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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32章
  第032章

  任江城的船是和樂康公主一起靠岸的,靠近江岸之後任江城才發覺這是一個專用的碼頭,碼頭上並沒有不相干的雜人,並且江裡也沒有其餘的船靠岸。

  「皇室公主,到底不一樣啊。」任江城算是對皇權、特權有了新的認識。

  任平生和她一起站在船頭,見她興奮的踮著腳尖往岸上觀望,便笑著指給她看,「阿令,穿深青色袍服的那位,便是你舅父了。」任江城順著他指的方向望瞭望,雖然離得遠還看不清楚,不過單看體形、輪廓便知道了,他儀錶一定不俗。

  「舅父是位美男子吧?」任江城開心的問道。

  任平生笑,「當年阿父和阿母新婚時節,范家親朋常說,‘妹婿冰清,妻舅玉潤’,我和他天生應該做郎舅的。」

  「真的麼?」任江城聽的津津有味。

  她饒有興致的瞅瞅任平生,想像了一下他年輕時的樣子,不由的悠然嚮往。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他還有這樣的風采,想當年更是皎如玉樹臨風前,人間真絕色吧?那麼,范靜舅舅一定也是……

  她興奮的往岸上張望著,忽地「咦」了一聲。

  數名府兵抬著個大而舒適的敞篷轎子過來了,在範靜近旁停下。那從轎子上下來的人,不是桓十三郎麼?

  看這樣子,他是從岸上過來的吧?可是他明明和樂康公主一樣在船上的……

  任江城有些迷惑不解。

  船靠了岸,停穩了,任平生攜了女兒的手一起下船。瘐涵從鄰船下來之後,便笑嘻嘻的沖著任江城過來了,「阿令,咱們這便要分別了,真捨不得你。你閑了要來看我啊。」任江城含笑道:「我和我阿父暫時住在範家,安頓下來之後,我給你寫信。」瘐涵很高興。

  任平生也和安東將軍道別。

  任江城瞅瞅四下裡沒什麼討厭的、多嘴多舌的人,忍不住問道:「阿敏,你表兄不是和你們在船上麼?可是我方才看到他在岸上,也不像是才上去的啊。」瘐涵笑彎了眉眼,「我表兄不拘走水路還是走陸路,都是神速的啊。他這回能陪我阿父阿母慢悠悠的晃了這麼久,我阿母和阿父背地裡驚歎過好幾回。這回表兄算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了。不過,自打在吳郡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他便獨自乘船回京了,我阿父說,京裡有急事需要他去辦。我表兄一走,十四郎也走了,我家阿兄沒了可以談天下棋的人,還很不高興了一陣子呢。」

  「如此。」任江城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樂康公主很嬌貴,便是出門在外也凡事講究,坐船坐累了便要停下來休息,上岸散心,所以這一行人從宣州過來走得其實是挺慢的。桓廣陽能有耐心陪樂康公主這麼久,連她自己都覺得稀奇。等到蕭慶正公然挑釁,桓十三郎、十四郎兄弟二人便不再隨著樂康公主悠然前行,趕回京城去了。

  也或許是桓家真有什麼急事需要他兄弟二人去做吧。

  瘐涵和任江城依依惜別,回到樂康公主身邊。

  樂康公主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阿敏你真是……」瘐涵天真爛漫,「阿母,我怎麼了啊?」樂康公主恨的牙癢癢,卻捨不得說她重話,半晌,方悶悶的道:「沒什麼。」瘐涵嗔怪的笑了笑,挽起她的胳臂,親呢道:「阿母,咱們走吧。」

  瘐清知趣的跟在她們身後。

  桓廣陽辦起事來井井有條,先請樂康公主和瘐涵、瘐清各自上了轎子,抬出一射之地,才換上公主府舒適奢華的牛車。樂康公主在船上晃了這麼多天早膩煩了,回到自家熟悉的牛車上,發出一聲愜意的歎息。

  不過,當她透過窗戶看到任平生和一名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徐步而來,一個掀開轎簾,一個笑吟吟從轎中扶下位年幼美麗的女郎,不由的撇了撇嘴。看不出來,任八娘運氣倒很好,阿父、舅父都是這般出色的郎君,又待她這般慈愛。任八娘這樣的女郎既沒禮貌又不知進退,實在不配有這個福氣啊。

  樂康公主覺得這件事不合情理,太不合情理了。

  任江城被阿父、舅父扶下轎子,接著又扶上牛車。

  範靜是位俊雅雍容的中年男子,這時卻笑著說道:「可惜阿令今年已經十四歲,若是四歲,舅父便要抱你上車了。」任平生臉上的笑容滯了滯,口中有了苦澀滋味,「是啊,若是阿令四歲,便好了。」任江城在車上坐穩了,探出腦袋,一臉正色,「我從四歲開始便日日夜夜盼著長大,經過了十年的艱苦歲月才長到了十四歲,多不容易啊。」說到最後,她用責備的目光看著任平生和範靜,好像在無言的譴責。阿父,舅父,你們只想著小孩子好玩好哄,考慮過我的感覺麼?我容易麼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才長這麼大的……

  任平生和範靜忍俊不禁。

  任江城也被自己逗笑了,笑靨如花。

  陽光下,她如雪肌膚益發顯得晶瑩剔透,明媚的筆容宛如迎陽花,燦爛耀眼。

  桓廣陽一襲白衣,緩步而來。

  任江城眸中含笑,微不可見的點點頭,算做打招呼。

  桓廣陽微微欠身,算做還禮。

  任平生感覺很敏銳,立即回過了頭,「原來是桓家小郎。」

  「范僕射,任將軍。」桓廣陽客氣的道。

  范靜原是吳郡太守,調回京城之後任謁者僕射,掌朝廷禮儀與傳達使命。以前人們見面要稱呼他范太守,現在卻要改成範僕射了。

  「桓郎君。」任平生和範靜對他也很客氣。

  桓廣陽道:「僕也是方才得到消息,朱雀大街清道,不許通過。」

  「多謝桓郎君告知,省得我們走冤枉路了。」范靜向他道謝。

  從這裡回到範家所居住的五味巷,最近便的路應是朱雀大街。不過,朱雀大街如果清道,那便應該提前繞路了。

  桓家和范、任兩家沒什麼交情,沒有太多的話好說,桓廣陽告知過清道的事情,也就告辭走了。

  樂康公主的車駕就在不遠處,一直停著沒動,把這些情形看了個清清楚楚。

  越看,她就越生氣,命人把安東將軍叫了過來,和她同乘一輛車。

  「十三郎跟范、任兩家有什麼可說的?」樂康公主不快的問道。

  安東將軍有些無奈,「公主,雖然咱們和范、任兩家不熟,但是見了面總要客氣幾句的,對不對?十三郎是晚輩,過去道個別,實屬人之常情。」

  樂康公主面沉似水。

  安東將軍知道她的脾氣,沒辦法,只好下車去問了問,稍後回來,告訴樂康公主,「朱雀大街現在清道,不許通過,十三郎便過去提醒一聲。公主,這樣的事惠而不費,十三郎做的很對。」

  樂康公主臉色更難看了,「我竟不知道,十三郎從何時起變的這般體貼人了?他生的如冰似雪,性情也如寒霜一般,又有誰不知道呢?」

  安東將軍不知她為何生氣,莫名其妙,只得好言勸她,「公主莫要多思多想,十三郎年紀漸長,做事便比從前周到。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樂康公主冷笑幾聲,恨恨的咬牙,「依我看,十三郎分明是對任家那個沒皮沒臉的小丫頭另眼相看了!」

  「十三郎?八娘?」安東將軍愕然。

  「不可能的。」他很快回過神,連連搖頭,「家世相差懸殊就不說了,桓家和任家又從無往來。若八娘是范家的女兒,倒有幾分可能……」

  范家的祖先可追溯到西漢年間,那時便出了幾位官至兩千石的朝廷大員,之後一直興盛不絕,綿延至今。任家就差得遠了,祖先大概在東漢末年才出了位朝中高官,之後族中子弟也沒什麼特別有出息的,平庸之人如任刺史者居多。雖然勉強也可列為望族,到底聲勢差得太多了。

  「什麼范家的女兒。」樂康公主怒氣衝衝瞪他,「范家的女兒哪裡配得上十三郎?十三郎和咱們阿敏才是天生一對呢……」

  安東將軍驚的差點兒沒跳起來,結結巴巴道:「阿,阿敏?」

  「對,阿敏。」樂康公主緊緊盯著他,「你說,咱們阿敏和十三郎如何?」

  安東將軍心亂如麻,「十三郎當然是極好的,咱們阿敏更是沒的說,可是……可是阿姐何等鍾愛十三郎,應會為他迎娶身體康健的新婦……」

  「我費盡千辛萬苦請到杜大夫是為什麼?把杜大夫當成活祖宗敬又是為什麼?」樂康公主冷冷道。

  「原來公主是存了這個心思……」安東將軍如夢方醒。

  壽康公主和樂康公主再怎麼姐妹情深,也不可能為桓十三郎迎娶一位身子弱、常年生病的新婦。樂康公主若想嫁女到桓家,就必須先設法醫好了瘐涵的身子。這,才是她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到杜大夫、留他在樂康公主府的原因。

  如果瘐涵是要嫁到次一等的人家,就算身子不好,夫家也只能敬著、捧著,不敢有絲毫怠慢。桓家,卻是完全不同了。

  「我這心思如何?」樂康公主盯著他追問。

  安東將軍呆了呆,「阿敏是好孩子,十三郎也是好孩子,如果他倆都樂意,我自然樂意,樂意的不得了……」可是,他倆樂意麼?樂意麼?

  樂康公主怫然,「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哪輪到十三郎和阿敏自作主張?」

  安東將軍唯唯。

  樂康公主這句話倒是沒說錯,婚姻之事,本來就應當是父母之命。當然了,通情達理的父母總要問問子女的心意的,若子女不喜,又哪裡捨得勉強他們呢?

  樂康公主望向窗外,目光凜冽,「那個任八娘太討厭了,在我的公主府,在瘐家,我不希望看到她,永遠不希望看到她。」

  安東將軍愁眉苦臉,少氣無力的點頭,「好,知道了。」

  想起那個和他的阿敏很投緣、很要好的任八娘,他心中有幾分憐惜。可憐啊,這位女郎才踏入京城,便要被樂康公主拒之門外了。樂康公主府、瘐家拒絕她,其餘的世家豪門大約也不會對她假以辭色。花朵般的女郎,卻全無前途……

  任江城掀開車帷往外看,對這古老又繁華的京城滿是好奇。

  「阿令,過幾日舅父帶你四處轉轉。」範靜騎著頭大青驢慢悠悠跟在車旁,笑著說道。

  「太好了。」任江城喜之不盡。

  「阿令要吃遍建康,玩遍建康呢。」任平生也笑。

  他騎的是匹純白色良駒,馬和人一樣出眾,引得路上少婦、女郎紛紛側目。

  任江城歎息,「現在我又想變成四歲了。如果我今年只有四歲,便是整天像只小豬一樣只知道吃吃吃,也不會被人笑話啊。」

  任平生和範靜都被她逗笑了。

  到了范家,任江城先拜見了范靜的妻子郗氏。郗氏年近四十,面龐似圓月一般豐滿明亮,眉毛和眼睛卻是細細的,並不是很美麗,不過儀態十分嫻雅。她含笑命任江城免禮,握著她的手細細看過,回頭對範靜笑道:「俗話說外甥肖舅,真是說的一點也不錯。郎君,阿令眉目之間,和你有幾分相似。」范靜忙重新打量任江城,「娘子說的不錯,阿令是有幾分像我。」

  任平生神色溫柔,微笑道:「阿令的相貌,像她阿母。」

  任江城見他如此,猜測他大概是想念遠在嘉州的範氏了,乖巧的沖他笑了笑。

  任平生目光更加柔和。

  范靜和郗氏有一子一女,兒子今年十七歲了,名叫范琛,女兒比任江城大幾個月,名範瑤。

  范瑤,范瑤……任江城在心中念叼了幾遍,不知怎地總是想起明教那位風流倜儻的光明右使,好容易才忍住了笑意。

  范琛和範瑤相貌都很清秀,拜見過姑父任平生,又和表妹相見廝見了。范琛不大愛說話,範瑤比他活潑多了,好奇的問著任江城,「表妹你從宣州來,路上有什麼奇聞異事麼?有沒有看到好景致?」任江城嫣然,「這個麼,說來話長。表姐,改天我細細告訴你。」

  「好啊好啊。」范瑤連連點頭。

  她上前握了任江城的手,笑的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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