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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逆光日記》第28章
28、與蛇共舞

昨晚是一場沒有節制的瘋狂,蕭冥羽今晨醒來留下了腰酸腿軟的後遺症,算是為昨晚的那場歡愉付出了代價。

在床上艱難的翻了個身,又滾進了林耀庭懷裡。他還不想起床,雖然已經日上三竿了。

"冥羽......"林耀庭很難從這種失而復得的驚喜中走出來,叫著他名字的聲音都帶了點不真實的感覺。

"甥少爺有什麼吩咐?"斜藐了他一眼,蕭冥羽刻意在甥少爺三個字上加重語氣,以報復他昨晚最初的冷淡。

"記仇?"林耀庭強行把他的臉扳正面對自己:"你昨晚差點榨幹我,現在就翻臉太不講道義了吧?"

"如果你不行,大不了下次我辛苦點在上面。"

"那好,你來吧!"大方的平躺好,擺出任君品嘗的姿態。

"現在?"現在的蕭冥羽可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想在床上生根發芽,完全無意於任何運動。

"不行的話還是讓哥哥來伺候你吧!"林耀庭翻身"啵"的在他額頭吻了一下。

蕭冥羽永遠不會管他叫哥哥,不單是因為他的實際年紀要比林耀庭大,更因為,他清楚林耀庭不是蕭幽羽。林耀庭酷似幽羽的面孔是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接受他的契機,但他不是幽羽的替身。

"說真的,昨晚你怎麼那麼熱情?"在被子下面握了他的手指,林耀庭一根一根的撚過揉搓。

這個話題讓蕭冥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他實在是顯得有點過於需求無度了。但是這事,不能全都怨他。

"這你要謝謝丁秉朝。"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一緊,蕭冥羽決定還是趕緊直說,不要再刺激他了:"他請我吃了魚子醬。"

這也許不是丁秉朝有意為之,他大概只是吩咐廚子不要在飲食上怠慢自己,以免顯得過於小氣。而用魚子醬招待自己,可能僅僅只是廚子會錯意的自作主張。

魚子醬被視為催情食物已經很有些歷史了,林耀庭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那應該我來吃才對。"

"我晚上請你去吃就是了。"蕭冥羽也是隨口一說,林耀庭卻把它當成了某種暗示。

曖昧的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林耀庭壞笑:"你是真想榨幹我啊?"

早上的玩笑到晚上化為了實際行動,林耀庭以給蕭冥羽壓驚的名義,把人給帶到了租界裡一家知名的法國餐館。

走過木質樓梯上了二樓,客人不多,剛打過蠟的地板很亮,林耀庭故作滑了一下,貼上蕭冥羽耳朵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有人跟著我們。"

聰明的沒有回頭,蕭冥羽只是聲音不大不小的玩笑了一句:"怎麼還沒喝你就醉了?"

"沒辦法,有你在身邊,酒不醉人人自醉。"高調的攜了蕭冥羽的手跟著侍應在空桌前坐下。

蕭冥羽落座時只做不經意的向後投去一瞥,那兩個西裝打扮的年輕人忙眼神慌張的低下頭去看手上的菜單。

食欲大減的兩個人只是點了店裡最出名的鵝肝醬,端起白蘭地碰杯時,用眼神做了個短暫交流。

"吃完飯去跳舞好不好?"林耀庭用餐巾拭淨了嘴角後開口問道。

"好啊,給綾子小姐也打個電話吧,她最喜歡跳華爾滋了。"蕭冥羽給自己送下一匙黑鬆露湯後,貌似興奮的提議。

"那我現在就去打,你等我。"

林耀庭離席去打電話,蕭冥羽則好像完全沒發現其中一個男人尾隨林耀庭而去的樣子,專心的喝他的鬆露湯。

沒多久林耀庭打完電話並結了賬回來,說同綾子小姐約好半小時後在百樂門碰面。

去百樂門的路上,依舊是林耀庭開車。

"是丁秉朝的人麼?"蕭冥羽覺得有點不安。

"除了他我想不出來還會是誰,不過他沒有我們的把柄,否則早來抓人了,只要小心點不會有事的。"林耀庭注意到前面有電車橫穿馬路,減慢的車速。

"他很內行,看得出我身上的傷痕是受刑留下的,我不知道有沒有瞞過去。"這是蕭冥羽擔心的重點。

"他昨晚看了你的傷?"狐疑的轉頭看了蕭冥羽一眼,林耀庭的不悅寫在臉上。

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蕭冥羽亦是不滿的回瞪了他一眼:"現在不是拈酸吃醋的時候,請你關心問題的重點。"更何況丁秉朝不是什麼也沒做成麼。

林耀庭當然知道蕭冥羽的那些傷是當初在天津特高課留下的,這東西讓丁秉朝看見了終歸不好。那個傢伙就像是嗜血的鯊魚一樣,給他聞到一點血腥味就會遊過來。

"明天我再給你換點好藥。"雖然亡羊補牢,但也算是個自我安慰了。其實那些痕跡不趴在身上看幾乎完全看不出來了,他是真的有點介意姓丁的那個混蛋是怎麼看到的。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在百樂門外見到長穀川綾子後才漸漸淡下去。其實他們只比綾子先到了不足三分鐘,出於紳士的禮貌站在門外等綾子,結果一併等來的還有禮查飯店幫過蕭冥羽的滝本忠夫先生。

蕭冥羽一直搞不懂年輕美貌的綾子小姐為什麼總喜歡跟已經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在一起。滝本沒有英俊的相貌不說,甚至還又矮又謝頂,而且也不是懂哄年輕女孩子開心的性格,幾乎可以算得上沉默了。僅僅經營了一家規模並不算大的日式料理店,更談不上多麼有錢,實在是不明白這樣一個男人,何以得到綾子小姐如此的青睞?

"清水先生,見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綾子一下車先熱情的擁抱了蕭冥羽:"我今天一定要跟清水先生多跳兩支曲子。"說完還不忘打趣的看向林耀庭:"林先生,您允許嗎?"

"當然。"林耀庭聳肩:"但我更希望自己也有機會可以和這麼美麗的小姐共舞一曲。"

綾子掩口一笑,又風情萬種的讓過滝本來,為他和林耀庭做了介紹,一行人就上了二樓的舞廳。

脫了薄風衣交給侍者,綾子小姐今天是一身非常中式的打扮。勾勒出曼妙腰身的寶藍色素天鵝絨的旗袍,高高盤起的髮型露出了曲線優美的白皙頸項,倒比禮查飯店初見時的西洋時髦女郎模樣多了分成熟的嫵媚。尤其那旗袍極高的開氣,在高貴之餘還帶了點挑逗的味道,不考慮她身份的話,的確可以算是尤物了。

滝本是陪同綾子而來的舞伴,第一支曲子毫無懸念的是這兩個人來跳,蕭冥羽剛好可以趁這個時候跟林耀庭坐下來草草解釋一下滝本和自己的關係。

"那個滝本靠的住麼?綾子不會無緣無故的把他帶來的,你說話可要小心了。"林耀庭思慮的周密,他本意是想要身後的尾巴看到他們與日本人關係的親密,但這個綾子突然多帶了一個滝本過來,他怕對方有什麼陰謀會對蕭冥羽不利。

"我會見機行事的。"給了個安撫的眼神,兩個人便不再多說什麼,靜下心來看向舞池中央。家以外的任何地點,都不是用來交談的好場所。

很快一支曲子結束,綾子的舞伴換成了蕭冥羽。

錯彩鏤金的舞廳裡靡靡之音環繞,衣香鬢影的麗人和紳士們在曖昧的光線下倆倆成雙你儂我儂,舞的渾然忘我。蕭冥羽和綾子也跟其他人沒什麼區別,耳鬢廝磨的低聲細語著,好像這個朝歌暮舞的小天地已經同外面那個戰火紛飛的世界徹底隔絕了。

"聽說,清水先生是中日混血兒,還有一個隨母姓的中國名字是嗎?"綾子好像問的很不經意,在一個開放式的旋轉後將身上的香水味毫不吝嗇的送到了蕭冥羽的鼻端。

這是林耀庭幫助他進行補救的掩飾身份,真是搞得越來越複雜了,他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記錯:"家母姓蕭,我的中文名字叫做蕭冥羽。"

綾子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而後點點頭:"我也可以像林先生一樣叫你小淳麼?"

"當然可以。"蕭冥羽不清楚他被從丁秉朝手裡救出來那晚,林耀庭在同綾子通電話時曾親切的稱呼過他小淳。這個時候他只在心裡努力回憶,林耀庭到底什麼時候那樣叫過他?

綾子的年紀是要大上"顧宗坤"一兩歲的,叫他小淳除了太親昵了點也沒有其他問題。

"沒想到,小淳和林先生是那種關係呢。"綾子的語氣帶上了點惋惜,連眼神都有些幽怨的在蕭冥羽臉上飄來飄去,仿佛想看出點什麼。

很配合的微微紅了臉,蕭冥羽低頭俯視綾子:"綾子小姐會為此看不起我嗎?"

"那自然是不會。"雖然否認了,綾子卻話鋒一轉:"不過這樣可不大利於大日本帝國'努力繁殖,努力生育'的口號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認真的做出為難的表情,蕭冥羽表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日軍侵華以來,眼見離"八一三"時所誇下的三個月滅亡中國的海口越來越遠,隨著戰事的激烈,不得不更多的考慮兵源問題,故而在本國出臺了一系列鼓勵人口增加的政策,才有了綾子所說的那句口號。

綾子只是一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聽滝本先生說,綾子小姐家在北方,這次一個人到上海是專程來玩的麼?"如果僅僅是來玩,未免也玩的太久了。通過她能輕易跟日本憲兵隊搭上關係,蕭冥羽很懷疑她的確就是林耀庭得到情報中說的那位女間諜。

"奉天太冷了,我來上海過冬的。"綾子撩了下眼皮,略帶了點慵懶看過來:"小淳跟滝本先生很熟悉啊!"

蕭冥羽謹慎的配合女伴做好一個漂亮的"下腰"動作後,才警惕的開口:"也不算很熟悉,想去滝本先生的店裡嘗嘗他的手藝,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呢。"

注意到綾子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神情,蕭冥羽微微含笑。

"原來小淳也沒有去過滝本先生家,那麼更沒有見過滝本先生的弟弟了吧?"

心中霍爾一亮,蕭冥羽似乎有點明白綾子屢次纏著滝本的意思了:"怎麼滝本君還有個弟弟嗎?從沒聽他提起過啊!"

恰在此時一曲終了,綾子沒有接話,只笑著攜了蕭冥羽的手說要休息一下。

林耀庭的確是個天生做特工的料子,同什麼人都能很快的打成一片,他們回來時看到林耀庭和本不善言談的滝本竟然也能聊得起勁。蕭冥羽從侍應手裡接過兩杯酒遞給綾子一杯,聽見林耀庭和滝本的話題是日本從京都寺廟中流傳出來的懷石料理以及中國寺院中的素齋。

"滝本先生果然只對食物感興趣呢!"非常主動的在滝本身邊坐下,綾子打趣的說道。

滝本似乎面對綾子時有點緊張,只頻頻點頭稱是,蕭冥羽不清楚是不是他跟上級說過綾子可疑的身份想安排滝本轉移造成的。

"民以食為天嘛!"林耀庭接過了話茬,轉頭對綾子說:"什麼時候綾子小姐賞臉,讓我做東,請您和滝本先生嘗嘗中國的素齋。"

綾子聽了倒顯得很有興趣,就跟林耀庭討論起素齋的菜式來。林耀庭也充分的表現出他的世界裡就只剩下吃喝玩樂的樣子,還一一列舉了很多素席的菜色,諸如:一品香,二度梅,三鮮湯,四季青,五燈會,六子蓮,七星樓,八大碗,九如意,十樣景等等。

等他一頓長篇大論的介紹完,一支曲子都已經結束了。

"綾子小姐,我坐了這麼久的冷板凳,這支舞總該輪到我同您跳了吧?"面對林耀庭的邀舞,綾子欣然的遞過手去。

"對不起。"

恰在此時,精神看起來的確有些不濟的滝本忽然開口,解釋著說雖然有些失禮,但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希望可以早點回家休息。

"滝本先生您不要緊吧?"綾子倒是表現的很關切。

"不要緊,只是請允許我先告辭了。"滝本站起身極為有禮的一鞠躬。

蕭冥羽適時的出來解圍:"那我送送滝本先生。"

此時一支曲子已經開始,綾子也不好再多加挽留,就跟林耀庭步入了舞池。

蕭冥羽詢問了下滝本需不需要去醫院,被拒絕後就叫來了侍應,讓其去為滝本打出汽車牌照號碼,然後親自送他下了樓。

樓梯上,蕭冥羽低聲安慰了他一句,要他不必這麼緊張。

"蕭先生,我們全家很快會離開這裡了。"兩個人並肩走著,見左右無人,滝本擦了把額頭的冷汗,還是決定告訴蕭冥羽。

蕭冥羽知道這是水蜜桃安排的,他並不吃驚,只是囑咐在他離開上海前這段時間要小心,綾子盯上的,可能是他身為日支鬥爭同盟成員的弟弟滝本秀樹。

滝本點點頭:"綾子小姐幾次向我問起弟弟的情況,我什麼都沒有說。"

"那樣最好。"肯了滝本的做法後,蕭冥羽又問:"放棄在上海經營這麼多年的料理店會捨不得吧?"

滝本歎了口氣,輕聲的告訴蕭冥羽現在日本在國內強行徵兵,國內幾乎沒什麼可充作勞動力的男丁了,現在又強令在華的日籍學生參戰。他有分別為18歲和16歲的兩個兒子,不想要他們充當戰爭的炮灰,所以想要舉家遷往巴西,投奔十年前隨丈夫全家移民過去的姐姐。

至於離開上海的方式和路線,水蜜桃已經為其做了安排,蕭冥羽倒不必費心。坦白說聽到滝本這麼痛快的答應肯走,他還鬆了一口氣。滝本走了,日本人還在全力追查的楊壽祥的案子,知情人就又少了一個,他的危險也就更少了一分。

跳到淩晨時分,綾子小姐終於體力不支,三個人這才離開了百樂門道了再會。

"後面的車好像已經不在了。"回來開車的是蕭冥羽,一路上不斷的觀察著後視鏡。

"嗯,我知道,剛剛那個街口他們沒再跟過來了。"但這不代表警報解除,反而是一個更非常危險的信號。這說明他們房子周圍,甚至是房子裡,可能就有他們的耳目,因而已經不需要再跟過來了。

蕭冥羽按響喇叭,門房出來打開了別墅大門,車子直接開進院子裡。

"看來最近這段時間我們要深居簡出暫停一切行動了。"下車前林耀庭給了個中肯的提議。

蕭冥羽沒有說話,覺得被丁秉朝盯上這事是自己連累了林耀庭。這樣一來,幫白玉樓離開丁秉朝的計畫也得要暫時緩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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