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哪裡……平了？

　「這就是我那位朋友。」慕從容介紹。

　「幸會。」趙昀笑道。

　楚傾打量了人一眼，沒有說話。

　「請。」趙昀作出請的手勢

　楚傾突然看向慕從容，開口道，「去關一下門。」

　慕從容剛一轉身，楚傾就快速捏住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腕。

　趙昀冷不丁地疼了一下。

　楚傾不動聲色地又用了幾分力。

　趙昀頓時冷汗直流。

　楚傾放開手，平靜道，「趙公子真是內力深厚。」

　趙昀：「……」好像明白了什麼。

　慕從容剛好進來，看了眼呲牙咧嘴的人，不禁奇怪道，「趙公子臉色不好？」

　趙昀搖搖頭，手腕發痛，有苦難言。

　趙老爺的屍體仍在原地沒有被任何人動過，楚傾嫌棄了一番，開口問道，「事發經過？」

　趙昀道，「家父昨天身體不舒服，早早便回房了，晚上房裡的燈也很早就熄滅了，在下以為父親睡了，就沒有打擾。今早丫鬟見家父還沒起床，便去敲門，半天都沒人答應，丫鬟這下就急了，急忙推門，沒想到門在裡頭反鎖著，心道不妙，趕緊請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把門幢開，誰料房裡竟是這麼一番景象。」

　楚傾湊近人，細細觀察，「房事過程中興奮而死。」

　「對方是個男人——」

　「當然，也不能排除女人——」

　「死者被喂了春、藥——」

　「死亡時間是凌晨，死者有過掙扎，之後沒有很抗拒——」

　「嘴被堵著，下唇有傷，臉部浮腫——」楚傾視線往下，吩咐道，「把他的嘴弄開。」

　慕從容找了根細棍，將人的嘴撬開。

　血水流了下來，楚傾皺了皺眉，視線在屍體上移動著，

　「下巴有淤青，胸口等多處有傷痕。對方是男性幾率大，功夫很好，趙老爺肚子是癟的，是被采陽所致，」楚傾問道，「趙老爺好男色還是女色？」

　趙昀沒想到會問這麼個問題，自己也沒注意過，「不……不……知道……應該是女色吧。」

　「那趙老爺可有特別寵幸的小妾？」

　「沒有，」趙昀道，「爹一般都去金花樓。」

　楚傾接著問，「去那——」

　「原來如此！」慕從容急忙止住人的話，去那幹什麼？你說去那能幹什麼？

　「問了當晚值班的人了沒有？」

　「說法一致，沒有任何人溜進爹房裡。」

　慕從容腹誹，大腿成天在我屋裡光明正大進來出去，你們不也不知道？

　從趙老爺那裡回來以後，剛回到屋裡，就有人奉趙昀之命送來扭傷藥，慕從容納悶，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送藥？

　楚傾理所當然地接過來，小心翼翼地給人敷上。

　慕從容眯著眼睛享受，屁股下的凳子還沒捂熱，外頭就有人敲門，輕柔溫婉，是女子的聲音，「慕公子。」

　楚傾手裡的動作一頓，聲音裡有些淡淡的不爽，「自己敷。」

　慕從容：「……」

　趙芊芊被兩個丫鬟扶著，形容憔悴，眼睛紅腫，很明顯剛哭過，一看見慕從容忍不住又要落淚。

　慕從容請人坐下，安慰道，「趙小姐節哀順變。」

　不說還好，一說趙芊芊又哭的梨花帶雨。

　慕從容示意丫鬟安慰安慰她家小姐，丫鬟遞給人一個帕子，眼圈也是紅紅的。

　坐在一邊的楚傾把玩著手裡的盒子，看上去很淡定。只有盒子裡躲開躲去的小蜈蚣知道自己有多倒霉。

　趙芊芊抽泣著，「慕公子，我今後只有你了。」

　盒子裡的小蜈蚣尾巴一翹，痛死了，如果會叫早就叫了出來了！

　慕從容偷偷看了眼楚傾，還好，很淡定。

　「我聽哥哥說，你去看了家父，還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真是麻煩慕公子了。」

　「沒——」

　慕從容本想客氣，沒想到被趙芊芊打斷，「雖然我們要成親了，但芊芊還是滿心感動。」

　慕從容：「……」

　「這位就是慕公子的朋友？」趙芊芊早就注意到了楚傾。

　楚傾終於給了人一個面子，看了人一眼。

　趙芊芊回笑，突然看到慕從容的手，問道，「這是？」

　細嫩的玉手就要摸上去，楚傾眼疾手快，提前把慕從容的手佔為己有。

　趙芊芊：「……」

　慕從容：「……」

　兩位丫鬟：「……」

　小毒物們：「……」

　楚傾掩飾性地輕咳一聲，拿起桌上的藥開始給人的手腕上藥。

　趙芊芊輕笑，「看來慕公子和這位朋友關係很好。」

　楚傾的動作輕柔，完全無視一邊的趙芊芊。

　慕從容腹誹，只是很好？看不出這是斷袖？

　「家裡發生了這種事，我們的婚期可能要延後，慕公子不要介意。」趙芊芊嬌羞道。

　慕從容：「……」

　楚傾動作還是很輕柔，給右手上完藥又拉起人的左手。

　慕從容忍不住往回抽了抽，卻怎麼都抽不出來，只好任由人抓著。

　慕從容弱弱提醒，「我左手沒受傷。」

　「我知道。」楚傾拉著人的手，有點宣誓主權的意思，「趙小姐剛才說婚期要退後，很失望？」

　慕從容脫口而出，「沒有！」

　楚傾放緩了手裡的力道，臉色一下子就緩和下來，眼裡也有了一點點笑意。

　被忽當作空氣的趙芊芊自覺無趣，客套了幾句就離開。

　慕從容正準備送人，被楚傾拉住，「受傷了，別亂動。」

　慕從容：「……」手受傷了，跟亂走有什麼關係？

　還沒走出房門的趙芊芊，一句不漏地這話全都聽進耳裡，忍不住腹誹，死斷袖，查不清我就不解除婚約，虐死你們！

　金花樓是這城裡有名的風月場所。

　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慕從容有種不詳的預感，商量道，「不如我們換條道走？」

　楚傾停下腳步，淡淡看了人一眼，問道，「來過這？」

　「沒有，我發誓沒有，我決對沒有招惹過其他人——」

　話音剛落，那團濃郁的香氣越來越近，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慕從容懷裡。

　慕從容僵僵的一動不動，表情複雜。

　「慕慕，你總算回來了，是不是想姐姐我了？這幾天，我這生意也沒心思做，成天就盼著你回來……」

　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趴在慕從容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楚傾冷冷看了眼慕從容。

　慕從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你竟然躲……，」王婆不可思議地看著人，「在你心裡我不是最美的了？」

　慕從容：「……」自己認得姐姐，哭著也要認到底！

　「那麼多夜裡，你附在我耳邊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聽到這話，楚傾抬腳就走。

　慕從容急忙從背後抱住人，「大腿！！你聽我解釋！」

　與此同時，王婆也從背後抱住慕從容，「慕慕，你心裡沒有我了嗎？你明明說過我貌若天仙，讓人回味無窮欲罷不能……」

　楚傾黑了臉，「放開。」

　慕從容死死抱著，搖搖頭，「我才不放！」

　王婆嬌羞，「這話你也對我說過～」

　慕從容：「……」嗚嗚你就不要插話了嘛！

　王婆神情款款，「你還說這天下為我存為我亡～」

　慕從容：「……」這麼腦殘一看就是我說的……

　「慕公子好文采。」楚傾冷冷道。

　「敵人的詭計，敵人的詭計……」慕從容滿頭大汗，想方設法解釋。

　王婆放開手，環著手臂站在一邊笑嘻嘻地看著熱鬧。

　楚傾道，「你放開我，我沒有生氣。」

　「你騙人，一會兒你就飛走了。」

　楚傾：「……不飛。」

　慕從容鬆開手，楚傾剛一恢復自由，就抬手往人額頭上一敲，「解釋。」

　慕從容摸摸被敲得酸麻的額頭，委屈，「你不是沒有生氣？」

　「那我成全你們。」楚傾冷冷道

　「成全個屁！」沒等慕從容反駁，王婆伸手在就楚傾額頭上彈了一下，「慕慕，給你報仇了啊。你們兩個，都給我去茶館裡冷靜冷靜！」

　慕從容腹誹，該冷靜的是你吧～

　王婆倚在櫃子上啪啪撥著算盤，漫不經心道，「冷靜下來了的話，趕緊結賬。」

　慕從容充滿期待地看向楚傾。

　楚傾道，「幫你贖身？」

　慕從容友好地糾正，「那叫還錢。」

　「憑什麼？」

　慕從容壓低聲音，「畢竟我們一同吃一同睡一個浴桶裡洗澡一個被窩裡睡覺。」

　王婆輕咳一聲。

　慕從容瞥了人一眼，對楚傾道，「讓我去擺平她，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楚傾冷笑，「你是處理了多少類似的事？」

　慕從容嚴肅道，「請不要懷疑我的真誠！」

　慕從容偷偷摸摸把人拉到一個小角落，剛一離開楚傾，談判立刻變成了圍繞楚傾展開的猥瑣討論，王婆興奮道，「快，快給我介紹那位嫡仙似的美男！！」

　慕從容道，「你害慘我了！」

　「我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怎麼樣？表現不錯吧～」

　「表現真不錯，成功挑撥了我們小兩口的感情。」慕從容幽幽道。

　王婆又問，「美男好相處嗎？」

　慕從容清清嗓子，「我的。」

　王婆一聽就怒了，「屁，我的！」

　「姐姐，我這一生的幸福可都在你手上了！」

　王婆怒道，「那剛才你為什麼不先哄我！」

　「因為這位大神是有名的難哄！」

　「你喜歡男人？」王婆哼了一聲，「男的那麼平坦～」

　慕從容不禁瞟了楚傾一眼，弱弱道，「他哪裡……平了？」

　王婆也扭頭去看。

　楚傾對上兩人的探究一般的目光，嫌棄地移開自己的視線，眼睛看向別處。

　「胸平。」王婆道。

　慕從容壞笑，「胸也不平。」

　王婆聞言，瞬間臉泛紅光，「我要摸一下～」

　「不行！」想也沒想，慕從容一口拒絕，又改口道，「您不能主動，要等這別人來和你搭訕。記住，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

　王婆點點頭，有道理，特別是最後一句話的前三個字。

　慕從容指指楚傾，神神秘秘道，「那位大仙，管醋的！」

　王婆不相信，「你眼紅吧，人家那種高雅之人一看就是管雪的～」

　慕從容撇撇嘴，「他要是掌管雪，全天下的雪都是酸的！」

　「所以記得一會兒在我心上人面前誇我，我不怕誇張，不怕虛偽，對了，記得要強調我的——」慕從容想了想，一本正經道，「痴情。」

　王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