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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廠花基情錄》第79章
☆、第79章 強強攜手

 顧懷清對此案十分關注,得知蕭璟將此案交給錦衣衛之後,就主動去找蕭璟。

 顧懷清晚上跟蕭璟對坐下棋的時候,趁機提出要求:「陛下,晉江書院的案子,我也想參與調查。」

 蕭璟手裡捏著一枚白旗,沒有立刻做出反應,保持低頭沉思的姿勢,過了半晌,他將棋子穩穩的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蕭璟這才抬起頭來,幽深的眸子不辨喜怒,淡淡的問道:「朕已將此案交於錦衣衛負責,段明臣查案向來穩妥,不知懷清為何對此案如此關注?」

 顧懷清故意輕哼了一聲,道:「哎呀,我還不是怕那段木頭破不了案麼?我看太后憂心忡忡的,永安侯夫人還跑到您跟前哭,我是想貢獻我的智慧,為陛下分憂啊!」

 蕭璟長眉微挑:「哦?懷清果真只是為朕分憂?而不是為了出宮玩耍?」

 顧懷清不滿的抗議:「那晉江書院開在荒山野嶺,有什麼好玩的?要不是為了陛下,我幹嘛跑到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找罪受?雖然說段大人能力是不錯,但如有我相助,必然如虎添翼,早日破案,也好讓太后和陛下安心。」

 「我對陛下一片忠心,惟天可表,陛下竟然懷疑我,真是太讓人傷心啦!」顧懷清撅起嘴,做出萬分委屈的模樣。

 蕭璟寵愛顧懷清,十年如一日,幾乎已成了習慣,不敢說是百依百順,但也說得上是有求必應。顧懷清都這樣說了,蕭璟再不答應,就太不給面子了。

 於是蕭璟又道:「朕答應了你,可有什麼好處?」

 顧懷清笑道:「陛下不是在收集蓮花的畫作麼?聽說當代書畫大家李弦在晉江書院任教,不過這人脾氣有點古怪,經常畫完就撕掉,留存在世上的作品很少,我會想辦法讓李夫子給陛下親自畫一幅蓮花圖。」

 顧懷清想起千蓮池的盛景,荷塘月色,粉荷飄香,必然是極美的畫面。

 蕭璟勾唇輕笑,其實蓮花圖宮裡的收藏已有許多,但難得的是顧懷清的心意。

 蕭璟道:「那就依了你,但朕只給你十日,十日後無論有沒有破案,你都要回宮。」

 十天時間雖然有點緊,但也應該足夠了,顧懷清點頭道:「十日後便是陛下的壽誕,我自然會趕回來的。」

 顧懷清好不容易得到蕭璟的許可,時間十分緊迫,他出宮後,就直奔錦衣衛鎮撫司,卻被告知段明臣已在一個多時辰前出發了。

 顧懷清二話不說,朝著文筆峰的方向策馬疾追。

 顧懷清知道錦衣衛號令嚴明,行動迅速,他落後一個多時辰,恐怕是很難追上的。

 然而,剛出了城門,騎馬行了十幾里,路過一個搭著涼棚的茶水攤,居然遠遠望見段明臣和他的手下坐在茶棚裡,悠閒地喝著茶。

 顧懷清大為意外的勒住馬,咦了一聲,問道:「段兄,你們怎麼在這裡?」

 路邊茶水攤自然沒有什麼好茶,而且被開水沖了幾次,早就淡得沒有任何味道了,不過段明臣還是慢悠悠的喝完杯中的茶水,站起身來拂平衣衫上的皺痕,笑道:「在等你啊。」

 「你怎麼知道我會追上來?」顧懷清驚訝道。這傢伙未卜先知,簡直堪比諸葛孔明了!

 段明臣嘴角含笑望著顧懷清,改用傳聲入密說道:「因為夫唱婦隨啊。」

 顧懷清氣得秀眉倒豎,眸子裡幾乎噴出火來,也用傳聲入密回道:「你說什麼混賬話!」

 段明臣手下的錦衣衛只看到兩人雙目相對,脈脈含情,卻不發出一點聲音,一時間氣氛詭異。

 顧懷清用傳聲入密跟段明臣對嗆了幾句,然而段明臣充分體現出了他的腹黑和臉皮厚,顧懷清根本說不過他,又不是能當著別人的面跟他幹架,只能氣呼呼一甩馬鞭,一馬當先的沖上大路。

 段明臣逗弄夠了顧懷清,顧懷清的一顰一笑都那麼好看,就連生氣的樣子都那麼迷人,真是百看不厭。

 烏雲踏雪的腳力強健,段明臣輕鬆的跟上,不緊不慢的綴在顧懷清後面。

 等過了一會兒,段明臣估摸著顧懷清氣消得差不多了,才緊趕幾步追上他,溫言哄道:「別生氣啦,我跟你開玩笑的。」

 「哼!」顧懷清把臉一偏,不搭理他。

 「好吧,實話是,我盼著你過來幫我呢。我已經讀過卷宗,這個案子很不簡單。」

 顧懷清臉色緩和了些,好奇心也蠢蠢欲動,但還是抿著嘴忍住不說話。

 段明臣熟練的控著馬靠近顧懷清,趁人不備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輕笑道:「你再不理我,我就要親你了。」

 「哎……」顧懷清的敏感處被捏到,身子軟了半邊,差點落下馬來,他穩住身形,恨恨的瞪了段明臣一眼,「你想都不要想!」

 段明臣望著顧懷清羞怒交加的臉色,哈哈一笑道:「來,我們賽馬好不好,看誰先到文筆峰!」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

 就看到筆直寬闊的官道上,一黑一白兩匹駿馬風一般奔馳而過,只留下兩個瀟灑挺拔的背影……

 離上次來訪僅僅過了一個多月時間,晉江書院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禁讓人產生物是人非的感慨。

 因為連續發生兩起命案,尤其是永安侯之子顏俊的遇害,更是引發朝野震動,學院裡一時間人人自危,整個晉江書院都被士兵嚴密監管起來,不允許人隨意進出。

 段明臣和顧懷清一行人奉旨查案,向看守的士兵出示身份腰牌之後,才得到放行。

 他們剛跨入山門,就看到大殿旁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表哥——」方嘉箭一般的竄出來,一頭紮進段明臣的懷裡。

 「方嘉,你沒事吧?」段明臣扶住方嘉,關切的問道。

 在顧懷清的印象中,方嘉是個愛說愛笑、無憂無慮的少年,可是此刻卻眼圈發紅眼皮微腫,顯然是狠狠哭過一場。

 原本方家已經派車馬來接方嘉了,但現在出了這樣的命案,太后下了懿旨,封鎖書院,不許裡面的人出去。這也不難理解,書院接連發生命案,裡面的人都有嫌疑,在查清真相之前,不能隨意放走任何人。

 不過方嘉的傷心卻不是因為自己出不去,而是悲痛於好友的慘死。方嘉雖然來學院不久,但跟室友顏俊卻相處得很好,顏俊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表哥,顏俊他……死得太慘了……」方嘉神經質的抓緊段明臣的袖子,「汪子瑜死的時候,我就覺得有蹊蹺,沒想到,顏俊也出事了……都怪我,昨晚我要是不去溫書,而是陪著他,他也許就不會獨自跑到雪香園,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段明臣拍了拍方嘉的背,安慰道:「你別慌,也別急,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和你顧大哥,我們絕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

 段明臣沉穩堅定的話讓方嘉重新找回了主心骨,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用力的點頭道:「嗯,我相信表哥,如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力幫忙的!」

 這時,晉江書院的幾位主事者也出來迎接他們。

 山長冰心跟上回見面時相比,明顯憔悴了許多,精神也帶著幾分萎靡。她本就不年輕了,只是保養得得宜才顯不出年紀,接連而至的兇案讓她備受壓力,頭心長出了幾縷白髮,眼角和額頭也添了幾道皺紋。

 站在她身後的院監李笠和舍監林秋,也都是眉頭緊鎖,臉帶焦灼。

 在他們身後的大殿之外,有穿著深衣的學生探頭探腦,竊竊私語,帶著驚惶不安的情緒。

 死亡的恐怖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神秘而殘忍的凶手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就會墜落,人人都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這種情況下,唯有盡快破案,揪出那凶殘狡猾的凶手,才能穩住人心,讓一切回歸正常。

 段明臣先讓冰心帶他們去停屍間,雖然仵作已經驗過顏俊的實體,但他還是想再親自檢查一下。屍體雖然不會說話,但有時候卻能提供寶貴的線索。

 擺在面前的是兩份驗屍報告,一份是汪子瑜的,一份是顏俊的。雖然都是死在同樣的地點,但兩個人的死因是不同的,汪子瑜是被人先□□,然後扼住頸子窒息而亡;而顏俊卻是溺水而亡。

 通常來說,溺水而亡,也可能是不小心自己落水造成的,但是顏俊的情況卻並非如此。因為顏俊的親人和朋友都證實,顏俊是會水的,而且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掉入池子?必然是有人有心加害。

 段明臣戴上手套,一寸一寸的檢查顏俊僵直的身體,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顏俊的□□很乾淨,沒有被侵犯施暴的跡象,但是在他的後腦勺處有一個明顯凸起的腫塊,足有拳頭大小,段明臣輕輕按壓,裡面溢出暗紅色的淤血。

 「死者應該是被重物砸中後腦,陷入昏迷,然後被推入千蓮池,溺水身亡。」

 顧懷清翻了翻仵作的驗屍報告,說道:「對,仵作也是這麼判定的。不過,沒有說用什麼砸的。」

 因為是溺死的,屍體在水中浸泡許久,不能準確判斷死亡時間,仵作推斷應該是昨天傍晚至半夜之間。

 而相對的,汪子瑜的死亡時間就比較明確,就是亥時。不過汪子瑜已經死了大半個月,屍體早已入土,就算挖出來應該都是腐爛了,無法再度查驗,只能仰賴驗屍報告了。

 顧懷清看完兩份驗屍報告,仔細回憶顏俊和汪子瑜的樣貌,喃喃道:「兩個受害者都是死在雪香園的水心亭附近,兩人都是年輕俊俏的書生……」

 顧懷清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啊了一聲:「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們幾人在你家喝酒吃野味,你說起採草大盜那個無頭公案?雖然你說那個採草大盜最後一次現身是在玉門關,但是時間已過去兩年,會不會他重新回到中原,潛入晉江書院來作案?」

 段明臣皺眉想了想,道:「若是說汪子瑜的情況,倒有點像採草大盜的作風,先姦後殺,但是放在顏俊身上,卻不適用了。」

 「也對……」顧懷清也同意段明臣的看法,顏俊的樣貌比汪子瑜更勝一籌,以採草大盜的好色程度,沒有道理不碰他。

 「會不會正要施暴卻被人撞破,來不及作案,所以只能殺人滅口呢?」顧懷清猜測道。

 段明臣完成了檢查,將白布覆蓋在顏俊的身體上,然後摘除手套,說道:「我們不要臆測了,還是找到發現顏俊屍體的人,先瞭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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