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定是你想見的人
秦茗玥陰沉著臉走出了煙雨樓,身後飄灑了一地的黑色的粉末,轉身走上了樓,推秦茗玥閣的門,當看見軟榻上臥著的那抹白影,神色一愣,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連忙的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那抹白影猶在,一張小臉瞬間變得呆呆的,傻傻的,看著軟榻上的那抹白影,呐呐的道:「你……你……你怎麼……」
聽見聲音,軟榻上躺著的人兒微微的睜開眼睛,白衣黑髮,眉目清華,一張俊美出塵的俊顏,泛著微微的光,看著站在門口的秦茗玥,嘴角微微張開,綻出一抹輕淺的笑:「玥兒!我回來了!」
冷情,是冷情回來了!秦茗玥看著那抹白影,聽著那清淡綿軟的聲音,心裡立時的一瞬間湧上了狂喜,似乎難以承受那狂喜,一張小臉反而是傻傻的,呆呆的。
整個人站在門口,瞬間成了一座雕像,似乎不會動彈了一般。
冷情緩緩的從軟榻上了站了起來,輕輕的踱步向著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很輕,轉眼間便來到了門口,伸出手臂,輕輕的將秦茗玥僵硬的身子擁入了懷中,清潤的聲音,偏偏帶了一絲沙啞:「玥兒!我回來了!」
還是那句「玥兒!我回來了!」秦茗玥聽見那聲音,感覺到那清冷黃溫暖的身子,周身淡淡縈繞著的藥香,一瞬間眼淚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冷情,冷情,冷情……嗚嗚……我以為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回來了!」手臂擁緊,冷情抱了秦茗玥的身子,看著她流淚的小臉,俊眸閃過一絲痛色,輕聲道:「不哭,我回來了!」「嗚嗚……你明明說等我的……你明明說等我的……可是我來了……,你卻走了……冷情……你走了……還回來做什麼……」秦茗玥心裡滿滿的說不清是恨意還是委屈,一瞬間泄了出來,伸手捶打著冷情的身子。
「我回來了!」還是那一句,冷情緊緊的抱著秦茗玥,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任她捶打著,輕聲道。
「你走了……那麼的傷我的心……你有本事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秦茗玥想起那日他說一切全是戲言,心裡立時的痛的無以復加,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眼淚湧的更凶了。
「玥兒不哭,冷情……錯了……不該扔了玥兒的……」一張清雅出塵的俊顏,一瞬間湧上了滿滿的痛色,冷情緊緊的鎖著懷裡的秦茗玥,聲音沙啞。
「你錯了……你就是錯了……我哪裡不好了……,要你一次次的扔了我……你說啊……我到底哪裡不好了……」秦茗玥似乎有發洩不完的怒火,這些時日的委屈,冷情離開的心死和慌亂,覺得再也沒有任何意義的頹廢,一切卻是那樣的清晰入骨,心傷入骨。
「玥兒哪裡都好……是冷情不對……不懂得珍惜玥心……」冷情緊緊的抱著秦茗玥的身子,任那淚水染上了他不染纖塵的衣衫。
「你就是不對……你不懂得珍惜……你冷血……你混蛋……你不是人……你……唔……」秦茗玥一張小臉都哭花了,捶打著,哭罵著,冷情清涼的唇忽然的吻了下來,阻住了她口中的話。
吻,清涼甘甜,帶著微微的草藥清香,秦茗玥立時的停止了哭泣,一雙淚眼怔怔的看著冷情突然吻上來的唇,一瞬間,萬籟俱寂,沒聲了。
輕柔淺試,輾轉元吸,冷情緊緊的鎖著秦茗玥的身子,直至那身子軟化在他的懷裡,才緩緩的離開,輕輕的吻去了她小臉上的淚水,低頭看著秦茗玥,聲音沙啞:「冷情回來,死也要死在玥兒的身邊……」
「你……」秦茗玥身子一顫,一雙霧色的眸子朦朦的睜開,冷情一張俊美的容顏,一雙往日清淡的眸子,此時是滿滿認真的神色。
「不要趕我走好不好?「輕輕的聲音,柔柔的,帶著小心翼翼。
「趕你走?」秦茗玥微微一愣,才想起她似乎下了通知,從此冷情脫離劍閣和暗門,見之形同陌路。抬頭看著他,心裡頓時一惱,一把的伸手推開了他:「憑什麼你說回來就回來,說走就走?」
「玥兒……」身子微微的一顫,冷情想伸手再抱回懷裡的人。秦茗玥一下子就躲開了。
「我已經天下追火令通知劍閣和暗門,從此冷情脫離劍閣和暗門,見之……形同陌路!」秦茗玥霧色的眸子一瞬間退去,換上了冰冷的神色:「你還回來做什麼?」
「玥兒……」身子猛的一顫,冷情面色瞬間一白,形同陌路四個字頓時沖入腦海,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這便走吧!秦茗玥雖然軟弱可欺,但是從不虛言,你知道的。」秦茗玥屈指一點秦茗玥閣窗前的窗子無聲的打開,看著冷情淡淡的道。
「玥兒……」身子再次猛的後退了一步,沙啞的聲音再次輕輕的喚了一士聲。
秦茗玥背轉過身,一顆心緊緊的揪著,她不能再心軟,不能再自以為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心傷了一次就夠了,無情的人一旦心傷,較之更甚。
「既然回來了,至死不渝。」冷情看著秦茗玥的背影,一雙滿布痛色的眸子,一瞬間湧上了滿滿的堅毅。在秦茗玥的身後輕聲道。
至死不渝?身子猛的一顫,秦茗玥筱然的轉過身,那樣往日清淡的一雙眸子,如今是滿滿的柔情和堅毅之色,一張清雅的俊顏,退去了往日的清冷,如今只於柔情。
「呵……我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了?冷血無情,殺人無形,天下第一殺手的公子冷情,也有這般的小兒女麼?」秦茗玥忽然輕笑,笑顏亦是冰冷。
似乎受不了秦茗玥眼中的冰冷神色,冷情的身子再次的後退了兩步,一雙眸子痛色更甚。
「你走吧!秦茗玥從來不認識冷情,冷情也從來不認識秦茗玥,三年如一夢,轉眼成雲煙,再見時……亦是陌路!」秦茗玥說完一句話,再次的轉過身。
身後靜靜的,連呼吸聲似乎都聽不見了,秦茗玥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袖中的手亦是緊緊的攥著,半晌,緊攥的手微微鬆開,緊抿的薄唇亦微微張開:「對了!我倒是忘了,每次都是你走,這次就讓我先走吧!」
說完再不猶豫,足尖輕點,瞬間飛身出秦茗玥閣,一滴淚水迎風而下,再轉眼,便是一張淡漠的小臉,如一縷清風,更像是離弦之箭,轉眼無了蹤跡。
冷情看著那抹身影消失,身子前傾,一步也沒邁出去,微微張口,一句話也未吐出口中,許久,如玉的手突然的捂住心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子也頹然的跌倒在了地上。
清華如玉的容顏,一瞬間慘白如紙,怔怔的看著地上的鮮血,一雙眸子是死一般的沉寂。哀傷在心海蔓延,夕陽西下的那一抹余暉照秦茗玥閣,遙相輝映著那一抹淡的幾乎看不出痕跡的身影秦茗玥閣也攏上了一層哀傷。
出秦茗玥閣,秦茗玥並沒有立時的回效忠王府,而是站住了身子,似幽魂一般的站在了大街上,夕陽西下,天幕將近,大街上人潮湧動,回家的人急匆匆的回家趕,出來夜生活的人們也開始從家裡走了出來。來來往往,人行車馬,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看著看著,眼眶忽然就那樣的濕潤了,人人都有家的,就她秦茗玥,在這異世,是沒有家的。左相府不是她的家,效忠王府更不會是秦茗玥閣不是她的家,攬月閣也不是。呵……她秦茗玥沒有家的……這個世界這麼大,似乎沒有一處是她的安身之地「……
一步步的向前走,似乎有些漫無目的,兩個多月前,在這條大街上遇到了楚輕離,那時候的楚輕離,多張揚無忌啊!亦是在這條大街上拽著楚離歌走進了醉香樓,那時候的秦茗玥多腹黑啊!居然要給人家用春風一度,那時候的燕非煙,他早就知道那個人是西楚國的七皇子吧!
燕非煙……兩千多裡地……那裡應該是北夜國!
「聽說醉香樓舉辦花魁大賽了麼?那個玥姑娘真的那般美若天仙?」耳邊不知道誰的一句話,突然的傳進了秦茗玥的耳中,微微一愣,猛然轉頭,只見兩個華服的年輕公子從她的身邊走過,其中一個人道。
「能被醉香樓奉為頭牌,自然是美若天仙。不知道有沒有嫣紅姑娘美」,另一個年輕公子頓了頓又道:「聽說這玥姑娘初次掛牌醉香樓,王孫公子,布衣平民,價錢讓她滿意,便可一夜良宵,夜兄你家財萬貫,這回有福了……」
「哈哈哈,雲兄你家業也不次,到時候就看誰能抱得美人歸了!」聲音爽朗,有些志得意滿。
「若得美人垂簾,自然不會讓著你的……」風流倜儻,話語陰柔。
「……」
兩個人漸漸的遠去,不,其實也不遠,只是進了醉香樓而已。秦茗玥遠遠的看著醉香樓那大大的招牌,果然是一擲千金的銷金窟。想起初來的時候開青樓的那股火熱勁,嘴角微彎,輕輕的笑了。
她何必要活的如此辛苦呢!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呢麼?真是如玉清所說,腦子生銹了啊!既然生銹,就找個地方去練習練習,秦茗玥看著對面那家賭坊,小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再不猶豫,抬步向著那家賭坊走了進去。如今是七月,正是炎熱的夏季,賭坊的門大開著,入眼處人山人海,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老的走不動的老頭子,還有一肩能扛一頭牛的壯漢,還有風流俊逸的年輕公子,還有看起來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孩子,但無一例外的是,這裡全是男人。
往日來賭坊,秦茗玥都化裝男子,今日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不做任何修飾的走了進去,一身玫瑰紅的羅紗衣裙,華麗張揚,一張小臉清秀純然。
剛一入賭坊,耳中聽著那粗鄙的漫駡聲和大大小小的叫囂聲,眼中看到那些人們一雙雙貪婪的眼,賭場交織著各種味道,汗味、體臭味、煙火味、甚至還有女人身上的脂粉味,總之是各種各樣的氣味都有,秦茗玥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組織,這裡才該是她來的地方一樣。
擠進人群,只聽得莊家在那吆喝快買,也不看人家賭什麼,一聲清清涼涼的聲音大喊了一聲:「我買大!」
說完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桌子震了震。手掌落到桌面的一瞬間,那種往日大部分時間膩在賭坊的暢快感覺頓時的又回來了!
這一聲大喊,把賭場裡盯著桌子的眾人下了一跳,順著那一隻如玉的手抬頭,入眼處先是一身粉紅羅紗衣衫,華美大氣,往上看,是一張清秀純然的小臉,清新若寒梅,一雙眸子清澈若碧湖,周身泛著淡淡的冷梅香,給輸的連爹娘和兒女都認不出的賭徒們瞬間心神一醒。
女人?還是一個輕靈的美人,人人的眼光都怔怔的,似乎早已經忘了賭,所有的目光都齊齊的落到了秦茗玥的身上,一張小臉不是重點,那全身散發著清雅輕靈的氣質,在這一群奇形怪狀的男人堆裡,無疑是九天仙女下幾塵。美一瞬間被擴大了千萬倍。
「喂!都看我幹嘛?我買大!快開!」秦茗玥再次照著桌子拍了一掌,清清脆脆的掌聲,帶著一絲清涼的風,一瞬間揮醒了還在傻愣著的莊家和那一大群看著她的眾人。
「呃……仙女……」莊家回過神來,看著秦茗玥,依然是有些移不開視線:「不……姑娘……這……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怎麼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秦茗玥皺眉,伸手指著桌子前前後後,裡八層外八層的人們,「他們都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快開!快開!我買大!哎呀……你倒是快開呀!」
秦茗玥不耐煩了,催促著莊家,這老頭沒見過女人賭錢麼?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算了……這裡是古代,不過古代有哪條法律現定女人不能賭錢的?沒聽說過。
「姑娘,這不是女人玩的。」旁邊有人勸說道。立時引起了一大片人的附和聲。
「那你告訴我女人能玩什麼?「秦茗玥挑眉,看著那人,小臉滿是不滿的神色:「西楚國有哪條法律現定女人不准賭錢?你給我說出一條來,我立馬就走!」
「這……確實是沒有……不過……不過自古至今沒見過女人賭錢的……」眾人都看著秦茗玥,那個人呐呐的說道。第一次見到有女人進賭坊,大聲吆喝著賭錢,真是生平僅見啊!連那六七十歲的老頭子都睜大了眼睛。
「你才活了多大?便來自古至今了,沒見過那是你見識小!」秦茗玥斜睨了那人一眼,也就二十出頭的一個小伏子,就來從古至今了,能從古活到今的,那是僵屍好不好?轉頭對著莊家道:「快啦!既然你們說不出來哪一條法律規定,我就是可以玩的。」
莊家不動,眾人都看著秦茗玥,偌大的賭場一時間都沒聲了,秦茗玥不滿的再次照著桌子拍了一掌,‘啪’的一聲清響,伸手指著莊家:「喂!你到底開不開啊?」
「開……開……那姑娘……你賭什麼?」莊家被那一聲清響下一跳,心想這姑娘好大的力氣,連忙道。
「賭什麼?」秦茗玥一愣,連忙伸手入懷去摸銀子,摸了半天,除了那幾塊牌子和那休書,還有兩瓶膏藥,什麼都沒有了!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暗罵又忘了帶銀子在身上了。
抬眼看著眾人,眾人都看著她,隨即大聲道:「就賭我自己,你看我值多少銀子?」
「啊?」秦茗玥的話落,立時四周響起了一片驚呼聲,賭她自己?所有人再次傻眼,根本就想不到這個女子的賭本是她自己。
「對啊!就是我自己,你看看我值多少錢,輸了我跟人走,贏了嘛!那就是我手氣好!」秦茗玥笑眯眯的看著莊家和四周的人,一張小臉頓時笑成了花一樣。
被那笑顏如花的小臉一晃心神,儘管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也架不住啊!不,應該說只要是男人怕是就架不住,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迷惑了,聽著那就輸了就跟人走的話,立時間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沒了,目光都轉向那莊家,那一雙雙清醒的眼睛,此時再次的渾濁了起來,如此美人,誰要是贏回家去的話……
目光變得欲望和貪婪!看著秦茗玥,恨不得立時就贏了美人回家,秦茗玥依然婷婷玉立的站在那,淺笑盈盈的看著莊家。
「這……這……」莊家看來算是個好人,為難的看著秦茗玥支吾了兩聲,一狠心道:「一百兩銀子!」
「唔……我值一百兩銀子?」秦茗玥立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莊家,在這個古代啊!三五兩銀子就夠普通農家一年的開銷了,有的貧苦人家一頓飯也就是那麼幾文錢就搞定了,她能值一百兩銀子,秦茗玥還是覺得自己挺值錢的。
雖然跟她家裡的那把全身堆滿珠光寶氣的劍差了一個天上地下,雖然和那小黑一頓飯吃的東西差了個天上地下,雖然她身上穿的這身衣服都怕是要好幾百兩銀子,但是…已經很值錢了……
「一百五十兩!」莊家看著秦茗玥一雙珠明璀璨的明眸,一張輕靈純然的小臉,這西楚國京都城的第一美人在她的面前怕都會失色幾分,連忙改口道。
「一百五十兩?」秦茗玥剛想說一百兩成交,那莊家竟然抬高了價錢。不由瞪大了眼睛再看著莊家。
「二百兩!姑娘……不能再多了……」莊家再次開口道。
「啊?好!好……就二百兩成交!」秦茗玥的嘴角抽了抽,心裡美啊這個!瞪了兩回的眼睛,一回就值五十兩銀子啊!生怕東家反悔,連忙催促道:「我買大!快開吧!」
「那……那姑娘你押多少?」莊家看著秦茗玥,手裡拿著色字盒子,問道。
「都押上!」秦茗玥毫不猶豫的道。
「啊?都押上?你……你萬一……」莊家實在是個大好人啊!看著那個小姑娘,怕是什麼大家出來玩的,不懂如今的這個世道,好心的提醒道。
「對!都押上!沒有萬一,不是說輸贏都認麼?快啦!快啦!」秦茗玥那樣子似乎是來不及數錢了,一雙眼睛盯著東家手裡的色字。
「那……好吧!」莊家點點頭,開始搖色字,數十雙眼睛都盯著他的手,只見他左搖搖,又晃晃,盒子裡的色字打的啪啪的響,最後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所有人的眼睛也都回到了桌子上。
「快開!快開!快開」
「大!大!小!小……」
所有的人們都高聲的吆喝著,莊家看著秦茗玥,再看著眾人,掃視了一圈,在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之後,終於揭開了蓋口
「哈哈……是大啊,是大啊,我贏了!這些、這些、這些……哈哈……全是我的啦!」秦茗玥大笑,毫不客氣的伸手撈錢,將桌子上看見的錢都撈到了自己的面前,立時的堆起了一座小山。
「唉!晦氣!」有人哀聲歎氣。
「手氣果然很好!再來!再來!」秦茗玥大笑著叫著,明顯的有人歡喜有人愁啊!當然那歡喜的人是她。
「再來!再來!」
秦茗玥看見了銀子,一雙眼睛冒著星光,興奮的大叫著,雙手的袖子挽到手腕處,向著眾人招呼著,絕對是一副標準的賭徒樣,剛才所有人心中的仙女形象,一下子就毀於無形,蕩然無存,
於是賭錢繼續,莊家繼續開點,秦茗玥一會兒買大,一會兒買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運氣太好,還是那莊家和眾人的運氣太不好,不出多大的功夫,她的面前便高高的堆起了一堆銀子,怎麼說也有個幾千倆了,四周上來的人越來越少,最後沒人下注了。
「來啊!再來!再來!」秦茗玥玩的正在興頭上,一賭就上癮,停不下手,看著周遭苦著臉的眾人,揮手大聲的興奮招呼道。幾乎整個賭場就聽見她的聲音。
眾人都搖搖頭,大歎自己運氣太壞,明明是個柔弱的小女子,偏偏是叫什麼來什麼,買什麼贏什麼,誰還敢再玩?再說錢都被贏走了,也沒的玩了。
「哎呀!怎麼都不玩了……」秦茗玥手指了揮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鬱悶的垂下小臉,當看見自己面前的一堆銀子,哈哈!一張小臉又笑成了花:「果然我的手氣很好啊!」
眾人看著秦茗玥,然後都看著她面前的那一大堆銀子,一個個的眼光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恨不得搶到自己的懷裡揣起來。
「五十兩銀子,誰有包裹賣我一件,沒有的話,衣服也行。」秦茗玥看著眾人再次的大叫了一聲。話音還沒落,一件衣服已經塞進了她的手中。
抬眼,不知道是誰的,也不管了,拿出了五十兩銀子扔了出去,刷的一下子,在眾人的眼前將那件衣服一展,小手衣袖一揮,動作一氣呵成,再看她面前桌子上的那些銀子都進了那包裹裡。
掂了掂手中的包裹,嗯,雖然今天沒怎麼盡興,不過收穫還是不小的,至少她一會兒的飯食有著落了,想起飯,才覺得餓死了,好像有好久好久,N年那麼久沒吃飯了。
提著包裹,抬步就向門外走去。回頭看著那些人們:「今天的手氣真好,先走了!」
「你……你這就走了?」莊家不由自主的開口叫住秦茗玥,贏了錢,就這麼走了?
「放心吧!我沒玩夠!明天還來呢!眾位明天見,記得多多的準備銀子哦!「秦茗玥回頭看著眾人一笑,回眸一笑啊!美女回眸,那效果自然是咕當當的,眾人只覺一陣神魂顛倒,再睜眼,秦茗玥人已經沒影了。
明天還來!要是這樣,有多少銀子也不夠輸的。所有人,包括東家,那臉色啊!別提多難看了!
秦茗玥輕鬆的走出了賭坊,肩上扛著一大包的銀子,刷拉刷拉的響著,那感覺,別提多爽了!哈哈!果然她秦茗玥還是適合這樣的生活啊!走嘍!吃飯去嘍!一張小臉,春光明媚,扛著銀子,邁著輕鬆的步子,直接向著賭坊對過的那家酒樓走去。此時天色剛入夜時分,京都城繁華的大街上的夜市剛剛開始。
「離王妃?」一聲清潤熟悉的聲音在秦茗玥的左側方想起,似乎開口叫她的人還不敢肯定是她。
離王妃?那是誰啊!聽見聲音,前走的腳步頓了頓,反正不是說她的,秦茗玥扛著銀子繼續向前走,京都烤翅、蜜汁雞腿、果醬蝦仁、芙蓉酥餅、荷香排骨、清蒸時鮮、滑溜鴨脯……啊!所有所有的好吃的,我來了!
「離王妃!請留步!」秦茗玥來到了酒樓的門口,剛要抬步走進去,身後的人也近了,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就在她的身後。
這聲音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啊!秦茗玥轉身,當看見身後的人一愣,脫口道:「楚亦軒?」
只見叫住她的人是文王楚亦軒,只見他依然是身穿一身黑色的錦緞長袍,一張英氣俊美的臉,一隻墨玉簪子綰著如墨的長髮,額前兩縷隨風輕揚,身型挺拔,體態纖長,正站在她的身後,一雙眸子看著轉回頭的她。
秦茗玥雖然就見過他兩面,一面是大婚前她回左相府的路上,一面是大婚後那日的盛宴,但雖然僅是兩面,還是足夠她記住他,因為是美人嘛!對美人的記憶力,她秦茗玥向來很好的。
身後的人一愣,似乎從來沒有人直接的喚過了他的名字,不過也是僅僅的一愣,立即的綻出一抹笑顏,看著秦茗玥和她肩上扛著的包裹,如果那稱得上包裹的話,清潤的聲音疑惑的道:「離王妃你這是……」
「呃,這呀,嗯,我正要去吃飯。」秦茗玥順著楚亦軒的視線,看著自己扛著包裹還有挽著的手腕,連忙的放下袖子,指了指面前的酒樓。
「天色已經入夜,怎麼,嗯,怎麼就你……」楚亦軒想問的是怎麼就她自己隻身一個人出來吃飯,而且還是扛了個包裹,這副樣子,在他的眼裡,怎麼也像是離家出走的人。
「入夜怎麼了?入夜也得吃飯啊!」秦茗玥挑眉看了楚亦軒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酒樓,她和楚亦軒見了兩面,算是熟人了吧?算是熟人的話,不邀請也不大好,便問道:「你吃飯了麼?我請你!今天手氣好,這些都是我贏的,想吃什麼有什麼!」
說完還晃了晃自己手裡的包裹,銀子刷拉刷拉的響,秦茗玥的小臉不由自主的又笑了,笑顏明媚,純然亮麗,任人都移不開眼睛,更別說楚亦軒了。
「呃……」楚亦軒一愣,聽見秦茗玥說贏的,恍然記起剛才似乎是看見她從賭坊裡出來,女人進賭坊?他看著秦茗玥的小臉,清秀純然的小臉,笑顏如花,一時間怔怔的看著。
「哎呀!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話,我可進去了啊!」秦茗玥看楚亦軒只看著她,不說吃,也不說不吃,她可是餓著呢!便不耐的道。
「嗯,吃!」楚亦軒不由自主的將吃說了出來,心裡一驚,他都吃過飯了的。瞬間一張俊顏不由的紅了。
「嘻嘻,就知道你吃,這麼好宰人的機會,錯過了豈不是可惜?既然吃,那就走了!今天的銀子,包管你吃的走不動腿!」秦茗玥抬步就向酒樓走去,感覺身後的腳步沒跟上來,連忙回走了一步,一把的拉起了他的手:」既然吃就走啊!還愣著幹什麼?」
楚亦軒一驚,秦茗玥已經拉著他向酒樓走去,他睜大眼睛看著秦茗玥拉著他的手,一張俊顏微微有些紅,微微有些白,前走的身子也是微微有些僵硬。
對於一個才見了兩面的男子,秦茗玥居然上去就拉著人家的手,而且似乎還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這可是在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啊!她似乎忘了!
楚亦軒被秦茗玥拉著,感覺那只小手柔軟細膩,但是冰冰的,不過在這炎熱的夏季,卻帶著手心一絲清涼,他的心頓時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一雙眸子也湧上了異樣的神色,看到酒樓人們射過來的視線,一張俊顏不由的染上了霞紅,頭微微的低著,隨著秦茗玥走著。
這副樣子的二人,一個高揚著頭,興奮的走進來,一個微低著頭,紅著臉,任人拉著,秦茗玥到像是強搶人家小媳婦的那個人!
清秀純然的一張小臉,還有身上那清冷似梅花的氣質,秦茗玥和楚亦軒剛進酒樓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二人所吸引,女的美,男的俊,一時間都看的呆了。
直接就在大廳一張最大的桌子前面,秦茗玥‘啪’的一下子將那一包銀子往桌子上一放,那刷拉的響聲,讓她的心裡頓時興奮不已,松了楚亦軒的手,指了指椅子:「我們就在這裡吃了!」
「小二!過來點菜!」秦茗玥清清脆脆的聲音,也不看酒樓內都看著她的人們,向著那小二就喊了一嗓子。隨即自己坐了下來。
楚亦軒看著秦茗玥松了他的手,頓時感覺手中一空,心也似乎跟著空了似的。再聽見秦茗玥的大喊聲,一雙眸子驚異的看著她,只見她又將袖子挽了上來,一副準備好了大吃的架勢。
轉眸再看看,這是一樓的大廳,廳內坐滿了三五成群的客人,楚亦軒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想來他從來就沒有在這麼人多的地方吃過飯,即使出來吃飯,也是要雅間的。
這麼樣的在大庭廣眾坐在那裡吃飯,而且還是和秦茗玥,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坐還是不該坐,只是傻傻的看著秦茗玥擺開一雷大吃的架勢,還有她面前桌子上的那一大包銀子。
「坐啊!愣著幹什麼?我說你是不是一根木頭?」秦茗玥看著楚亦軒像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裡,不滿的皺眉道。心想她是不是叫錯他上這來了?這個人怎麼是木木的?
「哦!」楚亦軒的俊顏一紅,連忙在秦茗玥的對面坐了。
「小二!過來點菜啊!「秦茗玥等了半天,那酒樓內的人,包括小二和掌櫃,都瞪大眼睛看著她,似乎傻了一般,不滿的再次嚷道。
再一聲大喊,似乎驚醒了酒樓內的人們,小二忙拿著菜譜走了過來,秦茗玥一擺手,不看菜譜,清清亮亮的聲音道:「我要京都烤翅、蜜汁雞腿、果醬蝦仁、芙蓉酥餅、荷香排骨、茶葉熏雞、炊蓮花雞……嗯,還有清蒸時鮮、滑溜鴨脯、鳳凰裡脊、珍珠雪耳、清蒸勢魚、紅燒鹿肉……嗯,行了!就先上這些吧!」
秦茗玥小嘴劈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大概有三四十道菜,店小二站在旁邊都傻了,傻傻的看著秦茗玥,她對面坐著的楚亦軒也傻了,三四十道菜,幾乎全是肉的,兩個人吃這麼多?
「哦!我到忘了!你還沒點呢!你吃什麼?點吧!別客氣,這些銀子我們都吃了它……」秦茗玥說完了,忽然想起楚亦軒還坐在這呢!沒讓他先點,有點兒不太禮貌了,便拍了拍銀子,大方的道。
銀子刷拉刷拉的響聲,秦茗玥心裡又是一陣興奮。
「呃,你點這些……這些……」楚亦軒看著秦茗玥,再次的不會說話了。
「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愛吃?那你就再點!快點兒!」秦茗玥向著他擺了擺手。她餓著呢!這個傢伙怎麼這麼木頭?
「嗯,不是,太多了吧!」楚亦軒道。
「多什麼?不多,我還怕不夠吃呢!你要是不再點的話,那就讓他下去做了啊!」秦茗玥看著楚亦軒,楚亦軒搖搖頭,秦茗玥轉頭對小二道:「就先這些,快去做,再點再叫你過來!!,
說完看著小兒看著她不動,秦茗玥不耐的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怕我給不起你銀子?放心吧!要是伺候我吃好了,這一大包的銀子都給你們了!」
說完再次的拍了拍銀子,整個一個暴發戶的樣子,楚亦軒的嘴角終於抽了抽,面部除了傻傻的,終於多了一點兒別的表情。
「姑……姑娘……你點這此菜……這此菜……」小二看著秦茗玥,支吾著。
「怎麼了?」秦茗玥看著他。
「這些菜是不是太多了?」小二看著就秦茗玥和楚亦軒兩個人,而且兩個人都你們瘦,幾十道菜,就算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也吃不完啊!
「哦!原來是這個啊!那沒事兒,你們賺的是錢,我吃的是飯,有錢不賺是傻子,吃不完也照樣付錢,快去做,我餓著呢!」秦茗玥不耐的捶捶手,今天怎麼盡是遇到好人了。
「呃,好!好!那姑娘稍等……」小二連忙的跑了下去了。
秦茗玥說了這麼一大堆話,再加上在賭場裡嚷了半天,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對著嘴的就往嘴裡灌,剛喝了一半,看著楚亦軒瞪大眼睛看著她,連忙的放下茶壺,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忘了你了!再讓那小二給你重新的沏一壺啊!」說完拿起來茶壺繼續的喝了起來。
楚亦軒看著秦茗玥,一直處於呆麻狀態,估計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直到小二端著一壺新沏的茶水放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收回了視線,看著自己的面前的茶壺,再看看秦茗玥揚著脖頸喝水的樣子,水跡微微的溢出,他連忙的從懷裡掏出手帕,伸手來為秦茗玥擦水跡。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做什麼,秦茗玥正喝著水,有人為她服務,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一壺茶水見了底,秦茗玥放下手中的茶壺,看著楚亦軒,剛想說謝謝,一個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楚亦軒!不想死的話,就拿開你的爪子!」
嚇!聽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秦茗玥不敢置信的轉頭,當看見那一身紫衣錦袍的楚輕離站在門口,還以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楚輕離?居然是楚輕離?這個傢伙不是躺在床上都不能動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秦茗玥睜大眼睛看著楚輕離,楚亦軒面色一變,似乎也是很意外,聽說效忠王府進了兩回刺客,楚輕離的小命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好好的楚輕離。難道傳言有誤?
「楚……楚輕離?」秦茗玥依然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楚輕離,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這是那個在床上躺著連動也動不了,等著別人伺候的傢伙?莫不是見鬼了?
「秦茗玥!不想死的話,就立刻跟我回去!」楚輕離走上前來,一把拽住了秦茗玥的手腕,力氣大的嚇人,俊顏鐵青,像是抓住妻子偷人的丈夫。
「哎呀……」秦茗玥痛呼一聲,本來還傻愣著,人已經被拽了起來。
「輕離兄……你……」楚亦軒看著楚輕離鐵青的俊顏,再聽著秦茗玥痛呼的聲音,面色一變,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想說什麼。
「她是效忠王府的小王妃,不是你文王的王妃!」楚輕離雙眸陰寒的看著楚亦軒微變的臉,緊緊的拽了秦茗玥的手,聲音清冷:「這個女人!要是不想死的話,你以後最好離她遠些!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楚輕離說完,拽了秦茗玥的手腕,轉身就走。
「哎呀!楚輕離……楚……你幹什麼啊?我還沒吃過飯呢…還有……我的銀子……」秦茗玥被楚輕離拖著走出了酒樓,她剛才點了一大桌子菜,人家馬上就端上來了,還有她辛辛苦苦贏的銀子,奈何楚輕離的力氣太大,秦茗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桌子上的銀子一步步的離她遠去,最後出了酒樓,看不見了……
楚輕離陰沉著一張俊顏走著,手腕死死的攥著秦茗玥的手腕,似乎聽不見她的痛呼聲一樣,力氣大的嚇人,轉眼間就走出了酒樓,酒樓外一輛車停在那裡,車前車後是十幾匹駿馬和黑衣人。
「喂!你鬆手啊!要死的……我還沒吃飯呢……」秦茗玥想甩脫楚輕離的手,那傢伙的手給鐵鉗似的。一張小臉氣的都白了,氣悶的瞪著他:「瘋子!混蛋……」
楚輕離不語,站在那一雙眸子死死的看著秦茗玥。
「喂!你啞巴了,說話啊!我還沒吃飯呢!你有病……唔……」秦茗玥看著楚輕離不說話,只是看著她,氣悶的想罵人,楚輕離忽然的一把攬過她,俯下身,薄唇吻了下來。吞回了秦茗玥口中的話。
吻,霸道強烈,似是懲罰一般,秦茗玥的唇瓣被吻的生疼,氣悶的剛要揮手打他,楚輕離已經放開了她,冷聲道:「上車!」
說完拽了秦茗玥的手,不顧她的反抗死死的將她拉上了車。秦茗玥往出甩手,氣悶的用一隻手垂打他:「我還沒吃飯呢!不回去,你混蛋!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啊!我不回去……唔……」
吻再次的落了下來,似乎只是為了堵住她口中的話,秦茗玥的捶打似乎不管用一般,楚輕離依然死死的吻著他,一吻過後,呼吸微微急促,楚輕離看著秦茗玥,面色有些蒼白,聲音微微沙啞:「不准你再偷偷的跑出來!不准你招惹那楚亦軒,不准再出口說髒話!」
一連三個不准,秦茗玥立時一臉黑線。剛想罵人,掃見楚輕離胸前涓涓湧出的鮮血,面色一變:「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你打的!」楚輕離低頭看了一眼胸前,額頭有微微的薄汗溢出,眉頭微微的皺著,似乎在忍著疼痛,抬頭看著秦茗玥的小臉,輕聲道。
「我……」秦茗玥想起剛才她用手垂他來著,想來是觸動了傷口,隨即看著楚輕離有些痛苦的樣子,氣悶的道:「你活該!自找的,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出來做什麼?」
秦茗玥氣悶的瞪著他,這個混蛋,要走的話,也得等她吃了飯啊!他不知道她已經餓了八輩子了麼?即使不吃飯,那也要拿上那包銀子啊!她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贏回來的。不過他跑出來幹什麼?
「王府丟了小王妃,我不出來找,誰出來找?」楚輕離依然死死的拽著秦茗玥的手,忽然想起什麼,對著車外輕聲道:「青冥!吩咐人都撤回來吧」。
「是!公子!」話音剛落,車外馬上的一黑衣男子立時的從懷裡取出了一枚信號彈,迎空灑了出去,在半空中綻開了一朵黑色的煙花。
「你出來找我幹什麼?」秦茗玥伸手撩開了簾子,只見一大片黑色的花朵在空中展開,像黑色的曼陀羅,她知道這是效忠王府暗衛的信號彈。沒想到楚輕離居然出動王府的暗衛找她?
「以後都不准再離開王府。」楚輕離看著秦茗玥,面色似乎更蒼白了,胸前的鮮血依然在留,但依然緊緊的抓著秦茗玥的手,不鬆開,也不包紮。
不准離開王府?秦茗玥嘴角抽了抽,看著他胸前的鮮血:「怎麼辦?還在流血。」
「你給我包紮,那裡有東西。」楚輕離伸手一指車廂內的一個黑匣子,聲音虛弱的道。
「哦!」秦茗玥一把的扯過那黑匣子,裡面瓶瓶罐罐,還有白布,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東西,看的眼花繚亂,有些手足不錯:「我不會啊……」
「沒事兒……」楚輕離搖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先給脫下來,灑上那瓶子的藥粉,是止血的,再用白布包上就好了……」
「哦,好。」秦茗玥看著楚輕離胸前那鮮血,連忙的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解了半天也解不開,才發現自己使的是一隻手,另一隻手依然被楚輕離緊緊的攥著,急道:「你鬆開我的手啊,要不怎麼給你包紮?」
「不要!」楚輕離閉上了眼睛,輕聲道。
險些一口氣上不來,看著楚輕離:「一隻手怎麼包紮?你想流血流死啊」,
「即使死了,也不准你離開!」楚輕離依然閉著眼睛,虛弱的聲音道。
「誰說我要離開了?」秦茗玥氣悶的瞪著他,這個傢伙魔障了,他以為她是那籠子裡的小鳥麼?還不准?看著楚輕離依然緊緊的抓著的手,再看看他胸前血流不止的樣子,泄了口氣道:「我沒有要離開,只是出來玩一圈,你先鬆手,我給你包紮了再說。」
「真的?」楚輕離的眼睛忽然睜開。
「真的!」秦茗玥歎了口氣,楚輕離鬆開了手,她白了他一眼,見他又閉上了眼睛,才連忙的將那衣服解開,只見胸前的傷口果然已經裂開,那鮮血就跟倒水似的往外湧,秦茗玥看著小臉一白,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這……這……」
「楚輕離……,好多血啊……」秦茗玥看著楚輕離,他不語,又叫了兩聲,還是聽不見他的聲音,連忙的碰了碰他,楚輕離坐著的身子忽然倒了下去,秦茗玥驚呼出聲:「楚輕離……」
只見楚輕離面色蒼白,顯然已經昏過去了。秦茗玥有些六神無主,小臉一瞬間慘白如紙,慌亂的看著,忽然想起什麼,一把的掀開了簾子,對著車外的黑衣人道:「青冥!哪個是青冥?快點!楚輕離他……他……」
車子停了下來,青冥掀開簾子一看,面色一變,秦茗玥也看著他,急道:「好多血啊……怎麼辦?」
「小王妃別急!公子是觸動傷口了,屬下這就給他包。」青冥看著楚輕離,對秦茗玥的道。話音未落,就利索的為楚輕離上藥,止血,包紮起來。
「哦!好!」秦茗玥點點頭,愣愣的看著,只見青冥手法乾淨俐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秦茗玥讚歎的看著。暗暗的記了下來全過程,不知道為什麼要記下來,老頭子師傅那麼逼著她學藝術,她都打死不學,此時卻是有些想學了。
不過片刻的時間,青冥已經給楚輕離包紮完,看也不看秦茗玥一眼,退了出去。車再次的走了起來。
車裡是一大片鮮血,淩亂不堪,秦茗玥看著楚輕離,蒼白的臉,薄唇微微的抿著,即使昏迷著,都是那麼倔強的神情,這樣的楚輕離……這樣的楚輕離啊……
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心有什麼不受控制的溢出,許久,手輕顫著伸出,輕輕的抱過了他的身子,讓他的頭靠在她的懷裡。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裡,輕輕的合上。
這樣一番動作過後,秦茗玥有些困倦的閉上了眼睛。車很快就到了效忠王府,青竹吩咐人將昏迷不醒的楚輕離直接送進了攬月閣,秦茗玥這才想起,楚輕離是要住進攬月閣的。
攬月閣,房間已經佈置一新,看見秦茗玥和昏迷不醒的楚輕離回來,翠竹和趙媽都嚇了一跳,說楚輕離早就來攬月閣了,怎麼也不見秦茗玥,等又不回來,眾人勸說不住,非要出去找。
如今,秦茗玥是給找著了,這不楚輕離就這個樣子了。
秦茗玥聽著皺眉,趙媽和翠竹端上飯菜,秦茗玥這才想起她在酒樓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還一口沒吃呢!就被楚輕離霸道的給拽了出來,還有那一包銀子,也扔到那了,還有那個楚亦軒美人,也給扔到了那了。
一想起這些,秦茗玥就氣悶,看著翠竹和趙媽一口一個小王爺真是關心你,一口一個難得的好夫婿,一口一個小姐以後就好好的跟著小王爺吧!諸如這些之類的,但是大多埋怨她的話多。不由氣怒道:「那是他自找的!」
可不就是他自找的唄!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好好養著,出去找她?那不是有病麼?如今又半死不活的躺在那了!不是自找的是什麼?
吃過了飯,翠竹和趙媽下去了,秦茗玥沐浴過後,走回了房間,楚輕離早已經被換洗一新,躺在床上,依然昏迷著,俊顏依然蒼白,整個人顯得萬分的虛弱,呼吸都輕輕淺淺的,一雙眸子複雜的看了楚輕離半晌,也躺回了床上,輕輕的將他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秦茗玥躲的遠了一些,也閉上了眼睛。
睡的正熟,感覺總是有什麼東西在摸她的臉,煩悶的揮了揮手,扒拉開那東西,嘟嚏道:「小黑別動……」說完了繼續睡,但只是片刻,那東西又改去摸她的頭髮,再次煩悶的揮手:「死小黑……你再動我就給你拔了皮燉肉吃……」說完翻過了身,繼續睡。
「就知道吃,早晚你長成豬一樣……」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似乎比秦茗玥的聲音還煩悶。
「你才是豬……啊……」秦茗玥聽見聲音,跟著介面道。忽然閉著的眼睛睜開,嚇!小黑會說話?一個高的蹦了起來,腦袋撞到了牆壁上,痛呼出士聲。
「怎麼了?」楚輕離半躺在床邊,看著秦茗玥一個高的蹦起來,緊接著是痛呼聲,連忙問道。
「你……你……小黑……」秦茗玥看著楚輕離,睡的迷迷糊糊的大腦短路了,這小黑變成了楚輕離?眼光掃視了房間一圈,見小黑正躺在軟榻上呼呼大睡,然後轉頭愣愣的看著楚輕離:「小黑在這……那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楚輕離一臉黑線的看著捂著腦袋的秦茗玥,挑眉:「撞傻了?」
「楚……楚輕離……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秦茗玥看看自己的衣服,看看楚輕離的衣服,雖都是寬大的睡衣,但是都穿的好好的,才確定沒發生什麼事兒。
「真的撞傻了麼?過來我看看!」楚輕離伸手一把的拽過秦茗玥,如玉的手觸上她的額頭,輕輕的揉著她撞疼的地方。
秦茗玥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腦袋依然暈暈的,半晌推開了楚輕離的手,咣當一下子又躺回了床上,重新的閉上了眼睛。
楚輕離一愣,再看秦茗玥,呼吸聲已經傳來,又睡著了。一張俊顏,有些想笑,又有些想惱,悶悶的道了句:「這個女人……」
說完攬過了她的身子,抱在懷裡,一張俊顏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在攬月閣一連幾日,楚輕離養傷,秦茗玥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偶爾兩個人下下棋,每每秦茗玥都能將楚輕離氣的想摔棋盤,但還是都修養很好的忍了下來。秦茗玥看著那張蒼白虛弱像小白兔的俊顏一變再變,每每都忍不住笑開了花。
下棋不行,便開始畫畫,秦茗玥趁楚輕離小憩的時間,找出了紙筆,興致盈然的畫了好些張楚輕離的漫畫圖,貼的慢房間都是,楚輕離醒來睜大眼睛看了好半天,在秦茗玥以為他氣的會暈過去的時候,楚輕離突然看著她點點頭:「不錯!還挺像我的。」
哪裡是挺像,明明就是他,秦茗玥猛的翻白眼。
一日楚輕離忽然說想聽彈琴,讓秦茗玥再將大婚那日的琴曲彈一遍,秦茗玥也很有興致,便很痛快的應了,於是一曲改了樣子的十面埋伏彈的是酣暢淋漓,一曲彈完,再看楚輕離已經面色蒼白的昏了過去。
才想起這個傢伙在病中,沒有半絲抵抗能力,她彈琴的時候不自覺的用上了內力,於是,整個王府開始雞飛狗跳,秦茗玥給嚇了個半死,楚輕離才幽幽的醒來,溫柔的看著秦茗玥說了一句:「怕是天下第一琴師在這,都比不過我的玥兒……」
他的玥兒?秦茗玥聽了嘴角抽啊抽啊的,不過念在他能活過來,也就不計較了。
效忠王府幾日,攬月閣似乎成了世外桃源,沒有一個人來打擾,二人摒棄前嫌,真的像是一對夫妻,同吃同住,同塌而眠,給效忠王府的眾人和趙媽喜的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整個效忠王府,一下子就退去了幾天以來血腥氣悶,死氣沉沉的樣子,一片享樂融融。
楚輕離的傷漸漸的好了,每日早上都跑到那片竹林裡練刻,秦茗玥也會拿著她那把珠光閃閃的寶創砍那些竹子,滿頭大汗的時候,楚輕離會輕輕的用手帕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秦茗玥就會笑看著他,輕輕的道:「夫君辛苦了!」
每每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楚輕離都會忍不住俊顏微紅,但是目光溫柔。只是幾日的時間,離小王爺和小王妃夫妻和睦,琴瑟和鳴的佳話就在整個京都城傳開了。
這種日子,似乎太過平靜,太過夢幻,太過不真實,但又確確實實的在身邊。秦茗玥恍惚間,真的有一種幸福的感覺,真的覺得嫁給楚輕離真的很不錯。
如果不是聽說千雪公主為了救離小王爺,重傷昏迷了三日,如果不是敏德貴妃派人給她捎來那封信,信中說千雪公主和西楚國聯姻,物件是楚輕離,皇上已經答應了,就差向天下宣佈了,太皇太后也無奈,作為姐姐,她已經盡力了。
東海國是天下三國爭相拉攏的物件,千雪公主鍾情楚輕離,為了西楚國,效忠王府,只是擔了那效忠兩個字,便沒有拒絕的餘地,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拿著信,秦茗玥低著頭久久無言。許久,手心聚攏,再攤開,任那黑色的粉末隨風飄逝。再抬頭,還是一張輕淺笑著的小臉。
慕容雪……輕輕的呢喃了一聲,那個女人,真的想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這一日早上,吃過了早飯,二人便在靜心亭搖上棋盤,楚輕離依舊是一身紫色衣袍,大病初愈,一張俊顏清瘦了不少,舉止投足更加的慵懶散漫了,但卻更是美了,看的秦茗玥久久的移不開眼睛。直到那人兒輕笑,她才小臉紅紅的移開了視線。
秦茗玥一身白色紡紗羅裙,胸前和袖口都繡著兩株梅花,配上一張清淡純然的小臉,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同樣的讓人移不開視線。效忠王府的下人們走過靜心亭,看著那亭中的二人,都不由羡慕的駐足。
可是亭中二人的氣氛,卻不是眾人羡慕的那樣和諧,秦茗玥胡下亂下,一連幾盤下來,輸的是一塌糊塗,楚輕離氣悶的左一句說不玩了,又一句說笨女人,但還是樂此不疲的一盤接一盤的走了下來。
「又輸了!你還是不是人?不知道讓著女人點兒?」秦茗玥一推棋盤,一張小臉氣悶的看著楚輕離。
「還怎麼讓?你這女人笨死了!」楚輕離一臉黑線的看著秦茗玥。
「再來!再來!」秦茗玥滿是不服氣:「這回來個新玩法,你一定贏不過我。」
「不來了!」楚輕離氣悶的看著秦茗玥,當看見秦茗玥開始按弄棋盤,還是忍不住的問:「什麼新玩法?」
「這叫跳棋!你這古人……」秦茗玥說著,連忙的住了嘴。開始擺棋。
楚輕離瞪大了眼睛看著。秦茗玥講了跳棋的現則,楚輕離立時的眼睛一亮,贊道:「看來很有意思!」
「當然了!」
於是再度開始,一連三盤下來,秦茗玥果然是穩贏不輸,看著楚輕離氣悶的俊顏,開心的大笑:「哈哈!就說了你玩不過我吧!」
「再來!再來!」這回輪到楚輕離不服氣了。
秦茗玥大笑著,剛想說不玩了,聽見有腳步聲向著靜心亭的方向走來,楚輕離也聽見了聲音,轉過頭去,只見青竹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看見這個人,楚輕離的俊顏微微一變,秦茗玥長長的睫毛輕輕的一動,暗暗的歎息了一聲,該來的總是會來!不是你的時光,留也是留不住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藏在懷裡依然安放著的那紙休妻書。
「老奴見過小王爺!小王妃!」來的人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大太監,正是那鄭總管。
「鄭總管有禮了!何事?」楚輕離依然坐著,看著那鄭總管,清潤的聲音淡淡的道。
「聖上聽說小王爺的傷勢好了,特命老奴來宣您進宮。」鄭總管連忙道。看著楚輕離,又看了秦茗玥一眼,那一眼似乎有歎息,秦茗玥小臉淡淡的,知道那歎息是什麼。
她只是左相府的一個小姐,怎麼也是不能和東海國身份高貴的公主比的。這個小王妃的位置,是要讓出去的。抬眼看楚輕離,楚輕離也正看著她,那一雙俊眸沉靜,似包含了萬語千言,又像是什麼也沒有。
「我這便隨你去!」許久,楚輕離站起了身,當前走出了靜心亭,鄭總管連忙的跟上了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的看了一眼秦茗玥,那一眼是憐憫吧!
她居然也混到了用一個老太監憐憫的程度了?秦茗玥有些想笑,又有些想惱。隨即微微低頭,看著那被楚輕離搖了一半的棋盤,就那樣的看著,久久的移不開視線。
「姑娘!」直到一聲輕而飄渺的聲音響起,秦茗玥低著的頭才抬起,只見春豔立在亭中石柱旁的暗影處。
「有事兒?」秦茗玥看著春豔一愣,王府內層層的暗衛,春豔這般的闖進來,看來是有事。
「姑娘秦茗玥閣去看看公子吧!公子他……,
「冷情?」秦茗玥一愣,小臉一變,坐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冷情他沒走?出什麼事兒?」
「公子他很不好,從那日姑娘走後,公子就把自己一個人關秦茗玥閣,後來聽說姑娘和……和離小王爺的事兒,便不吃不喝的,屬下們勸說不住,如今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姑娘去看看吧!」
「他……不去!」秦茗玥心裡一緊,隨即又心裡一惱,冷情想做什麼?不吃不喝?
「姑娘……屬下求您去看看吧!公子那日都吐血了,如今這般的不吃不喝,想來他是悔恨自己那般的傷了姑娘,於是自己折磨自己呢!這樣下去……再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公子是愛著姑娘的……」春豔清冷的面色,一聽秦茗玥說不去,便急急的道。
愛?秦茗玥的身子一顫。
「姑娘!你去看看吧!這些年你和公子的事兒,屬下們都看在眼裡,公子人雖冷情,那一雙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難道姑娘就沒有感覺麼?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見秦茗玥不語,春豔繼續道。
「苦衷?有什麼樣的苦衷居然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棄了我?」秦茗玥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向著春豔擺擺手:「今日這般,明日他還會再棄了我,不用說了,你回去吧!」
「姑娘?」
「我說讓你回去,你沒聽到麼?他已經不再是劍閣的人了,死活都與劍閣無關。也與我……無關!」秦茗玥氣怒的一甩衣袖。
「姑娘……」
「你回去告訴他,他要想死,最好別死在我秦茗玥閣,我不喜歡!」秦茗玥清冷的聲音淡漠的道。
春豔看著秦茗玥,輕咬著嘴唇,看她確實是沒有反悔想去的意思,無奈飛身離開。春豔走後,秦茗玥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心裡有些微微的酸,微微的惱,微微的痛,袖中的一雙手攥的緊緊的,唇瓣緊緊的抿著,許久,手緩緩的鬆開,緊抿的薄唇輕輕的開啟,吐了一口濁氣。
不能心軟!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隨即一想到他幾日不吃不喝……心再次微微的緊了起來,猛的站起了身子,剛想抬步,又坐了下來,反復幾次,最後終是沒動。
掃了一眼那被楚輕離擺了一半的棋盤,秦茗玥轉身走出了靜心亭。剛走出靜心亭,迎面撞上了青竹和左相府的徐管家,微微一愣,秦茗玥詫異的道:「徐管家?怎麼是你?」
「小姐!相爺請你回去一趟,說有要事。」徐管家見著秦茗玥一喜,連忙道。
「回去?」秦茗玥一愣,
「是!相爺說請小姐這就回去!」徐管家點點頭。
「好!」反正楚輕離進宮,想想皇上找他的目的,她的心裡就怎麼也不是滋味,既然她那左相爺老爹派徐管家特意來找她,必然是有事兒。
秦茗玥很快的與徐管家出了左相府,坐上了馬車,一路想著那老頭子爹到底找她有什麼事兒,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概也是聽說了宮裡要給楚輕離再度賜婚的消息。
煩悶的揉了揉額頭,秦茗玥靠在車廂做了下來。不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秦茗玥一愣,這麼快就到了?不會吧?按理說從效忠王府到左相府的路程,怎麼也是夠她睡上一覺的。
「小姐!到了!」徐管家的聲音在車外傳來。
秦茗玥伸手撩開了簾子,當看見馬車是停在悠然居的門口,面色一愣,隨即半眯起了眼,轉頭看著徐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小姐……是……是有人想要見你!」徐管家老臉一白,支吾的說道。
「什麼人?」秦茗玥冷冷的看著他,原來不是老頭子爹。
「是……老奴……那個人不讓說,小姐上去就知道了……」徐管家被秦茗玥冷冷的看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看著秦茗玥不動,連忙道:「那個人一定是小姐想見的人。就在三樓的天字一號雅間。」
「我想見的人?」秦茗玥一愣,她目前沒有什麼想見的人,不過這個人能指使動左相府的徐管家,秦茗玥還是下了車。
剛下了車,徐管家老臉抹著汗繼續趕了車向左相府走去,秦茗玥轉身進了悠然居。想見的人……她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想見的人呢!當推開三樓的天字一號房,看到了窗前站著的那一抹熟悉的白影,整個人頓時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