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蘭塔的話落下後,房間裡一片安靜。
許久,鳳景若握緊拳頭,緩緩地說道:「我也要為師父報仇。」
蘭塔帶走沈幻後,鳳景若與鳳景澤披星戴月晝夜趕路回鳳國。
然而,他們的速度還是沒有鳳景沐那些人快。
還剩下一天左右的時間就能回到鳳國了,這時,鳳景若與鳳景澤卻聽到了一個讓他們悲痛萬分的消息。
鳳轅在城郊圍場狩獵時,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摔到了頭,現在臥床不起,病情十分嚴重。
傳消息過來的是鳳景澤在皇宮中留下的心腹杜越。
「主子,這次真的要出大事了。」行事一向穩妥的杜越此時語氣也頗急切,說道,「太子他們準備下手了。」
鳳景澤皺眉:「父皇為何會摔下馬?他身邊當時沒有人嗎?雲將軍呢?」
「雲將軍當時被調去保護太子了。」杜越說道,「這麼多年了,圍場狩獵從未發生過意外,但偏偏這次就發生了,而且正好是雲將軍被調走的時候。據說是馬匹受驚,將皇上從馬背上掀了下來,撞到了地上的石塊,腦中淤血。而且,皇上昨天得知了沈將軍去世的消息,悲痛之下,病情愈發嚴重。如今皇城中人心惶惶,朝中大臣也都開始站隊,生怕站錯隊或者站隊站晚了就腦袋不保了。」
「太子他怎麼敢這樣對待父皇!那是父皇啊!鳳景沐平時就劣跡斑斑,但父皇從未真正地懲罰過他,他卻竟然這樣算計父皇,難道為了皇位,他連父皇都可以下手嗎?!」鳳景若聽到杜越的話,又驚又怒又擔心鳳轅的病情,同時還想到到現在都生死不明的沈幻,對鳳景沐的厭惡就更是濃烈了。
他從未這般憎恨厭惡過一個人,如今,鳳景沐一下子把他心底的陰暗情緒全都激發了出來。
鳳景若恨不得現在就能手刃鳳景沐,他要為師父,還有父皇報仇。
「未必是太子的意思,我猜,更多的是皇后的手段。」鳳景澤說道,「鳳景沐不可能有這般周詳的計畫,一定是皇后與她身後的叢家策劃的這一系列的動作,他們希望能一次性解決我和糰子,還有沈將軍,然後再對父皇下手,逼迫父皇將皇位現在就傳給鳳景沐。」
鳳景若憤憤道:「父皇一直都是要把皇位給太子的,為何他們這般迫不及待!」
「未免夜長夢多,更何況皇后還做了虧心事。」鳳景澤摸了摸鳳景若的腦袋,說道,「糰子,這次不再是十八年前了,皇后不可能再如以前那樣好運。這一次,我們要讓他們知道,鳳國的皇位,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鳳景若點頭,說道:「二哥,與太子相比,你才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
鳳景澤對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皇宮,太子宮殿裡,聚集著以皇后為首的叢家眾人。
「大哥,你派去鎮守城牆的士兵可靠嗎?」皇后問道。
叢寧道:「都是心腹士兵。皇后,鳳景澤他們趕回來至少還要一天時間,我們必須在這一天內把要最重要的事情做了,不然他們率兵回來,只怕……」
「他們能不能回來還是個問題。」皇后冷笑道,「上次算鳳景若他命好,不過卻意外地要了沈幻的命,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件天大的好事。這一次,沒有沈幻,我看鳳景若他們還怎麼逃過。」
「皇后,莫非你還留有後手?」
皇后瞥了眼叢寧,說道:「鳳景若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我們要商量的是,如何讓皇上在今天之內寫下讓沐兒登基的遺囑。」
叢寧看了房間內的眾人一眼,見沒有人說話,他只好壓低聲音,說道:「除非……皇上今天就……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眾人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除非皇上今天駕崩,不然皇上絕對不可能讓鳳景沐登上皇位。
「太子呢?」見鳳景沐並不在這兒,叢寧問道。
皇后恨鐵不成鋼道:「他現在心情不太平靜,我讓他先冷靜一下。」
叢寧不解:「莫非太激動了?」
皇后嘆了口氣,說道:「他終究還是心軟,捨不得對他的父皇下手。不把他關起來,只怕會壞事。」
眾人正說著,突然門外有人過來敲門。
叢寧瞥了眼大夥,說道:「莫慌。」
走過去打開門,見是心腹手下。
「何事?」
手下俯身過來耳語幾句。
叢寧大喜,揮手讓他守在外邊,然後轉身對焦急等待的眾人說道:「他們得手了!」
眾人疑惑。
「鳳景若與鳳景澤中毒了!」叢寧得意大笑,「鳳景澤一定想不到,他的心腹早就已經叛變了!」
「你是說,杜越得手了?!」皇后不敢置信道。
叢寧點頭:「鳳景澤沒有想到杜越是我們的人,杜越輕而易舉就得手了。現在鳳景若與鳳景澤已經中毒了,只要再等一天,就會傳來他們中毒身亡的消息,那個時候,皇上別無選擇,只能把皇位傳給太子。這樣一來,我們不僅大獲成功,還能免去弒君之罪。」
房間裡的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隨後有人大笑有人抹眼睛,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甚至有人已經在商量,等鳳景沐登上皇位後,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雲簡還有樓子仁。
此時的雲簡正在樓子仁家。
「雲將軍,看來這天是要變了啊。」樓子仁仰頭看天空,說道。
雲簡說道:「我就是不明白,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為何皇上還不讓我動手!雖說現在皇城中叢家確實是最大的勢力,但我們雲家也不是隨便讓人拿捏的。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我馬上率領雲家軍和御林軍去抄了叢家的底!」
樓子仁回頭看向雲簡,見他頗不耐煩的模樣,笑了笑,說道:「雲將軍,你今年是不是四十一了?」
雲簡一愣,隨即揚起眉頭不滿道:「樓相,你不也四十一了。」
樓子仁笑道:「可是,雲將軍的性子跟當年我認識你的時候,幾乎都沒有變過。」
雲簡:「……樓相此言何意?!」
「皇上自有他的打算,身為臣子,遵從皇上的旨意才是為臣之道。」樓子仁淡淡地說道。
雲簡楞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倒是變得越來越冷靜了。」
「多謝雲將軍誇讚。」
「可是,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雲簡不解,「皇上重病,沈幻生死不明,若兒他們還沒有回來,太子那邊已經蠢蠢欲動,你怎麼還能這般冷靜?」
樓子仁笑了笑,說道:「皇上如果這麼容易就被倒下,那也不是我們的皇上了。至於沈將軍,我一向都覺得他身上自帶福運,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而瀾王與四皇子,他們文韜武略,擔心他們不如擔心一下太子那邊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