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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第70章
 ☆、第70章 回家

 次日一早就帶著張廷玉和梁九功匆匆動身的五阿哥還不知道——不過只是一宿的功夫,這個注定空歡喜一場的「五爺黨」,居然就這麼在朝中不知不覺的隱隱成型了。

 原本打算的快馬沒能用上,帶著張廷玉這麼個文弱書生,胤祺也不好意思叫人家跟自個兒一塊騎馬趕回去。正發愁的當口,梁九功卻不知打哪兒變出了一輛馬車,把這兩個小祖宗一氣兒塞了進去,自個兒換上了套尋常的衣服,甩一把鞭子,竟就這麼像模像樣地趕著車上了路。

 「阿哥,咱單獨上路,就用不著繞那熱河的遠兒。再儘量走的快些,最多五日就能到得了京城。」

 梁九功熟練地趕著馬車,一邊探了身子跟車裡的胤祺匯報著進度。胤祺正跟著張廷玉介紹織造府的事兒,聞言分心應了一聲,又挑了簾子探頭道:「貪狼,上前頭買點兒方便吃的東西。你跟梁公公換著趕車,咱路上就不打尖兒了。」

 貪狼應了一聲便要催馬向前,卻忽然又勒了馬韁,仰著脖子往天上仔細瞅著。胤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也叫梁九功先住了馬車,探了身子往天上看去:「怎麼了,要下雨?」

 「不是——主子,屬下好像剛看見一隻海東青飛過去了……」

 貪狼茫然地應了一聲,又指了指早已空無一物的天際。胤祺這才想起來自個兒竟把那小祖宗給忘了乾淨,猛一拍大腿,探出半個身子長哨了一聲,不多時便果然見著一隻海東青又折返了回來,怒氣衝衝地撲到馬車上狠狠叨了一口:「啾!」

 「不是不是——我哪知道你飛著都不往下看的,你這樣跟鴿子還有什麼區別……」

 胤祺也是滿腔的冤枉,心虛地辯解了一句,把流風摟在懷裡順了順炸開的翎羽,又討好地打開水囊,倒了些清水喂給它。誰知流風竟是連看都不看,四週一掃便直奔貪狼身側的酒囊,叨開蓋子扒著喝了兩口,滿意地砸吧了兩下鋒銳的尖喙:「啾,啾!」

 「啾你個頭——誰教它喝酒的!」

 胤祺悲憤地吼了一聲,一把掐住它的翅膀拎了起來。看這祖宗的動作之熟練,就知道顯然早已不是頭一次犯案了,給一頭鷹喝酒,回頭萬一再撒一頓酒瘋,他可怎麼受得了?

 話音落下便只剩一片死寂,顯然是沒人有背這個鍋的打算跟膽量。流風喝了酒之後脾氣居然好得反常,胤祺這麼又拎翅膀又掐脖子地折騰它,居然不叫也不鬧,搖搖晃晃地鑽進車廂,一頭紮進無辜圍觀的路人張廷玉懷裡,滿意地打了個滾,便枕著翅膀呼呼大睡了過去。

 「……」張廷玉只覺眼前一黑,懷裡就多了個熱乎乎醉醺醺的大鳥。提心吊膽地舉著雙手不敢放下來,求救地望向胤祺,張了半天的嘴巴才勉強發出聲音:「阿哥……」

 「師兄,辛苦你了——這祖宗睡了就不准人挪地方,敢動它可是要發飆的。」

 胤祺同情地拍了拍張廷玉的肩,小心翼翼地從流風的脖子上摘下來一個怎麼看都很顯眼的錦囊——他是真沒想到這份證據這麼佔地方,虧了那兩個人居然能把這東西拴在流風的脖子上,也不知頭髮有沒有被撓成了雞窩。

 雖然下方那些個吏治的混亂看上去只叫人一頭霧水沒半點兒頭緒,可架不住他知道後頭的結果,反推回去自然就不難猜出根由來。在離京之前,他就已安排了祿存跟破軍兩個混進明珠府去當下人,看看能不能伺機把他賣官的證據偷出來——誰知這位明珠大學士居然這般的有恃無恐,連賬本都攢了這麼多。怪不得那兩人居然會跟他說一時送不出去,這麼厚的一沓,塞衣服裡都少不得要叫人看出來。

 雞飛狗跳了一通,終於勉強安定了下來,眾人這才又各執其事地上了路。胤祺靠了馬車的車廂翻閱著那些賬本,忽然忍不住生出個早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師兄……我一直覺著奇怪,那些人做見不得人的事兒,為什麼非得拿個本兒仔仔細細地記下來——莫非是生怕別人尋不到證據?」

 「倒也不是……」

 張廷玉這會兒抱著個鷹竟也已覺得習慣了,聞言不由啞然失笑,微微搖了搖頭又道:「凡是見不得光的事,大都是多人合力才可為之的。正因為心裡頭清楚早晚難免要暴露,所以才一定要將每一步都落在實處,一來為了平日裡有所恃仗,二來也是為了垮台時可藉以要挾相助……本就是狼狽為奸,誰在誰心裡都不是君子,自然總要留下一手才能放心。」

 「倒是便宜了咱們這些打狼的。」

 胤祺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順手便把這賬本朝張廷玉拋了過去。他們兩個日後少不得要合作處事——雖說按著皇阿瑪的意思,還是叫他審官摺子,只叫他這個師兄幫他審草摺子,可也不過是一個屋裡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事兒。哪就有那麼多能瞞得住的,還不如就坦坦蕩蕩的亮出來。

 如今的張廷玉還不過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遠沒有進化到日後深諳官場進退有度的超神級別,對自個兒馬上要接手的任務也顯然沒有半點兒客觀的認識。見著胤祺把東西扔過來,下意識便接住翻看了幾頁,面色才終於驟變:「阿哥,這——」

 「這就是咱們將來要干的活兒。師兄,感覺如何?」

 胤祺促狹地衝著他眨了眨眼,滿意地打量著這個一向沉靜安然的師兄坐立不安又怕碰著懷裡的鷹的無措反應,忽然就無師自通地體悟到了把別人一塊兒拉進坑裡的強烈快感——怪不得他那位皇阿瑪這一手做得這般熟練,這樣肆無忌憚坑人的感覺,可實在是會叫人忍不住上癮的……

 「實在是……實在是——觸目驚心……」

 從各種意義上都很觸目驚心的張廷玉茫然地抬起頭,雙目無神地瞅著面前目光澄澈無辜的少年,終於頭一次發覺自個兒這個師弟天真純良的外表之下,彷彿也並不是旁人看來的那般溫順跟無害。

 且不論被一把拽進坑裡的少年輔臣這幾日究竟是何等的複雜心境,在幾人日夜兼程的趕路下,五日的路程硬生生被壓縮到了四天半。在天色即將轉暗的時候,總算是回到了那一座威嚴靜默著的紫禁城。

 織造府的情形絲毫沒有叫胤祺失望,條子雖然都碼的齊整,可一看那歎為觀止的厚度,就讓人生出一種求學時瘋玩兒了一假期才發現課桌早已被捲子塞滿的絕望感。胤祺正望著那整整三大盒子的條子運著氣,一旁剛拎著大刀進來的大力叔卻是一眼瞅見了他的身影,熟稔地衝著他招手道:「小瑾初,又來給你師父幫忙啦?」

 「師伯。」胤祺忙抱拳作禮,又拉過身後被這刀槍林立的氣氛懾得心驚肉跳的張廷玉,笑著介紹道:「這是我表哥,叫張廷玉,打今兒起也一塊兒來幫各位師叔師伯的忙,還請諸位叔叔伯伯多多照應一二。」

 「好說,既是你的親戚,也準定是個好孩子。」

 大力叔爽朗地笑了一句,大步朝著兩人走過來,卻是忽然從懷裡頭掏出了一方印章拋給他:「給,早就說好的——你小子運氣好,正遇上了一塊陰陽石,半青田半雞血,那叫一個漂亮!師伯可不是跟你吹,就算那皇宮大內,皇上身邊兒,也找不著這麼個好東西!」

 「多謝師伯!」胤祺忙一把接住了那印章,含笑抱拳朗聲道謝。大力叔又打量了一番邊兒上的張廷玉,點了點頭,卻又頗遺憾地搖搖頭道:「眉清目秀的,眼神也清朗,是個好孩子——就是這身板兒實在是太弱了,跟個小雞子似的,你回頭也帶他練練。男子漢大丈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算什麼本事?」

 胤祺同情地望了一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張廷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又不迭地應著那大力叔的豪情壯志,連連保證一定帶著自個兒這位「表兄」把身板兒練好。眼下織造府正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兩人寒暄了幾句便也不再多說,大力叔帶著人繼續出去接條子,胤祺也收好了那一方印章,繼續領著張廷玉逛這一處名不見經傳的隱晦府邸。

 張廷玉還是頭一次來這麼個地方,謹慎地跟在胤祺身後頭也不抬的往前走。四周始終都有人快步來往,時不時地便有人停下同胤祺打招呼,氣氛一時竟是熱絡得很。直到穿過一間堂屋,又進了一處似是密閉的小院子,耳邊嘈雜紛亂的人聲才終於消停了下來。

 「這就是咱們做事兒的地方了,旁人是不會隨意開這扇門的,連條子都只能有專門的人出去取才行。」

 胤祺領著他到了這一處自個兒辦公的小院子,噙了笑意溫聲介紹著,又親自搬了把椅子給他坐下歇息。張廷玉忙連道不敢,仔細看了一番這處清幽的院子,才總算在心裡頭暗暗地鬆了口氣:「阿哥,臣——在下……」

 「用不著糾結稱謂的,我現在也是白身呢——我在這兒名義上是給我師父幫忙的,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叫瑾初。師兄在人前切莫叫漏了嘴,記著你是我表哥,咱們倆都在這兒幫忙也就夠了。」

 胤祺脫了外搭隨手擱在一邊兒,又親自打井裡頭扯出來了個籃子,裡面竟是裝著兩罐米酒。張廷玉茫然地被他在手裡頭塞了一罐,下意識捧在手心,只覺著粗樸的陶罐被井水鎮得冰涼,一打開便散著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咱們這兒的東西少,只能自力更生的把日子過得舒坦點兒了。師兄不必拘謹,將來這院子就是咱們倆的,還有好些日子得慢慢兒過呢。」

 胤祺淺笑著溫聲交代了一句,不由分說地拉了張廷玉坐下歇息,自個兒微負了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院中早已同以前大不相同的景緻,挨處仔細查了一遍才滿意地微微頷首道:「巨門,文曲,你們倆幹得挺不錯——回頭兒等祿存跟破軍回來了,一塊兒去貪狼那兒領賞去。」

 張廷玉半點兒也沒看出這院子裡頭有人來,茫然地向四周張望著,卻見身旁古樹的樹冠微微一動,竟是無聲地躍下了兩個黑衣人。兩人的年歲倒是都不大,一個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另一個看著要略年長些,卻也顯然尚未及冠。這兩人竟像是半點兒都沒看見他似的,只規規矩矩地衝著胤祺單膝跪下,恭敬齊聲道:「多謝少主!」

 「沒事了,先退下吧。」胤祺溫聲應了一句,又示意張廷玉走過去看院中的木樁陣,輕笑著介紹道:「師兄你看——這是我臨走叫他們修下的,我管它叫『山河陣』。這些木頭樁子看似散亂無序,卻是按照培公先生的《皇輿全覽圖》裡省、道、府的位置逐一設下,這兩條水系,就是黃河跟長江。」

 張廷玉聽得訝然,忙快步走過去仔細看著,這才隱隱覺出裡頭的門道來。那些木樁子釘著的位置,恰是以每省最要緊的道府為基點,向四周的樞紐輻射,竟是將大清疆域囊括這一方小小的院子之中,足見主人匠心獨運。只是不知為何,每個木樁邊上都牢牢地綁著一個草靶,上頭彷彿還有不少被射穿過的痕跡。琢磨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道:「阿哥,不知這草靶……又是做什麼的?」

 「這個——這個就是我覺著好玩兒。」

 胤祺啞然一笑,摸了摸後腦訕笑著低聲道:「總不能整日都撂在這兒,到底佔了練功的時間。我就想了這麼個法子,一邊分條子一邊練暗器功夫,等一沓條子按著地界兒分類完了,我這鏢也就都扔出去了——師兄莫怕,我的準頭還是有的,總不至於傷著別人……」

 他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反倒叫張廷玉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目光也不由跟著顫了顫,望著自個兒這個師弟的目光彷彿又多了一絲警惕——古語說得好,這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到底是一不小心……被父親給賣到一個什麼要命的地方來了?

 ***

 雖說著織造府裡頭的日子處處充滿了驚險跟刺激,可一旦真忙活起來,張廷玉卻也根本沒功夫再擔憂自家的生命安全了——三十多個省送上來的密信,一大半兒都是在說水災的具體情形的,胤祺沒工夫逐個兒的理清,只能由貪狼跟文曲負責分類,再交由他按著日子地整合謄抄,好等迴鑾時再呈給皇上御覽,片刻都耽擱不得。

 越是往下抄寫,也就越覺著觸目驚心。直看到第三日的災情摺子,張廷玉手中的筆幾乎抖得落不下去,沉默許久才啞聲道:「下頭的災情……竟已到了這等地步嗎?」

 「這些都是最底下的人報上來的,所以恰恰也是最可信的。」

 胤祺捏著曹寅的摺子一目十行的看著,時不時地謄抄下來幾行要緊的內容,頭也不抬地沉聲應了一句。京中這三日正是秋獵的時候,下頭的官員雖已外放,可心裡頭也絕不會不清楚。明知道無人主事,卻一連氣兒寫了十來封火漆摺子,足見這位江寧織造已火急火燎到了什麼地步。

 「天災本就已是大難,遑論*……此等救災,還不如不救!」

 張廷玉畢竟年少,學的又是最正統的為官之道,一時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急喘了半晌才終於寒聲開口。胤祺從未見過自個兒這個性情寬厚平和的師兄氣成這個樣子,心中不由微動,緩步走了過去看著桌上墨跡未乾的紙張,越看面色卻也越是發沉:「發死人財……這就是明珠賣出去的這一幫子廢物點心幹的好事兒!」

 「國之蠹蟲,社稷碩鼠——這等心中只有私利之人,有何臉面忝列於朝堂之上?」張廷玉原本尚對明珠的行徑並無認知,只是看那一本賬冊心中震撼罷了。可如今竟親眼所見這些個明珠的黨羽們胡作非為,明明災情已嚴峻至此,卻仍不思救災安民,反倒趁機強賣棺材收買人口,依然大肆剝削著那些個無辜的災民,竟是忽的生出一股子浩蕩激切的正氣來,一把握了胤祺的腕子厲聲道:「阿哥若要參明珠,我張家必附議一本!」

 「師兄,此事已用不著我們出手了。」

 胤祺淡淡勾了唇角,單手輕輕按上了張廷玉的胳膊,微垂的眸子裡驀地閃過一抹寒芒:「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多久的……」

 他身上的氣勢只是一現即收,卻叫張廷玉原本義憤填膺的胸口驀地一滯,竟似是瞬間叫那寒冰臨身似的,不由自主地輕輕打了個哆嗦:「阿哥……」

 「來吧,咱們還得接著幹呢。」

 胤祺卻又輕笑著揚起頭,神色又歸於往日的清朗柔和,彷彿方才的氣勢不過是一場虛幻。張廷玉怔忡地望著他快步走回去接著翻看摺子的背影,手中的毛筆止不住的顫了顫,便在那張紙上不小心留下了一團墨跡,只好毀去了重新開始,心裡頭卻依然忍不住的隱隱發寒——這樣的凜然寒意,他竟是只在幼時曾從父親的身上見過隱約幾次,如今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修身養性,也早已不再有這般的雷霆之怒了。

 他雖稟性持重端方,卻也畢竟出身名門自視甚高,原本對皇上叫這麼一位小阿哥來主事便頗有不解。跟著進了這織造府,見了那山河陣,雖驚異於胤祺的別具一格匠心獨運,卻也不由得叫那米酒跟靶子引得無奈失笑,只道這五阿哥再怎麼也畢竟還是個孩子,玩心總歸還是有的,他平日裡多幫著分擔些也就是了——可方才冷不丁地叫他見了這份兒氣勢,卻是終於連心底最隱晦的那一絲輕視也徹徹底底的收了起來。

 胤祺依然有條不紊地翻著摺子,聽著後頭撤紙換紙的動靜,唇角卻是隱隱挑起了個頗有些微妙的弧度。

 ——對付這些精英教育的天之驕子,他當然有著特別的搞定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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