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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第101章
 ☆、第101章 前行

 打發走了仍有些恍惚的納蘭,胤祺的身子晃了晃,終於疲倦地栽倒在自家皇阿瑪的懷裡,用力地收緊了手臂,低低地哽聲喚著:「皇阿瑪,皇阿瑪……」

 「小五兒,別怕……不是所有的父子都會變成那個樣子,皇阿瑪會一直一直地守著你的,無論誰敢傷你,都要先過了朕這一關……」

 康熙一遍一遍地輕撫著懷裡的兒子,放緩了聲音柔聲安慰著,又低下頭認真地注視著那一雙乾淨的眸子,淺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朕都和你承諾過那麼多次了,你若是再不相信,皇阿瑪可也要覺著委屈了……」

 「兒子從沒不信過皇阿瑪,只是——只是覺得這些事兒實在駭人聽聞……」

 胤祺垂了眸淺淺地笑了笑,放鬆了身子靠在自家皇阿瑪的懷裡,目光卻忍不住的漸漸悠遠——在此之前,九龍奪嫡對他而言不過只是個必然會發生的歷史事件,畢竟沒有親身經歷,所以也難以有真切的感受和體會。雖說記著那些兄弟傾軋、手足相殘的殘忍,可那終歸都是加上了政敵的身份,想著最多也就是貶謫流放,總不會真把最後的退路都徹底斷死……卻原來真正的人性遠比他所想的還要更冰冷,更沒有底線。原來兄弟父子之間的情分,真的可能會因為權勢的誘惑而斷得一點兒都不剩,所謂的不死不休,竟真有可能一定要以一方的喪命而終結。

 ——還心理醫生呢,原來自個兒都是這麼天真可笑,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胤祺在心底裡苦笑著搖了搖頭,疲倦地闔了眸慢慢調息,腕子卻忽然被人輕輕托起。有人正小心翼翼地替他診著脈,他卻也懶得多管,只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睡過去。

 「萬歲爺,五阿哥的身子實在不適應江南冬日的濕冷,長此以往只怕難以支撐……」

 耳畔傳來太醫小心翼翼的聲音,胤祺迷迷糊糊地聽著,卻也不過是說他待不住這江南,必得盡快返京之類云云。他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香,精神頭也尚足,雖時常胸悶氣短,有時也忍不住咳嗽兩聲,可也從沒當成一回事兒過,卻不知竟然是不適應這邊的氣候。感覺到自家皇阿瑪摟著自個兒的手臂越收越緊,胤祺強撐著抬頭扯住了他的袖子,勉強綻開了個輕鬆的笑意:「皇阿瑪,不妨事兒的——那就有那麼邪乎?兒子不過是有點兒累了……」

 「是朕的錯——朕不該一時私心,偏要帶著你下來,卻叫你平白遭上這麼一回罪……這些日子的事兒已叫你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再停上兩日就起駕回去,啊。」

 康熙輕輕撫了撫他幾乎已不帶什麼血色的面龐,低聲應了一句,心中卻已是一片苦澀無奈——明明剛說了要護著這個孩子,就又害得他叫自個兒牽累著生病。這兩日看著他精神頭尚足,竟也不曾想起過叫太醫來給他查一查,卻忘了這個孩子一向是最擅忍耐的,只要不想叫別人知道,就當真能作出那彷彿全然無礙的樣子來。若不是今兒恰好叫這事刺激了心神,又不知會無聲無息地忍到什麼時候……

 「這才多大點兒事,回京好好地養上幾天就不打緊了,皇阿瑪別往心裡頭去。」胤祺忙搖了搖頭,盡力撐起了身子,努力叫自個兒顯出了些精神來,「您看,兒子這不是好好的麼?江南的事兒還沒了,您也別急著就付兒子這點兒小毛病——那江蘇巡撫湯斌老先生,兒子看著是個好的,有真才實學,為人也正直溫善,正適合教導二哥的學問。還有來的路上兒子收的一對兒陳姓的兄弟,看著彷彿是在治水上有些個本事的,還想叫您試上一試——對了,還有那靳輔洩洪的事兒,兒子還沒來得及跟您細說呢……」

 心裡頭裝得滿滿都是事兒,雖然身子越發的沉重疲倦,意識也一陣一陣地恍惚,胤祺卻依然不敢就這麼放任自個兒睡過去——他這個身子向來都任性得很,說起病就起病,連個準備的機會都不給他。這一回的感覺比哪次都要不妙,也不知是因為之前聽了那些個叫人心堵的事兒,還是這江南冬日的濕冷氣候確實一直在耗著他的元氣,故而這麼一垮了竟是跟再也撐不起來似的難受。

 可就算是再難受,也總得把正事兒都先交代乾淨了。要是真這麼不管不顧地一頭睡過去,就以他這位皇阿瑪素來雷厲風行的作風,興許一覺醒來都躺在回程的船上了……

 「好了,好了……朕知道,朕都知道——小五兒聽話,別再費心神了,朕一件件的事去做,你就只管好好歇著……」

 康熙見著他眸光都已有些渙散黯淡,卻依然強撐著攥緊了自個兒的袖子念叨著那些個瑣碎的公事,只覺著心裡也彷彿跟叫人捏緊了似的喘不上氣來。把懷中的孩子用力摟緊了,不斷輕撫著他的脊背低聲安慰著,直到終於哄了他漸漸闔眼睡去,才總算略略鬆了一口氣,摟著他輕輕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頭。一旁的梁九功立刻極有眼力見兒地快步上前,小心地替面前昏睡著的小阿哥蓋上了錦被:「萬歲爺……」

 「朕原本想著……等將來年紀到了出了宮,不如就叫他留在這江南賈家,既能替朕看著這江南的官場,也能過上那瀟灑愜意又自在逍遙的日子——如今看來,竟也是不成了……」

 康熙揉著額角苦笑了一聲,疲倦地跌坐在軟榻邊上,輕輕替那個昏睡著的兒子掖了掖被子:「朕心疼他,不願叫他再攪進這些官場的瑣碎陰私之事裡頭,卻又忍不住的想把他擱在身邊兒日日看著。有心叫他甩開手到這江南,當個自由自在的閒散王爺,誰知他的身子竟還受不住江南的氣候……九功,你說朕究竟要拿這個臭小子怎麼辦?」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斗膽猜上一回——您就是把阿哥放在了江南,就以阿哥這個性子,要是不把江南吏治民生航道鹽道都給整頓一遍,給您弄出個富甲天下又銅牆鐵壁的魚米之鄉來,估計也是絕不會罷休的……」

 梁九功壯著膽子直白地應了一句,又輕輕替康熙揉捏著額角,壓低了聲音道:「依奴才看,阿哥每回把自個兒累壞了,其實也未必就是有意的——阿哥這個性子,生來就是不把自個兒當一回事的……您是做阿瑪的,您不替他操心看著,又有誰能管得了呢?」

 他這話說得幾乎已有些冒犯,康熙的神色卻反倒略鬆了些,搖了搖頭無奈笑道:「你說得倒也確是這麼個理兒。朕是他的阿瑪,朕不看著他,還能叫誰看著他?罷了,大不了就是多操些心——替這臭小子操心,朕倒是操得甘之如飴……」

 梁九功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陪著笑低聲道:「萬歲爺一直最惦記著阿哥了,阿哥心裡也比誰都清楚,所以才會對萬歲爺交代下來的事兒這般的用心——這本就是件父慈子孝的好事兒,萬歲爺要是再發愁,可要叫天下那父子嫌隙的都活活愧死了……」

 「要說這為人父母的心思也實在是古怪,看著自個兒的孩子一日日的長大,欣慰是有了,可心底裡卻也一日比一日覺著空虛惶恐,彷彿害怕這孩子長成了便不再是自個兒的似的——可偏得這時候才看出來,懂事兒倒是一日比一日懂事了,可這不懂事兒的時候,根本就還是個半大點兒的娃娃……」

 康熙輕笑著低喃了一聲,望著那個睡著睡著就本能地往他身邊湊的孩子,眼裡也浸潤過些柔和的暖色:「小五兒剛說過的事兒,就依著他的意思都去辦了吧,朕不願叫他失望——那兩個人交給于成龍,讓太子酌情任才錄用,靳輔的事著郭繡去查,等出了結果再來回話。湯斌朕記得,確實是個飽學中正之士,如今太子長得已有些歪了,正需要這麼個人來正一正,這小子的眼睛倒是毒……自個兒才不大點兒,也不知道心裡頭是怎麼裝下這麼一攤子的事兒的。」

 「萬歲爺像阿哥這麼大的時候,心裡頭可已經裝了咱整個大清國了呢——阿哥還有萬歲爺疼著唸著,總會過得好好兒的。」

 梁九功笑著應了一句,又將康熙吩咐的事兒記在了心裡頭,快步出去傳諭去了。康熙仍坐在榻邊守著自家這個不叫人省心的兒子,梁九功剛將門輕輕合上,他臉上的笑意便盡數散了,眼底竟是驀地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無奈黯然。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瞭解,他當然知道這個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絕對相信著他的。可成德的話卻依然叫他受了那麼大的刺激,甚至壓制不住連日的虛弱不適而倉促病發——若不是因為父子反目,只怕就是因為兄弟相殘了……

 他知道這個孩子一定還知道一些別的什麼事,一些未來或許一定會發生的事。那些事顯然都不是愉快的——甚至很可能是極深的陰影和恐懼,所以才會始終都被這個孩子諱莫如深地藏在心底,從不肯輕易觸碰涉及,故而他也從來都不曾追問過哪怕一次。

 如今看來——怕是自己的那些兒子,將來也會像納蘭家這樣,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不死不休……若非如此,又有什麼樣的刺激,能叫這個一向豁達的孩子這般的難以釋懷?那些個兄弟和他的關係都是親近的,甚至連太子都不曾真正敵視過他。若是真有那麼一日,奪嫡之爭風起雲湧,這個孩子究竟會成為平息這場紛爭的唯一基石,還是會被那些個爭紅了眼的兄弟不顧一切地瘋狂拉攏,最終被攪碎在那些洶湧的暗流裡頭呢……

 康熙的目光沉了沉,只覺著自己一直以來彷彿也太過自信,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些——可他也確實不剩什麼別的路可選。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兒子淪為庸才,縱然明知道野心會伴著才幹滋長,明知道這麼一個個兒的精心教出來的兒子,興許總有一天會為了那個位子彼此陰招使盡,爭得叫人心涼心冷,卻也依然不得不這麼做。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唯一能勵精圖治的法子,只有從群狼中憑著自個兒的本事廝殺出來的頭狼,才能帶著狼群越走越高,越走越遠。

 即使在這一場廝殺裡頭,太子不是走到最後的那一隻頭狼,他也依然必須要承擔這個局面。任何的情感在天下跟社稷面前都是渺小的,他必須要為大清留下一個值得託付的繼任君王,無論接過這一份擔子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子,他都一定會坦然承受。

 只是——苦了這個孩子……

 極輕地嘆息了一聲,康熙將這個昏睡中仍緊蹙著眉頭的兒子輕輕攬在懷裡,耐心地拍撫著,直到那清秀柔和的眉眼漸漸舒展開,又在他懷裡無意識地蹭了蹭,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小五兒,別難受……日子還長著呢,以後的事兒會越來越殘酷絕情,也越來越叫人心寒——這帝王之家,到底也還是無情的。你不能因為那些事兒就傷了自個兒的心,你得好好地活著,為了皇阿瑪高高興興地活著……」

 明明生了一副世間最重情義的心腸,卻偏偏托生在了這最無情的帝王家——這是他的幸事,卻也是這個孩子的不幸罷……

 ***

 要說胤祺可是半點兒都沒猜錯——他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身子懶得半點兒都不想動,胸口也像壓了塊兒大石頭似的喘不上氣來。只覺著混沌間不斷重複著喂藥診脈擦身昏睡的流程,卻也是茫茫然不知究竟過了幾日。等終於從那一片深沉的黑暗裡頭掙扎出來,莫說已離了江南,甚至連太子都已被接了回來,過了清河縣改陸路一路往京城回了。

 還別說,這離了江南越遠,他的身子居然當真眼見著就好了起來。感覺著胸口已散了不少的滯澀,胤祺只覺著嘴裡乾渴難忍,正撐著身子想要坐起,就被一隻手臂給穩穩地扶了起來:「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先喝口水,咱在馬車上呢,皇上說離江南越遠越好,這一路就沒敢停下……」

 胤祺靠在貪狼的身上抿了兩口水,只覺著精神也跟著好了不少。聽著外頭的喧鬧的人聲,忍不住好奇道:「外頭這是做什麼呢……怎麼這麼熱鬧?」

 「太子在清河縣治理災民政績斐然,如今咱從這兒回,不少滯留在本地的災民都夾道相送,感謝聖恩呢。」貪狼溫聲笑了一句,又繼續耐心地喂著他加了蜂蜜的水,「今冬格外酷寒,太子為叫百姓接納那睡袋,竟不惜親自示範,這才給推行了下去。如今不少人都被這東西救了性命,也再不叫喚著什麼不吉利了,官府每回發那制好的睡袋都會被爭搶一空……」

 「這倒是件大好事兒,看來我那二哥也還是真有點兒本事的。」胤祺聽聞睡袋竟當真被推廣了下去,目光卻也是不由微亮,欣然輕笑道:「來,接著跟我念叨念叨——我睡了多久了,還有沒有別的什麼高興的事兒?」

 「主子您都昏睡了十日了,皇上日日來看,夜裡更是親自照料。四阿哥也常來,可也不知是怎麼鬧得,每回來都能撞見太子。起初倆人見了也不說話,後來太子以身作則推行睡袋,又指派了陳家兄弟帶人去疏濬河道,還特意派人找過四阿哥問您的意思,這關係才漸漸緩和了……」

 「竟還有這等好事兒?」胤祺聽得詫異不已,只覺著心裡頭既是驚喜,又莫名覺著隱隱有些不對勁兒,「二哥怎麼就忽然轉了性子了,四哥居然也能忍得住他那個脾氣?我這是不是睡迷糊了——你等會兒,我重新起一下……」

 「主子主子——您可千萬別折騰了。您這日日進不下飯去,只能拿羊奶參湯吊著,身子正虛呢,一會兒可又要犯頭暈了……」

 貪狼忙一把按住了他,無奈地笑了笑,又緩聲解釋道:「是皇上找太子跟四阿哥談過了——也不知究竟說了些什麼,總歸那之後這兩位爺好像就緩和了下來。您推舉的那位湯大人如今也日日都教著太子呢,有時候還帶著一塊兒教四阿哥,太子跟四阿哥辦起事兒來也確實一日比一日精進了不少。皇上這幾日都能見著點兒笑意了,還說您見著了一准高興……」

 胤祺聽得一頭霧水,索性也放棄了糾結,點了點頭輕笑道:「這麼好的事兒,我自然高興。古人都說雙喜臨門就已是難得,我這兒剛一醒就聽了這麼多的好事兒,都快湊成四喜丸子了——對了,你現在可是正四品了不是?快給我看看腰牌,你現在可比曹寅的官兒都大了……」

 貪狼的神色竟忽然顯出些靦腆侷促來,摸出了御前侍衛的腰牌遞給他,又低了頭輕笑道:「等回頭主子上哪兒去,也甭老是搶於大人的官印了,我直接揣上腰牌,幫著您一塊兒嚇唬人去……」

 「那是——如今你可是堂堂御前四品帶刀侍衛蘇譚琅了,我還指著你罩著我呢。」

 胤祺笑著應了一句,又覺著這名兒彷彿實在有些彆扭,低低念叨了兩聲,搖了搖頭輕笑道:「譚琅,蘇譚琅——皇阿瑪給你起的這個名兒,我老是覺著我嘴瓢了……」

 「主子還叫我貪狼就是了,屬下喜歡這個名字。」

 貪狼忍不住輕笑出聲,目光一片坦蕩清澈,語氣溫柔輕緩,卻又堅定得彷彿誓言:「主子——無論將來走了多遠,又會遇到些個什麼事兒,貪狼都始終會守在您身後頭,叫您一回頭就瞧得見……」

 「好,那我身後可就徹底的交給你了。」胤祺含笑點了點頭,忽然打懷裡摸出了那一枚私印來,在那塊御賜金牌上頭蓋了個小小的紅章,這才滿意地交還給他:「蓋戳確認——以後咱就定了。我衝鋒你斷後,看誰還敢攔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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