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沒得討人嫌

　顏小熙氣得肝疼，她就不明白了，當年那個嬌弱懂事的姐姐，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想也知道，恐怕都是宋夫人給洗腦洗的！

　顏小熙嫁過去的時候，正是受教育的好時候，那個時候接受的教育，一般對人的影響最為深遠。

　顏小芳走後，便有醫女領了病人進來。

　顏小熙一看這位病人，便勾起了嘴角，不過卻沒起身，「東九小姐怎麼有空過來？」

　來的這位病人是「東國公府」的九小姐東華欣，之前東華欣還得罪過顏小熙，被東國公勒令給顏小熙賠禮道歉過。

　東華欣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勉強笑著道：「最近老是睡不好覺，都說你的醫術好，我就來請你幫我瞧瞧。」

　「九小姐請坐！」既然她是來看病的，顏小熙自然要以禮待之。

　東華欣坐了下去，伸出手來，讓她幫忙診脈。

　顏小熙給她診了診脈，便笑道：「沒什麼，九小姐就是有些失血過多，導致的腎陰虛，想必小日子的時候，血量有些大吧？」

　東華欣俏臉一紅，輕輕「嗯」了一聲。

　顏小熙又問道：「九小姐平日裡睡覺的時候，盜汗嗎？」

　東華欣點點頭，「是有點，每天睡醒了，身上都汗津津的。」

　顏小熙便拿起筆，低頭給她寫了個方子，「照著這個方子，吃三天，三天後回來複診！」

　東華欣並沒有伸手去接方子，而是打袖筒裡拿出一張帖子，放到桌子上，笑著道：「我有幾個手帕交，平日裡時常聚在一起玩樂，明日剛好有個詩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明日應當休沐，不看診的。你平日裡辛苦，不如去同我們樂一樂，也好松乏松乏。」

　顏小熙忍不住笑起來，若是沒有之前的求親事件，她說不定還真的會去找個樂子。

　不過有鑑於最近一段時間，「東國公府」的行徑，她可不會認為，東華欣邀請她，是為了同她做朋友。

　但是顏小熙也不點破這一點，只是婉拒道：「實在是抱歉，九小姐也知道，貴府的十一公子同我堂姐訂了親，我和我堂姐說好了，明天要幫她挑嫁妝的，改日吧，等我得空了，請諸位小姐們吃飯賠罪。」

　東華欣微微抿了抿唇，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不好強迫人家。

　送走了東華欣，顏小熙不禁抬起手來，按摩起自己的太陽穴，這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她在醫院忙碌了一整天，這才去皇宮接了小雨回家去。

　結果才一進院子，就見到包子和李梅英身邊的二等丫鬟月季一起迎了過來。

　「娘，以後你再出去，帶著包子好不好？包子一個人在家裡好無聊！」包子擺出一張委屈臉。

　顏小熙一想，也的確如此，葉穎川雖然落榜，但是仍然可以留在「國子學」中讀書，故而時常都要去讀書，李夢凡也走了，家中可不是只剩下他一個了。

　「你要是答應我什麼都聽我的話，那我以後就帶你一起去醫院！」顏小熙答應了他的條件。

　包子頓時就興高采烈的。

　小胖子舉起手中的一塊手帕，手帕裡包裹著什麼，「包子，我給你帶了桃酥，是宮裡的御廚做的，很好吃哦。」

　「真的？」包子雙眼冒光地彎下腰，把小胖子手裡用帕子包裹的小包包拿到手中。「小胖子，你對包子真好！」

　小胖子小大人地道：「小熙姐姐說，我們是好朋友，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這個桃酥，我天天都能吃到哦，這個是特地帶給你的，你快點吃！」

　包子趕緊把手帕打開，卻見到裡邊的桃酥全都變成了桃酥粉，不由得撅起嘴巴，把桃酥捧給小胖看，「小胖子，桃酥壞掉了！」

　「哎呀……」小胖子露出吃驚的表情。「一定是我不小心給壓碎了，這可怎麼辦？」

　包子眼圈頓時就紅了，險些哭了出來。

　小雨趕緊在一旁安慰，「包子，你別哭，一會兒讓我二姐給咱們做好吃的。」

　包子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包子不哭！」

　小胖子糾結地道：「包子，明天我用食盒給你帶一大盒桃酥，讓你吃個飽！」

　「二小姐，大小姐來了，一進門便哭哭啼啼的，說是大姑爺新納的姨娘攛掇大姑爺攆她回老家呢……」月季走到顏小熙身邊，小聲地同她告著密。

　說起來倒也不是告密，是顏小熙叮囑她的，李梅英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記得及時來告訴她。

　這丫頭倒也是個懂事的，平日裡並沒有多嘴多舌，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顏小熙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芙蓉，賞她二兩銀子！」

　「謝二小姐賞！」月季得了賞錢，很是開心。

　「月季，你把大少爺送回去，夫人問，就說我先回去梳洗。」

　顏小熙把弟弟交給月季，便領著一大群小尾巴回了自己的院子，梳洗了一番，又換了衣裳，把馬七娘叫進來，讓馬七娘給包子做些小餅乾，來撫慰他今天沒有吃到核桃酥的小心靈，這才慢條斯理地來到李梅英的院子裡。

　顏小芳果然正在這裡呢，這會子哭得兩眼通紅。

　李梅英也陪著她掉眼淚。

　看見女兒來了，李梅英忙道：「二妮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姐姐這一次可真是受了大委屈了，你快幫幫她吧。」

　顏小熙冷聲道：「她受委屈，跟我什麼相干？是她自己願意容忍自己的男人納妾的！上次她在這裡說了什麼，她若是自己不記得，我可以幫她想想。」

　「當日裡，她可是說過，那些小妾之流，要麼是給男人生孩子的工具，要麼就是玩物之流，不需要把她們當回事的。她們若是聽話，便賞她們口飯吃也就是了，她們若是不聽話，直接發賣了就是了。」

　顏小熙回憶著當日顏小芳的言論，隨後笑吟吟地望著她，「如今，這鳳姨娘不聽話了，你倒是把她發賣了呀！」

　顏小芳原本是小聲啜泣，聽到這話，「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她站起身，「娘，我這就走，我這就回老家去，我不在這裡礙眼了，沒的討人嫌！」

　李梅英趕忙把她攔住，隨後用責備的眼神瞪著顏小熙道：「二妮子，你這孩子，脾氣怎麼這麼倔？你當誰都跟你似的，這麼強悍啊？你姐又不會武功，是個弱女子，沒法子跟你比的！」

　顏小芳身邊的婆子也道：「二小姐，你就幫幫我們大少奶奶吧，我們大少奶奶今兒沒能把你請回去，鳳姨娘就哭哭啼啼的，說是要去死，大少爺沒法子，只好讓大少奶奶暫時先回老家去，免得鳳姨娘落了胎……」

　李梅英也道：「二妮子，你就幫幫你姐吧！」

　顏小熙冷哼了一聲，「娘，你以為我是誰呀？就算我的手再長，我也不能伸手去管我姐夫房裡的事情啊！我憑什麼啊？再說了，我就算這次能幫她，那下次呢？再有個什麼世子，什麼王爺塞給宋江晚一個妾室，她不是照樣叫人欺負？依我說，她還不如跟宋江晚和離，省的留在宋家丟人現眼！」

　「娘……」顏小芳讓她罵得無地自容，摟著李梅英哭了起來。

　「二妮子！」李梅英讓她給氣壞了，忍不住罵道。「有你這麼當妹妹的嗎？你這不是剜你姐的心嗎？你大伯和你大伯母那個樣子，你都肯幫你楠姐操持婚事，怎麼到你自己親姐姐的身上，卻百般刁難？」

　顏小熙理直氣壯地道：「我楠姐比她有骨氣多了！我扶楠姐一把，楠姐至少知道挺直了腰桿子走路！她呢？我能把她拴我褲腰帶上大事小事都幫她處理嗎？」

　這廂吵得正熱鬧，卻見門簾子一掀，顏小楠打外邊走了進來，輕聲細語道：「這是怎麼了？二妮子，怎麼好端端的發這麼大的火？小芳妹妹怎麼哭成這樣了？」

　「別提了，你問她吧！」顏小熙不樂意多說，逕自往炕沿上一坐。

　顏小楠只得過去低聲詢問。

　李梅英也不瞞她，便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顏小楠聞言，嘆了一口氣，過來坐到顏小熙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勸道：「二妮子，你姐本來就是個柔弱的性子，你非得讓她跟你一樣，這也不現實。就比如我，如今也怕得很，生怕嫁過去，十一公子會刁難我，到時候，我說不定也不知道如何應對。我們畢竟都不會武功，都是普通人，吵架的時候，人家一記大耳刮子，我們就得吃了這啞巴虧。」

　「楠姐，我不瞞你說，不是我不幫她！」顏小熙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而是就算我這次幫了她，她下次還得犯同樣的毛病！她這個觀念不改，老得吃同一個虧！我姐夫如今才二十多歲，正是好時候，這次能為了鳳姨娘攆我姐回老家，下次就能為什麼凰姨娘把她給休了！」

　顏小楠笑道：「所以才讓你幫她嘛，有你在，宋公子好歹還有個怕的。你若是真的丟開了手，宋公子日後行事，才百無禁忌了呢！」

　顏小熙滿臉不情願地扭過臉去，不肯應承下來，她存心是想讓姐姐吃點苦頭。

　有很多事情，別人都是一再地試探你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