劍架到她的脖子上,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nnd!如今倒是怎麼了?倒是怕起被別人看來了?
唔……可是真的好緊張啊!那該死的楚輕離,還站在那幹什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給她來個痛快的不就得了?秦茗玥看著楚輕離,那個傢伙依然還站在她面前幾步遠的距離,就像一尊雕像一般的,靜靜的看著她。
真是……真是一個白癡!你不過來掀,我自己掀開好了,反正今日也不是揭了一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秦茗玥咬了咬牙,緩緩的伸出手,就要向頭上掀去。
就在手伸出的同時,楚輕離忽然的走了過來,秦茗玥的手猛的縮了回去。一步一步,他走的很輕很輕,手中並沒有拿古代電視裡演的那種據說是秤桿子似的東西,秦茗玥看著他,心忽然的很緊張很緊張。
那種緊張來源於他臉上認真的神色,就像是三拜天地,成婚大禮的時候一樣,他臉上和眼中也是這樣的神色,這樣認真的神色走來,秦茗玥恍惚的看著他,這一刻,任何的一個女子見了楚輕離臉上的神色,怕是都會沉醉了。
玉手輕輕的伸出,微微的捏了紅蓋頭的一角,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止,秦茗玥可以聞的見他手指處的酒香,再下一刻,紅蓋頭被猛然的掀開,秦茗玥的眼前一亮,聽見了一片抽氣聲。
怔楞的眸子對上了一雙靜若湖水的俊眸,秦茗玥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僵了,聽見四周的抽氣聲,小臉不自然的一紅,才後知後覺的知道應該低下頭去。
「都看到了!還不走?」楚輕離忽然輕輕的轉身,正好微微的挪了一步,替秦茗玥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沉聲道。
「傳言果然不可信,不知道小王爺可允許我們兄弟聽聽四小姐的琴音?」一個人最先的反應過來,似乎歎息了一聲,突然出聲道。
立時驚醒了眾人,引來一大片的附和聲:「是啊!樣貌不可信,想來四小姐的琴藝定也不錯的。不知我們可有耳福?」
「這般輕靈的人兒,琴藝自然是很好的。」又一人道。口氣不乏惋惜,也不知道是惋惜的什麼。
「小王爺不會讓我們兄弟失望吧?關於四小姐的傳言,我們可是聽了幾年了,如今是怎麼也不能錯過的。」看著楚輕離一直不表態,有一人道。再次引來一大片的附和聲。
「……」
「……」
一時間門外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眾口成章,心裡大概都在惋惜,怎麼自己聽信了傳言,不去左相府提親呢!暗贊楚輕離這小子幸運,娶了個美人回來。
秦茗玥的頭微微的低著,嘴角猛的抽啊抽,楚輕離靜看著他們不動,半晌微微的轉身,看著低著頭的秦茗玥,緩緩的開口,淡淡的道:「聽了可就走?」
「聽了自然走!「不知誰接過了話,眾人立時的拍胸脯保證。
「玥兒!你可願意彈一曲?」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秦茗玥想搖頭,只聽他溫軟的聲音又道:「要是不彈的話,今夜怕是睡不上覺了。」
嘴角猛的再次抽搐,秦茗玥心裡暗罵,這個混蛋這個意思還不是要彈?彈琴啊!微微抬頭,看著面前靜顏如玉的楚輕離,又轉頭看向門。那黑壓壓的一幫人,半晌,緩緩的點了點頭:「是可以奏一曲的,不過琴藝不好,怕是汙了諸位的耳朵。」
「無妨!只要小王妃願意給我等彈奏,是我等的榮幸。」立時有人再次拍著胸脯保證。頓時又是一大片的附和聲,人人衣衫光鮮亮麗,想來都是這京都城有頭有臉的王孫公子。
「好!」秦茗玥點點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楚輕離,微微伸手,意思是屋子裡沒琴,你不能讓我只是用一雙手給他們彈吧?
「吩咐人去取琴來!」楚輕離向著外面輕聲道。立即有人應聲,連忙走下去取琴了。
秦茗玥再次的低下了頭,一雙長長的睫毛輕顫著,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心裡在盤旋著彈奏哪曲,忽然眼波一轉,頓時的有了主意。
不多久,琴便取來,來人將那把琴從門外層層的眾人中遞了進來,楚輕離伸手接過,遞到了秦茗玥的手裡,秦茗玥慢慢的伸手接了琴,手指相觸,猛的縮了一下,但依舊是穩穩的接了琴。
掃視了屋子一圈,看見窗前左側的方向有一個琴案,微微楞了一下,站起身,抬步緩緩的走到那琴案前,將琴輕輕的放在琴案上。
自己也坐在了琴案前的那把椅子上,抬頭看著楚輕離,楚輕離一雙眸子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緩緩向她點點頭,微微抿了抿唇,秦茗玥雙手輕輕的調了調琴弦。
果然是一把好琴呢!清清冷冷的聲音溢出指尖,便聽見四周的輕呼聲,秦茗玥眼光掃見眾人的神色,再看楚輕離淡淡的站在她的不遠處,正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琴音一轉,一曲《十面埋伏》從那雙手指下彈了出來。
此十面埋伏非彼十面埋伏,本是兩軍作戰,鬥志昂揚,撕殺、拼搏、千軍萬馬聲嘶力竭的呐喊、刀光劌影驚天動地的激戰場面,可是在秦茗玥的手下,卻完全不是如此,陰森、恐怖、刺耳的鳴音、鬼哭狼嚎、山崩地裂、驚天動地、電閃雷鳴,雜亂無章,混亂連連……
一個音波接一個音波錚錚的由那如蔥般的指尖溢出,傳到眾人的耳中,那簡直就是魔音,不但是魔音,怕是千古魔音了,本來開始聽還以為會聽見仙音妙曲,誰知卻聽來了魔音,門外一眾人的臉刷的一下子全白了。
但自詡風流公子,要有風度,所以一大群人,誰也不去破壞形象的捂著耳朵,但漸漸的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可以用白來形容的了,簡直是慘白如紙,不,是慘白如鬼。
楚輕離本來一張沉靜的俊顏也有些發白,他雖然離秦茗玥近,但似乎比他們要好上許多,秦茗玥似乎沉浸在琴音裡難以自拔,彈的歡心,彈的盡興,看著那些慘白如鬼的臉,彈的是欲罷不能。
一個人首先受不了,捂著嘴慌忙的退出了門外,有一就有二,接著又一個人逃跑似的離開,有二就有三,然後接著一個人一個人的離開,秦茗玥依然在不止彈著,琴音有意的追逐著離開人的耳邊,都可以感受的到有人一定是受不了的大吐了。
暗中好笑,琴音透過窗外,響在效忠王府的各個角落,沒散盡的賓客們都落荒而逃。大叫魔音啊,魔音。受不了的人都落荒而逃,到最後門。黑壓壓的一大群人就剩下了那麼幾個人,身子歪拗七八的撫著門框,一個個的臉色慘白,白的像鬼。
終於有些玩夠了,秦茗玥罷了手,低著的頭抬起,看著門邊似乎連站都站不穩的人們,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遮住眼底的狡黠之色,故作驚訝的道:「你們這是……這是怎麼了?是我彈的不好麼?」
聲音輕軟綿柔,一張小臉微微的揚著,一雙眸子輕輕的眨著,珍珠鳳冠,大紅的嫁衣,此時剛彈完魔音的秦茗玥,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呃……不……」一個人看著秦茗玥美的輕靈純然的小臉,剛要說話,連忙伸手捂住了嘴,扭頭轉身跑了出去。
秦茗玥嘴角抖了一下,再轉頭看著那剩下的幾人,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看著他們,那幾人也慌忙的搖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同樣一個個的捂著嘴轉身跑掉了,而且跑的一個比一個快,似乎看見了鬼一樣。
「這麼好聽麼……怎麼都跑了呢……」秦茗玥看著空空的門口,沒有一個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和琴案上的琴,喃喃出聲道。但不乏聽出聲音裡的得意之色。
琴啊!有好久好久都沒有碰了呢!今日是彈了個盡興。嘴角微彎,一張小臉笑的無比的開心。
「是很好聽,好聽的把人都嚇跑了。」楚輕離的聲音忽然在秦茗玥的旁邊傳來。
嚇!怎麼還有一個人?秦茗玥玩的高興,早把身邊的楚輕離給忘了,猛的轉頭,便看見了微白著一張臉的楚輕離,臉上的笑意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訝異的道:「你怎麼沒走?」
「我走去哪?「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笑的像花一樣的小臉就那麼僵硬的收了回去,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這琴能彈成你這樣,怕是天下也沒有幾個人。」
嚇!秦茗玥一愣,這是褒還是貶?裝作不明白的看著楚輕離。
楚輕離不再言語,深深的看了秦茗玥一眼,轉身向那張擺滿了糕點和紅酒的桌子走去,一身大紅的衣衫,背影俊秀挺拔,翩翩踱步,儀態翩躚,秦茗玥看的是再次一愣,忽然想起懷裡的休書,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手向著懷裡伸去。
「還坐在那裡幹嘛?你不餓麼?」楚輕離已經坐在了桌前,拿起一塊糕點放進了嘴裡,忽然回頭看著秦茗玥道。
「我……不餓。」秦茗玥本來想要拿休書的手,猛的頓住,僵硬的搖搖頭。
「不餓也過來吃些。」楚輕離像她招招手。
過去?秦茗玥微微猶豫了一下,起身走了過去,坐在了楚輕離對面的椅子上,已經吃飽了,她哪還能再吃的下?只是有些僵硬的坐在那裡,想著怎麼把懷裡的那東西拿出去。
一雙如玉的手伸出,楚輕離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動作優雅的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秦茗玥,一杯自己端了起來:「看來是你不餓,那我們就只管喝它好了。」
秦茗玥看著楚輕離遞過來的酒杯,猶豫了那麼一下,伸手接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酒壯慫人膽。雖說她一點兒也不承認自己是慫人,但有些事情喝了酒就有膽子做了不是?
痛快的接過酒杯,秦茗玥仰頭一飲而盡。抖了抖空了的杯子,有些意猶未盡。
「你怎麼不等等我就喝了?」再抬眼,看見楚輕離正端著酒杯皺眉看著她。
「呃……」秦茗玥一愣,這才想起是要喝交杯酒的,看著楚輕離,聳聳肩:「我給忘了!」
「重來!」楚輕離放下了杯子,又重新的拿起了酒壺。
秦茗玥把杯子遞到了楚輕離的面前,看著那酒一點點的灑進杯子裡,楚輕離剛要停手,秦茗玥連忙道:「這些太少,倒滿了!」
秀眉微微的皺了一下,但依然是按著秦茗玥說的給斟滿了,千里飄香果然是千里飄香,立時的滿屋香氣,看楚輕離倒滿了,就再不猶豫,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好爽!喝完了砸吧砸吧嘴,這才看見楚輕離拿著酒壺一臉黑線的看著她,再次一愣,秦茗玥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的道:「我又給忘了……」
「拿過來!這次不准忘了!」楚輕離黑著臉,但是依然很耐心的道。
「好!「秦茗玥將杯子遞了過去,放在了楚輕離的面前,眼光瞥見楚輕離眼前那個斟滿的酒杯,伸手就拿了過來,再次的仰頭,一飲而盡。
「秦茗玥!你喝的是我的那杯。」楚輕離斟滿了酒杯,剛要遞給她,才發現那女人已經端起了酒杯,杯子裡的酒剛好都倒進了肚子裡。
「呃……」秦茗玥猛的打了個酒嗝,三杯酒下肚,頭已經有些暈了,腦子還算是清醒的看著楚輕離,伸手撓了撓頭,碰到了珍珠鳳冠,剛要扯下,看見楚輕離黑著的臉,連忙的放下了手,再次道:「不好意思,我又忘了!反正是交杯酒,我喝了你的那杯,你再把我的這杯喝了好了……」
「秦茗玥!你是故意的嗎?」楚輕離的臉更黑了。
「呃,當然不是,那給你,你再倒滿了,我保證乖乖的不再動就是了。」秦茗玥連忙的將杯子遞了過去。
楚輕離陰沉著臉接過杯子,秦茗玥剛喝下肚的三杯酒,感覺心。熱呼呼的,看著室內滿是紅色的新房,紅羅暖帳,鴛鴦錦被,紅燭熏光,對面的紅衣美人,這是洞房花燭夜啊!多浪漫!唔…可惜了……
「你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的麼?」秦茗玥目光有些迷離的看著楚輕離紅衣墨發,優雅斟酒的動作,粉面如玉,酒染眉梢,他今日定是也喝了不少酒,一舉手,一投足,都有風情啊!讓秦茗玥好想撲過去的感覺,但腦中依然還有三分清醒的維持著。
楚輕離斟酒的手猛的一頓,酒壺一個不穩,傾灑出了少許,抬眼,目光溫柔複雜的看了秦茗玥一眼,不語。
何等精明別透的人兒,秦茗玥立時道:「你有東西給我對不對?」
楚輕離不語,但斟酒的手似乎再次的輕顫了一下,秦茗玥微醺醺的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也有東西給我,正好我也有東西給你,一會兒喝完了酒,我們一起拿出來好不好?」
秦茗玥想的是雖然不能染指這個美人,但一會兒休書交出去,留他一樣東西也算是好的。
楚輕離不語,繼續的斟著酒,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一下,酒斟滿了,放下了酒壺,將杯子遞給秦茗玥,薄唇微微的抿了一下,半晌點點頭。
「那這麼說定了哦!一會兒我喊一二三,一起拿出來。」秦茗玥像個小孩子一樣,伸出手去勾住了楚輕離的小手指,打了個勾勾,楚輕離的手抖了一下,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一雙俊眸染上了看不清的神色,盯著秦茗玥和他纏在一起的小指,半晌點了點頭。
「好!乾杯!」
秦茗玥下了壯士斷腕一般的決心,將手裡的酒杯舉了起來,心裡太緊張了,剛要一飲而盡,楚輕離連忙的出手攔住了秦茗玥的手,身子微傾,繞過了她的胳膊。
「要這樣!」
楚輕離輕聲道。秦茗玥愣了一下,再不想其它,看著眼前突然交換過來的杯子,朱唇湊了過去,仰頭,一飲而盡。
前面的三杯酒覺得很香,可是如今的這杯酒怎麼會如此的辣呢!秦茗玥輕輕的咳了一聲,但還是不忘了把那一二三喊了出來。
兩雙如玉的手同時的伸進了懷裡,秦茗玥不敢看楚輕離,一閉眼,再一睜眼,懷裡那玉清給她準備好的休書就拿了出來,她拿出來的瞬間,見楚輕離手裡也多了一張紙。
微微一愣,秦茗玥看著楚輕離手裡的紙,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出,快的抓不住,抬頭見楚輕離目光沉靜的看著她,一把奪了楚輕離手裡的紙,順帶著將那紙休書扔進了楚輕離的手裡。
迅速的打開,映入眼前的果然是筆力張揚的三個大字休妻書。
猛的一驚抬頭,秦茗玥驚訝的看著楚輕離,是休妻書?她沒有看錯吧?再低頭,又看了一遍,反復的再看了一遍,果真是休書沒錯。是楚輕離給她的休妻書。
在秦茗玥驚訝的功夫,楚輕離也慢慢的打開了紙張,一瞬間一雙俊眸猛然的睜大,不敢置信的看了秦茗玥一眼,複又低下頭去。
正好此時秦茗玥的頭抬起,再次一愣,低頭看了一眼休妻書,隨即抬頭看著面前同樣拿著休書的楚輕離,嬌美的容顏瞬間笑顏如花,微帶著濃濃酒香的朱唇輕啟:「早知道你準備好了,我就不寫了。」
楚輕離看著手裡的休夫書,聽見了秦茗玥的話,頭猛的抬起,一張如玉的俊顏有些發白,看著秦茗玥拿著休妻書笑顏如花的小臉,俊眸一變再變,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
活了二十多年,從來不知道女子也可以寫休書……
「既然我們都有此心意,果然是最好不過。「秦茗玥有些好笑的看著彼此手中的休書,早知道這個傢伙寫了休書,她就不用提心吊膽了一整天了,將休書微微折起,揣進了懷裡,秦茗玥聞到了自由的味道。心裡頓時一爽到底。
紅羅暖帳,紅燭搖曳,大紅的新房,秦茗玥看著看著也順眼了起來。流水的眼眸微微的半眯著,沾染了酒香的朱唇輕淺的吐著呼吸,自由本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原來卻是這麼的出其不意。
楚輕離看著秦茗玥,手裡的休書抖了抖,沒有收起,也沒有放下,只是在手裡攤開,那麼靜靜的放著,似乎整個人都靜止了。
「今日讓我住一晚上,明日我就離開。」秦茗玥的頭忽然有些暈暈的,才想起她本就先前自己喝了一壺千里飄香,如今又是一連四杯酒下肚,感覺整個身子都是熱的了。
楚輕離不語,靜靜的看著秦茗玥,只見她臉蛋熏紅,目光迷離,本是一張清純的小臉,卻偏偏多了些許魅惑的風情,一身大紅的嫁衣,頭上是珍殊鳳冠,隨著她的頭左右輕擺,搖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只是就那麼看著,便有些移不開眼睛。
秦茗玥感覺全身都熱烘烘的,手不自覺的想脖頸下的衣領抓去,將最前排的兩個紐扣扯開,頓時才感覺舒爽不少,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的動作,目光定在她如雪的脖頸上,怔怔的望著,忽然下腹猛的一陣灼熱,楚輕離坐著的身子頓時一顫,手裡的休書也掉落在了地上。
輕輕的聲響,似猛然將沉在夢中的人驚覺一般,楚輕離低頭看著地上休夫書,微微又抬頭看著攬月閣佈置一新的新房,紅羅暖帳,鴛鴦錦被,一切都是大紅的顏色……
紅的暖味,紅的迤邐,紅的有些刺眼……再看對面的女子,似乎再也難以待下去一般,楚輕離的身子慌忙的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似乎走的匆忙,沙啞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今日你是醉了,明日再好好的看看那張紙再說。」
扔下一句話,人已經走出了門外,走出了月色,不多久匆忙的消失在了攬月閣。
「好好的看看……」秦茗玥皺眉,緩緩的轉身,只是看見了一抹紅影走出了門外,玉手輕撫著額頭,看著楚輕離的身子晃啊晃,最後消失不見了。
「唔……果然是千里飄香,一醉千里的千里飄香呢!好酒……」秦茗玥喃喃了一聲,轉過頭,感覺頭沉的要死,氣悶的一把扯下了頭上的鳳冠,一頭長髮柔順的披散開,才感覺頓時輕了不少。
扯落了鳳冠,秦茗玥隨手一扔,鳳冠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飄了出去,但是並沒有聽見落地的聲音傳來,秦茗玥也懶得再理會,身子軟軟的趴在了桌子上。
兩紙休書……好啊!真的很好呢……自由的感覺……突然間的就近了,讓她有那麼一絲的措手不及,楚輕離千方百計的想要求娶她,並且也求娶了,但新婚之夜卻拿出了一紙休書……
楚輕離……真的好讓人看不懂……
難道他娶她,只是為了洞房花燭夜扔給她一紙休書麼?還是她左相府四小姐的身份,已經幫他達成了什麼目的,便隨手的扔棄了?
那又何必呢……何必有今日的大婚之禮呢?又何必如此認真的模樣三拜天地呢?何必喝那交杯酒呢?一切真的又何必呢?她幾乎被那溫柔凝視的眸子吸了進去,幾乎沉醉不能自拔……
一切也只是幾乎……幸好只是幾乎呢!頭沉沉的,暈暈的,醉了麼?千里飄香果然是千里飄香,一醉千里的千里飄香啊……
暗夜靜靜,再也沒有一絲人聲,滿屋酒香,濃郁的想要人醉死。趴在桌子上的身子再也不想動一般,秦茗玥軟的像一灘爛泥。
「果然是醉了麼?」突然一聲清潤的聲音響起,清潤、綿軟、帶著一絲魅感,一絲春風化雨般的輕柔,在房間悠悠的傳來,透過滿屋酒香的氣息,傳進了秦茗玥的耳朵。
秦茗玥趴著的身子應激性的顫了一下,鼻息間若有若無的傳來一絲天山雪蓮的清香,清香入骨,流淌在鼻息之間,綿軟的化不去。
這味道好生的熟悉,熟悉到幾乎可以融入骨髓,秦茗玥輕輕的吸了一口那清香之氣,緩緩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大紅的身影站在窗前,紅衣黑髮,尊貴清華,一雙如玉的手裡托著她不久前剛扔出去的鳳冠,一雙眸子正沉靜的看著她。
「唔……做夢了麼……」秦茗玥怔怔的看著窗前的那抹紅影,她怎麼看到了楚離歌?
秦茗玥趴著的身子應激性的顫了一下,鼻息間若有若無的傳來一絲天山雪蓮的清香,清香入骨,流淌在鼻息之間,綿軟的化不去。
這味道好生的熟悉,熟悉到幾乎可以融入骨髓,秦茗玥輕輕的吸了一口那清香之氣,緩緩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大紅的身影站在窗前,紅衣黑髮,尊貴清華,一雙如玉的手裡托著她不久前剛扔出去的鳳冠,一雙眸子正沉靜的看著她。
「呵……」只一聲輕笑,楚離歌把玩著那珍珠鳳冠,看著坐在那裡怔怔的看著他的秦茗玥,清純娟秀的小臉,酒熏沾染了容顏,霧眼濛濛的看著他,說不出的風情,再次輕輕一笑,緩步走了過來,站在了秦茗玥的身邊,歪著頭看著她輕聲道:「看來是沒醉……」
秦茗玥依舊是有些怔怔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紅衣身影,幾乎和室內的紅色溶為一體,要不是那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天山雪蓮的清香,她幾乎認不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人。
「你……你怎麼來了?」看著那張俊美風華的容顏,忽然想起今日可是他和趙薔的大婚,不在家裡洞房花燭夜,跑到她這來幹什麼?看著那輕笑的臉,秦茗玥皺眉。
「我來你不高興麼?」楚離歌放下手中的鳳冠,雙眸璀璨的看著秦茗玥皺眉的小臉,不自覺的伸手想去摸觸那一頭散落的青絲。
「高興什麼?」秦茗玥感覺頭上傳來的觸摸,酒微微的醒了一些,伸手打掉了楚離歌的手,這手怎麼那麼冰呢!但也懶得探究:「別動手動腳的?從哪來回哪去!」
「唔……難道你還要我到房頂上去?我可是在房頂上躺了好幾個時辰,好不容易人都走了,才來的,如今再回去?還是不要了,還是屋子裡暖和……」楚離歌一把抓住了秦茗玥的手,身子微微的貼了過來,聲音綿綿軟軟的道:「你看看,我整個人都冰冰的,你要負責給我暖和……」
說著將秦茗玥的手放在了他的臉上,秦茗玥本來灼熱的手心頓時感覺涼涼的,一陣舒服,感受到楚離歌整個人貼過來,鼻息間是濃郁的天山雪蓮的清香,身上還沾染著微微的寒氣,微醺著頭,消化著他的話。
「那一曲子真是千古奇曲啊!讓我在上面聽的都不能自已,險些跳下來看你彈琴的樣子,如今還意猶未盡呢……」楚離歌黏在秦茗玥的身上,讚歎的道。
「彈琴……」秦茗玥喃喃了一聲,恍然的想起她是彈了一曲似是而非的十面埋伏,原來那個時候這個傢伙就來了啊?而且似乎在房頂上,怎麼就那麼愛在房頂上待著呢,她記得他似乎不止一次的待在房頂上了吧?
「是呢……給我的震撼就如三年前的那一曲一樣的,真如……」楚離歌說著突然的就住了嘴,低頭去看秦茗玥的小臉,果然見她有些微醺的小臉變了。
三年前的那一曲……微微有些迷醉的心神猛的一醒,喝下去的瞬間酒解了一小半,秦茗玥突然想起右相府的那一曲琴蕭合奏的鳳求凰,想起昨日七夕節那兩個人挨著很近的看畫的背影,想起今日十字路。相遇的婚禮,想起他如今是娶了別的女人的人……
小臉頓時的一白,本來灼熱的身子從腳跟底涼到腦瓜頂,一把推開了楚離歌的身子怒道:「誰要給你暖和?回去找你的皇子妃去,碰了別的女人再來碰我。」
「玥兒……我……我沒有……」楚離歌頓時一慌,身子更是緊貼著抱住了秦茗玥,知道自己不小心說了她的忌諱,後悔死了。
「沒有什麼?右相府你可是彈了那一曲?如今你可是娶了妻的人?三拜天地,洞房花燭,多美的事兒,還來這裡幹什麼?」秦茗玥已經有些徹底的怒了,酒也差不多的醒了,腦子清醒了起來,猛的推開了楚離歌,恨聲道:「碰了別的女人再來碰我,無恥!」
「玥兒……我……」楚離歌的面色一變,身子頓時被秦茗玥推開了,站在不遠處怔怔的望著她,忽然俊顏一瞬間染上了紅霞,輕聲道:「我沒有碰別的女人……」
「沒有?鬼才相信!那女人可是西楚國京都城的第一美人,人人都想娶回家供起來,你沒有?騙鬼麼?」秦茗玥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使勁的抖了抖楚離歌碰過的地方,嫌惡的道:「髒死了!趕緊給我滾開這。」
楚離歌的面色一白,隨即輕咬著唇看著秦茗玥:「我真的沒有碰她……」
「你愛碰不碰,關我屁事!你娶她是你的能耐,趕緊滾!」秦茗玥煩悶的擺擺手,走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子,外面空無一人,想來都是躲開這個敏感的夜晚了,恨聲道:「現在你就給我走,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
洞房花燭夜啊!趙薔那麼美的美人,這個妖孽那日的樣子,能忍得住?鬼才相信。
「玥兒……我真的沒有,她……」楚離歌想再說什麼,秦茗玥猛的一揮手,一陣掌風揮了過去,楚離歌毫無閃避的身子頓時的撞到屋子內的牆上,悶哼一聲。
「給我滾!」秦茗玥的聲音冷的嚇人,在他決定娶趙薔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遠了,覆水難收,今日這般又是何來?她秦茗玥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你殺了我,今日我也不會走的。」楚離歌一手撫著心口,一手扶著牆壁,看著秦茗玥站在窗前的大紅身影輕聲倔強的道。
「殺了你?」秦茗玥筱然的轉身,雙眸死死的盯著楚離歌。
楚離歌俊顏有些發白的看著秦茗玥,輕聲道:「如果能夠解了你心中的恨意,離歌願意被你殺死。」
恨?那是有愛才有恨,她不承認心中有愛,何來的恨呢?看著楚離歌微帶倔強的慘白容顏,秦茗玥心頭怒火更甚:「楚離歌!你別以為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我就不會真的殺了你!」
「我知道我這條命是玥兒救的……」楚離歌一雙鳳目突然湧上了滿滿的溫柔,溫柔中還帶著濃濃的異色,看著秦茗玥怒容的小臉,輕聲道:「但是讓我離開你,我死也不能……」
「你真的不走?「秦茗玥心裡也是一動,看著楚離歌的樣子,想起了那日纏綿的一夜,剛微微舉起的手,又有些氣悶的放下,看了他一眼,恨聲道:「你不走就在這裡待著吧!我走!」
反正明日也是走,今日走了更好,這個妖孽,她再也不想見到他,冷情說他在茗玥閣等她,冷情……忽然心中一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般,足尖輕點,就要飛身出了這間屋子。
「玥兒……」剛飛起來的身子,忽然的被人從身後攔腰抱住,楚離歌緊緊的將秦茗玥鎖在懷裡,慌亂的道:「你哪也不准去,我不走,你也不准走。」
秦茗玥剛要飛起的身子被迫的拖了回來,感覺到楚離歌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身上頓時壓迫過來的重量,內力一瀉,怒道:「你要幹什麼?」
「你不准走!」楚離歌腦袋貼著秦茗玥的耳邊,聲音沙啞低柔:「我真的沒有碰她……她再好也沒有玥兒好,我吃過酒就過來你這裡了,在房頂吹了好幾個小時的冷風,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語氣軟軟的,綿綿的,低低的,柔柔的,有些委屈,有些乞求,像個小孩子一般緊緊的抱著秦茗玥,生怕一鬆手,她就飛了。
「她既然沒有我好,你為什麼要娶她?口是心非。」秦茗玥聽得一陣氣悶,男人是不是都如此,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娶了趙薔突然發現她不好了?然後就跑到她這裡來了?吹冷風?那是自找的。
「娶她,不是我的本意,玥兒……你真的不明白麼?」楚離歌的聲音忽然幽幽的,一張臉緊緊的貼著秦茗玥的小臉,將她圈箍在懷裡,磨蹭著她柔軟的髮絲:「我不會碰她的……永遠也不會……」
像是說給秦茗玥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聲音聽不出半絲的虛偽和浮誇。楚離歌的一雙眸子湧上的是不屈和堅定之色。可惜此時是滿心滿腦怒意的秦茗玥是一絲也看不見。
不是本意,不是也娶了。誰知道心裡想的是什麼?秦茗玥煩悶的揮了揮手,阻住了楚離歌的話,故意忽視他語氣中的溫柔,和周身流淌著那異樣的氣息,冷聲道:「你愛碰她不碰她,人家是你的女人,與我何干?瘋子!少來和我說這個。鬆開,讓我走!」
「不要!」楚離歌低低的說了一句,依舊是緊緊的抱著秦茗玥的身子。
氣悶的罵了一句,掌心集聚內力,秦茗玥想推開楚離歌,忽然發現手臂軟軟的,身子也軟軟的,根本就沒有一絲力氣,小臉一變,再集聚丹田,試了一下,還是半絲力氣也無,連彈棉花的力氣似乎也沒有,小臉再次一變,猛然轉頭看著依然緊緊的抱著她的楚離歌,怒道:「楚離歌!你給我動了什麼手腳?」
「玥兒……我不准你走,你身上被我下了十香軟筋散。」楚離歌圈著秦茗玥的身子,一雙眸子溫柔的看著她怒變的小臉,璀璨昇華,絕美的容顏染上了微微的紅暈,咬唇看著她低低的聲音道:「我大婚都沒有洞房花燭夜,你要留下來賠給我一個洞房花燭夜……」
什麼?十香軟筋散?賠他一個洞房花燭夜?秦茗玥的小臉再次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