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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第115章
 ☆、第115章 真假

 幾乎是壓著太子這一句話的尾音,胤祺的面色終於徹底的蒼白了下來,身子頹然地晃了兩晃,便緊按著右腹脫力地半跪在了地上。

 「主子!」

 貪狼驚呼一聲,一把扶住了他不住打著顫的身子,心中卻已是一片懊悔——這些天主子都一直在提想要離開京城的事兒,他早就該想到得是灰心成了什麼樣兒,才會叫這個幾乎從來都拿事兒不當事兒,什麼時候都是一片瀟灑豁達的少年三番五次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他們居然誰都不曾真正當真過,都還跟以往似的,本能地相信著他有能力支撐下去,有能力扭轉乾坤……

 太子也沒料到自個兒這一番話的後果居然會這般嚴峻,再顧不上心裡頭轉著的念頭,抬手想拉住這個忽然就無聲無息倒下去的弟弟,卻被貪狼周身驟現的殺氣給逼了回去。三番兩次的被一個侍衛為難針對,太子卻也是一股子火氣驀地騰了起來,正要發作,緊閉著的房門忽然被一把推開。

 康熙打裡頭大步走了出來,也不看在一旁跪著的太子跟三阿哥,徑直撲倒胤祺身旁,將他一把攬在了懷裡:「小五兒……小五兒!」

 胤祺這一會兒工夫已疼得面色慘白,連眼睛都昏昏沉沉地半闔著,微張了唇急促地喘息著。梁九功嚇得六神無主,戰戰兢兢地撲跪在地上不住磕著頭,卻被康熙一腳踹開,也不再多說半句,只是將那個孩子小心地抱在了懷裡,轉身快步進了屋子。

 「阿哥只是一時激切——皇上若是不放心,便叫他們熬一碗安神湯來,緩過來就不妨事了。只不過這一次兩次雖不打緊,長久以來卻難免傷身,還是不要老這般刺激阿哥的心神為好。」

 影七放下了胤祺的腕子,淡聲回了一句便起身退下。康熙望著那個昏睡著的孩子,只覺著心中一片複雜難言,輕輕撫著他的額頂,苦笑了一聲黯然道:「傻孩子,急什麼呢?皇阿瑪說過不委屈你,就絕不會委屈你的啊……」

 「皇上,主子這幾日一直說——開府之後想要離開,想求些外頭的差事四處走走……」

 貪狼橫下心低聲開口,又忽然跪倒在地,深深叩首道:「臣跟了主子這些年,從沒見過主子像這一回這樣——皇上,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就放主子走遠些吧。他不是能攙進這些事兒裡頭的性子,這樣壓抑著,早晚是要撐不住的……」

 「朕知道……朕知道。」

 康熙苦笑著搖了搖頭,極淡地嘆息了一聲,輕輕按上那個孩子消瘦得已有些硌手的肩側:「朕只是在想……朕這些年究竟都幹了什麼?說要護著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叫他為了朕受傷得病,以為把他圈在身邊就能看著他好好兒的,可就因為跟在朕身邊,原本那麼幹淨的一個孩子,也不得不開始去明白那些心力權計、帝王心性——可他何必要明白這些呢?朕口口聲聲說著要叫他逍遙叫他恣意,可這樣困著他,就像折了松昆羅的膀子應塞在金籠子裡頭一樣,只能叫他損了心志耗了心神,日復一日地消沉下去……」

 「皇上是疼主子的,主子心裡頭都清楚。」

 貪狼不知康熙此言用意,忙低聲開口,卻見面前的皇上只是苦笑著擺了擺手,輕嘆一聲道:「好了,你先起來罷——你們何必每個人都跟朕說他心裡頭清不清楚呢?這是朕的兒子,朕對自個兒的兒子好,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且不說他向來都是個惜福的孩子,縱是不知足,朕又如何不能給他更多?可他偏偏從來什麼都沒跟朕要過……從來都是朕要什麼他就給什麼,無論朕做什麼,他都只是想辦法幫著朕輕鬆些,都只是替著朕著想——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朕心裡頭都清楚。」

 貪狼起了身立在一旁,沉默著恭敬俯了身不再開口。康熙靜靜在榻邊坐了一會兒,忽然朝著門外淡聲道:「滾進來,朕有話要說。」

 梁九功應聲從門外滾了進來,依舊只是忐忑地伏在地上不敢開口。康熙也不看他,只是垂了眸沉聲道:「太子行為無狀,三阿哥不知勸誡,叫他二人去佛堂跪一晚上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明早再來給朕回話兒。」

 「喳。」梁九功忙應了一聲,快步出了屋子傳諭去了。下頭的安神湯始終是時常備著的,這會兒就已熱好送了上來,康熙示意貪狼先把湯擱在一邊兒,將這個兒子輕輕攬在了懷裡,放緩了聲音道:「小五兒,朕知道你累了……聽話,先把湯喝了再歇著。你的身子不能動怒,忘了皇阿瑪跟你說的了?」

 胤祺這會兒的臉色已比方才好了些,呼吸也已漸漸輕緩綿長,像是已睡得熟了。聽著了身旁的輕喚聲,又被折騰得坐了起來,便不耐煩似的微蹙了眉,含混著嘟噥了兩聲。康熙的眼裡帶了些無奈卻又耐心的笑意,安撫地輕拍著他的背,又哄了一陣才叫他睜了眼,空著的手伸過來替他輕輕揉了揉右腹:「還疼不疼,覺不覺得難受?」

 胤祺怔怔地坐了一陣,才終於微微搖了搖頭,就著康熙的手將那安神湯一口口喝完了。他罕有這麼安靜到近乎消沉的時候,康熙心裡頭莫名的有些不安,擱下碗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又攬著他看向自己,微蹙了眉道:「小五兒,可是還有哪兒不舒服?跟皇阿瑪說,皇阿瑪叫他們來給你看看……」

 胤祺卻只是輕輕搖頭,抿緊了唇怔忡許久,才終於微啞了聲音道:「兒子不走了……再不動那些個念頭了,皇阿瑪,您別動江南,那是兒子這五年的心血,兒子從沒想過給自個兒留什麼退路——兒子就想好好地給皇阿瑪留下點兒什麼,也算沒白在這世上走一遭……」

 「小五兒……你胡說些什麼?!」

 康熙聽得心中絞痛難抑,用力將他樓在了懷裡,只覺著胸口竟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一般——倘若說他之前還動過要將這個孩子留在身邊制衡諸子的心思,甚至在聽見門外太子的威脅時不由心動過,可那些個念頭卻都已在見著這個孩子無聲無息倒在身邊人懷裡的樣子時徹底的煙消雲散。他已經太多次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了,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再心安理得地叫這個孩子為了自個兒屈心抑志,從此便這般消沉寂寞地活下去,再不見昔日的半點兒活氣兒?

 「皇阿瑪……」

 胤祺啞聲喚了一句,攥緊了他的衣裳,身上竟是又開始隱隱發抖:「放過兒子吧,兒子不想看見身邊的親人勾心鬥角、機關算盡,不想看見自個兒的兄弟爭鬥不休——您說了不叫兒子管,可那又哪兒是說不管就能不管的呢?要是真能痛痛快快地撂開手,這世上又哪還會有那麼多的煩心事……」

 「好了,好了……小五兒,別想了,是阿瑪不對,是阿瑪做錯了事——聽話,別想了,等回去皇阿瑪就給你們這些個兄弟開府,往後下頭的差事任你隨便挑,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好不好?」

 感覺到肩頭的衣物迅速地洇開了一片濕熱,康熙只覺著心口酸楚得厲害,摟緊了懷裡的孩子慌亂笨拙地安撫著,一下下地輕撫著不斷輕顫的脊背。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個兒子的情緒激切成這個樣子,也是頭一次聽見他明明白白的表達出抗拒來,他知道這些話兒其實已經在這孩子的心裡頭憋了太久,卻始終為了自個兒的私心故作不知,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這個孩子竟已被逼到了這個地步……

 「好了……好了,再哭是要傷身子的,聽話。」

 總算感覺到蜷在懷裡的身子漸漸止了顫抖,康熙極輕地鬆了口氣,含笑替那個孩子拭了臉上的淚痕,又輕輕點了點他的眉心:「都多大的人了,阿瑪都快抱不動了,還跟小時候似的委屈了就知道自個兒忍著,忍不住了就哭——委屈就不知道跟朕說?可真是個實心眼的蠢孩子……」

 胤祺垂了眸淺淺一笑,微抿了唇不肯應聲。康熙卻也不在意,扶著他靠在榻邊的軟枕上,又撫了撫他的額頂溫聲笑道:「朕方才只是打趣兒,見你總算把心底的鬱結哭出來,也總算肯跟朕說明白你想要什麼,朕這心裡頭說不出來的高興……朕說話算話,那江南你想呆多久都行,可入了冬總得回來,你的身子受不住那兒的氣候。等回頭開了府,滿朝的差事任你先挑,想去哪玩兒就去哪玩兒,不願意伺候他們咱就不伺候,有什麼大不了的?」

 「皇阿瑪……」

 胤祺輕聲喚了一句,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康熙輕輕按在肩上,含笑搖了搖頭道:「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從來都是個太體貼的孩子,可這人若是對他人太體貼了,就難免是要委屈自個兒的。朕不願看你受委屈,所以難得有一次是你自個兒想要的,朕無論怎麼都會給你——時辰不早了,今兒就在這兒歇下吧,朕過去看看太子跟老三,回頭就回來陪你,啊。」

 胤祺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目送著自家皇阿瑪出了門,才終於洩了力氣一頭栽倒在榻上。貪狼慌忙撲過去要查看他的情形,卻忽然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不用緊張,他就是裝了這麼半天,實在裝不下去了。」

 貪狼被身後忽然冒出來的手嚇得打了個激靈,幾乎沒來得及聽清他說了什麼,就地一滾護在榻前,看清了眼前的人才終於鬆了口氣:「七師父……!」

 「太差,回去加練。」

 影七淡淡瞥了他一眼,緩步走到了塌邊。胤祺翻了個身訕笑地望著他,縮了脖子心虛地雙掌合十道:「七師叔……」

 「我說你肝臟受損不能動怒,意思是氣會傷肝,不是真就能氣得肝疼……」

 影七難得顯出了些頭痛無奈的神色,微抿了唇望著這個一言不合就飆戲的少年阿哥:「你暈就暈,捂肚子幹什麼?若不是這裡只有我一個在,皇上又不通醫理,那些太醫是一定要把你這場戲演砸了的。」

 「可我確實肚子疼來著……」胤祺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捂著肚子揉了揉——在現代也沒少聽見人這麼說啊,他哪知道這氣得肝疼其實是不科學的?

 「肚子疼是因為你剛用了飯就疾走,一時嗆了風。給你熬的那碗藥是梳理胃氣的,現在可還疼麼?」影七在榻邊坐下,執了他的腕子凝神診過片刻,又扶著他坐直了身子,「你的氣血有些不暢,不要總是這樣歪著身子躺,尤其右側血脈需得流通些,才能叫內傷恢復得更快。」

 「哦。」胤祺老老實實點了點頭,順著他的力道坐得筆直,又沖著一旁仍有些怔忡的貪狼輕笑道:「剛才嚇著你了吧?我沒事兒的,別擔心……」

 「主子……這是怎麼回事?」貪狼依然覺著有些發懵,仔細打量著自家主子彷彿確實無礙的面色,一時只覺著實在有些費解,「您方才——」

 「我方才是裝的,二哥畫風一變我就知道皇阿瑪肯定在門後頭偷聽了——他不就是想提醒皇阿瑪趕緊把我給圈在邊兒上,好由著他拚命折騰,反正也有我收拾殘局麼?這世上什麼都懂的瘋子最難伺候,他想可著勁兒作死,又想有人鎮著局面不崩盤,哪兒就有這樣的好事?」

 胤祺撇了撇嘴,堵著氣似的地把枕頭摔在榻上,倒頭便躺了下去:「皇阿瑪這些日子本來就一直動心思要把我留在京裡頭,聽他這麼一說,豈不是更有法子把我留下了?我要是不趁著傷還沒好鬧一鬧,等好得活蹦亂跳了,皇阿瑪又該打算著叫我管這沒完沒了的爛攤子了……」

 「可方才也是真叫人被嚇得不輕——眼見著您都該昏過去了,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的,看著實在不像作假……」

 貪狼心有餘悸地輕嘆了一聲,耐心地扶著他坐了起來,替他解了外頭的衣裳擱在一邊。胤祺任他上上下下的折騰,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笑道:「你喘你也暈——只要氣兒倒得快一點兒,堅持上幾百息,就算是個身體健康沒病沒災的大好人,也能把自個兒弄得差不多昏過去。」

 他說得理直氣壯,倒叫貪狼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無奈一笑,微微搖頭道:「主子每次都是不聲不響的,到了末了再來個大的嚇人……」

 「不是我偏要嚇人,是皇阿瑪畢竟為君已久——我知道皇阿瑪是真疼我,可有些事兒不是單靠皇阿瑪疼我就能解決得清的。偏得隔一段時間就這麼咬著牙割下一刀來,才能把傷口上的膿徹底都去乾淨了,慢慢兒的好起來……」

 脫了外頭的衣裳鑽進被子裡,胤祺只覺著身心俱疲,放鬆地把自個兒撂在榻上,又闔了眸輕笑著低聲道:「再說了,其實我這心裡頭也是糾結著拎不清的,一會兒恨不得遠遠的甩開手再也不管,一會兒又忍不住擔心若是半點兒都不管,他們又會鬧成什麼樣子。若不是今兒被二哥那不講理的犯渾給氣著了,興也未必就能下這麼一份兒狠心……才剛兒我也忽然想明白了,怎麼都是過,這世上少了誰不一樣呢?又不是沒了我就不能轉了,保不齊反倒是有了我兜底兒,他們才越折騰越離譜的。」

 「看似豁達,其實還是執念未散。」

 影七抱著胳膊靠在一邊,忽然意味深長地緩聲道:「身在局中,往往難以看清,暫且跳出局外,或許也是件好事。」

 「七師叔此言不虛。」

 胤祺淡淡一笑,抬手擋在眼前長舒了口氣,正要再說些什麼,外頭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三人對視一眼,神色皆是不由微變——此時已近深夜,這時候忽然鬧騰起來,若不是京中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就只能是前線的戰報了。

 胤祺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裹著被子雙目炯炯地等著消息。貪狼已快步出了門去,不多時便捧了一封鴻翎急報回來:「主子,是前線的戰報。裕親王特意寫了兩份叫人送來,一份呈遞給萬歲爺,一份給主子過目——您看。」

 胤祺一把接過鴻翎急報,撕開泥封抖開了細細看下去,眼中便帶了些如釋重負的笑意:「好——這下索額圖那一車豬腦子,我可算是贏定了……」

 在胤祺這個熟諳戰況的外掛指導下,三軍的包圍圈蹲守了小半個月,總算是靠著假作的鬆散引誘著噶爾丹冒了頭,隨即迅速收攏了包圍圈,把噶爾丹殘部死死的圍在了一片林子裡頭,也不跟這些個絕命之徒短兵相接,直接拿紅衣大炮不歇氣兒地轟了一整宿。直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才終於派了一隊人鑽進那一片焦黑裡去,從一匹早已斷氣的駱駝下頭翻出了昏迷的噶爾丹,如今已押在軍中,順利地班師往熱河行宮回來了。

 「可算是有了件好事兒——七師叔,您趕緊把這一封也給皇阿瑪送去吧。呈遞給皇上的戰報是有正經規制的,寫不了這麼細,皇阿瑪看了這個準定高興。」

 胸口的郁氣被全勝的喜訊一掃而空,胤祺笑著將那一封急報遞給影七,卻忽然反應過來個蹊蹺的事兒來:「不對啊……七師叔,您不是該貼身護著皇阿瑪的嗎?怎麼動不動就不跟著,不怕被抓住了翹班兒麼?」

 「七星衛有七人,少一兩個也不至影響戰力。」

 影七坦然地應了一句,抬手接過那封急報揣進懷裡,又心平氣和地繼續道:「況且影衛平日裡便是隱匿的,就算不時時跟著,其實皇上大抵也都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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