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何以洩慾,唯用從容。
慕從容好不容易才消化了「皇上在御書房跟他愛妃在玩情趣遊戲」的事實。
「小九為何變得如此迂腐?」皇帝懶洋洋地往後一靠,對目瞪口呆的慕從容道。
「皇上召見草民有何貴幹?」慕從容問道。
「草民?」慕從良眯起眼,「你這草民擅闖御書房,膽子夠大的。」
慕從容道,「請皇上之罪。」
「慕從容,」皇帝被氣得一掌拍向桌子,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發抖,「你別以為我不敢!」
「怎麼可能不敢?」慕從容笑道,「我王府不就是你抄的?」
兄弟對峙,劍拔弩張,一時間,氣氛特別緊張,誰也不肯退一步。
「你們兩個,能不能好好說話?」梅修冷靜的聲音傳來。
「九王爺別站著了,」梅修給人倒茶,「來這邊坐。」
「小九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梅修問道。
「嗯。」
「那小九,」梅修繼續,「可知道朝裡發生了什麼事?」
慕從容搖頭。
梅修把玩著手裡的杯盞,心不在焉道,「所以叛亂之事也沒聽說?」
慕從容疑惑道,「叛亂?」
梅修也不回答,看向慕從良,「這事理應由你皇兄親自告訴你。」 「我給一個草民說這幹什麼?」慕從良沒好氣。
梅修給了人一個眼神。
慕從良討價還價,「除非你肯當我的皇后。」
梅修微笑地看著人,「你再說一句。」
皇帝一下子就蔫了,垂頭喪氣道,「那個,小九?」
慕從容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小九有沒有興趣當皇上?」慕從良問道。
慕從容:「……」好好的,這是哪一出?
見人不說話,慕從良又扭過頭,笑道,「小修有沒有興趣當皇后?」
「你是不是蠢!」梅修破口大罵,「給你說過多少遍了!男後,你聽過誰有立男後的?還嫌那些臣子找不到由頭進諫?」
慕從良恭維道,「小修賢良淑德,理應當皇后。」
梅修挑眉,「老子智商超群,當皇后是不是屈才了?」
慕從良跟人商量,「那順便封個狀元?」
梅修:「……」
怕人一口應下,慕從良補充道,「當然,主要還是行皇后職責。」
梅修反問,「你有女人讓我管?」
慕從良啞言,深思熟慮一番後,跟人商量,「不然朕納些妃?」
梅修冷冷瞥了人一眼,「你試試。」
被晾在一旁的慕從容終於弱弱開口,「你們請我來是看你們吵架的?」
皇帝敷衍道,「封你一個新的府邸。」
慕從容撇嘴,「然後又順手抄了?」
皇帝大人:「……」
「當初是怕你被有心人利用,捲入叛亂之事中,因此你皇兄才先下手為強,把你支開。」梅修解釋,「你皇兄是為了保護你。」
「小修真好。」慕從良感動道,「朕發現越來越不能離開你。」
「收起你那廉價的情話,」梅修沒好氣,「如果真覺得我好,就不要逼我當皇后。」
事不關己,慕從容無所謂地看著熱鬧。
趁著梅修不注意,慕從良討好似的看了他皇弟一眼。
慕從容:「……」
慕從良朝人鼓勵般地點點頭。
慕從容透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梅公子。」慕從容道。
梅修不明所以,「怎麼了?」
慕從容道,「皇后的鳳冠有九十六顆珍珠,鳳尾鑲嵌著無數細碎的夜明珠,兩側各有一顆精緻的血琉璃,由最好的工匠花費了三天三夜打造而成。梅公子應該知道,那血琉璃全天下只有一顆。」
梅修毫不猶豫,「鳳冠我要了。」
慕從容再接再厲,「鳳印是用和田玉雕刻的,」
梅修幾乎脫口而出,「也是我的。」
如此簡單,皇帝覺得不可思議。
的確,有時候與其硬要塞給人一些他抗拒的東西,不如換個角度,把其解讀成他想要的東西。
「聽過金蠶嗎?」慕從容道,「養在南國那種珍貴的樹上,自幼便吃嫩葉,產絲量極少。」
梅修絕對是那種見多識廣,特別識貨之人。一向心比天高,自命不凡,極會享受,對這種人投其所好總是沒錯的。
果然,梅修聽後兩眼發光。
「鳳袍便是用金蠶絲織成的,價值連城,花費的人力物力不用我多說吧。」
梅修生怕有人跟他搶,忙道,「鳳袍也是我的。」
「你終於答應要做皇后了!」慕從良把人抱住,幾乎熱淚盈眶,這麼多年了,自己終於盼出頭了。
「走開,」梅修嫌棄地推開人,「不當皇后,但鳳冠封印鳳袍都是我的。」
「好,都是你的。」慕從良哄道。
梅修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研究著鳳印。
慕從容不解,「為什麼非得逼他作皇后?」
「他是朕心愛之人,理應與朕比肩,名留正史。」皇帝遠遠地看著梅修,無奈道,「小修幫了朕很多,朕怎麼可能讓他沒名沒份,世人提起時,只知道他是一個男寵。朕只會有這麼一個皇后,許他榮華富貴,許他一世無憂。」
「小九,」慕從良突然道,「你留在王城吧,想要什麼都可以。」
「進宮就為了看你怎麼解釋,」慕從容聳肩,「沒有什麼想要的。」
「王城熱鬧好玩。」皇帝繼續引誘。
慕從容搖頭,不為所動。
皇帝笑道,「小九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嗯?」
「以前就是一個小屁孩,成天只想著惡作劇。」
「對了,」慕從容突然想起,「鳳冠上沒有血琉璃,那是我隨口編的。皇上最好趕緊找到,趁梅公子沒發現之前。」
慕從良臉色一黑。
慕從容好心提醒,「血琉璃特別難找。」
皇帝:「……」還是小屁孩!
從皇宮出來時,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起雪。
開始還是一小粒一小粒,慢慢的,片狀雪花飄灑而下,地上很快積了薄薄一層。
慕從容手裡拿著把傘,也不急著撐開,興奮著在雪地裡單腳跳。
剛出宮門,大老遠的,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傾站在宮牆角落處,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一動不動,彷彿雪人一般,也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
慕從容朝人奔去,準確無誤地撲到人懷裡。
「慢點。」楚傾扶住人胳膊。
「這是哪家的公子?」慕從容調戲道。
楚傾靜靜看著人。
慕從容抬手,輕輕拍下肩上的雪,笑道,「你就一直站在這兒?」
「嗯,」楚傾道,「在等你。」
「真痴情。」慕從容眼中含笑,湊在人臉上親了一口
溫熱的唇碰到一直暴露在空中的肌膚,清楚地感覺到一絲冷意。
「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避雪。」慕從容撫上人的側臉,指尖所觸之處,冰冰涼涼。
楚傾捉住人的手,放在自己懷裡捂著,問道,「冷不冷?」
「不冷。」慕從容搖搖頭。
楚傾淡淡地把視線往下移。
慕從容悄悄將傘往後藏。
可已經來不及了,楚傾動作迅速,一把奪過來,不由分說撐開傘,幫人擋住頭頂的雪。
慕從容弱弱道,「要玩雪。」
楚傾道,「不許,會著涼。」
慕從容消停了一會兒,又賊心不死地提議,「玩那個你追我我追你的遊戲。」
楚傾:「不准。」
慕從容控訴道,「你虐待我。」
楚傾攬緊人的腰,語氣不容商量,「不讓玩雪。」
慕從容看著人:「……你不痴情了。」
楚傾不為所動。
「放開我,讓我回宮。」慕從容掙了掙。
「不放。」楚傾把傘往人那邊挪了挪,把人遮得嚴嚴實實。
慕從容眼睜睜看著潔白美麗的雪花,突然有種這雪屬於世間,屬於每個人,就是不屬於自己的錯覺。
慕從容控訴道,「這麼美的景,不給我吟詩就算了,不陪我玩雪也忍了,但憑什麼不讓我玩雪?你這叫變相禁閉,干擾我人身自由!」
「你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楚傾道。
慕從容:「我是氣的,又不是冷的!」
楚傾幫人撐著傘,自己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再忍一會兒,回到家就讓你玩雪。」
「真的?」慕從容問。
「嗯。」
後來,慕從容才知道,報應在後面。人都應該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無覓山莊銀裝素裹,清冽靜謐,頗有一番詩意。
小火爐火燒的很旺,整個屋裡溫暖如春。
慕從容聽話地靠著小火爐暖手,火光映的人臉紅撲撲的。
楚傾善解人意地打開窗,雪鋪了厚厚一地,月光撒下來,滿院子亮晶晶地發著光,恍若仙境。
慕從容站在窗前看痴了,眼睛眨都不眨。
楚傾突然問道,「喜歡雪?」
慕從容點頭。
楚傾又問,「不怕冷?」
慕從容使勁點頭。
楚傾接著問道,「很興奮?」
慕從容不敢相信即將發生的事,激動道,「真的讓我出去玩雪?」
「何必出去?」楚傾從背後環住人,在人耳邊曖昧不清道,「就在這兒吧。」
慕從容眨眨眼,沒聽懂。
楚傾看著人,一個沒忍住,狠狠吻住人的唇。
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在寒冷的夜裡,外面冰天雪地,屋內溫暖如春。最愛的人,最熱的吻,最真實的擁抱,兩顆緊貼在一起的心。
風忽的刮過,地上的雪被吹起,漫天飄舞,撒落在慕從容臉上,慕從容臉一冰,甚至連睫毛都感覺到了濕冷。
楚傾放開人,手貼著人的臉,問道,「冷嗎?」
慕從容搖搖頭,「不冷。」
楚傾道,「那就好。」
緊接著,慕從容就感覺某人的手伸進了自己衣服裡。
慕從容警鈴大作,「……不要亂來!」
楚傾把人按在窗框上,舌尖咬著耳廓輕輕挑逗。
慕從容的身子探出窗外,能清楚地看到大如銀盤的圓月,被積雪壓彎的樹枝,不遠處昏黃的燈光,似乎還能聽到雪唰唰落地的聲音,若有若無的打更聲。
感覺到那濕熱的舌尖色、情地劃過耳朵,一寸也不放過地吻著側臉,輾轉到脖頸處,又換上牙齒,來回輕輕廝磨。
不知是不是錯覺,月亮更亮了幾分,慕從容生出一種被偷窺的羞恥感,下意識低頭,卻看到外頭的雪地裡倒映兩人交纏的身影,更加窘得不敢見人。
楚傾捏了捏人臀瓣。
慕從容身子一顫,感覺到人修長的手指進入自己身體。
「要聽詩麼?」楚傾耐心幫人做著擴張,問道。
慕從容搖搖頭。
修長的手指稍一彎曲,慕從容忍不住哼了一聲。
「明明就喜歡啊,」楚傾湊到人耳邊,「你現在這副模樣真好看。」
慕從容心道,騙子,這種姿勢看不到臉。
楚傾停下手裡的動作,「乖,聽著——」
慕從容紅著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楚傾道,「何以洩慾,唯用從容。」
慕從容聞言臉發燙,恨不得埋在雪地裡降降溫。
楚傾趴在人耳邊低笑,「對仗麼?」
慕從容難耐地扭扭身子,動一動啊,什麼時候了還在糾結對不對仗的問題!
「還很應景。」楚傾笑道。
漸漸的傳來曖昧的聲音,哪怕地上的雪聽了都會羞紅臉。不知什麼時候,空中洋洋灑灑地又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明晃晃的眸子驚喜地看著這純潔的精靈。
「啊……」□□聲從嘴裡溢出,慕從容半睜著眼睛,入眼之物都變得迷離,只有不斷洶湧的□□真真實實。
一切都剛剛好,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