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流氓的新發現
暑假要結束前,齊家父子倆以一場史無前例的家暴結束了關於齊天是否求學的討論。最終以齊天發揚革命先烈寧死不屈的精神獲得了勝利,代價是被他老爸暴怒中摔碎的啤酒瓶碎玻璃飛起來劃傷了胳膊,被劉叔拖到醫院縫了數字吉利的六針。
“小天,我去取藥,你坐這等我別亂跑。”安頓齊天坐在椅子上等他,大劉就去窗口排隊取藥了。
齊天一個人坐在塑膠凳子上,神情木然。上什麼學啊,反正他從來也不是讀書的料子,現在還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喜歡男人的**,他這輩子還能有什麼出息?
自暴自棄地掏出一根煙點上,齊天剛吸了一口,一個路過的護士立刻跟他說醫院不許吸煙,讓他熄掉。
痞氣地沖護士吐了個煙圈,齊天站起了,叼著煙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醫院大門。
“小天!”取了藥追出來的劉叔見他在停著的電動車旁邊等著,才不滿地抱怨了一句:“讓你坐裡面等著,怎麼跑出來了,看曬這一腦袋的汗。”拿手背給齊天抹了兩下額頭上的汗水,大劉拿出鑰匙打開電動車讓齊天坐上去。
察覺到齊天今天異常沉默,大劉故意一路上跟齊天找話說。但最後話題還是轉到了上學的問題上,叫齊天體諒他爸爸讓他不讀書升學也至少上個技校學門技術的想法。
“現在沒學歷沒技術的你看找個工作多難啊,你爸也是為了你好。小天啊!人生一世不易,你現在還小,體會不到做父母的苦心。等你再過幾年找女朋友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沒個體面工作,賺不了錢買不起房,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三無的男人啊!”
“沒姑娘就不要了唄,又不是非要女人才能活。”齊天一半是賭氣話,一半是喪氣話。
“呵!傻小子,還是小啊,等你再過兩年就不會這麼說了。”大劉笑著搖了搖頭:“雖說有你爸拼命幫你攢老婆本呢,但男孩子總得有個養家糊口安身立命的本事,將來不能讓老婆孩子跟著挨餓受凍不是?你說叔兒說的對不對?”
“……”老婆孩子四個字讓齊天越發的堵心起來:“劉叔,您說男人一定要有老婆孩子麼?”
這次,輪到大劉不說話了。好半天,才輕輕歎了口氣。
齊天一下子回過味來:“劉叔您千萬別多心,我沒別的意思!”劉嬸跟人跑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劉叔沒有生育能力。其實劉叔家條件雖然一般,但因為知道自己這方面有問題,所以出於一種愧疚的心態,劉叔加倍的對劉嬸好,他們這些做街坊的都是看在眼裡的。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劉嬸在意孩子問題卻又開不了口說離婚,結果奔四的人了最後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離開……
齊天的話,多少是有些觸痛了大劉的心病,稍微一走神,橫穿馬路時差點被輛車給撞到。雖然並沒有碰上,但大劉一緊張,還是帶著齊天一起連人帶車摔在了地上。
英菲尼迪FX50的後車窗打開,露出了一個比齊天稍大一兩歲的少年的臉。好像很厭惡鑽進車裡的熱氣般,少年不耐煩地掃了倒在地上的人車一眼,就把頭又轉了回去。
隨後,司機打開車門下了車,第一件事不是看看齊天他們有沒有受傷,而是轉著圈的檢查他們的車是否被碰到。大概是看清楚車子沒事,司機到後車窗那跟裡面的少年說了句什麼,隨後少年升起了車窗。
齊天和劉叔兩個爬起來後沒來得及扶車,都先關心對方有沒有受傷。索性爺倆兒都是右手肘和右膝蓋有點擦傷,沒什麼大礙。
一抬頭看見英菲尼迪的司機已經準備拉車門上車了,齊天可火大了,一個箭步躥上去,就把車門給拽住了。
“怎麼著?撞了人這麼就想走?”
“碰瓷麼?”司機還沒有說話,後排座上看不到臉的少年清清冷冷的先來了這麼一句。
“小天,算了!”大劉怕齊天那跟年紀成反比的牛脾氣上來又跟人打架,忙攔了下來。再說確實也沒碰到,是他過馬路分心自己摔倒的。
被劉叔拉過去幫忙扶起電動車,那輛英菲尼迪也開走了。齊天對著車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就想到了《天下無賊》裡劉德華的那句臺詞:開好車就是好人麼?就算沒碰到,也是因為他們的車才摔倒的,出於人道主義,至少也該問一句有沒有事吧?還碰瓷?誰稀罕他們那點破錢!
跟著劉叔垂頭耷拉腦的回到家,他爸已經把飯做好了。
看到大劉帶齊天去了趟醫院,回來兩個人倒都多了點傷,齊勇軍一面去拿碘酒,一面詫異地問是怎麼回事。大劉輕描淡寫地說了,齊勇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有點冒頭。
給齊天擦藥時,忍不住又拿指頭戳了戳兒子那顆已經被自己打出滿頭包的腦袋:“看到了吧?你不好好讀書學本事一輩子都沒出息!如果你也是有錢人,今天開個坦克出去,他們還敢靠近麼?”
其實要說齊天現在乖張暴力的性格由來,跟齊勇軍真是脫不了干係。他是覺得自己從沒有讓兒子走歪路,自認為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理論,對齊天的管教也算嚴格了,是齊天太叛逆才變成這個樣子。不可否認,他的出發點可能是好的,但他的教育方式真是令人不敢恭維,比如有錢之後開坦克上街這種比喻,讓大劉都實在聽不下去了。且不說開坦克上街這件事法律允不允許,齊天今年才十五歲,哪能給孩子樹立這種有錢就可以稱霸天下的價值觀?
“老齊!”對齊勇軍皺著眉搖了搖頭,大劉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你們爺倆吃飯吧,我先回去了。”
“回哪去啊?”齊勇軍也是急性子,立刻丟開兒子去攔大劉:“就在這吃了,以後都在這吃了!”劉家當初沒少照顧他們爺倆兒,如今大劉一個人落了單,他們兩家加一塊才三口人,齊勇軍已經決定以後就兩家並成一家過了。
“是啊劉叔,就在這一起吃吧,我跟我爸不是這些年中午都吃您家的嗎?”齊天本質不算是個壞小孩,尤其懂得飲水思源知恩圖報。
扛不住齊家兩父子的盛情挽留,大劉就留了下來。齊天幫著佈置好碗筷,又去冰箱裡給老爸和劉叔拿了兩瓶冰鎮啤酒出來。咂巴了咂巴嘴,齊天回頭看了眼已經吃上了的老爸,瞄了瞄第三瓶啤酒卻沒敢造次,最後給自己拿了一罐王老吉回來。
聽他爸跟劉叔聊得還是從豬啊魚啊身上怎麼賺錢那點事,齊天沒興趣,草草地扒拉完碗裡的幾口飯,藉口去對面的街心公園消消食就出去了。
夏季天長,晚上八點多天光還比較亮。街心公園裡到已經各種聲音混雜,健身的,跳舞的,到處都是人,亂哄哄的一片。沒辦法,城市越發展,綠地就越難找,是以好像太陽下山後附近的人都聚到這個小公園裡來了。
不過鬧中亦有靜處,齊天就有他自己一個安靜的小據點。在公園的西北角,一個比土堆高不了多少的人造土山上,有個亭子。早年有個失戀的姑娘想不開在亭子裡喝百草枯自殺死了,那個亭子此後就很少有人上去了。尤其今天是農曆七月半,道教的中元節,佛教的盂蘭盆節,齊天剛才出來看到路口有人燒紙,因此斷定今晚亭子裡是絕不會有人的。
開放式的公園沒有門,齊天繞到西北方向進來的時候,突然在亭子腳下不遠處看到輛冤家路窄的車,正是早些時候差點撞到他跟劉叔的那輛英菲尼迪,車牌尾數的六七八他記得很清楚。
人造假山上還是種了好些植物的,雖然可能只能有半人多高,但層層疊疊的上去,亭子的面貌也被掩蓋起來了。隱隱地聽到上面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齊天眼珠一轉起了壞心,四下裡尋找起石子來。不過公園裡似乎被打掃的太乾淨了,他低頭轉了半天,還沒有找到塊能劃花車漆的石頭。
一路低著腦袋不知不覺就摸上了通往亭子的石子臺階,亭子裡兩個人的對話卻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晚幾天再走,再幫我補習幾天。我幫你買機票,保證讓你在開學前趕回去,不耽誤你上課。”清冷的語調,用以掩飾著語氣中的懇求成分。這個聲音齊天不久前剛聽過,曾跟他說過“碰瓷麼”三個字。
悄悄伸長了一點脖子,齊天抬頭往亭子裡看去。又暗了幾分的天色裡,那個英菲尼迪少年把另一個人逼到了亭下的柱子邊,禁錮住了那人的身體。
被少年擋住了那人的面容,齊天看不出是誰,不過等那人一開口,他立刻就吃了一驚。
“你的英文成績比我還好,真的不需要補習了。”苗雨陽的語氣帶著種壓抑的慌亂,低低的,很急切,卻並不是那麼的肯定。所以這種急切,與其說是想要說服對方,倒不如說是想要說服自己。
“那就補其他科目,語文、數學,什麼都好……”男孩的話尾低了下去,隱在夏夜的一片蟲鳴聲中,齊天聽不到了。但從兩個人的姿勢而看,齊天似乎想得到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齒根突然有些泛酸,手在貓著腰的身側握成了拳,一種沒來由的憤怒從骨縫裡冒了出來。
跟苗雨陽的那個詭異之吻以後,他可恥地想著對方那顫抖的長睫毛自瀆過兩次,並從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不過滿足之後是深深的空虛,這段日子他給自己製造了很多可以“偶遇”苗雨陽的機會,但對方視他如蛇蠍,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的時候,眼神也滿是厭惡地快步離去。
這幾乎讓齊天產生了自厭情緒,苗雨陽那看蟑螂老鼠般有些畏懼但更多是噁心的目光,深深刺傷了他的心。自己喜歡男人的秘密被對方知道了,然後被對方果斷的嫌棄了。
可現在,齊天才發現,原來苗雨陽跟他是一類人,原來苗雨陽討厭的不是男人,而僅僅是他而已……
隱藏在樹後不光明地偷窺著,齊天的眉頭越皺越緊,直到看見苗雨陽將那個少年用力的推開。
“梓楓……你別這樣……”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關係,苗雨陽推開少年後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可見是真用了力氣的。
“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你對我也有感覺不是麼?”被稱為梓楓的男生又往前走了兩步,試圖去捉住苗雨陽的手腕。
往後閃了一下,苗雨陽沒有讓他捉到:“這樣是不對的,這種感情是不正常的,我們不該放任自己越錯越離譜。”
“你好歹也是大學生了,怎麼連這種常識都沒有?同性戀不是病好不好?”少年明顯有些暴躁了:“不能因為大多數人喜歡異性,而我們恰巧是喜歡同性的少部分,你就不斷的否定自己!在這件事上,我們完全沒有錯!”
少年的話苗雨陽聽進去了多少齊天不知道,但對他自己卻有著當頭棒喝的意思。男人喜歡男人不是病,那麼自己也不是**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對比少年的激動,苗雨陽明顯已經冷靜了下來:“我不是在說同性戀是錯,我是在說我們之間的這種感情。”
“有差別麼?”少年一時不能領會。
“我還在上學,而你甚至還未成年,這個時候談感情,太早了……”
高中收到的第一封情書竟然是來自男同學後,苗雨陽就確認了自己的確有吸引同性的潛質。他一向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似乎他們這類人真的有那種能夠感知同類人存在的磁場,他無論多低調還是會被注意到。對於面前的葉梓楓,他的確不討厭,但,也不敢去喜歡。
“是因為我要出國麼?”少年的聲音恢復了那種清冷,語氣亦平靜了下來:“五年之後,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願意等我五年麼?”
這樣孩子氣的話,讓苗雨陽無法作答:“等你五年以後真的會來找我再說吧!”其實心底是在搖頭歎息的,不要說五年,五個月之後的事,可能都沒辦法保證。
葉梓楓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只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你爸爸找你呢吧?天晚了,快回去吧!”苗雨陽似乎鬆了一口氣。
“記住我們的約定。”葉梓楓很認真,暑假剛開始的時候,他無意在同學家碰到了給同學做家教的苗雨陽時,就奇異的認定了對方。而後為了找機會接近他,才選擇了也借用家教之名。
“讓司機來接你吧,你的駕照不是還沒拿到麼?”苗雨陽刻意岔開話題。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葉梓楓受到過良好的教育,被這樣帶著內斂的自信和高傲的男生刻意去溫柔討好,很難會去討厭他。苗雨陽不確定假以時日自己是否會深深喜歡上對方,但有一件事他是確定的,那就是在理智可以控制的情況下,他是絕不敢去喜歡這樣的男生的。葉梓楓太王子了,如果自己是灰姑娘或者還可以做一下公主夢,但自己不是,是以還沒有靠近就先被王子頭上的光環晃花了眼,也一下子認識到了自己與對方間隔著寬如整個太平洋的距離。
“沒拿到駕照不代表車開得不好,同樣,法律不承認的婚姻,也不代表不能相愛的走完一輩子。”葉梓楓很懂得苗雨陽擔心的東西,因而伸手過來牽住了對方的手:“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司機是無證駕駛的話。”
“如果我介意呢?”
葉梓楓側頭對他笑了一下,笑容極淺極淡,但異常蠱惑,帶著一種超越十七歲年紀的成熟魅力:“那我就這樣牽著你的手,走著把你送回去。”
“梓楓……”想把手抽回來,苗雨陽的拒絕卻顯得力不從心,這迫他換了種更誠懇的語氣:“我想一個人再坐一會兒。”
注視了苗雨陽片刻後,葉梓楓適可而止地放開了手:“晚上等我電話。”
見葉梓楓轉身出了亭子要下臺階,齊天立刻又往旁邊的樹叢裡縮了縮身子,對他的存在毫無察覺的人走回了車邊,熟練地發動車子離開了。
齊天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出現在亭子裡的,不過後來他大概明白自己握著拳黑著臉突然站在苗雨陽面前的那一刻,有點嚇到了對方。
“齊天?”原本還在對著幽幽月色發呆,苗雨陽突然戒備了起來,他沒忘記眼前的這個小流氓是個暴力份子。
“呵!”太多的情緒讓齊天像是同時被幾位武林高手輸入了真氣又不會隨心所欲的運用,憋在胸腔裡洶湧翻滾,讓他一時不時該作何表情,出口的竟先是一聲冷笑。
“你怎麼了?”苗雨陽不是真的關心齊天怎麼了,這聲冷笑讓他微微納罕的同時,又有些心虛。他不清楚對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些什麼。
齊天對苗雨陽的感覺還遠遠談不到愛或喜歡,可能僅僅是欣賞或是被某種東西突然吸引了注意力的好奇。就像電梯裡某位非常賞心悅目的人士突然伸指跟自己按上了同一樓層的按鈕,而他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剛好覆蓋到了自己的指尖上一樣,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接觸,可能在其他場合碰到也比較容易注意到對方。與苗雨陽之間那個不大能算得上是親吻的吻,就是讓齊天真正注意上他的一個小契機。所以此刻讓齊天覺得很不爽的心情大概並不能歸類為吃醋,他認為自己被差別對待的理由是苗雨陽嫌貧愛富,發現自己被瞧不起了,這才是齊天最不能忍受的事!
“還是有錢比較好哦!”齊天沒頭沒腦的就對著苗雨陽來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苗雨陽一時不能領會,不過他也沒心情跟齊天這種小流氓交流,站起身來就準備離開亭子。
“別裝了,我都看到了,你跟男人親嘴的事。”粗魯地指出事實,齊天惡劣的要笑不笑地斜眼瞟著苗雨陽紅白交錯的臉:“被我親一下就給了我一鍋貼,被有錢人親就什麼事都沒有,你還真是懂得看人下菜碟兒啊!”
“你還可以更壞一點麼?”給了齊天一個不可救藥的眼神後,苗雨陽邁步往前走。葉梓楓強吻自己是出於喜歡,苗雨陽可以感受得到,雖然不知道這種喜歡可以維持多久,但至少此刻是真實的。可齊天不一樣,他上一秒還想吻雨曦,下一秒就吻上了自己的唇,明擺著只是把這種事當成了低劣的玩笑。
一把拉住想要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苗雨陽,齊天惡狠狠地開口:“如果我現在有多得能把你砸死的錢,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這跟錢有什麼關係?”苗雨陽搞不懂這個小流氓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這是人品問題!”
“什麼狗屁人品問題?你承認自己勢利眼就對了!”齊天不屑地撇撇嘴:“如果我的錢多到能砸死你這個錢串子的時候,說不定你還會主動跑過來讓我親呢!”
無緣無故又被羞辱了,苗雨陽簡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跟這個小流氓有仇!
“不要說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小流氓一輩子也不會有錢,就算真的有了,你也不過是從小流氓變成大流氓而已。”突然覺得自己跟這種小痞子生氣是種很幼稚的行為,苗雨陽努力做了個深呼吸:“一個人配不配得到別人的尊重,跟他有沒有錢沒有關係,要看他是不是一個好人。只要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工作,不靠坑蒙拐騙,不靠強買強賣,賺得每一分錢都是乾淨的,那他就是一個值得被尊重的人。”
強買強賣,他還記得那塊豬肉的事!齊天確實做過,所以一下無從辯駁。
趁著齊天似乎入定了的愣神時,苗雨陽掙開對方握著自己腕子的手,快步出了亭子離開了。
齊天不是沒有發現對方走了,只是沒有想要去攔,因為即使攔住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夜色中,看不清他已經漲得通紅的小臉。說他一輩子不會有錢,即使有了錢也是個有錢的大流氓是吧?好,他偏要有錢給姓苗的看看,他偏要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地賺乾淨錢給那個看扁他的傢伙看看!然後,用錢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