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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為上》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賀永安半晌不吭聲,他越是不說話,賀靖就越緊張,眉頭緊鎖在一起。

 果然是自己太勉強了嗎?

 賀靖悶悶的想,眼瞳緊緊的鎖在賀永安精致的臉上,“能不能接受我。”

 賀永安依舊面無表情,側過臉不去看他。

 賀靖一瞧就慌了,著急剖白真心,“安安,我是認真的。”

 賀永安眼瞳里浮上一層溫柔,轉過臉卻對他怒道,“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安安,很像女子的名字。”

 賀靖一愣,溫柔一笑道︰“只有我能這麼叫,好不好。”

 賀永安不置可否,微微抬起下巴,嘴角輕揚,望著賀靖的目光里有他看不懂的光芒。

 賀靖見他身子要動,稍稍讓了讓,哪知賀永安忽然湊近自己,貼上了他的柔軟的唇舌。

 賀靖心頭霎時炸開了煙火,呆愣了好一會,反應之後立即進行了主動攻勢。

 “安安,你這算是,答應我了嗎。”賀靖邊吻邊激動道,手上下摩挲著他的身體。

 賀永安在他耳邊笑道,“答應你也沒用,可惜你說得太晚,我都要訂下親事了。”

 賀靖一听立刻急了,緊蹙著眉,鄭重道,“我明日就去告訴四哥哥、玉卿哥哥我與你的事,去征得他們成全。”

 賀永安眸中的精光一閃,嘆了口氣,幽幽道,“我們再如何也是叔佷,父皇和父後能接受嗎?就算他們接受,還有皇爺爺和皇奶奶。”

 賀靖從小到大,心里只裝了賀永安一人,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可謂費勁了心思。

 此時終于知曉了賀永安的心意,便是赴湯蹈火他也會排除萬難抱得心上人。

 “安安你放心交給我就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再大的困難,我也能完成。”

 賀靖的承諾真摯,賀永安因他的話,眸中閃現出光芒,嘴角帶著抹愜意,“小皇叔能做到,那我也能做到。”

 這句話讓賀靖的喜悅霎時溢出胸口,興奮的當即就摟著他又親又抱,溫柔備至,直至天明。

 互相剖白之後,賀靖對賀永安的溫柔照顧依舊,甚至更甚從前。

 對賀永安那股子呵護勁,大有趕超賀靖逸與師玉卿這對常人眼中最親密夫夫的趨勢。

 便連在最是遲鈍的賀永弘都瞧了出來,在只有家人聚會的酒席上頻頻朝兩人側目。

 賀永安留意到他探究的目光,手在案桌下輕推了賀靖的撫摸自己大腿的手一下,不讓他跟自己靠太近。

 賀靖一愣,留意到賀永弘意味不明的目光,嘴角一勾,放下筷子朝他道,“听說小團子又跑了?”

 小團子也就是元烈的干兒子和親外甥元涵。

 小時候那個膽怯怯,怕生又愛哭,時常被賀永弘追著跑的小孩。

 說來這元涵也是頗有意思,小時候見誰都怕,稍微逗一逗就要哭,也就對著元烈和蘭九,才能展露笑顏。

 可這賀永弘也甚為奇怪,從小不去招惹自己的同胞弟弟和小皇叔,就喜歡跟在比他大兩歲的元涵後面逗他玩。

 這一靜一動,最終導致這兩個孩子跟冤家一樣,一見面就鬧騰得天翻地覆,惹得諸位長輩又頭疼又好笑。

 雖然元涵很不愛搭理賀永弘,奈何賀永弘性格豪放又執著,如此一來,一個追,一個跑。

 等兩人都長大了,分別跟自己的父親學習了武藝之後。

 元涵的躲也就不限于只在皇宮和長平都內,而是跟著師公白獨月和赫連絕滿世界的跑。

 他的一次次不告而別讓賀永弘找不到人,急的團團轉。

 好在他有些小聰明,對白獨月與赫連絕頗為敬重,很容易就收買了兩位長輩,所以總算能得到元涵的消息,不至于擔心他的安全。

 “別提了。”賀永弘喝了口悶酒,長吸一口氣,“兩天前招呼都不打一聲,丟張字條就跑,次次都這樣,真是慣得他。”

 賀永弘一想到這件事就特別不爽快,元涵離開才兩天,可自己卻已經想他想得失心瘋了。

 “跑了就去找回來。”賀永安淡淡道。

 賀永弘撇了撇嘴,斜了他一眼,“你說得輕巧,這世界這麼大,我去哪里找。“

 賀永安不以為然道,“你問問父皇父後,白叔叔他們現在去了哪里不就行了。”

 賀永弘一听就嘆氣,訴苦道,“你當我不會問嗎,可這次小團子出走,並沒有去找白叔叔。”

 賀永弘越說越氣,放下酒杯的手一重,杯內的酒水灑在了桌面上,他也不理,氣塞胸臆道,“他一個人出去亂跑什麼,真是不讓人省心。”

 親密坐在正座上的賀靖逸與師玉卿聞言,互相望了眼對方,彼此均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麼,遂沒有說話。

 “你打算怎麼辦?”賀永安依舊淡淡。

 菜吃的有些咸,賀永安端起酒杯,想要喝下自己的酒,卻被賀靖拿走,轉而換了杯茶水給他,那眼神也睨著賀永安,示意他不許喝這麼多酒。

 賀永安微微一笑,回了他一個“知道”的眼神,喝下了茶水。

 賀永弘喝了口悶酒沒說話,賀永安與他是雙生,一瞧他神色就明白,“你又打算親自去找回來?”

 賀永弘點了點頭,眼神悠長,“非給他逮回來不可。”

 賀永安卻嗤笑道,“你們啊,總是這樣,一個跑一個追,何時是個頭呢。”

 這話戳中了賀永弘的心思,皇族眾人中就屬他最沒心沒肺,豪邁不羈,對諸事都不愛計較。

 只有元涵,次次都能讓他難過,戳中他最脆弱的地方。

 “總能將他拴住的。”賀永弘雙眼微眯,那神情像極了獨佔欲爆發時的賀靖逸,低聲道了句,那話不像回答賀永安,倒像是對自己鄭重的承諾。

 師玉卿見狀眉心一蹙,將手覆在賀靖逸放在他大腿上的手上面,湊過去貼著他耳邊道,“我怎麼覺得弘兒提及小團子時的神色有些奇怪。”

 賀靖逸微微一笑,溫柔望著他,摟住了他的肩膀,嘆了口氣,“看樣子,咱們是不可能得個女子當兒媳婦了。”

 師玉卿一驚,忙道,“你是說?弘兒對小團子是那種感情?”

 賀靖逸微笑將手中的酒飲下,“很明顯不是嗎。”

 師玉卿一怔,望著賀永弘滿臉的愁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悶酒,他臉上明顯的透出了些思念的意味,看樣子是早已深陷其中。

 “如此真是…..”師玉卿搖了搖頭,半晌無奈笑出聲,“我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賀靖逸摟著他,溫柔道,“罷了,自有他們的福氣,隨他們去好了。”

 師玉卿想了想,擔憂道,“可父皇母後那里要怎麼說才好?”

 賀靖逸倒是一臉淡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微勾,“這當然是由靖自己去說,這點事做不成,他也不用和咱們安兒在一起。”

 師玉卿嗤的一笑,知道他心中還是存著考驗賀靖的心思,“靖逸說的也是。”

 賀靖逸摟著他笑道,“別說孩子們,蘭君一直說想去江南走走,我們下月就去好不好?”

 師玉卿意外道,“下月去江南?這朝中尚有許多事,靖逸與我哪里走得開。”

 賀靖逸嘴角一勾,笑道,“靖也不小了,是時候讓他多處理些朝政,再說,他拐跑了咱們兒子,讓他多做點事,替我們分憂一二也是應當。”

 師玉卿心中好笑,“你就知道欺負他。”

 賀靖逸溫柔地攬住他,在他耳邊親昵道,“那如此說好,我與蘭君下月初便乘舟去游江南。”

 師玉卿點了點頭,一臉喜意,“那可得好好交代靖才好。”

 賀靖逸摸了摸他的下巴,溫柔凝視他,“蘭君放心就好。”

 坐在兩人下首的賀永弘喝著悶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元涵那張俊秀的臉龐。

 他甩了甩腦袋,想將腦中的煩悶甩開,于是,抬起手剛想敬賀靖逸與師玉卿一杯,見兩人親親密密,你儂我儂,眉尾一抽,心中也是分外佩服自己這兩位父親。

 賀永弘與賀永安不同,他是從小被賀靖逸與師玉卿親手帶大的,對他們的感情比常人更要了解,這兩人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甜蜜。

 有時候賀永弘瞧著自己的父親們感情這麼好,還很不明白這樣的感情。

 直到那次小團子受了傷,他發現自己一顆心都要懸沒了,才知道自己對待他也是如同父皇對待父後一樣的深重。

 可元涵總是不能明白自己,老是躲著他,又讓他心里特別難受。

 他不知道該如何用最合適的方式對他表達,結果兩人就這麼一直鬧著。

 直到幾天前,他再次被他氣急之後,一個沒忍住,強吻了元涵,才讓他知曉自己的感情。

 而與此同時,也讓他再一次從自己身邊跑掉。

 賀永弘嘆了口氣,微眯起眼楮,心道︰再讓我抓到,就真的把你關起來了。

 賀靖逸摟著師玉卿從未央宮離開,繞過蓬萊湖,正要回壽康宮去。

 兩人瞧著陽光明媚,天色極好,興致起了不讓人跟著,相擁在蓬萊湖畔的游龍園內漫步,欣賞這冶艷的湖面風光。

 賀靖逸溫柔微笑著听師玉卿說話,和煦的風吹拂起他頰邊的一縷長發。

 那長發吸引了賀靖逸的視線,他輕輕替師玉卿別去了耳後,不讓發絲搔癢他的臉頰。

 算算日子,兩人在一起已經三十多年。

 這些年里,師玉卿一直陪伴在賀靖逸身邊,不曾有過片刻的離開。

 輔助他將這遼闊雄壯的江山治理的妥妥當當。

 賀靖逸每每想到師玉卿一身才華和柔情悉數都給了自己,就覺得幸福非常。

 賀靖逸情不自禁低頭在師玉卿唇上吻了一吻。

 師玉卿的話被他吞下,不禁一愣,茫然的抬頭看著他,“怎麼了,靖逸。“

 賀靖逸握住他的手,眼神比往日更顯得柔情滿溢,“只是突然想吻你。”

 師玉卿早已習慣他的親密,微微一笑,抬起下巴在賀靖逸的唇上回吻了一下。

 賀靖逸微笑看他,師玉卿柔聲道,“我也只是想吻靖逸。”

 賀靖逸心底柔軟,嘴角輕揚,一低頭湊近他,讓彼此的呼吸都能纏綿,“還不夠。”

 師玉卿一笑,抬起下巴望著他,那副等君品嘗的模樣,看的賀靖逸心動不已。

 即便已經做了幾十年的夫夫,可賀靖逸望著他仍會有年輕時候的熱血沸騰與沖動,總想與他親密,感受他給自己帶來溫暖的溫柔。

 氣氛溫馨又曖昧,兩人的唇瓣剛要相貼,耳邊卻听見刻意放大的腳步聲傳來。

 師玉卿一愣,轉過頭要去看來人是誰,而賀靖逸則迅速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嘗到了甜才肯作罷。

 師玉卿微微一笑,多少年了,賀靖逸一直這樣,人前人後總改不掉這習慣,他也早已無奈接受。

 很快,一個人影繞過假山緩緩走來,師玉卿瞧著來人與賀靖逸相視一眼,彼此眼中均沒有絲毫詫異。

 賀靖一步一步朝賀靖逸與師玉卿走去,腳步堅定。

 賀靖逸微微眯起眼楮,盯著賀靖,直到他走至他們身前,朝他與師玉卿行了禮,才開口道,“靖怎麼來了?”

 賀靖垂了垂眸,頓了頓,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臣弟有事想告訴四哥哥與玉卿哥哥。”

 賀靖逸安撫的摩挲了下師玉卿的手,依舊如往常般淡漠,“何事?”

 “四哥哥、玉卿哥哥。”賀靖開口,沒有絲毫猶豫道,“可以不可以,把安兒許給我。”

 賀靖逸與師玉卿雖是早已知曉兩人間非比尋常的關系,可是真正听見他的坦白,兩人心底還是不禁受到了些許震撼,更產生了一種復雜的情緒。

 “什麼意思?”賀靖逸眼神微暗,盯著賀靖的目光帶著絲絲凌厲。

 賀靖深吸了口氣,不管面對任何人,他都能輕松面對,唯獨對最為崇敬的賀靖逸會有一種顧慮。

 賀靖逸的氣勢太盛,天生給人一種壓迫感,便連賀靖也能感受到一二。

 “我喜歡安兒,我想與安兒成親。”賀靖定了定心神,一股腦將心底的話悉數說了出來。

 他瞧著臉色越來越沉的賀靖逸,一低眉掩去心中的忐忑。

 自己與賀永安的事,最讓他的擔心的就是幾位長輩會阻撓。

 “你說什麼?“賀靖逸的聲音有些冷,師玉卿一愣,看向他的眼神透著些意外,直到瞧見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精光才了然,于是按捺不出聲。

 賀靖見賀靖逸如此,知曉他定然是著了惱,以他所了解,自己一向冷傲的四哥越是平靜實則越是生氣。

 可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都必須要通過賀靖逸與師玉卿這關。

 為顯誠摯,他忽的跪倒在地,神色從未有過的堅定與認真,“臣弟喜歡安兒,很早很早就開始喜歡他,我知道我們的身份不應該發生這樣的感情,可是臣弟不後悔,哪怕人生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喜歡他。”

 師玉卿有些觸動于賀靖話里的認真,稍稍放了放心。

 賀靖緊接著道,“四哥哥、玉卿哥哥,請你們將安兒放心交給我,我會全心全意愛他,一生一世對他好。”

 賀靖的心意,賀靖逸與師玉卿當然知道,兩個孩子都是他們看著長大,他們是什麼樣的性情,他們最是了解。

 若是真愛上了對方,賀靖逸與師玉卿都相信,他們會待認真對待彼此。

 賀靖從小對待賀永安就非他人可比,那股子傾心的照顧,發展成如今的感情,也只能說是緣分使然。

 “什麼時候的事?安兒怎麼想?”賀靖逸心中雖如此想,但面上的神色卻依舊冷凝。

 “臣弟也不清楚自己是從何時愛上了安兒,只是當臣弟有了感情時,便知道再也離不開安兒。”

 賀靖提及賀永安,神色非比往常的溫柔。

 這讓一直認真听他說話的師玉卿嘴角微微勾起。

 “安兒知道了我對他的心意。”賀靖不自覺揚起嘴角,帶起濃濃的甜蜜,“安兒接受了我。”

 賀靖逸臉色依舊冷凝,沉默不語。

 賀靖見狀心中有些焦急,他生恐賀靖逸會不答應,便更加努力的希望得到他的認同,“四哥哥,請你答應我們的事。”

 “你還年輕,這段感情意味著什麼,你明白嗎?”賀靖逸終于開口。

 “賀靖一頓,語氣十分堅定,“我知道。”

 而後他繼續道,“為了安兒,我願意做任何事。”

 “包括放棄你的儲君之位?”賀靖逸冷冷道。

 賀靖毫不猶豫,“我願意!”

 師玉卿不禁深吸了口氣,他從小看著賀靖長大。

 賀靖四歲被封為太子,這麼多年一直為了繼承皇位而努力學習,而他聰穎的天資,認真的態度,加上與當年賀靖逸處理政事一樣的魄力與性情,是大成當之無愧的儲君。

 師玉卿不止一次听見賀靖訴說自己的理想︰將大成的江山治理的更加穩固繁榮昌盛。

 他對于國家的雄心壯志,不輸給賀靖逸與師玉卿。

 而此時,他願意為了自己心愛之人放棄自己的理想。

 師玉卿有些感慨,賀靖雖是太上皇與皇太後的孩子,但是性格上卻像極了賀靖逸。

 對于自己認定的事情有著超乎一切的執著。

 師玉卿也不知自己是該欣慰還是該失落,孩子的幸福應當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但對于兩人的關系,他心底仍是有些介懷。

 不過這種介懷並不濃重,只是對于他們身份關系轉換一時的不適應罷了。

 “此事我已知曉,你且先回去,改日再說。”賀靖逸沒有給出確定的答案,讓賀靖懸著一顆心。

 “四哥哥。”

 賀靖逸阻止了賀靖要說出的話,“先說服了父皇母後,再來跟我談。”

 賀靖一怔,眉間微微一蹙。

 賀靖逸說罷,也不叫他起身,摟著師玉卿直接繞過他離開。

 師玉卿回身望著仍舊跪在地上的賀靖那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

 “靖逸,你打算如何?”

 賀靖逸微微勾了勾嘴角,“想拐走我那麼乖巧的兒子,哪里會有這麼容易。”

 師玉卿一愣,雙眼微眯,“你只是因為這個,才不答應兒?”

 賀靖逸將他脖子摟了過來,親昵的在他臉頰邊吻了吻,微笑道,“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師玉卿一听便了然,無奈的看著他噗嗤一笑。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賀靖逸就拿考驗賀靖為由,將朝政都推給了他,帶著師玉卿甜甜蜜蜜的往江南游玩去了。

 說服太上皇與皇太後的過程,出乎意料的比賀靖想象的簡單。

 兩位長輩對著跪在面前的賀靖與賀永安不住的唉聲嘆氣,卻一聲責備都沒說。

 賀靖堅定的握住賀永安的手,生恐他不忍心長輩難受會選擇放棄。

 好在賀永安雖然面色比他好不到哪里,俱是愧疚,但他的堅持還是給了賀靖足夠的信心。

 長輩嘆了半晌,瞧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彼此對視一眼,均是無可奈何。

 “你們還年輕,真的就這樣選擇了對方?”太上皇神色嚴肅。

 “是。”賀靖非一般的堅定,賀永安也點了點頭。

 太上皇感慨道,“你真像你的四哥,認定的事就定然要做到,當年你四哥指明要娶玉卿時,也是這般認真。”

 皇太後聞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用帕子掩住嘴角竟微微笑了起來,她這般反常的態度,讓賀靖倍感詫異。

 以他對母後的了解,她沒有因這件事而傷心亦是讓他驚訝。

 “陛下說到此,倒讓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那是逸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咱們,咱們做父母的,說什麼都不能拒絕,讓他傷心。”

 皇太後說到此,寵愛的望了眼賀永安,又轉向了賀靖,“兒,你真的決定了?”

 賀靖一怔,瞧見他的態度,心中涌起一陣驚喜。

 “母後。”

 皇太後望著他期待的眼神,微笑著點了點頭,“母後都明白。”

 她望了眼身旁的太上皇,繼續道,“我們答應了逸兒,沒理由來阻攔你們的幸福。”

 賀靖眼瞳恢復了往日的光彩,欣喜道,“母後,您的意思。”

 皇太後握住他與賀永安的手,將他們的手交疊放在一起,“我與你父皇只希望你們能幸福。”

 賀靖與賀永安聞言,激動的不住點頭。

 賀靖道,“多謝父皇母後,兒臣定不辜負父皇與母後一片苦心。”

 皇太後和藹笑了笑,“這事兒啊,你們要謝,還得謝你四哥和玉卿哥,要不是他們早先一直勸,我與陛下也不能這麼快就想通。”

 賀永安聞言驚訝道,“父皇與父後早就知道了?”

 皇太後點頭道,“是啊,他們很早就對我們提過此事,當時我與陛下很驚訝也很難過,好在這兩個孩子不住的勸說,如今我們也已想通,兒孫只要過得幸福,其他一切不重要。”

 賀永安與賀靖相視一眼,彼此俱是驚訝。

 原來賀靖逸與師玉卿早已知曉了此事,但卻一直吊著不給他們回復。

 賀靖心中明了,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四哥,怕是想要給自己一個考驗。

 賀永安也自己的父親們是為了如此。

 他們哪里知道,賀靖逸的心理只是單純對于自己養大的兒子被弟弟拐跑有些不爽快罷了。

 延英殿內,賀靖面對著成堆成山的奏章一陣眩暈,他此時總算能體會賀靖逸與師玉卿平日里的辛苦,也明白了他們要給自己的考驗到底是什麼。

 賀永安雖從小陪伴賀靖讀書,但由于本身不喜歡對于政事無所研究無從幫助,只能在一旁幫他寫寫字,陪他說話,給他些安撫。

 賀靖雖忙,但所幸有賀永安一直在身邊陪伴,他身心再是疲憊,望著他只覺得,即便要在延英殿待上一整天,也甘之如飴。

 這邊的賀靖忙得焦頭爛額,而此時的賀靖逸與師玉卿,卻坐著龍舟在江南游歷著各色山水美景。

 師玉卿瞧著這美好的湖光山色,心情分外愉悅。

 “靖逸,你猜這時候弘兒、安兒和靖他們在做什麼?”

 賀靖逸摟著他的腰,瞧著他提到孩子時眼中露出的光芒,溫柔一笑,“難得出門游玩,蘭君還惦記著孩子們。”

 師玉卿笑道,“靖逸還說,丟下那麼多事給靖,安兒又是個不理朝政的,弘兒是個武痴更是沒得指望,真不知道靖該如何完成你交代的事。”

 賀靖逸倒是一臉悠閑,“若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如何繼承皇位,又如何照顧咱們的兒子。”

 師玉卿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蘭君只管放心就是,靖從小就聰明,自然能完成。”

 師玉卿見賀靖逸這麼篤定,也只好道,“就听靖逸的。”

 他抬眼一掃湖岸邊的長街上,楊柳隨風浮蕩,熱鬧的集市內,人影憧憧熱鬧非凡。

 龍舟緩緩駛向岸邊,師玉卿微笑著躲避賀靖逸的輕吻,眼光一掃岸邊,視線被兩個身影所吸引。

 他的停頓給了賀靖逸可趁之機,非要在他的唇瓣上輕柔允了一口才罷。

 師玉卿卻輕輕推開他,微微蹙眉道,“靖逸,我怎麼好像看見了弘兒和小團子?”

 賀靖逸雙眉微抬,朝他視線方向望去,卻並沒有瞧見師玉卿所說的人存在,可他向來都對師玉卿的話深信不疑,于是回道,“是嗎。”

 師玉卿一晃眼又失去了目標,微眯起眼楮,臉上也浮起了一陣困惑,“怎麼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我們離宮前弘兒還在宮內,難道是我看錯了。”

 賀靖逸笑道,“前陣子弘兒不說要去找小團子,許是找到了呢。”

 師玉卿想起這兩個孩子,寵溺的笑了笑道,“若真是他們,正好可讓他們同我們一道坐龍舟回宮。”

 賀靖逸點點頭,“也好,那我讓蒼龍他們去查查,你只放心就好。”

 師玉卿聞言也道,“一切听靖逸的。”

 賀靖逸最是受不住他的乖巧,聞言在他唇角邊親了一口,惹得師玉卿無奈,“都快到岸邊了,小心人看見。”

 “小團子!你去哪兒!”賀永弘氣急敗壞的拉住元涵的胳膊,身體在他身前一擋,阻攔了他的去處。

 “你管我!”元涵奮力的掙脫開他的手,斥道,“還有,說了多少次,我還比你大兩歲呢!不要再叫我小團子!”

 隨著年紀的增長,曾經膽小怕生的小團子如今性格變得越發像他的舅舅蘭九,人瞧著斯文白淨,性子卻像個炮仗,一點就炸。

 賀永弘是野慣了的性子,從小到大被長輩寵的無法無天,除了親人,從來只有他罵人,沒有被人罵,如今卻被眼前的人吃的死死的,被他吼也不敢大聲吼回去。

 “我不管你哪行。”賀永弘無奈溫柔勸道,“你要去哪?別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元涵向來不買他的賬,吼道,“我不要回去,我愛去哪里去哪里,你管不著。”

 賀永弘最是受不了元涵丟下他東奔西跑,讓他找不到人影,以往好幾次他等的受不住跑出去找他都落了空。

 元涵這般反復的折騰他,最終才引得他患得患失強吻了元涵。

 這次他好容易逮著人,說什麼也不能把人輕易放了。

 “小團子。”賀永弘強忍著心中的肆亂冷靜道,“我可以接受你一直對我大呼小叫,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想和你分開,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元涵一愣,甩開他的手,轉過身,皺著眉道,“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賀永弘從他身後抱住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別總跑的我找不到人影,我真的受不了。”

 元涵一怔,賀永弘不是第一次對他告白,但卻是第一次對他展露如此脆弱的一面。

 上一次被他強吻,听了他一番炙熱的告白之後,元涵的心就徹底亂成了一團。

 他是該討厭賀永弘的,從小到大,他不知被賀永弘氣哭多少次,好幾次都不想再搭理他,可是賀永弘卻又不斷的去惹他,讓他擺脫不掉,無法讓他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就因為這種亂,繞的他夜不能眠,失魂落魄,他才無奈出走,離開長平都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試圖將賀永弘從自己的心底揮去。

 元涵越想心越亂,心頭一氣,用力掙脫開賀永弘的擁抱,又狠狠推了他一下,讓沒防備的賀永弘險些摔倒。

 “別再糾纏我了。”元涵皺著眉卻沒有對上賀永弘灼灼的視線,“我們不可能。”

 “不可能”三個字像團火,一下一下的灼燒在賀永弘的心里,燒得他的心疼痛難忍。

 他雖生性豪邁,繼承了師玉卿的灑脫,卻同樣繼承了賀靖逸對待感情的執著和佔有欲。

 于是,賀永弘怒火攻心之下,理智一步一步在元涵的話語中逐漸消失。

 他實在無法忍受元涵一次次的不告而別,狠聲道,“小團子,我是喜歡你,我讓著你,可你總這樣離開我,我受不了。”

 元涵瞪著他道,“我愛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待要怎樣。”

 賀永弘眸色一沉,忽然伸手就要去點元涵的穴道。

 元涵自懂事跟隨元烈學武,之後更從白獨月與赫連絕那里學會不少武功絕學,反應極快,頓時躲了過去。

 “你要做什麼!”元涵見往日嬉皮笑臉的他臉色如此陰沉,心中又慌又怒。

 賀永弘不理,沉著臉色專心應對。

 他本是個武痴,師承自己的父親賀靖逸,又得到了玄王的傳授,武功到底比元涵高出了一截。

 沒過多久,元涵就被賀永弘制服,被點住了胸口的穴道,不得不靠在賀永弘的懷中。

 賀永弘一把橫抱起元涵,不理元涵聲聲的斥罵,輕功一躍一閃便消失在了湖岸邊。

 “這是哪里?”元涵被賀永弘抱著帶到了一個精致的小別院內,而後還沒等他看清院落內的大致模樣,人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寬敞又豪華的房間內。

 賀永弘身影一掃,房門被緊閉起來,下一刻,元涵整個人就被輕柔放置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元涵眼珠轉了轉,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只覺得屋內裝飾豪華,陣陣幽香撲鼻。

 “這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元涵怒問道。

 賀永弘沉著臉,坐在床邊望著他,語氣卻很溫柔,望著他的眼瞳也充盈著一片柔情,“這是我的宅子,你放心待著就好。”

 “我不要!”元涵大聲道,“你快解開的我穴道。”

 “你答應我不跑,我就放了你。”賀永弘沉聲道。

 元涵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心底沒有來的發 ,可他這麼多年習慣了對他大呼小叫,習慣了他忍受自己的脾氣。

 如今瞧著他這般陌生的模樣,當真讓他心中隱隱不舒服。

 “憑什麼!”元涵依舊嘴硬,瞪著賀永弘道,“我為何要听你的。”

 賀永弘被他的固執氣得呼吸有些急促,心痛道,“這麼多年,我對你不好嗎,你總是對我這麼凶。”

 元涵听見他的控訴一愣,難得沒有再發脾氣,嘴唇微動,選擇了沉默。

 賀永弘等了那麼多年,再好的脾氣也難再等下去,無論如何,他今日也要得到元涵的一個答案,心中這麼一想,索性豁出去傾身壓在了他身上。

 元涵感受到他的重量與身體傳來的熱度,心中大驚,猛地瞪大眼楮,還沒來得及開口,嘴唇已經被他緊緊的封住。

 “唔…..”元涵奮力的哼出聲,試圖擺脫他的深吻。

 “你干什…..”好容易賀永弘放開了他的唇,可元涵話未說完,又被他封住。

 更讓元涵震驚的是,他不僅堵住他的唇,雙手更是在他身上不斷的游移,惹得他年輕的身體幾乎被他撩出火來。

 元涵不能說話不由焦急難耐,腦子一轉,就要咬賀永弘的舌頭,結果賀永弘早已發現了他的意圖,伸手將他的下巴捏著,讓他無法將牙齒咬合。

 不能咬也不能說話,元涵只能干著急,任由賀永弘在他口中索取。

 而後,賀永弘手指靈活的將他的衣服全部解開,在他臉被憋得通紅時才放開了他的唇。

 元涵對于此時異樣的賀永弘有些害怕,怒斥道,“賀永弘,你要干什麼!”

 賀永弘眯起的眼里帶著絲沖動,更透著堅定,沉聲道,“讓你成為我的人,這樣,你就不會再跑了。”

 元涵大驚,叫罵道,“賀永弘,你別犯渾。”

 賀永弘嘴角微勾,摸了摸他的臉,從窗內的匣子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別怕,我早就準備好了,不會讓你受罪的。”

 元涵慌得要命,他還沒想清楚他們的感情,哪里能接受得了賀永弘這般強勢的態度,“你….賀永弘你別這樣。”

 賀永弘深吸了口氣,湊到他跟前,眼神溫柔似水,聲音更是滿含柔情,只是略微急促的呼吸,顯示了他此時的決定,“對不起,小團子,我是真的不能離開你。”

 而後的事,元涵很久都忘不了。

 賀永弘準備的很充足,確實沒讓元涵太過受罪,除了最開始疼了下,之後進行的還算順利。

 賀永弘在讓自己與元涵享受到的同時,也慶幸自己喜歡元涵之後,不恥下問的找赫連叔叔和花叔叔討教了不少。

 不然依他與元涵這般沒有經驗,第一次嘗試,定然要折騰一番。

 不過,第二日元涵依舊腰酸背痛的在床上躺了一天,氣血攻心的他嘴巴上自然不能饒了賀永弘。

 賀永弘雖然懊惱自己的沖動,百般溫柔伺候,任由他打罵,但卻沒有絲毫後悔。

 他想起赫連絕曾說當年的白獨月就如同現在的元涵一樣,明明早已動了心,卻總認不清,讓自己的感情坎坷至此,必要時,還是幫他認清的好。

 不過,賀永弘比赫連絕幸運的多,也果斷的多,這件事之後,他當真將元涵關了段時間。

 等到元涵受不住又放他出去,仍由他四處游蕩,而自己始終緊緊黏在他身後,讓他想甩也甩不掉。

 時不時,還會在他淘氣的時候狠狠的治一下,之後又是一陣溫柔似水。

 他這樣的軟硬兼施,元涵單純的個性對此沒有絲毫辦法。

 而這樣的糾纏,時間久了,最終成了一種讓彼此再也離不開彼此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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