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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第76章
 ☆、第76章 議事

 章程都給人家定下來了,縱然百般不願千般推脫,胤祺也依然被不由分說地連窩端進了乾清宮裡頭去,委委屈屈地在漱芳齋安定了下來。

 貪狼是次日傍晚才回來的,一聽說自家主子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都能又叫自個兒身立險地,也是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一時只覺既是自責又頗無奈:「主子,下回您要是真想過癮,跟兄弟們說一聲,大傢伙在暗處守著絕不打攪——可千萬再莫叫自個兒身處險境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別念叨我了。」

 胤祺這一天裡頭已被無數人耳提面命過,什麼自家皇阿瑪的「老實待著不准亂跑」,什麼梁九功的「祖宗誒您就給奴才留條活路吧」,什麼張老先生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連流風都跟著添亂,居然還敢對著他啾——啾什麼啾,有本事砸他的院子,有本事拆了他皇阿瑪的漱芳齋啊!

 大抵也是看出了自家主子正處在暴躁的邊緣,貪狼機智地嚥回了剩下的話,不著痕跡地朝著門口靠攏。正準備伺機撤離,就又聽見了胤祺的聲音:「貪狼,你們家裡人都好嗎?」

 「謝主子的恩德——他們過得都好。大哥已討了一房媳婦,還給屬下生了個小侄兒,虎頭虎腦的叫人稀罕……」

 一說起家裡人,貪狼的面色便立時柔和起來,淺笑著輕聲回了兩句。胤祺見著他這般歡喜,心裡頭卻也覺著高興,含笑點了點頭道:「那就好。缺什麼你就跟我說,反正現在我什麼都用不上,不如添補給那用得著的。」

 「主子放心,屬下的大哥有一把子力氣,妹子也跟娘學了一手家傳的緙絲功夫,日子過得寬鬆著呢。」

 貪狼笑著應了一聲,眼裡便帶了淡淡的自豪之色。胤祺微微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敏銳地捉住了話裡頭的一個詞,望著他好奇道:「你娘跟妹子竟懂得緙絲?我記著這東西是宋元兩代在江南大興,前代成了皇室專供,是用來繡龍袍的本事——可惜今朝□□入關後,這門功夫就失傳了……」

 他知道這個,倒不是因為演過什麼古裝劇——在他前世接過的那些屈指可數的現代戲裡,就有一部講這江南錢塘鎮絲綢產業轉型的主旋律劇,雖說因為實在太主旋律而觀者寥寥,可他倒是還記著裡頭那幾乎被描寫成了老祖宗傳家寶的緙絲工藝。

 劇倒是不重要,當時接下那個角色也不過是為轉型做些個嘗試罷了。只是提起這緙絲,卻忽然叫他腦子裡頭隱隱冒出了個尚未成型的想法來……

 「主子竟連這個都知道?」

 貪狼好奇地應了一句,又微低了頭無奈笑道:「屬下兒時卻也聽娘親說過,這緙絲傳女不傳兒,傳媳不傳婿,幾乎就是穿金線的本事。前朝的時候若有了這門手藝,出門兒幾乎都是叫人請著的,家裡的姑娘十里八村都來求娶。可如今這沒落的沒落、失傳的失傳,宮裡頭也不稀罕了,只能給那些個過得精細的富貴人家零星著做幾套……」

 「宮裡哪是就不稀罕了,還不是找不著這一門手藝了——除了你們家,還能找著別的家人有這本事嗎?若是能找得著,過陣子興有件大事兒給你們辦呢。」

 胤祺眼裡帶著興奮的亮光,快步走到桌前,鋪開了張紙寫寫畫畫起來。所謂主旋律央一大劇,無非就是改的哪些革,進了哪些步,國事民生兼濟天下。雖然看著多少有些沒趣兒,可裡頭有好些個法子卻是拿真人真事兒改編的,效果更是早就拿現實的結果來證明過了——在他演過的那一部劇裡面,就有這麼一段兒彙集破產蠶農和失業的女織工進入緙絲工廠,以工代賑共同致富的橋段。

 所謂流民,一是因為遭了災毀了家園,二是因為不能操持原有的營生,既沒了後路又沒了前道兒,故而不得不流離失所艱辛求生。這幾日康熙跟下頭的官員發愁的事兒,不光是流民的安置問題,更擔心這大批的流民走投無路湧入江南,會對江南的民生經濟產生致命的衝擊——可若是給他們找點兒活來幹,既能做事又能賑災,又豈不是兩全其美?

 認認真真地寫滿了一張紙,胤祺又仔細地從頭到尾推敲了一番,改動了幾處不合適大清國情的地方,便興沖沖地往南書房趕去,打算再去試著交一回這半點兒都不好做的治國作業。

 南書房今兒的人不少,除了他那位皇阿瑪,還圍著一圈兒有南書房行走職權的大臣。胤祺溜著門縫往裡頭瞅著,張老先生在,東宮的那個馬齊也在,還有剛從下頭回來沒幾日的于成龍,那個腦子進水了自詡五阿哥黨的高士奇——這麼四個人在這兒,看來議的准又是南面兒水災的事兒了。

 「阿哥,您在這兒幹嘛呢?」

 梁九功端著茶水上來,就見著胤祺正扒著門縫往裡瞄,笑著問了一句便將門輕輕推開:「萬歲爺,五阿哥過來了,在門口兒候著呢。」

 「……」胤祺瞪了一眼這個忽然耿直起來的梁公公,縮了脖子心虛地笑了笑,利落地拍了袖子俯身道:「兒子給皇阿瑪請安!」

 「一會兒老實氣兒都沒有,成天介東跑西躥的。」康熙正坐在炕上,見了他便輕笑著叱了一句,又拍了拍身邊兒的位置,「進來吧——可巧兒正說著水災的事呢。這事兒是你總攬下來的,也跟他們細念叨念叨。」

 「誒。」胤祺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又朝著自家師父跟其餘的幾位大臣拱手行了個禮。除了張英依然只是對著他微笑頷首,剩下幾人卻是紛紛起身還過了禮,這才又重新坐下了,微傾了身子準備細聽。

 「前兒那份各省份的受災細則是我跟廷玉兄一塊兒攏出來的,藉著於大人的名義遞了上來,想來諸位大人也都看過了。吏治的混亂有賴皇阿瑪雷霆震懾,又有於大人跟各位欽差合力治理,如今漸已平復,至於民生一時雖已平定,卻依然隱患重重,難以一時理清,卻也是急不得的。昨兒見了曹大人上的摺子,上頭說流民拖家帶口渡江往南,如今江南省漸已無力支持,倒或許是這當口最要緊的事兒。」

 攬了織造府這麼久,匯報工作這種事兒胤祺自然熟的不能更熟,略一思索便坦然地侃侃而談。在場的幾位大臣都是或多或少知道這位小阿哥的底兒的,竟也沒什麼人覺著不對,個個兒凝神聽著——可縱然心裡頭早已有了準備,這些個人卻仍是不多時便神色微變,齊齊地望著這個半大的阿哥,眼裡竟不由得顯出了些驚嘆之色來。

 「好,不愧是朕的兒子。」

 康熙揉了揉胤祺的腦袋,掃了一眼在場諸人的神色,眼裡便顯出滿意的淡淡笑意來:「你來之前,朕叫他們議的也正是這麼個事兒——江南流民一日多過一日,施粥安置又是一大筆銀兩,街上全是災民,也叫江南的百姓生計混亂。馬齊剛跟朕說要關城門,可你若是關了城門,豈不更是斷了那些個本就顛沛流離無處可去的災民最後的活路?」

 馬齊慌忙起身告罪,康熙卻只是淡淡一笑,隨意擺了擺手道:「不必這麼緊張,南書房不是上朝,你們也不過是陪著朕隨意的說一說,錯了對了的本就無妨——小五兒,你也管著織造府有些個日子了,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當然有,本來就是來交作業來的,誰知道居然趕上了家長給班主任開會?

 胤祺在心底默默腹誹了一句,卻是從袖子裡頭掏了一疊紙出來,雙手遞給康熙道:「兒子今兒也正琢磨這事兒呢,有些個粗淺的想法兒,本就是打算拿來請皇阿瑪斧正的——依兒子所見,這流民流民,與尋常之民的差別不過就在這麼個『流』字兒上頭,若是咱們把這流字給摘了,不就用不著為著這流民再頭疼了?」

 跟上一次不同,這次的想法,他可是有著七八分把握的——中國古代制度嚴苛,三教九流分得清楚,不能隨意改換,是以自然跟本就沒有過「以工代賑」這麼個概念,沒了生計就是沒了活路。他還記著當年為著演戲學清史的時候,還提過因為這康雍乾三代的人口大爆炸,出現了大量無地可耕、無工可做的流民,最後生生拖垮了康乾盛世鼎盛泡沫的悲劇。

 對於出身遊牧民族的滿人來說,這些個前朝傳下的規矩制度本就沒那麼強的約束力,順治朝更是已經廢除了匠籍制度,不過是一時還想不出什麼新的規矩來替換罷了。他提出的這種「以工代賑」的論法,擱在漢代或許會被打回去,擱在唐代或許會引起一場大辯論,可若是擱在這清朝,推行起來是絕不會有什麼阻力的。

 不出所料的,康熙一氣兒將那張紙反反覆覆地讀了三遍,越讀目光越亮,末了竟是暢快地朗聲大笑,欣慰地把這個兒子攬進懷裡,狠狠地揉了一把腦袋:「好——好,這摺子上得好!朕跟著滿朝文武議了數日,竟不如朕的兒子一張紙有用,甚好!」

 下頭坐著的幾人皆是連驚帶疑地面面相覷,康熙卻是含笑將那張紙遞給了于成龍,又拍了拍自個兒這個兒子的額頂笑道:「雖然裡頭那些個法子想得還有些簡單稚嫩,可其中道理卻是一頂一的。不光是這一回的災情有用,若是能辦的明白,更是後世之福——等過了年朕就下江南巡察,親自盯著他們把這事兒給推下去。如若推行的順利,往後凡是有天災*,都能照著這個章程辦!」

 ……??

 胤祺剛鬆了口氣把心徹底落到了肚子裡,就被後頭的話引得愕然瞪大了眼——過完年就下江南的意思難道是……這麼個寒冬臘月,他就要離開他溫暖的地龍火炕,跟著他的皇阿瑪在那凜冽的寒風裡頭,去又濕又冷的南方凍成一隻來自北方的狗了?!

 為什麼——電視裡明明演的不是這個樣子的!明明下江南的時候都是春暖花開風景宜人,一路連游賞帶吃好吃的順便兒泡漂亮姑娘,為什麼到了他要隨駕的時候就是這冰天雪地的下江南了!

 胤祺沉痛地摀住了胸口,可畢竟還是見著有外人在不敢耍賴,只能湊近了壓低聲音道:「皇阿瑪是說……過完年就要——下江南?」

 「自然,過了正月半就走,也叫你親眼看一看朕治下的大好河山。」

 康熙含笑拍了拍胤祺的背,語氣坦然得令人肅然起敬。胤祺眨了眨眼睛,終於忍不住偷偷在心裡狠狠地撇了把嘴。

 ——騙人,肯定是看他師父現在還沒回來,所以他這位皇阿瑪才會才不顧這大冬天就親自追過去的!

 深受打擊的五阿哥在心底默默舉起了火把,卻還未待再開口,邊上的于成龍已含笑出聲道:「阿哥這法子倒是巧妙,以工代賑這話兒說得也精準。先帝爺已廢了匠籍,尋常百姓亦可為這工匠之事。如此一來,既可叫災民有飯吃、有銀錢拿,給了那些個流民一條活路,又可解江南燃眉之急——若是當真行得通,實在是大功一件!」

 「確實是個好主意,只是不知是否當真能有那麼多的閒活兒拿出來做……若是搶了原本那些個工匠力巴的活兒,給了這些人活路,卻又斷了另一撥人的活路,豈不是反倒弄巧成拙了?」

 馬齊這功夫也已看完了那上頭的章程,倒是不像康熙與于成龍看得這般樂觀,微皺著眉提出了反對意見。胤祺卻是早已猜到會有此一問,也不需多想,胸有成竹地笑道:「事兒都是人做的,只要我們能想出夠多的事兒來,永遠不愁沒處兒安置人。」

 說到這兒,胤祺特意頓了片刻叫這些個大人們好好想想,才又含笑繼續道:「就拿我那侍衛來說,他們家是祖傳緙絲的,這門手藝在宋元兩代達到鼎盛,前朝更是專為宮中所用,還是我□□入關定鼎天下之後才散入民間——咱在這兒打個比方,若是將那些個善紡織的婦人聚攏起來,專心雕琢這緙絲的織料衣裳,賣給那些個達官顯貴高門大戶的,能不能賺來銀子?若是賺來了,又能不能養得起這平白多出來的婦人們?」

 「善!阿哥此言,竟是隱隱有幾分這老子『天之道,損有於而補不足』的意思。」

 張英含笑讚了一句,又微微頷首道:「江南多商賈,家中最盛銀錢,據言為了一二戲子便可輕擲萬兩——如今若是能製出精巧的好東西來叫他們買,他們自家覺得樂意,又能養活那些無辜災民。如此兩全其美的好事,又何樂而不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迅速地完善了這些個尚只是雛形的想法。不愧是當朝有了名的能臣幹吏,不僅挑出了胤祺想法裡頭的紕漏跟不足,還在這個基礎上大大地擴充了一番,由緙絲引申至精巧的擺件兒木雕,由善織婦人擴到了男女老少皆可為的手藝活兒,南書房一時竟是熱鬧得如朝堂一般。待到散議時,更是已由張英主筆,擬了一份頗完善的摺子出來。

 康熙已多日不曾這般舒心,含笑接過了那一份摺子放好,又沖著幾人道:「北溟這路已跑得熟了,此事便交由你來推行,去找曹寅一塊兒主辦,務必要用心辦好——等過了年朕下去看的時候,若是江南形勢穩定,你二人便是大功一件。」

 勞碌命的于成龍任勞任怨地俯身應了是,正要退下去,卻忽然想起件事兒來。腳步不由一頓,臉色便忽然顯出了些尷尬來:「不瞞皇上,臣的大印——其實,其實還在黃大人那兒……」

 「啊……對了,朕是叫他借你大印一用來著。」康熙不愧久為人君,略一愕然就二話不說地把這個鍋背到了自個兒的身上,又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監察御史畢竟是小了點兒,你這次的功勞朕還不曾賞過。恰好通政司那邊副通政使出了個缺兒,你就先拿著那個印辦事罷,原來的那個只當是朕跟你借的了。」

 于成龍聞言又驚又喜,竟是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穩,趕忙跪地叩謝聖恩——原來借大印居然還能陞官兒的,要是早知道,他肯定早就借出去了……

 政事已畢,君臣幾人又說笑了一陣才各自散去,南書房也總算是再度清淨了下來。康熙望著身邊而這個一鳴驚人的兒子,終於還是忍不住一把抱在了懷裡,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朕不過是安慰過你一次,你就能給朕憋出這麼好的法子來。若是朕見天兒的安慰你,你能不能幫朕把河患給治理了?」

 「那可有點兒困難,兒子水性不好。」胤祺認真地搖了搖頭,又一本正經道:「索大人應該比較擅長,畢竟他們家有這個優良傳統,通天河都能把那唐三藏駝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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