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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34章
  第034章

  「閣下的茶很香。」他不見外的說道。

  不經邀請他就自作主張做下了,卻沒有半點難為情的意思,言語行動如行雲流水一般,語氣更是自然而然,好像他和任平生是很熟悉的朋友了,熟不拘禮。

  任平生穩穩當當的坐著,絲毫不以為異,「茶普通,倒是這茶花有幾分難得。」

  宦者眼中興味更濃,「難得在哪裡?可否借來一觀?」

  任平生從衣襟上取了茶花遞給他。

  宦者隨意看了看,「確實精巧。」隨即將之攏入袖中。

  座位不經人邀請他就坐下了,東西不經人同意他就據為己有了,還真是不客氣。

  任平生卻並沒有流露出不滿之意,抬頭望著外面,悠閒的道:「今天天氣很好,風清日朗。」

  宦者邪邪一笑,「今天風清,明後天恐怕便要刮大風了,嘿嘿嘿……」

  這家店鋪貨品挺齊全,薄如蟬翼的霞影紗、流彩紗飄似雲煙,燦如朝霞,富麗堂皇的宮錦、花錦質地柔軟堅固,圖案精美絕倫,明光緞光亮細膩,絢麗悅目,看的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任江城耳目聰敏,和範瑤一起看著各色衣料,也沒忽視獨自坐著喝茶的任平生,和那名不請而入、過了片刻之後施施然走出來的宦者。

  宦者昂著頭,背著手,趾高氣揚的問道:「有什麼新鮮的絲綢沒有?」店夥計一看這位便是個不好惹的,和氣生財,忙陪笑臉,「好教內官得知,小店有新從吳郡過來的月影紗,輕似雲,淨如月,貴人穿著之後如被籠在輕煙薄霧中一樣,美如天仙。」說著話,趕忙從裡邊取出一匹輕紗,「這便是月影紗了。」任江城和範瑤不約而同好奇的看過去,見這匹紗果然和方才所看的不同,如冰似雪的感覺,卻又有輕盈俏麗之感,這樣的輕紗若做成了衣衫,便是容貌平常的女子也會為之增色不少吧?若本來便是絕色佳人,自然更美了。

  那宦者看了也很滿意,「有多少要多少。」店夥計嚇了一跳,「這是吳郡最出名的織工精工細作的,半年的功夫才織出這一匹,再想多要可就真沒有了。」宦者擰起眉頭,「一匹夠幹什麼的?」店夥計陪了許多笑臉,說了許多好話,最後把掌櫃的也給叫出來了,宦者方勉強道:「聽你說的也可憐,那便要這一匹吧。」掌櫃的大喜,命人將月影紗仔細包好,「小人親自給您送過去。」宦者也不推辭,道:「也好。」大搖大擺的走了。

  掌櫃的忙不迭的給送了出去。

  任江城看的很是稀奇。

  任平生從隔壁慢悠悠的踱過來,「兩位女郎可挑選好了?莫給阿父省錢,想要什麼儘管買。」范瑤很高興,「真的麼?那我可不客氣,真的要挑了。」任江城笑道:「表姐,你連我的也一起給挑了好不好?你眼光好啊。」范瑤開心極了,連連點頭,「好,表姐替你挑。」

  範瑤專心挑選衣料,任江城小聲問:「阿父,方才那名內官要月影紗,給錢不?」任平生不由的一笑,「阿父倒不知道這個,不過,想來是應該會給的。任江城恍然,」不會白拿啊?那便好,那便好,店鋪不會吃虧,掌櫃的也放心了……「任平生好笑的看著她,」阿令拉拉扯扯說了這麼多,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任江城不好意思,小臉微紅,」阿父,您跟他說了什麼話吧?「任平生笑了笑,簡短道:」不管蕭慶正如何,陵江王府的事始終是我的事。他失了絲綢,交不了差,替他在宮中打點打點。」

  任江城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也對,任平生是陵江王的人,陵江王差來押運貢品的蕭慶正出了岔子,任平生惱歸惱怒歸怒,還是要替他把這件事平息下來的。畢竟蕭慶正在京城丟的不光是他自己的人,也是陵江王的人。

  任江城柔順的點點頭,「阿父說的是。」

  「阿令乖。」任平生微笑。

  範瑤在銀紅錦緞和玫紅錦緞之間猶豫不絕,沖任江城招手,「表妹,哪個顏色更好看?」任江城替她看了看,熱心的建議,「表姐,你第一眼看的是哪個?是銀紅?那挑玫紅吧。第一眼看過的是這個,第二眼又瞧上別的了,應該是第一眼瞧的那個不夠合心意。」範瑤覺得她說的蠻有道理,「那便聽你的吧。」挑了玫紅的。

  任平生手指無意識的在櫃檯上敲了兩下,眸光清亮。今天風清日朗,明後天恐怕便要刮大風了……風口浪尖,陵江王府什麼事也不能出,一定要太太平平過了這幾個月……

  兩輛飾有朱紅色帷幕的牛車在店鋪前停下了。

  牛車車身是貴重的楠木,朱紅色帷幕華美又大氣,應該是哪家貴人所乘坐的。

  從車先下來幾名侍婢,之後恭敬的、小心翼翼的從車上扶下三位戴著帷貌的女郎,一著淺藍,一著鵝黃,一著淡紫。三位女郎身姿挺很苗條,看身形應該是美人。

  任平生避嫌,跟任江城和範瑤說了一聲,到隔壁慢悠悠的坐著喝茶。

  這三位女郎帶著侍兒進來之後,見店裡沒什麼雜人,都把帷貌去掉了,命侍兒拿著。

  範瑤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又驚又喜,「瘐小娘子,幸會幸會。」任江城隨著她的聲音轉過頭,見新進來了三位女郎,那身穿淡紫衫子的正是瘐清,另外兩人卻是沒見過,認不得。任江城知道瘐清一向不熱絡,含笑沖她點點頭,卻沒說話。

  雖然任家和瘐家門第差的遠,不過任江城自有她的驕傲。瘐清冷淡,她便絕不會上趕著,但是見了面假裝沒看見也挺沒風度的,所以笑著點點頭,算做打招呼。

  身著淺藍衣衫的女郎面容秀麗中又透著冷淡,鵝黃衫子的那位卻是臉孔圓圓,臉上掛著笑,配著她衣衫的顏色,愈發顯得溫柔。瘐清見任江城沖她點頭,心裡一陣不快,「到底是小地方來的,這般不懂事。任家女郎見到瘐家的小娘子,難道不應該誠惶誠恐的過來寒暄問好麼?竟然只是點點頭。」她又不愛理會任江城,又不好裝作沒看見,板了板臉,擠出絲生硬的笑容,也沖任江城點點頭。

  另兩位女郎和范瑤問了好。

  同樣是問好,淺藍衣衫的那位神情冷淡,鵝黃衫子那位卻柔和多了。

  范瑤很高興的為任江城引見,「表妹,這位是瘐家五娘子,這位是瘐家六娘子。」又告訴瘐家五娘瘐湉、六娘瘐潤,「這位是我姑母家的表妹,任家八娘子。」瘐五娘紆尊降貴的看了任江城一眼,勉強點了點頭,瘐六娘隨和多了,柔聲道:「能結識八娘子,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任江城微笑,「六娘子言辭溫潤,令人如沐春風。」

  範瑤好奇看著瘐清,「這位小娘子,卻是沒有見過的……」

  瘐五娘不愛應酬範瑤,已開始看衣料了,瘐六娘好脾氣的道:「這是我四阿姐,她一直跟我伯父伯母在宣州的,才回京不久。」範瑤忙喜悅的道:「宣州麼?我表妹也是從宣州來的啊。」高興的拉拉任江城,「表妹,你在宣州和瘐四娘子見過面麼?」

  任江城笑而不語,瘐清見她神色泰然,心中不忿,不悅的瞪了她一眼,脫口說道:「豈止見過面。八娘從宣州到京城,搭的根本就是伯母的船啊。」

  「真的麼?」瘐六娘驚訝的揚眉。

  就連正在看衣料的瘐五娘也轉過了頭。

  「她,搭伯母的船?」瘐五娘和瘐六娘好像不敢相信似的。

  樂康公主的脾氣性情她們是知道了,很高傲,不近人情,能搭上她的船,可見這位任八娘很不簡單啊。

  範瑤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她心裡很納悶,表妹不是和姑父一起來的麼?為什麼瘐四娘說表妹搭了她家的船?

  任江城慢吞吞的糾正瘐清,「四娘子說我從宣州到京城是搭樂康公主的船,這話不對。」

  「我說的哪裡不對了?」瘐清漲紅了臉,「難道你沒有搭我伯母的船麼?」

  她覺得任江城不光不懂事、沒眼色,還成謊話精了,又是鄙夷,又覺生氣。

  瘐五娘是很冷淡少言的,這時卻皺起眉頭,「八娘子請慎言,我家阿姐不會隨意講話。」言下之意,就是任江城在胡說。

  瘐六娘看看瘐清,看看任江城,迷惑不解,「是否搭船這樣的事,好像也沒什麼可爭的啊?」

  搭了就是搭了,沒搭就是沒搭,搭個船又不是什麼大事,怎至於就撒謊騙人了……

  任江城還是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四娘子說的自然不對。我是搭了樂康公主的船從宣州到吳郡,並非從宣州到京城。」

  「什麼?」瘐五娘、瘐六娘還有瘐清、範瑤同時睜大了眼睛。

  任江城揚眉,「從宣州到吳郡,和從宣州到京城,自然是不一樣的,你們說對麼?」

  瘐氏姐妹忿忿的轉過頭。

  範瑤不知怎地想笑,就要笑出來了卻覺得很不合適,會得罪瘐家姐妹,忙硬生生忍住了。

  她雖然忍住了笑,卻沒說話,因為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瘐清便有些惱羞成怒,她向前走了幾步,欣賞著一匹漂亮的蜀錦,「八娘子是不是和我們姐妹一樣,也是接到了壽康公主府的請貼,為了參加嘉苑雅集,才特地來挑衣料的啊?對了,八娘才到京城,可能還不知道,這滿京城中的名門世家都會有宴會、雅集,想要參加這些宴會,必須家世、才華配得上才行,才能得到主人家的請貼。家世差些的、人品有瑕疵的、沒什麼學問的,便不配得到邀請。壽康公主府的嘉苑雅集是全京城最受矚目的,也是請貼最難得到的,以八娘子的家世、地位、才貌,想必請貼早已經到手了吧?」

  瘐五娘不由的輕聲笑了笑。

  瘐清這是在故意寒磣任江城了,明知道她不可能有壽康公主府的請貼,所以才成心這麼問,讓任江城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讓任江城下不來台。

  「阿姐,別這樣。」瘐六娘不好意思,輕輕拉了瘐清一下,「你明知道八娘子不可能有的……」

  壽康公主府的請貼確如瘐清所言,是全京城最難得的,任京城這位才從宣州來到京城的女郎不可能得到壽康公主府的邀請。別說任江城了,就連範瑤也未必能夠呢。

  「八娘子,你不必在意……」瘐六娘勸過瘐清,又好心安慰任江城。

  「她在意又有什麼用?」瘐清聲音冷冰冰的。

  任江城笑了笑,「瘐四娘子,敢問今天是幾日幾日?」

  瘐清頗為惱怒,「無緣無故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任江城淡笑,「瘐四娘子記性不大好,可能忘記了,那我便來提醒你一下吧,今天是三月三十……」

  「誰要你提醒我了?」瘐清更加氣惱。

  任江城恍若無聞,自顧自接著往下說,「那麼,壽康公主府的嘉苑雅集又是什麼時候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在四月底吧。嘉苑雅集在四月底,請貼通常於雅集前半個月發出。瘐四娘子,你現在便問我有沒有接到請貼,我可以認為你是在為難我麼?」

  瘐清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瘐五娘也覺得臉上無光。

  任江城笑了笑,命夥計把她和範瑤所選中的衣料一一包起來。包好之後,她揚聲道:「我和表姐已經好了,錢袋子呢?」

  「錢袋子來了。」珠簾一掀,自隔間走出一位豐神如玉的青年郎君,笑著說道。

  店夥計報出一個數字,任平生灑脫的一揮手,一錠黃澄澄的金子落在櫃檯上,「多的賞你們。」

  店夥計拿起這錠金子掂了掂,不由的暗暗咋舌,「這麼重,沉手,他輕輕鬆松的便扔過來了,跟扔片樹葉似的!」放秤上秤了秤,忙道:「郎君不可,這也太多了……」任平生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說過了,多的賞你們。」

  「謝郎君,謝郎君。」店夥計樂的都要不會說話了。

  他把三位尊貴的瘐家女郎放在一邊不理,緊著對任江城和範瑤獻殷勤,「范娘子,任娘子,今後請多多光臨,多多光臨。」

  「多謝阿父。」「多謝姑父。」任江城和范瑤甜甜蜜蜜的向任平生道謝。

  店夥計聽在耳中,仔細記下了任江城的樣貌。這位小娘子的阿父出手太闊綽了,今後她如果再來光臨,一定會做為最尊貴的客人來接待……

  他殷勤備至、熱情似火的將任平生和任江城、範瑤送了出去。

  瘐氏姐妹看著這一行人結了帳出門,上了等候在外的牛車,個個目瞪口呆。

  錢袋子,任八娘出門買衣料,她阿父跟在身邊,充當錢袋子……

  那麼重的一錠金子丟出去,不用找了……

  「這位任八娘子,究竟何許人也?」好半晌,瘐六娘方喃喃道。

  瘐清咬牙,「她是宣州刺史的孫女、伏波將軍的女兒,阿母是範家女,範瑤的親姑母,范家也就算了,家世還勉強看的過去,任家算是什麼?就憑她這樣的出身,不是應該在名門貴女面前低聲下氣、柔聲細語的麼?她卻……她卻……」氣得都說不下去了。

  瘐五娘皺眉,「她在這裡厲害又有何用?有本事到對嘉苑雅集去大展才華,我便服氣了。」

  聽了瘐五娘的話,瘐清好像大夏天喝了冰水似的渾身舒坦,「正是這個話。」

  任八娘,在這裡威風才有幾個人看的見,有本事你也參加嘉苑雅集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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