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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逆光日記》第33章
33、逃離魔爪

趙主教路的自由公寓三層,在第二天夜裡迎來了幾個不素之客。丁盛易事先已經將那張從蕭冥羽處得來的戶型圖做了研究,雖然那張圖浸過水已經模糊不清了,但在蕭冥羽的講解下,他還是記得很牢。

這一切蕭冥羽並沒有參與,他只提供了消息,具體的事宜是丁盛易和他的同志們去研究操作的。蕭冥羽一直沒有問他怎麼加入了延安方面的,就像丁盛易也沒問過他是怎麼進入軍統的一樣,彼此的身份就保持著這種不問不說的默契比較好。

蕭冥羽本人,此刻正在廣慈醫院。

雖然經歷了昨晚的冷水浴,但慶倖的是他並沒有事。病倒的是林耀庭,急火攻心的奔波了一路,然後,被他給氣病了。

騎得急了大概有點被凍到,發了高燒,扁桃腺也發了炎,喉嚨腫痛的說不出話來,倒省得跟蕭冥羽咆哮了。林耀庭傍晚時高熱才退,渾身軟綿綿的也沒力氣再發脾氣。

"還生氣呢?"高級的單人病房裡,剛拔了輸液管的林耀庭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頭,蕭冥羽則坐在床邊給他削梨皮。

看了眼他手裡被削成了那副慘狀的鴨梨,林耀庭更沒吃的欲望了,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沒消氣。

"這事我有分寸,不會再有後續麻煩的。"

林耀庭閉了眼睛假寐不理蕭冥羽。他覺得這個笨蛋根本不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他不是怕惹上丁秉朝這個麻煩,他怕是的蕭冥羽跟那個丁盛易走的那麼近,萬一有一天被拉到那邊去......國共一次合作破裂到二次合作之前,可始終是你死我活的敵對狀態,他真的不希望有一天蕭冥羽站到他的對立面去!

"好啦,別氣了。"放柔了聲音,蕭冥羽把梨遞了過去。林耀庭還沒等接,病房門就被敲響了,蕭冥羽轉頭喊了聲進來。

進來是林公館那位身材壯碩的胖廚子,手裡拎著個食盒,謙卑的對兩個人躬了躬身說:"粥煮好了,我給先生送過來了。

"來的正好。"蕭冥羽站起身來,一指病床上的人:"你先照顧先生吃飯,我回萬宜坊去換件衣服就回來。"

把廚子扣在了醫院,蕭冥羽並沒有回萬宜坊,而是趁著夜色駕著一輛車行租來的汽車去了白玉樓的那間西藥局。

白玉樓昨晚被狠蹂躪了一番,今早醒過來後抵死不肯再進丁家的大門,丁秉朝沒辦法,只好同意他先回了藥局跟白家老管家同住。因為平時偶爾也有過這樣的情形,丁秉朝並沒多心,但卻給蕭冥羽提供了帶走白玉樓的絕佳機會。因而白天一接到白玉樓的電話,蕭冥羽就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車子遠遠的就被蕭冥羽熄滅了車燈,悄無聲息的在藥局門前停下。吹了一聲口哨,立刻有一老一少拎著個不大的皮箱從店門裡溜了出來。

老人幾乎是抹著眼淚送白玉樓上的車,蕭冥羽沒時間給他們道別,當即調轉了車頭。白玉樓不舍的從車窗頻頻囑咐,要老人保重云云,老人只是揮了揮手,跺著腳說了句快走,走了就別再回來。

"這個給你。"蕭冥羽單手駕駛,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片遞給白玉樓。

"這是......"白玉樓接過去借著微弱的光線展開一看,是一張花旗銀行的本票,待看清楚金額,頓時愣住了:"這麼多?"

"是你學長給的。"蕭冥羽不想居功,坦白的告訴了他。

猶豫了一下,白玉樓把本票收好:"替我謝謝學長,這個,算是我問他借的。"

蕭冥羽轉頭一笑:"平安到了香港就給南京打個電話,他安排人在香港幫你辦理去美國的事宜。"

一直想要走,可如今真的可以走了,卻又覺得很多感慨,一時語塞無話了。

"擔心剛才那個老伯嗎?"騰出手來拍了下他的肩膀,蕭冥羽安慰道:"丁秉朝要的是你,你不見了,他忙著找你還忙不過來呢,沒時間那麼快找老伯麻煩。等過兩天我去南京,把他也一起帶去照顧,你們還可以時常書信聯繫的。"

去南京跟林耀庭在一起,無疑是這件事後躲避丁秉朝的好方法,而他們也需要一個可靠的自己人來照顧新家。白玉樓的那位管家白伯,人很可靠做管家正好,同時又可以在藥局倒閉後給老人一個安身的地方,其實是一箭雙雕之舉。

大恩不言謝,白玉樓已經不準備說什麼了。如果有生之年,學長和蕭冥羽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套用句不時髦的戲詞來說,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吧!

車燈劃開夜幕直到了黃埔江邊的一處裝卸碼頭,蕭冥羽的車當停穩,前面有人提了盞馬燈上下上下的連舉了三次,他也把車燈開滅了兩下。

暗號對上,蕭冥羽對白玉樓點了點頭:"過去吧,他們會帶你上船,天一亮就起航。上去全聽一個叫丁盛易的安排,他會負責你的安全,大副也是自己人,如果遇到什麼麻煩,找他也可以。"

一切囑咐妥當,蕭冥羽看著白玉樓拎著那只小皮箱腳步有些虛浮的向那盞燈光走了過去。他本人坐在車上並沒有動,一則是現在還不方便見丁盛易的那些同志,二則他還要立刻趕回醫院去,做出僅僅是回了一趟萬宜坊換了身衣服的假像。當然,衣服已經事先準備好放在車後座上了,一會兒換上即可。

回到醫院,胖廚子正拘謹的陪林耀庭聊著天,見到蕭冥羽進來,好像鬆了口氣。

打發廚子回去,林耀庭以眼神詢問情況,蕭冥羽肯定的點了點頭。

"都問出什麼了?"蕭冥羽脫掉鞋擠上了病床,他不是欺負病人,實在是林耀庭這種程度的症狀完全可以不必留院。再者,他也是想藉此示好,畢竟昨晚人家披星戴月的趕回來,他嘴上不說,心裡是感動的。

"該知道的都問出來了。"套那種人的話能有多難?只不過馬上兩個人就要去南京,他們在那房子裡做了什麼手腳都已經無所謂了。所以林耀庭只做到心中有數即可,並不打算戳穿。

翻身把蕭冥羽壓進懷裡,知道他怕癢,林耀庭故意懲罰似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蕭冥羽笑著討饒,兩人纏綿耳語了幾句相擁著進入了夢鄉。

雖然睡在林耀庭旁邊很安心,但其實蕭冥羽睡的並不踏實。他離開南京前另有任務,可上級水密桃並不知道他跟丁秉朝的交惡,去完成這個任務後立刻離開上海很可能會更加引起76號的懷疑,但他卻無法說明情況拒絕執行任務。

蕭冥羽不是怕死,是怕連累林耀庭。但他也不想死,因為捨不得林耀庭。

次日上午,醫生來測量了體溫,林耀庭已經完全不發熱了,醫生就示意他不必再繼續留院。

蕭冥羽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等林耀庭換下病號服就開車帶他回了新居那邊。

四月的梧桐已經枝繁葉茂了,蕭冥羽一直把車開到洋樓前面的噴水池邊才停下來,可以讓林耀庭少走兩步路。

"先生,您回來了。"春桃姆媽見兩人進來忙上前打招呼:"有位元丁先生剛剛打了電話過來找您,我說您還沒有回來,他還堅持說馬上要登門拜訪。"

林耀庭餘光瞟了蕭冥羽一眼,點頭說知道了。他想丁秉朝才不會把話說的那麼客氣,必定是破口大駡來著。

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鐘,別墅外喇叭聲按得聲聲好像催命,林耀庭站在二樓小會客廳的窗前往下看了看,讓春桃姆媽告訴門房開門只放第一輛車進來。

丁秉朝是走到哪裡都習慣後面跟著三五個兄弟的,倒也不是為了擺處長的譜,在安清幫的時候這幾個兄弟就跟著他,已經習慣了。

殺氣騰騰的急促腳步聲響起,不一刻春桃姆媽就領著人出現在了小會客廳。躲在樓下沒露面的蕭冥羽吩咐廚房送兩杯咖啡上去,自己則悠閒的跑去後院看剛生了一窩小狗的一條純種德國黑背。

"老丁來了?坐。"小會客廳裡,林耀庭一副不很舒服的樣子,有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招呼丁秉朝。

"少來這套,姓林的,把玉樓交出來咱們什麼事都沒有,否則......"

"玉樓不見了?"沒等丁秉朝"否則"完,林耀庭已經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掃之前的病態,兩步上前就揪住了丁秉朝的領子:"你把玉樓怎麼了?"

林耀庭突如其來的反應讓丁秉朝一愣:"玉樓不在你這?"

"笑話!玉樓怎麼會在我這?"林耀庭把對方的領子又揪緊了點。

"可整個上海灘,除了你這裡,他還能去哪?"丁秉朝不信,沖林耀庭吼了回去。

"我怎麼知道!"一把甩開丁秉朝,林耀庭臉紅脖子粗的跟他互瞪。瞪了半分鐘,又好像看他分外礙眼,轉身煩躁的從茶几的煙盒裡拿起一根煙叼在嘴裡。然而不等點火,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一回頭,拿下了口中的煙捲,目光死死的釘在了丁秉朝臉上:"你也知道玉樓在上海無親無故了,那你說他能去哪了呢?"

在"去哪"兩個字上加重語氣,林耀庭扔了那根煙,沉著臉一步步走過來,氣場壓抑而危險。

丁秉朝被他盯視著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林耀庭卻上前一步"嘭"的單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隨手就抽出了槍套裡的槍,頂上了他的太陽穴:"玉樓,已經不在了吧?你吃莫須有的飛醋,昨晚不但打了我的人,還殺了玉樓對不對?我現在就要你給玉樓償命!"林耀庭說著話就打開了槍上的保險。

"我殺了玉樓?"想到玉樓會死的這種可能性,丁秉朝都沒有被槍抵住的意識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啟發,前天晚上玉樓的確哭喊過"殺了我吧"這種話。難道,玉樓他想不開.....一想到或許玉樓會去自殺,丁秉朝更無視於眼前的這把槍了,狠命的推開林耀庭,跌跌撞撞的就沖出了林府。

記得幾年前第一次強行佔有玉樓時,他曾哭著說自己髒了,說傾盡整個黃浦江的水也洗不乾淨了......

"開車!去江邊!去碼頭!快!快!快!"丁秉朝上了車後捶胸頓足的一疊聲命令司機快開車,催得司機刹車油門都差點不分了。

抱著只小狼狗的蕭冥羽踱步到柵欄邊看了眼丁秉朝歇斯底里沖上車的模樣,隨即斂了目光轉身走開。去哪裡都已經來不及了,白玉樓乘坐得那艘貨輪天不亮就已經駛離了碼頭,現在早已經到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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