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看到鳳景若糾結的表情，鳳景澤笑道：「那就去跟住持說一聲，想來他是擔心你們偷偷溜出去有危險，才讓你們出去前要跟他說一下。」

　鳳景若：「可是，我從來沒有成功出去過。」

　鳳景澤一愣，說道：「住持不同意？」

　鳳景若點頭。

　鳳景澤略一思索，問道：「你之前想出去的時候，是不是都是跟剛才那個小和尚一塊兒的？」

　「嗯。」

　鳳景澤頓時明了，笑道：「你們倆都是小孩子，住持自然不會貿然讓你們出去。放心吧，二哥帶你出去，住持會同意的。」

　鳳景若的眼裡頓時閃爍出欣喜之光，他覺得鳳景澤說的非常有道理，當下便抱住鳳景澤的手，急切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住持嗎？」

　鳳景澤點點頭，帶著他去找住持。

　住持在藏經閣裡，見到鳳景澤帶著鳳景若過來，聽到鳳景澤提出要帶鳳景若出去玩，住持臉色如常，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鳳景澤會過來。

　看了眼鳳景若，見他緊緊地拉著鳳景澤的衣袖，抿著嘴巴一臉期盼的神色，住持心知今兒若不答應鳳景若出去，鳳景澤必然會追問原因。

　而原因，他不能說出來。

　見鳳景澤彎腰摸了摸鳳景若的腦袋像是在安撫他的樣子，住持暗嘆一聲一切皆是緣，就算今日阻止了鳳景若跟著鳳景澤出去，他日他們倆人終究還是會繼續見面。

　住持點了點頭，在鳳景若欣喜的眼神下說道：「二皇子，雖然若空只是一名小和尚，但還是希望你能確保他的安全。」

　鳳景澤：「大師請放心，我會保證糰子的安全。」

　「門禁時間前必須回來。」住持說道。

　在應允了住持的叮囑事項後，鳳景澤終於帶著鳳景若走出了天和寺。

　鳳景若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邁出過天和寺一步。

　師父與住持都說外面的世界很亂，天和寺是最安全的。

　當鳳景澤牽著他的手跨出天和寺的最後一個台階時，鳳景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天和寺。

　鳳景澤見到他的動作，便停下腳步，陪著他一起回頭看向這座安靜的寺院。

　沒一會兒，鳳景若就轉回了頭看向外面無邊的景色，異常興奮地喊了一聲。

　見他這幅欣喜的模樣，鳳景澤笑了笑握著他的手往外走，說道：「糰子，有沒有騎過馬？」

　「沒有。」

　「想不想騎？」

　「想！」鳳景若回答的異常響亮。

　寺院山下，有一名藍衣青年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等到那兒，他的身旁還有一匹灰色的馬，見到鳳景澤走過來，藍衣青年牽著兩匹馬迎過去，行了個禮，喊道：「二少爺。」

　鳳景澤說道：「衛鈞，去臨城街。」

　藍衣青年，也即衛鈞，一早就看到了鳳景澤手中牽著一名小孩子，聽到鳳景澤話後，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鳳景若。

　鳳景若對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衛哥哥，你好，我叫若空。」

　衛鈞一愣，繃直了身體，隨後慢慢地扭過頭看向其他地方。

　鳳景若眨眨眼，他以為衛鈞這是不喜歡他的意思，有點無措地看向鳳景澤。

　鳳景澤咳嗽一聲，說道：「糰子，他很喜歡你。」

　可是為什麼他都不轉過頭來看他一眼……鳳景若不解地看著鳳景澤。

　鳳景澤又說道：「他這是在害羞呢，你看他的耳朵都紅了。」

　鳳景若瞪大眼睛看過去，果然看到衛鈞白皙的耳垂處一抹紅色。

　「二少爺……」衛鈞轉過頭來，無奈地喊了一聲。

　鳳景澤笑道：「喜歡小孩子就直說啊，有什麼可難為情的。」

　衛鈞：「……」

　他假裝沒有聽到鳳景澤的話，說道：「二少爺，你是要和……若空共乘一匹嗎？」

　鳳景澤點頭，抱起鳳景若放到馬背上，然後飛身躍上馬背，一手摟住鳳景若，一手接過衛鈞遞過來的馬韁。

　鳳景若第一次騎馬，心情既激動又緊張，他的小短腿還夠不到馬鐙，只能緊緊地夾住馬的身體兩側。

　「別緊張，不會摔下去的。往後靠一點，靠在我的懷裡，我抱著你。」感覺到鳳景若整個人都是僵直的，鳳景澤出聲撫慰。

　鳳景若回頭感激地瞅了他一眼，鳳景澤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揚鞭策馬，朝皇城最繁華的臨城街道駛去。

　駿馬奔騰的時候，剛開始鳳景若緊緊地抿著嘴巴瞪大眼睛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生怕一個不慎就摔下去了。但漸漸地感覺到鳳景澤牢牢地抱著他，的確很安全，他就放鬆了下來。

　一放鬆下來，鳳景若就有心思打量一路的景色了。

　他長這麼大，從未出過天和寺，因此見到什麼都感覺到新奇。看到有人騎著小毛爐，鳳景若驚奇地指過去，說道：「二哥，你看那隻小毛驢！」

　鳳景澤笑道：「你想騎小毛驢？騎馬不好玩？」

　「不是的，騎馬很好玩！」鳳景若解釋道，「那隻小毛驢又小又瘦，可是坐在小毛驢上面的人好壯，二哥，小毛驢會不會被騎壞了啊？」

　鳳景澤看過去，確實如鳳景若所言，一個身材高大且特別肥壯的男子騎著一匹瘦小的毛驢，相對比之下特別滑稽。

　「不會騎壞的，毛驢雖然瘦小，但駝一個人還是可以的。」見鳳景若還在擔心小毛驢會不會被壓垮的事情，鳳景澤說道。

　聽到鳳景澤如此說，鳳景若鬆了一口氣，剛才他真是很擔心那隻小毛驢。

　半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臨城街。

　臨城街是皇城最繁華的街道，這裡匯聚著來自全鳳國不同地方的人，他們經營著不同的行業，從吃穿住行到娛樂活動，在這裡全都能找店舖。每天天濛濛亮的時候就有攤子支起來賣早點，而夜晚直至凌晨的夜間時分，酒樓青樓生意火爆。

　這樣熱鬧繁華的一條街，對於常年住在天和寺的鳳景若來說，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鳳景澤跟在鳳景若的身後，臉上帶笑地看著他滿臉新奇地從一個攤子跑到另一個攤子，跑的遠了，還知道折回身來乖乖地握住他的手，但沒一會兒就又會被別的東西吸引了跑開，玩的樂此不疲。

　鳳景若手中拿著鳳景澤買的一串冰糖葫蘆，咬了一口後酸酸甜甜的，味道好的他眯起了眼睛。

　他正吃得開心，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而且撞得力氣非常大。

　鳳景若被這人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身體一歪往一旁倒去，鳳景澤眼疾手快地趕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扶住。

　鳳景若拍了拍胸口，說道：「好險好險。」還好冰糖葫蘆沒有被撞飛！不然只吃了一口太可惜了！

　鳳景澤冷眼看向對面的人。

　那人被鳳景澤的眼神看的往後退了一步，正眼瞧了鳳景澤幾眼後，重新走上前來，蠻橫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像老子這般長得如此俊朗帥氣的人嗎！」

　他的聲音很大，又粗糙，聽起來特別的不好聽，而且一臉凶狠的模樣，鳳景若不由地往鳳景澤身邊靠了靠。

　鳳景澤注意到他的動作，抬手握住他的手。

　衛鈞走過來，喊了一聲：「二少爺。」

　他這是在詢問鳳景澤是否需要出手把這人趕走。

　鳳景澤搖了搖頭，說道：「你撞到我弟弟，並且嚇到他了。」

　那人自然也看到了鳳景若躲在鳳景澤的身旁一臉緊張的樣子，但他平日裡目空無人慣了，即使見鳳景澤氣度非凡貴氣逼人，猜測道這人不是好惹的主，態度也絲毫沒有軟化下來，反而瞪著銅鈴大眼，說道：「是你這小娃娃走路不看路，擋住了我的路。」

　衛鈞抬手拔劍。 鳳景澤攔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人，說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能在臨城街橫的，必定有著殷實的家底，或者家中有人在朝中當權。

　那人得意地說道：「說出來怕嚇死你啊。」

　「嘶」的一聲，衛鈞手中劍出鞘，劍光閃過，劍已經橫在了這人的脖頸上。

　那人臉色頓變，但依舊硬著脖子嚷嚷道：「你們不要不知好歹，我可是……」

　「住嘴。」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不大，但這漢子聽到後，卻臉色大變，剛才那飛揚跋扈的樣子全都沒了，臉色白了下來。

　隨後，走過來一名身著杏黃色錦衣少年，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正是當朝太子鳳景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