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當然是藏起來了
楚輕離陰沉著臉走後,秦茗玥徹底的松了一口氣,伸手輕輕的撫了撫胸口,想到她開出的條件,不由一樂。讓他把左相府翠竹苑的那些被她劍砍的斑斑痕跡的竹子都移栽到他效忠王府去,那個傢伙居然睜大了眼睛看了她一陣,最後陰沉著俊臉走了。
沒答應,也沒有不答應,不過秦茗玥的心情是好了很多。至少她暫時的不用看到那個傢伙了。
起身走到窗前的那一方長長的躺椅上,悠然的躺了下來,朦朧的月光射了進來,與室內琉璃宮燈的光線折合在一起,寧靜的室內憑然的生出一種夢幻的光彩。
這種夢幻,宛如她的人生。
前世坐在那28層豪華大廈的辦公室裡忙碌,何曾想到今日借著別人的身體棲息在古代這古老的皇宮?人的命運,就如那變幻莫測的風雲,自己握不住的話,老天就會幫你掌握。它一旦幫你掌握了,你就很難的稱心如意,更很難的扭轉乾坤。
秦茗玥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些後悔那天沒聽翠竹那個丫頭的,要是好好的,乖乖的在家溫習琴棋書畫的話,也就不會遇到楚輕離,更不會遇到楚離歌,也就不會被人非禮,更不會被那無恥的傢伙卷走了白玉暖床。
再次歎了一口氣,要是昨日的百花宴她裝病不來的話,不也就沒事兒?不會遇到楚輕離,不會遇到那個冷傾憐,不會自己非禮了冷傾憐,楚輕離又非禮了自己,自己又被那死女人的瘋勁給砍了一劍,胳膊差點兒廢了不說,如今又稀裡糊塗的和楚輕離那個傢伙訂了婚。
天!秦茗玥伸手撫了撫有些疼的腦袋。如果人生重來一次的話,她發誓她一定好好的待在家裡。奈何,怎麼可能?輕輕的歎了口氣,發現這半個多月來比過去五年走的黴運都多,歎氣的都不像是自己了。
「唔……好痛……」秦茗玥感到疼痛,這才想起自己用來撫腦袋的手是左臂,輕輕的拿了下來,依然是痛的有些鑽心。
NND!這麼些年連根頭髮絲也沒有傷過,如今倒好,秦茗玥看著手臂綁著的白帶處有涓涓的血跡滲透了出來,小臉一白。似乎是碰觸到傷口了,這麼辦?
連忙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隨手拿了兩方帕子蓋在了胳膊上,總算蓋住了那滲出來的鮮紅的血,秦茗玥松了一口氣,不料一口氣還沒松完,剛蓋在上面的帕子也已經滲透了過來。
小臉再次一白,手邊的帕子沒了,一把拽了床單蓋在了上面,但似乎那胳膊就要偏偏跟她作對似的,血似乎流的更猛了,根本就止不住。
天要亡我麼?秦茗玥哀呼一聲,感覺頭又開始有點暈了!心想就這樣血盡而亡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嫁給楚輕離那個混蛋了?不過……這似乎也太虧了吧?
「看來我來的很是及時呢!」一聲輕輕的,魅惑熟悉的聲音劃過耳邊,秦茗玥只感覺窗外似乎刮進來一絲清風,微微的抬起有些發暈的頭,只見一抹紅影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笑顏如花的看著她。
「唔……你來的正好……快……血……它又流血了……」秦茗玥一見是楚離歌,心裡頓時一松,也不去想三更半夜的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想到她不用血盡而亡了。
「沒想到你這麼高興見到我!看來我似乎是來對了呢!」楚離歌看著秦茗玥有些迷糊的樣子,鳳目輕輕一閃,掃了一眼她不停流血的胳膊道。
「你看它怎麼就止不住呢?快點兒啊!對了,你沒帶那藥匣子,快點兒回去取藥匣子,要不我就要血盡而亡了……」秦茗玥雖然頭有些暈,但是心裡倒是清醒的很,一邊拾了單子一層層的堆到了胳膊上,一邊急急的催促著站在她面前的楚離歌道。
「呵……你就是這樣的止血的?」楚離歌看著秦茗玥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你以為你用布蓋住了它,它就不流了嗎?」
「那要怎麼樣啊?」秦茗玥是有些急了。
「笨蛋!你不是會點穴麼?點穴止血啊!」楚離歌依舊是站在秦茗玥的面前,身子不動,看著她鳳眸輕閃,輕叱了一聲。
「對啊!我怎麼就給忘了呢!」秦茗玥心裡立時的一喜,連忙的出手照著左臂‘啪啪啪’的點了幾處,心想真是笨死了,老頭子交過她可以點穴止血的。
「你果然是他!」楚離歌看著秦茗玥熟練的點穴手法,突然道。
「呃……誰?」秦茗玥一驚抬頭,只見楚離歌一雙鳳目緊緊的盯著她,嘴角掛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笑意。小臉一白,心想完了!
果然——
「皇都城外揮掌劈了一顆幾個人懷抱的大樹,城門外使用輕風奪影的絕世輕功過了城牆,醉香樓天池老人的獨門點穴手法點了在下的穴道……」楚離歌一張俊顏似笑非笑,看著驚愣的秦茗玥,搖頭歎息的道:「呵呵……原來這個人便是左相府那名聲在外的廢材四小姐,真是濁了世人的眼睛啊!」
「你使詐?」秦茗玥小臉一變,看著已經止住了血的胳膊,懊惱的看著楚離歌:「你是故意的?」
「誰叫你這麼笨?我本來只是懷疑,如今趁你慌亂小小的試探了一下而已。」看著秦茗玥懊惱的看著他,楚離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掃了秦茗玥的胳膊一眼:「本是一件小事,但你暈血,它便成了你的禁忌,也就變成了大事兒了,所以,這也怪不得我。」
「哼!」秦茗玥氣悶的‘哼’了一聲,不過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暈血確實是她的禁忌。不過他說他先前只是懷疑,那懷疑從何而來呢?遂抬頭看著興致盈然的欣賞她變臉的楚離歌,皺眉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唔……怎麼發現的麼……呵呵……」楚離歌輕輕的呢喃了句,向前踱了兩步,一撩衣擺,也挨著秦茗玥坐在了那空出來一塊地方的躺椅上,看著她詢問的小臉,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忽然一聲輕笑:「我不告訴你!」
「你……」秦茗玥一口氣憋著,差點兒給憋死,恨恨的看著楚離歌笑的欠扁的俊臉,唾駡了一句:「妖孽!」
「妖孽?你是在說我麼?」楚離歌一愣,睜大眼睛看著秦茗玥,就在秦茗玥以為他也會像楚輕離那個混蛋一樣發火的時候,只見楚離歌忽然一陣哈哈大笑,紅衣黑髮,笑的歪倒在了躺椅上,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架勢。
秦茗玥怔楞的看著那倒在她的身邊,笑的毫無形象的男人,本來就很妖孽,這一笑就更妖孽了,不過她是哪裡說錯了什麼了麼?怎麼他是這種反應。
「傳說中的妖孽長的都像神仙,你是在誇我麼?」楚離歌笑夠了,俊顏還掛著那未曾退卻的笑意,看著秦茗玥怔楞的小臉,笑著道。
誇他?秦茗玥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但依舊是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道:「沒錯!我是在誇你!」
「唔……就知道玥兒最好了……知道我愛聽什麼就會說什麼……」楚離歌忽然湊近了秦茗玥,一把攬了她的纖腰,黏黏的聲音膩死人的道。說完還將頭躺在了她的腿上,整個身子幾乎是躺在躺椅上了。
「啊……你幹什麼?快起來!」秦茗玥立時感覺頭上有一群烏鴉飛過,看著雙手抱著她的腰,腦袋躺在她盤著的腿上的男人,感情他是拿她當枕頭了?小臉立時一陰,右手抬了起來。
「別亂動!這一宿躺房頂上睡覺,可是累壞我了,就讓我躺一會兒……」楚離歌似乎料到秦茗玥的反應一樣,伸手輕輕的握住了她揮出的右手,打了個哈欠,喃喃的道。
「你躺在房頂睡覺?」秦茗玥看著被握住的手,皺眉看著這個一連打了幾個哈欠的男人,他似乎真的很困很累,遂皺眉道:「你沒地方睡覺?」
「有啊!祖奶奶給準備的房間又暖又香,那床也又軟又舒服。」楚離歌道。
「那既然如此,你幹嘛不睡,非要跑到房頂上去睡?有病啊?」秦茗玥白了這個傢伙一眼,房頂上可都是一層層的瓦片,那睡覺豈能舒服?又想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大樹上睡覺,這個傢伙絕對是有病,都到家門口了,居然不回家,在樹上睡覺,不是有病是什麼?
「我還不是擔心你麼……這個萬年檀木的躺椅雖然沒有你那白玉暖床舒服,不過比那房頂好多了呢……唔……困死我了……」楚離歌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要睡了。
「你擔心我?」秦茗玥一愣。低頭看著楚離歌。
無人應答,輕微的呼吸聲傳來,再看這個傢伙居然真的像睡著了。一隻手依舊是緊緊的攬著她的腰,一隻手則是輕輕的攥著她的手,頭枕著她的腿,絕美的俊顏在昏黃的琉璃宮燈下,散發出柔和的光。
「喂!喂!不准在這裡睡!」秦茗玥一愣之後,使勁的用胳膊肘子蹭了蹭他,忽然想起這個傢伙剛才可是提到了白玉暖床了,遂急急的道:「我的白玉暖床呢?你給我弄到哪去了?」
「唔……讓我睡一會兒……白玉暖床……那麼好的東西……當然是藏起來了……」楚離歌被秦茗玥晃的喃喃了兩聲,重新的選了個姿勢,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