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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167章
  第167章

  瘐涵目光投向清澈的水面,輕聲歎氣,「唉,如果阿兄娶到一位淑女為妻,他滿意,阿母也滿意,咱們家是不是可以回到從前啊?」安東將軍笑的有些苦澀,「門當戶對的淑女還是很多的,但是你阿兄不會滿意,你阿母更不會滿意。」樂康公主看上的是從前的慶元郡主,瘐濤更稀奇,心裡想的是從前他看不上眼的江城,這母子二人還一個比一個高傲,一個比一個執拗,看樣子天底下再也沒有哪位女郎能入他們的眼了。

  「阿璃肯定是可以的。」瘐涵道。

  安東將軍想了想,笑了,「你說的對,若論身份,阿璃是肯定可以讓你阿母滿意的了。」如果能娶到桓昭為兒婦,那絕對可以滿足樂康公主的虛榮心了,沒有問題。

  「但是阿璃和我一樣,對表兄無意。」瘐涵又道。

  安東將軍一笑,「這還用你說麼?我這做長輩的都看在眼裡呢。」

  瘐涵蹙眉苦思,「我去勸阿兄,要怎麼開口才好呢?我總不能直接了當的跟他說,‘阿令和你沒緣份,你把她忘了吧’,對不對?我若是說得太隱晦了呢,他聽著肯定不疼不癢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她苦苦思索了一陣子,眼睛一亮,「有了。阿父,我拿本佛經跟他說佛理去,然後借機行事,勸他忘掉過去,眼光往前看。」

  她說做就做,真的回書房找了本佛經,找瘐濤說話去了。

  安東將軍心裡熱呼呼的,「阿敏還是個孩子,都肯這樣為家裡著想了。我這做阿父的也不能太任性了,不然對不起孩子。」在水邊坐了一會兒,鼓起勇氣,回到了樂康公主身邊。樂康公主正後悔呢,見他進來,卻板起了臉,坐的筆挺端莊,好像對他不屑一顧似的。安東將軍在她身邊坐下,訕訕的陪著笑臉,「公主,咱們以後不吵架了,好麼?方才把阿敏嚇著了,我陪她在水邊坐了許久,阿敏心情才略好了些。公主,便是為了阿放和阿敏,咱們以後也有話好好說,和和氣氣的,好不好?」樂康公主臉色冷淡,「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吵吵鬧鬧的麼?成何體統。」語氣卻已經是軟了。

  安東將軍又陪了個笑臉,兩人重歸於好。

  樂康公主道:「王家和謝家現在實力已不如從前,我的意思是不要和他們聯姻。」安東將軍笑道:「阿放和阿敏的婚事,還是你做主吧。不過,孩子的終身大事,總要他們自己願意,你說對麼?」樂康公主心裡一寬,「那是當然。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難道我不心疼?」安東將軍聽了這話覺得內疚,「是啊,她貴為公主,十月懷胎辛苦產子,何等的不容易。」於是便滿口答應了,兒女的婚事全聽樂康公主的。

  樂康公主臉色好多了,心中想道:「他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好在還算聽話,還算體貼妻兒。」對安東將軍神色和悅了許多。

  樂康公主心裡一鬆快,便含笑跟安東將軍說道:「你以為我不操心阿放和阿敏的婚事麼?我比你可著急多了。我冷眼看著阿璃那孩子不錯,和咱們阿放蠻相配的,你說呢?」

  「啊?」安東將軍愕然,張大了嘴巴。

  阿璃和阿放……他倆是表兄妹,見面的次數多了,從來不臉紅,分明彼此無意……他很想反對的,但是現在樂康公主臉上難得的有笑容,他也很珍惜這來這不易的和平和安寧,不忍心打破,便呵呵笑了笑,「你做主吧,我不懂。」

  樂康公主得意的一笑,頭頸高昂,志得意滿。

  放眼望去,這建康城中的青年郎君,有哪位比得上她家阿放?論相貌,她家阿放冰肌玉骨,風神秀逸,恍如謫仙;論才華,她家阿放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出類拔萃;論風度,她家阿放蕭蕭肅肅,舉止灑脫,翩然出眾;論家世她家阿放也是很提得起來的,父親是瘐氏嫡子、安東將軍,母親是皇室公主,雍容高貴,她家阿放真是無可挑剔啊,家世、相貌、才華、風度,每一樣都是不同凡響,與眾不同!

  帶著這樣的自信,暮春時節,風和日麗的一天,樂康公主攜瘐涵造該壽康公主。

  瘐涵反正也要是去看望桓昭和江城的,欣然答應了。

  母女二人到了壽康公主府,桓昭親自接了出來,「姨母和表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樂康公主含笑瞅瞅桓昭,見她身材苗條修長,容貌秀麗脫俗,滿意的笑了笑,心道:「這樣的女郎才配得上我家阿放啊。」攜了桓昭的手,非常親呢,「幾天沒見阿璃,阿璃又漂亮了呢。」桓昭笑的俏皮,「我阿父阿母是這麼說的,阿兄阿嫂也這麼說,我這個人吧,太謙虛了,還不大敢相信。現在姨母也這麼說,可見是真的了,可以相信。」說的樂康公主和瘐涵都笑,「阿璃愈發淘氣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進去,和壽康公主相見了,坐下敘話。

  樂康公主見陸氏和江城都不在,有些奇怪的問道:「阿芷和阿令全不在麼?」壽康公主微笑,「阿芷今天回了娘家,阿令在她的公主府。」桓昭笑咪咪的道:「姨母,兩位阿嫂是不知道您要過來啊。若知道,一定早早的便在這裡侯著,和我一起出去迎接您了。」樂康公主不由的一笑,「阿璃真會說話。」

  她想和壽康公主說說私房話,便想打發瘐涵和桓昭出去玩,「阿璃,阿敏,你們若不愛在這裡呆著,出去逛逛也好。」桓昭和瘐涵巴不得這一聲,笑吟吟的道:「我們正好過去看看阿令,怪想她的。」手拉著手,親親熱熱的要出門找江城。可憐樂康公主本是懷著美好的心情過來的,聽到她倆用這種親密的口吻提到江城胸口卻一陣陣發疼,伸手捂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去吧,陪你們阿嫂說說話。你們阿嫂若願意過來呢,中午便一起用午食;若是你們幾個玩的高興了,中午便留在江城公主府。」壽康公主微笑道。

  樂康公主聽到這話,胸口又疼了。

  同樣是公主,做阿家的人何必對新婦這樣寬容呢?有什麼必要?

  「好呀,我們若玩的高興,中午便不過來了。」桓昭和瘐涵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這一對表姐妹和壽康公主、樂康公主告辭,攜手出去了。

  樂康公主勉強笑了笑,「阿姐,您對江城也太好了,簡直是縱容啊。」壽康公主微笑,「她和咱們一樣姓蕭,我不向著她,還向著誰?今上是她翁翁,她在宮中備受寵愛,便是想要一處獨立的公主府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她就是要和我挨著,以便早晚過來請安問好,這是她的孝順懂事之處。她還是個孩子呢,便有這樣的心胸了,我幾十歲的人了難道會輸給她麼?自然也有我的風度了。」樂康公主笑的更加勉強,「阿姐說的是。」

  樂康公主雖然很不開心,可是想到她的來意,還是笑著誇獎道:「阿姐,阿璃這孩子長大成人了,一天比一天美,我今天看著她都移不開眼睛了呢。阿姐,您是怎麼教養孩子的啊,把阿璃養的這般出眾,羨煞人也。阿璃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明豔照人,讓人見到了便心生愛意,恨不得要移回到自己府裡啊……」

  正在這時,侍婢恭敬的進來稟報,「公主殿下,五味巷郗夫人來訪。」

  「她怎麼來了?」樂康公主聽到郗氏也來了,心裡打了個突突。

  「快快有請。」壽康公主道。

  她性情向來是冷淡的,但是她的十三郎迎娶了江城公主,郗氏是江城公主的舅母,她便不會怠慢客人了,對郗氏非常的有禮貌。

  郗氏是由範瑤陪著過來的,進來之後看到樂康公主在座,郗氏也有些驚訝。她帶著范瑤和壽康公主、樂康公主見禮寒暄過,含笑說道:「小女一時興起要來看看她的表妹,我向來溺愛她,只好答應了。看望阿令之前,自然要先拜望公主殿下的。我們母女來的冒昧,望公主殿下不要見怪。」壽康公主微笑,「郗夫人這是哪裡話。您帶令愛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彼此客套了一番。樂康公主忍不住問道:「令愛和陸家的婚事定下來了吧?向晚是個好孩子,和令愛很配啊。」又對壽康公主笑道:「阿姐,這可真是件大喜事。不過咱們既是男家的親戚,又是女家的親戚,到時候該到哪家赴宴?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這個呢。」說的壽康公主和郗氏都笑了。

  範瑤臉上飛紅,「公主殿下,阿母,我想過去看看阿令。」壽康公主知道她這是害羞了,道:「快過去吧。不只阿令在,阿璃和阿敏也有,你們幾個好好玩,中午不用過來了。」範瑤落落大方的答應,行禮告辭,到江城公主府找阿令、阿璃、阿敏去了。

  妙齡女郎全走了,剩下壽康公主這位主人和樂康公主、郗氏這兩位客人。三人相互之間都很客氣,但是樂康公主和郗氏都是有來意的,當著另一位客人的面卻不好明著說出來,一個比一個氣悶。

  范瑤到了江城公主府後,江城、桓昭、瘐涵見了她都是大喜,「又來了一位!來來來,開賭開賭。」範瑤來了精神,「要開賭麼?你們也太善解人意了。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們大賭一場的啊。」桓昭奇怪,「阿敏這幾天心情不大好,所以特別想賭,阿嫣你是因為什麼啊?」江城笑,「表姐定是想到出嫁在即,想好好的瘋上半天,對不對?」範瑤挽袖子,「唉,這出閣之後的日子也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差別,以後想豪賭一場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來吧,今天咱們賭場大的。」把手上的四五個鐲子、七八個戒指等全取下來放在一邊,「這些全是賭資。若是輸光了,頭上還有。」

  「我也是。」瘐涵也忙忙的取手鐲,取戒指。

  桓昭笑,「我離的近,不用首飾也可以賭。」命婢女回去取錢。

  「好嘛,一個兩個三個,個個是小賭鬼。」江城暈。

  她也命人回房取了金銀放在一邊,「這是我的賭資。你們誰若贏了,便統統拿走。」

  「單咱們幾個人賭也沒意思,多叫幾個人過來。」瘐涵交待。

  江城想想也有道理,叫過桓昭商量,「要不,到大將軍府看看誰還閑著,一起叫過來吧。」桓昭笑,「我那些兄長們便是愛賭博也不愛和咱們賭,大概是不會來的。姐妹們大多不愛賭,尤其是七姐和八姐,她倆正經八百的,來了也是掃興。」瘐涵聽著她倆在商量,笑道:「上回十四郎輸錢了,還不服氣呢,說以後要贏回來。」桓昭笑,「對對對,十四阿兄是很愛玩的,叫上他。」當下便商量好了,命人去看看桓十四郎在不在、閑不閑,若是閑著,便把他也叫來。

  天氣好,江城命人把賭桌擺在了院子裡,花樹下。

  桓十四郎來了之後,看到花樹下聚集了幾位美女,正呼三喝四的在樗蒲,不由的一樂,「行啊,你們這就賭上了啊。」

  看到其中一張晶瑩剔透、嬌美絕倫的面龐,桓十四郎心揪了揪。

  桓廣陽陪著一位客人沿河岸漫步。

  這客人正是北魏十五皇子、平王元維。

  「五官中郎將,那件事我查清楚了,確實是有人陷害我。」元維神色認真,又有些慚愧,「這個人是……唉,這個實在難以啟齒,我如果不說,您會怪我麼?」

  「不會。」桓廣陽冷淡而客氣,「家醜不可外揚,我明白。」

  元維羞赧又感激,「實不相瞞,那幕後之人是我大兄,他一向……一向是這樣的……」

  桓廣陽淡淡笑了笑。

  魏帝有二十多個兒子,但遲遲不立太子,這種情形下他的皇子們明爭暗鬥不稀奇,風平浪靜才讓人納罕呢。

  元維臉色微紅,鼓起勇氣道:「五官中郎將,我來建康不只為求學,還想來求醫。您能為我推薦位好大夫麼?」

  「你哪裡不舒服?」桓廣陽看了他一眼。

  元維這個人雖然有些清瘦,但看起來非常健康,朝氣蓬勃,怎麼看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我,我外面看著蠻好的,內虛,內虛。」元維忐忑不安的說道。

  桓廣陽停下腳步,靜靜看著他。

  元維承受不住他的目光,煩惱的道:「好吧,我實話實說。我身體其實很好,沒病,我是因為要尋找我七兄啊。五官中郎將,我七兄在行宮離奇失蹤之後,不知怎地被一名丐婦抱走了,這丐婦養了我七兄一段時日之後我七兄生了病,她沒錢給醫治,便將我七兄悄悄放在一個大夫的門前,眼睜睜的看著那大夫將我七兄抱進去她才走的。那大夫沒有太多的特徵,但是他穿了短袖,右上臂露出一個很大的黑痣……」

  「所以你要尋找一位右上臂生著黑痣的大夫麼?」桓廣陽不禁淺淺一笑。

  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啊。

  元維挺起胸,「是,我一定要尋找到這位大夫。因為尋找到他才有希望見到我七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出生的時候,你七兄已經失蹤了吧?」桓廣陽淡聲道。

  就算是同母兄弟,從來沒有見過面,難道會有多麼深厚的感情麼。

  「五官中郎將,你不明白,我從小便盼望能有一位兄長保護我,做夢都想讓我七兄回家。」元維異常嚴肅,「如果有我七兄在,我母親便有人保護了,不會背著人悄悄落淚。而我,小時候可以做天真無邪的孩童,現在可以做無憂無慮的少年,會很自在。」

  「還有呢?」桓廣陽目光沉靜。

  元維不好意思了,吭吭吃吃,扭扭捏捏,「還有,如果找到我七兄,我父親便答應由我自己選擇王妃,還答應我和我的王妃一起留在建康……」

  桓廣陽眉頭微皺。

  他靜了片刻,緩步向前走。

  元維忙跟在他身後。

  風中傳來女子嬌滴滴的呼喝聲,「盧,盧,盧!」應該是有女郎在開賭,樗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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