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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脈脈[修仙]》第53章
第53章 並名

   在最初走到鬼壓柱底部時,溫折要盡力感受才能體會到那種淡淡的威壓。

   鬼壓柱的威壓在西側最弱而在東側最強,沈徵和溫折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東側作為第一個開始,而齊恆遠則樂得輕鬆的跟著裴阡陌去了西側。

   哦,走的時候他又在裴阡陌身上摔了一跤。

   沈徵枯瘦的手指不斷摩挲著自己粗糙的刀柄,她腰間所懸的玉笛時不時和刀鞘碰撞一下,發出一聲悠揚的輕響。在抬頭打量了一下那恍如高聳入雲的鬼壓柱頂端後,沈徵淡漠道:「你打算爬到哪層?」

   「雖然這樣說會顯得過度自負……但還是十二層吧。」溫折微笑著閉了閉眼:「我要把我的名字和另一個名字並列,即使不能成功,至少也要有把它付諸於口的勇氣。」

   「歐陽原本只想去第十層看一看的。」沈徵的手滑到笛子上撫摸了兩下:「但既然你這樣說,那麼我自然也是十二層。」

   沈徵拔出刀來,輕而易舉的在手上轉了個刀花:「刀修的爆發力一般要比劍修強,公平起見,我不和你比較到達十二層的快慢。你我只較量在十二層所逗留時間的長短。」

   她實在是人如其刀般的耿直又果斷,半分便宜也不肯佔溫折。溫折不由一笑,溫聲道:「好。如果我輸了,今天中午就請你吃飯。」

   「唔?」沈徵挑了挑眉毛,神情中儘是發現了「做朋友原來還要在輸時請吃飯」的愕然。她思考了片刻:「行。若我輸了,就陪你過招,你說到幾時便到幾時。願賭服輸,沈某絕無怨尤。」

   「一言為定。」溫折展顏一笑,伸手在鬼壓柱身上一按,登時飛身而上。

   沈徵自然不落人後,她飛起一腳跺在鬼壓柱上,自己也借力升起。她反握刀鞘,在自身升勢較緩時就用刀柄在鬼壓柱上重重一點。

   除了自己的一雙手掌,溫折並未用任何物品借力。畢竟他的雙手灌注妖力後便可劈碑裂石,又隨心所欲,收發自如,遠超外物。

   若將一二層的鬼壓比作搔癢,三四層的鬼壓就是輕拍,只讓溫折感受到一點他的存在,而不使他覺得承受艱難。

   五六層時鬼壓加重,有如扇打。溫折全身都被攏在密不透風而頗有壓迫的鬼壓之下。這樣的壓力並不能阻止他前行,但依然減慢了他的速度。

   第六層快要接近第七層時,第七層的鬼壓就滲了下來。在接觸到此處鬼壓的一刻,溫折登時明白了為何有不少修士都只能挨到第六層。

   因為第七層的鬼壓如錘擊一般,和前面六層的難度截然不同。

   即使真是煉氣七八層的修士,若是基礎功夫不過關,修為過於虛浮,也難免要在此處吃上不少的苦頭。

   真是多謝花君的訓練了。溫折揚眉一笑,周身抵禦鬼壓的靈氣已經調整到了某個頗為快速的頻率。在那個訓練靈氣頻率的靈器上,溫折為這道頻率吃了不少苦頭。但效果也是如此顯著:這道頻率,在應對壓力、氣勢和妖獸的先天氣場上,有著難以想像的奇效。

   原本超過溫折的沈徵已經衝勢稍減,溫折在鬼壓柱上按下一掌,猛的一提身子,左手在沈徵肩頭輕拍一下:「沈姊,承讓啦。」

   沈徵眼見溫折越過自己,猛的一咬牙關,抵在柱身上的劍柄也驟然發力,其力道之大,使得鬼壓柱上也崩碎了一小塊。沈徵騰身躍起,速度竟然又較開始快了幾分:「早著呢。」

   這句話被從齒縫中擠出,溫折聽到了,心中曉得她也維持的頗為艱難。眼下的速度已是他提起靈氣時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溫折雖然還有妖力印法之類的底牌,但再向上數,還有五層的距離,實在不必現在就用上。

   第七層的人數已經大幅度減少,等到了第八層,溫折眼前就更是驟然一清。他剛剛一路爬上來,面對的鬼壓柱無不是密密麻麻的刻著諸多名字。第七層雖然稀疏一些,可能留名的修士到底還有不少。眼下到了第八層,名字這才分佈的零零散散,間距頗大了。

   與此同時,溫折身上的壓力也是一重。

   剛剛在第七層時他還有餘力和沈徵說笑一句,如今卻是沒有這個閒心了。此時此刻,就是他掌握了可以抵禦壓力的靈氣頻率,也不得不咬緊牙關,專心致志的維持頻率不被過強的壓力沖散。

   沈徵上第八層時超他一步,而眼下這一步似乎就成了無法跨越的天塹。到了此層後,兩人的速度都頗為公平的化作龜速,若是最開始是一丈一丈的上升,第七層是一尺一尺的攀爬,這時兩人就是一寸一寸的移動了。

   到達第九層時,壓力更重。連名字都基本上只刻在鄰近八層的邊緣。溫折深吸一口氣,凝神聚氣,心無旁騖。一陣冷風吹過,溫折後背一涼,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在強大的鬼壓之下汗濕重衫。

   要現在動用妖力嗎?這個想法在溫折腦海裡流連了片刻就被他按了下去:此時雖然困難,但還能正常移動,妖力這樣的臂助,還是到了十層十一層再使用吧。

   沈徵快溫折一點,因此也更早的觸及十層的邊緣。她剛剛捲起腹部登上第十層,人就自溫折頭頂傳來一聲悶哼。溫折在百忙中抬起頭來,卻見沈徵身形一晃,差點從上面跌落下來。

   不等溫折出手來接,沈徵就自己在石柱上立穩。如今她每一聲呼吸都是厚重的粗喘,本就單薄羸弱的身影此時此刻看起來更加弱不勝衣。他們爬的很高,已經引起了柱下修士的驚呼和圍觀,特別是沈徵那引人注目的身形,更是招來了不少驚異又敬佩的視線。

   沈徵又向上攀爬了一點,便不再動作了。溫折借此機會追趕上來,有些擔憂的看了沈徵一眼,卻見她正用腰間的玉笛在第十層上落下了「歐陽賀」三個字。

   她方才還嫌在鬼壓柱上落下名字相當幼稚。

   但若歐陽賀在此,想必是不會嫌其幼稚,還會頗為興致勃勃的。

   歐陽賀對沈徵說過,想去第十層看看。

   現在第十層已經落下了他的名字。

   沈徵唇角微微一動,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她此刻已經汗流滿頰,面上一道又一道的溫熱滑落。唇上此時恰巧綴著一顆,弄得她有些微癢,索性勾起舌頭來輕掃了一下。

   是鹹的。

   她刻名字的時候溫折已經越過了她,一來是為了一鼓作氣,免得靈氣空耗衰竭,二來,溫折也不願意留下來緊盯著沈徵臉上難得的脆弱神態。

   還是讓這個明明看上去虛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倒,但依然一直頑強的持刀傲立的女人繼續堅強下去吧。

   溫折又向上移動了半丈,就聽到下面有窸窣的響動,料想是沈徵刻好了字,重新整理過情緒,又抖擻精神攀爬上來了。

   兩人快要接近第十層的中部,溫折已經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妖力蓄在周身。並不是他有意而為,只是身體實在堅持不住,為了保護自我自發的動作。

   他眼神向下一掃,就見沈徵額頭上已經鼓起青筋,她削瘦的面容上血管暴跳,眼白佈滿血絲,雙眼彷彿滴血。然而她神態剛強,毫無放棄半分的意味。

   果然是沈徵,不愧是沈徵。溫折一笑,抬起眼來,目光中更添幾分堅定之意。

   待到第十一層時,溫折渾身上下的靈氣和妖力都已經運轉到極致,不知是否是錯覺,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骼都被強大的壓力擠壓的劈啪作響。若說剛剛是汗濕重衫,如今的溫折就只有汗如雨下,他攀爬過的路徑上儼然留下一道鮮明的濕跡。

   和沈徵的距離已經拉遠,而此時的溫折卻完全顧不上這點了。他連脖頸都漲紅,耳朵裡嗡嗡作響,勁風吹得他從耳道到氣腔都噎住般疼痛。假如在他眼前放一面鏡子,他便能看到自己和剛剛的沈徵一般無二的充血眼睛了。

   下面的沈徵突然用那破碎般的喉嚨發出了一聲低吼。

   剎那間,溫折身上的靈氣不由自主的向下流動,溫折慌忙對此作出調整,險些沒能維持住自己身上靈氣的頻率。這異動刺激了溫折已經因為壓力和痛苦有些昏沉的神智。而神智氣勢的變化和靈氣的走向也讓溫折明白了發生的事情。

   沈徵進階為煉氣九層了。

   必定是因為此處壓力所致。

   溫折緊緊的貼住鬼壓柱壁,只覺得渾身痠軟,難以再進一步。十一層的鬼壓尚且如此十二層的想必更加駭人。以他練氣八層的修為確實難以登頂,但若是他也能進階煉氣九層,自然又不一樣。

   此處雖然讓他十分難過,靈氣也被壓迫到最緊縮,但由於下意識的探出妖力護體,也只是讓他瀕臨極顯的邊緣而已。

   壓力還需要再大一些,溫折想。

   我想更進一步。溫折清晰的聽到了自己腦海裡的聲音:更進一步,再爬上一層,在「容雪淮」旁寫下我自己的名字,也讓我的修為和花君更接近一點。

   溫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毫不猶豫的和自己的自我保護的本能鬥爭起來,緩緩的撤去了周身的護體妖力。

   這一刻,無處不在的鬼壓洶湧而來!溫折在一瞬間裡幾乎有種自己會被壓成一張薄餅的錯覺!

   溫折耳中如此切實的聽到自己骨骼摩擦壓迫的悶響,與之一起到來的是被鬼壓和他自己打入經脈流入丹田的靈氣。這實在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但在短暫的痛苦過後,溫折只覺得精神一振,原本快要竭盡的靈氣重新充盈起來,宛如重獲新生。

   他的骨頭已經不再隱隱作痛,鬼壓雖在,但並沒有對他產生那樣嚴重的壓迫了。

   他升到了煉氣九層。

   沈徵已經在此時追趕上來。只是她方才和溫折擦肩而過,離他只有一指距離。因為修士進階時要吸收不少靈氣,沈徵就和剛剛的溫折一樣被就地取材——還由於距離原因被取的格外嚴重些,所以如今顯得有點狼狽。

   但這狼狽並不能阻擋她眼中的光亮。

   沈徵拔刀出鞘,在鬼壓柱上重重的猛擊一掌,暴喝一聲,一躍而起,撲到了第十二層的位置留下了一抹長長的刀痕。

   沈徵已至。

   溫折見此朗笑一聲,也不動妖力,只是鼓起全身的靈氣向上攀去。他放出了自己的神識一寸一寸的掃過鬼壓柱粗糙的壁身,終於在一處凹凸不平之處尋到了容雪淮的名字。

   就是這了。

   他手上套著那個小小的刻刀,此時輕輕一撥機關,刻刀的刀刃就銀芒一閃露了出來,溫折頂著強大的壓力,一筆一劃凝神靜氣,專注的近乎虔誠的在百年前的銀鉤鐵畫旁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容雪淮-溫折。

   真是完美的一筆。

   ———

   到最後兩人幾乎同時堅持不住。

   「我快你半個腳掌跌出十二層。」沈徵臉上有些不情願,但依然實事求是道:「我輸了。依照賭約,隨時隨地,你可找我對招。」

   他們兩人從十二層滑落……或者說干脆就是力氣耗盡直直的摔下來,一直到三四層時才控制住身體,改為緩緩降落。兩人的雙腳剛一挨地,除了齊恆遠和裴阡陌的迎接外,還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溫折這才想起他之前打聽到的情況:已有三十年沒能有人攀上第十二層了。

   被這麼多人看著,溫折到底有些不自在。他一邊舉起袖子掩著臉,一邊低低應了神態自若的沈徵一聲:「好,謝謝你。為表謝意,我中午請你吃飯吧?」

   「哈?」沈徵眨了眨眼,自己想了想,也不由笑了。

   無論外貌如何虛弱羸孱,人總是笑起來比較好看的。

   溫折自然不會只請沈徵一人,實際上,不算和齊流漱相認後對方一定堅持塞給他的一堆靈石,花君在為他準備行囊時就沒想過要他有錢財上的為難。這天中午溫折好好請了齊家兄弟、沈徵以及裴阡陌一頓。

   飯至尾聲,沈徵主動表示自己可以同他過招。溫折想了一下,還是婉拒了這個提議:「我想回房寫一封信,沈姊等我晚上找你?」

   沈徵點一點頭,提著刀徑直走出了院子。她真是毫無休息的自覺,只是一味的想要鞏固自己新晉級的境界。

   之前溫折曾聽過齊恆遠講一點沈徵的八卦,據說她睡覺時要抱著刀,洗澡時刀也要放在伸手可觸的地方。如此做派,難怪她說對刀要比人對人親了。

   畢竟她和誰相處的時間也沒有和刀相處的時間多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溫折和沈徵簡短的交談時,齊恆遠和齊流漱彼此四目相對,交換了一個眼神。

   溫折想要回房寫信,寫給誰當然是鮮明可見的事情。

   溫折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大哥內心瘋狂的彈幕,他很開心的回房坐到了書桌前,抹平了一張宣紙,構思著這封信要說的內容。

   花君,我到達月冕城啦,攀爬了鬼壓柱,還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你的名字旁邊,順便還突破了境界,有了煉氣九層的修為。

   我真是思考不周全啊,溫折一邊托著下巴一邊想:之前應該帶著紙筆上柱的,在第十二層好把我和花君並肩的姓名摹下來。

   不過算了,除此之外,我還有很多事情能說。溫折彎起了眼睛,狼毫在硯台中飽蘸濃墨,筆走游龍,一件件事情就由大到小排列整齊,盡數付諸筆端。

   沈姊的毅力真是令人敬佩、裴兄雖然性格靦腆,但心地不壞。剛剛認回的小堂弟真是太有想法了,連刻刀都沒有用,就拿手指輕描淡寫的摸了兩下充當姓名是打算糊弄誰呀……

   這家客棧裡的早飯很好吃,不過我還是有點懷念花君給我準備的面包啊……

   就在溫折洋洋灑灑揮毫而作的家書快要寫盡之時,他的房門被人輕輕叩響:「弟弟,我有些話要和你說。能讓我進來嗎?」

   「大哥快請進。是有什麼事嗎?」

   「嗯。」齊流漱表情凝重,似乎將要說的話在他心中已經翻覆打了數次腹稿。他嚴肅的、認真的、彷彿頂著莫大壓力道:「弟弟,你是在給那位花君寫信吧。若是如此,不知能否加上我的一封書信寄過去呢?」

   「這當然沒問題,就是大哥,不知你打算寄信做什麼?」溫折心驚膽顫的想:莫非是大哥在壓抑中爆發,準備寄信一封給花君,劈頭痛罵他一頓了?

   齊流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道:「我欲請求那位花君,請他准我見上他一面。」

   一邊說著,齊流漱一邊把自己備好的書信展示給溫折看。溫折大致瀏覽了一番,齊流漱的語氣的確是十分恭謹而客氣,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藏頭藏尾詩破口大罵之類的傾向。

   溫折把這封信和自己的一起放在了紙鶴裡。

   一日之後,溫折當著坐立不安的齊流漱的面,接到了來自容雪淮的回覆。

   紙鶴上覆著薄薄的一頁信紙,信中對溫折升為煉氣九層表達了祝賀之意。同時又建議他可以在鬼壓柱上打坐凝實修為,由於鬼壓柱處特殊的鬼壓和環境,這樣足能事半功倍。

   除此之外,在信件的末尾,他口吻極其溫和的表示了為溫折尋到家人而感到愉快。不過他和溫折兩情相悅、心心相印,溫折的大哥未嘗不是他的親人。既然如此,就不勞齊流漱舟馬勞頓的拜訪映日域,而由他親自上門見齊流漱便可。

   溫折抑揚頓挫的唸完了正封書信,一轉頭就看到了齊流漱見鬼一樣的表情。

   「……大哥?」

   「天啊。」這個青年俊傑有生以來大概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態,他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圈椅裡,抖著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一定是在做夢……我的天啊……他親自來……這怎麼可能啊……」

   溫折小心翼翼的戳了齊流漱一下:「那個,大哥,你還好嗎?」

   「不好。」齊流漱把臉埋在自己的手掌裡悶悶道:「我好像出現了幻覺……大哥覺得自己似乎是瘋了……你、你去給大哥找個醫修來……」

   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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